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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剥皮事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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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谢无涯返回铁匠铺,不曾想眼前的场面却叫人匪夷所思,盛明朗当场就吓晕过去。

两个人牙子被剥了皮吊在廊下,浑身血流如注,红通通的躯干在廊下荡来荡去,整个后院血流成河……

翌日,此事便在城中传开,谢无涯在街头的茶铺一坐,还不等他打听,就听见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这并不是阜宁城发生的第一起剥皮事件。

自三个月前,城中已经发生了五起。

“要我说,这凶手一定残忍至极,否则怎么可能用如此残忍的手法将人杀死?衙门的公差都说了,这些人被剥皮的时候可都还活着!”

茶铺里的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

“我觉得这凶手一定擅长刀工,否则,怎么可能剥下如此完整的人皮?应该先从阜宁各大酒楼的厨子开始查起。”

“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剥皮就一定擅长刀工?我听说有些药物用下去,能让活人自动脱出完整的人皮来……先查阜宁的大夫才是重点。”

“这被剥皮的大多是年轻男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嫉妒他人青春容颜,依我说,这凶手肯定是个面目丑陋之人。”

“放屁!依我看,凶手恰恰是貌美之人,只有在意自己容颜之人,才会对别人的皮囊感兴趣,否则,你们怎么解释那些被剥下的人皮全都不见了踪影?”

众人吵得不可开交,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无法说服谁。

这时,角落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也许,作案的不是人……”

这下,人群登时安静下来,方才声音高亢的几位也都偃旗息鼓,战术性端起面前的茶水递到嘴边。

“我好像听说,城主大人前些日子的确差了人前往宗门……不会当真……”

这回,众人的讨论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难不成真是……那种东西?”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有那种东西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下大案,而不留一点痕迹……”

“你们还记不记得第一起案子?明月楼的月琴姑娘明明一直在楼上抚琴,她跟前的丫头就出来倒杯茶的功夫,她就被……”

“……”

众人冷不防打了个寒颤,只觉得背后汗毛直竖。

而角落里,盛明朗早已被吓得面色惨白,手中的茶水抖的厉害,全都溅在茶桌上:“谢兄,咱们回去吧……”

谢无涯道:“咱们布施搞得一塌糊涂,又失踪这些日子,回去定然免不得受罚。倒不如留在城中,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盛明朗害怕的紧:“我宁愿回去受罚,也不想跟那剥皮的怪物待在一座城里。”

“无论是人还是邪祟,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剥人皮,城中发生了这么多起案子,一定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谢兄……”

“你若实在害怕就先回客栈。”

盛明朗一个劲摇头。

谢无涯看他这副样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我既然是修士,立的便是镇邪除祟的志向,哪有见了邪祟就吓破胆的道理?”

盛明朗含着泪问他:“谢兄,你不怕吗?”

“怕?”谢无涯觉得好笑,“我为什么要怕?该害怕的是这些邪魔!”

盛明朗:“……”

*

谢无涯花了两日了解了这六起剥皮案子的大致情况,基本理出了一些思路。

“第一名死者月琴,乃是明月楼新晋花魁,容色倾城,多才多艺。第二名死者是城东陈员外家的小公子,寻日养尊处优惯了,性子飞扬跋扈,他被剥皮那夜刚跟几个朋友庆祝完十六岁生辰……第三名死者,是广味楼黄老板新纳的小妾,第四名死者,是一个来阜宁投亲的书生,第五名死者,是药材铺周掌柜的独女……”

“这些人当中,你觉得可有什么联系?”

盛明朗双手撑着下巴,听过之后只觉得一头雾水:“死者当中有男有女,各行各业也不相关,我实在想不出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谢无涯却道:“一定有联系,否则,为什么是这些人?”

“万一,凶手是随机选定目标呢?”

“随机?不,一定不会是随机。”谢无涯肯定道,“剥皮这个行为是特定的,那么对象一定也是特定的,不可能是随机选取。”

谢无涯分析到此处,突然灵光一闪:“这些女性死者似乎有一个共同特征。”

“什么?”

“美貌。”

盛明朗不解:“美貌?”

谢无涯道:“月琴姑娘是花魁,黄老板的小妾听说也是个大美人,周掌柜的独女更是被赞有闭月羞花之容……”

盛明朗抓了抓脑袋:“是这样吗?可就算凶手当真会对美貌女子下手,可城中这么多容颜姣好的女子,我们怎么知道它会选中谁?又会选在什么时候下手?”

谢无涯想了想道:“也许,我们可以让它选。”

盛明朗觉得不可思议:“那怎么可能?我们如何左右凶手的意图?”

“可能。”

盛明朗:“……”

*

翌日,两人就来到城中最大的花楼——吹雪楼。

谢无涯一袭黑衫,盛明朗一身白衣,两人端着扇子立在楼前。

“谢兄,咱们真要去这种地方?”盛明朗忐忑不安,“衍天宗宗规,禁淫邪放荡,被人发现可是要抽鞭子的。”

“怕什么?咱们是去办正事。”

盛明朗嘀咕:“来这种地方能办什么正事?”

“你心中所见便是你双目所见。”

谢无涯抬脚就上去了,盛明朗踌躇了片刻,也只好跟上去。

远远的,一行人白衣缓带正扶剑朝这边过来,当中有人视线无意中朝这边瞥了一眼:“那不是成明朗么?方才上楼那人,好像是那个喜欢出风头的谢无涯……”

说话的是萧莲舟座下二弟子赵长意。生的明目朗净,却是个快嘴快舌的话唠。

说完,他又抬头朝楼上瞟了一眼,登时一惊:“吹雪楼?他二人好大的胆子竟敢上这种地方消遣?简直把咱们衍天宗的脸都丢光了!”

萧莲舟只看了一眼,并未作何反应。

赵长意想起什么,又道:“诶,他二人不是跟魏师叔下山布施吗?怎么布到这阜宁城了?”

“许是师叔安排了别的任务。”

旁边说话的人便是刚刚入门不久的西川沈家小公子沈长宁,生的眉清目秀,声音又温和轻柔,让人十分受用,尤其他一说话,面颊两侧的酒窝就格外明显,更叫人添了几分好感。

“什么任务能安排到青楼?这谢无涯果然不是什么好鸟,连成明朗都被他带的不三不四。”

“长意,”身侧有人拦他如此说话,“事情还没弄清楚,如此擅断实在有失偏颇了。”

说话的少年生的玉质温厚,眼神温柔纯净,像含了一汪春水似的,他正是萧莲舟的大弟子梅雁冰。

赵长意:“我可没冤枉他,我是就事论事。”

“长意……”

梅雁冰眼神制止他再说下去,赵长意便不再多言。

继而,梅雁冰又对萧莲舟恭敬道:“师尊,谢师弟和明朗师弟并非不妥当的人,此番定是事出有因。”

“先去城主府,此事回去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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