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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净身出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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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爹不占理,见周围人眼神都不对了,他有些慌乱,眼珠子一转,瞥见一身酒气的谢元栖,眼睛一亮:“可不是我家不守婚约在先,你家小子是个不顾家的,素日里不干好事,谁家敢将哥儿嫁给他?险些耽误我家小玉的好时候,我家还没与你家计较,竟攀扯起别的来了。”

王老么上前与他撕打:“我呸,没脸没皮的老货,就你家哥儿那妖气的样子,白给我家都不要。”

两人喊得大声,动作间推搡却颇有小心的意思,谁都不愿弄伤人另出药费,旁边又有一窝蜂的人上去拉扯,双方披头散发脸上却仍不见一丝伤口。

林阿爹非要胡搅蛮缠,死活不愿退钱,王老么气得很,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若是别的事谢元栖早就不管了,但这二十两银子是谢家为原身出的,虽然原身的死与他无关,但到底缘分一场,他不能坐视林家坑谢家钱。

谢元栖头昏脑涨,额头热意重新涌了上来,许是又发热了,他微阖着眼,面上带了些许难以察觉的烦躁:“这样,既然林阿爹是顾虑我喝酒,这才要退亲,不如咱们做个约定。”

林阿爹直觉这里面有诈,咽了咽口水:“什么约定?”

“打从今日起,我不再喝酒,一心赚钱,如有违背,你自可将哥儿嫁给旁人,无需退还彩礼钱,如果我做到了,你就将你家哥儿嫁给我,如何?”

林阿爹瞪着眼睛,下意识反驳:“这怎么行?”

他可早就与另一家说好了要将哥儿嫁过去,那家是个大户,又是为家中幺儿求娶,彩礼足有十几两,林小玉嫁过去也无需下地干活,过的可是富贵日子,可不是谢家这破落户能比的。

“这么说来,你家既不愿嫁人,又不想退彩礼,是想骗婚了?这也好办得很,今儿趁早,咱们去衙门找老爷掰扯掰扯,国有国法,不是一张嘴说了算的。”

这年头老百姓都绕着当官的走,乡里人家但有纷争,都是找族老解决,少有去衙门告官的。

就连王老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惊得手里动作都停了,惊愕地看着他。

王老么脑筋转得不慢,很快就眼睛一亮,这事说来说去都是因林家想要一哥儿嫁两家引起的,无论到哪去说都是林家理亏,他们自然比谢家更害怕去衙门,既然林家这么没脸没皮,不如搬出衙门的老爷们来吓吓他们,反正他是不愿意相信自家这个没本事的儿子敢去衙门告官的。

想到这,他仿佛有了倚仗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林阿爹:“对,你家想骗婚,就莫要怪我们去告官,到时让青天老爷将你一家子砍头。”

林阿爹面色一白,他素来踩高捧低欺软怕硬,此时见谢元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想起这人平时便没脸没皮,换作是旁人自然不会为这点事就去官府,但眼前这冤家要是头脑发昏,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旁边村里人也跟着劝谢家冷静,又让林阿爹莫要把人逼得太紧,他思来想去,借着这梯子便下了,强充脸面地补了一句:“不就是钱么,我家筹齐了自会送来。”

他拍拍袖子就想走,踏出两步还回过头,叮嘱王老么:“叔么莫要昏了头,衙门可不是咱们平头百姓能进的地儿,那些老爷们可不管你是告官还是犯事儿的,一溜儿给你扒层皮下来。”说完十分不放心地盯着谢元栖看了几眼。

谢元栖露出个嘲讽的笑容,林阿爹身形一抖,忙不迭地小跑离开。

谢老汉年轻时是个木匠,有门好手艺,攒下不少钱,可惜四个儿子没一个继承到他的本事,如今只能靠做些小物件赚些铜板。

老大性格稳重,很有长兄风范,娶妻赵氏,育有二子一哥儿。老二娶的是个哥儿,生有一子一哥儿。老三就是原主,因谢老汉给他定下的未婚夫郎林小玉今年才16,尚未完婚。老四几年前在镇上寻了个活计,娶了村长家的哥儿韩兰做夫郎,膝下只有个哥儿,今年才三岁。

春耕时除家里的孩子,家中的男丁都下了地,谢家人口多,十亩地堪堪够吃个饱,几天就收拾完了,之后他们还得去给地主家做短工。

这已是不错的活计,村中多的是有力气但没门路找活计的人,若非谢老汉从前做木匠时很有些脸面,为人也爽快仗义,还不一定能找到这样的活。

如此做下来,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十来天,林家人才上门商量退亲之事。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艰难,谢家虽劳动力多,但也只有十余亩地,产出粮食交完税后只够自家口粮,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王老么是个精打细算的人,对于家中开支是能省则省。

这段时间因是农忙,正是费力气的时候,伙食已是比平时多了些油水。

谢元栖目前没别的去处,在谢家住着,自然也要下地干活。

往日原身虽是个混混,但也并非十恶不赦的人物,家里的农活大多还是干的,又因他力气大能干活,脾性却不好,稍微用话激几句就往外跑,有时谢家甚至不用准备他的饭,又能干活又不费粮食,因此谢家人对原身的所作所为大多时候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郎,天热了,翻完这片地就歇歇,别累坏自己。”

日上中头,赵氏来地里送饭,见自家汉子累得浑身是汗,心疼极了,忍不住小声叮嘱。

谢大郎头也没抬地应了一声,锄完脚下仅剩的一小片地,边用发霉变黑的汗巾擦汗边往树荫下走。

谢家其他人也聚了过来。

谢家的几个年轻夫郎也是要下地的,家中只留王老么做饭和旁的杂事,但这两年王老么逐渐年迈,腿脚不太利索,便轮流留一个儿夫郎在家照应。

这段时日都是一天两顿干的,虽是杂粮饭,但和平时的稀粥比起来,已是少见的美食。今日的饭菜更是难得有肉,每人碗里分得了薄薄的一片,半个手掌大小,油汪汪的肉沾的整碗饭都喷香喷香的。

这是干活的人才有的待遇,赵氏自然没有,他望着谢元栖碗里的那片指甲盖大的肉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一转,望着旁边的田故意大惊小怪道:“今儿三弟怎么才翻了这些地,我瞧着林家的地可都翻好了,村中谁不知三弟干活是一把手,可别被人骗去干白工了,要知道你吃的可是咱们自家的饭。”

谢元栖扒饭的动作一顿,没说什么。

谢家其他人几乎要把头埋进碗里,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个也没说话,似乎没听出赵氏话里有话。

赵氏原本还担心被素来喜欢一家和气的谢老汉骂,此时他没反应,心里一喜,吧唧着嘴,添油加醋道:“哎,这人呐就是贱,好赖不分,尽叫那妖里妖气的给勾走了心,还满心以为人家想着他呢。”

谢元栖哂笑,心里平淡无波,这几日谢家人好似以为他是故意偷懒,对他很是不满,明里暗里挤兑他,王老么分饭食时也多有克扣。

至于郎中几日前开的药,他本是要煎来吃,王老么却以废柴为由不许他用家里的柴和器具,那些药只能搁置,倒是枉费了那位救他的人的一片好心。

谢家人都在看热闹,赵氏一张嘴嘚吧嘚吧说个不停,像只苍蝇一样嗡嗡的叫着,谢元栖只觉得头一阵一阵的疼,眼前发黑。

他一口没吃,随手将碗往地上一摔。

谢家人一惊,警惕地看着他,莫不是这小子又开始犯浑了?

谢老汉见好好的饭滚落在田里,沾了许多泥巴,拉下脸来:“混账东西,还不快捡起来。”

他此时倒是耳清目明,又能听见声了。谢元栖哂笑一声,拍拍手站了起来就要走。

谢老汉道:“你今儿要是从这走了,以后也别回来了,我谢老六养不起你这样的混账儿子。”

他声音高,一时周边的人都齐齐看了过来,哪怕不去看,谢元栖也能猜出那些交头接耳的人都在说什么,无非是些礼仪孝悌孝子贤孙的大道理,只是父慈才能子孝,他又不傻,非得死乞白赖在谢家受这些窝囊气。

“谢家日子好过,自有旁人争着抢着给你家当孙子,今日我谢元栖话放在这里,老子不干了。”

能忍这半个月已是他念在自己用了原主的身体,心里有那么些愧疚,这才给谢家干活。原本想着人家养大一个儿子不容易,原主既然不在了,由他代为尽孝也行,但如今看来,谢家也不在乎这个儿子。

与其在这受窝囊气,还不如以后直接给谢家送点钱作为补偿来得实在。

谢老汉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他:“你就不怕我将你逐出宗族?”

谢元栖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对宗族礼法并不看重,自然不会受这威胁,他解开脖子上绑着的一块破布,露出被晒得红肿蜕皮的后脖颈,将破布一丢。

“别说是逐出宗族,就是你去衙门告我不孝我也不怕。”他拍拍身上的土,偏头挨个看谢家人,对上他眼神的人都不自在地转开头,“反正我是个混混,一穷二白,又是个荒唐名声,没什么好怕的,只是谁要是让我日子不好过,别怪我临死前还要拉几个垫背的。”

谢大郎原先还欲言又止,犹犹豫豫地想劝他服软,此时被这么一通骂,顿时闭了嘴,眼睁睁地看着谢元栖离开。

谢老汉脸色青白交加,好半天才骂出一句:“畜生东西。”

他喘着粗气,瞥见畏畏缩缩的老大和探头探脑的老二,怒气上头,一脚踹倒一个:“蠢东西,你们就眼睁睁看着那畜生走?白费老子多少粮食,养大个不要脸恶心肠的白眼狼。”

“阿父。”谢老二抱住谢老汉的腿,不让他踹自己,眼珠子滴溜溜转着,“阿父,这是件好事啊,你就让老三走吧。”

谢老二不得两老喜欢,谢老汉倚重长子养老,又喜四子的出息,王氏则满心满眼只有小儿子,谢老二胜在嘴甜会看眼色,才比谢元栖更得看重,不然这不上不下的排行,怕是也只会像他三弟一样沦为家里的免费长工。

家中的家产早就被他盘算了不知几回,怎么算自己都分不到什么东西,如今谢老三一走,又少了个争家产的,他可不想再让谢老汉将三郎喊回来。

他恶毒地想着,最好是死在哪,绝了谢三回来的可能。

谢老汉因他的话被气得眉毛倒竖:“屁的好事?养出这么个不孝顺的东西,别人指着我鼻子骂我家风不正还来不及。”

谢老二知道自己阿父是个好面子的人,对家里人也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便从这方面下手,劝道:“老三走时大闹一通,现在人人只会道他不孝,却不会牵连阿父,牵连咱们家,但照他那混不吝的性子,若是在镇上犯什么不得了的事,才是真正拖累阿父名声。”

他给谢老大使眼色:“大哥说呢?是不是这个理?”

谢老大默不作声,手掌用力按着半张脸,在赵氏的推搡下,半天才重重地喘口气:“三郎是个倔性子,走了就不会再回来,家里若是去劝他,怕是惹人笑话。”

他顿了顿,低声道:“只是他身无分文,怕是没地去......”

赵氏剜他一眼,剩下的话便堵在喉咙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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