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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时姜大闹酆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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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河漫漫,割裂阴阳,引渡游魂,三千尘土黄水飘荡,竟是出乎意料地长。

待到两人终于到了河对岸时,阎君早已得到消息,到河那头等着他们了。

“哟,来了?”

阎君殇白是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蓄着长胡子,一双瑞凤眼微微上挑,却完全没有什么灵动的活气在里面。他旁边随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鬼差,甚至黑白无常都随侍在侧,看这架势,当真是动了不小的阵仗来迎他二人。

“阿煜?你还记得我吗?”姜煜还未开口,阎君便笑,熟络地招呼道,“你小时候我们见过?你爹带着你的。”

“不记得。”姜煜对这种套近乎的人已经麻木了,他冷漠道,“我小时候能记得什么?”

“嗐,也是,毕竟还小。”阎君似乎一点也不气馁,又转而言道,“你旁边这个……是润荒神君新收的小徒弟?少年英才啊,叫……是叫时、时珣?”

“我是时珣。”时珣向他作揖道,“阎君好。”

“别客套了。”姜煜不耐烦道, “这回有急事,鲸饮你认识吧?我们要他还是凡人的时候娶的那个老婆的轮回簿。”

也许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单刀直入,阎君微微蹙眉,手在黑色暗纹的广袖中缩着,似乎在打量什么,但是,他却并没有说什么别的话。

“这……这不合适啊。”阎君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汗,道,“姜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飞升的仙君,有的他们就会把自己生前的亲友的生死簿单独存放起来……这……我也……”

看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姜煜道:“你是阎罗王,有什么忌讳的,你还怕得罪别人?”

时珣却道:“阎君,玄武将军因罪已经被我师尊罚了,虽说现在还没正式被判,但也已经被收监了,你不信大可去打听打听,此番我和师兄前来查生死簿,也是事出有因。”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阎君也没办法,他回头冲黑白无常耳语了几句,几人似乎还商讨了一番,最终阎君才为难道:“好……那我给润荒神君行个方便。”

听了这话,姜煜和时珣道脸色骤然难看起来。

阎君殇白说着,招手唤来那边的辜图,道:“你,带二位公子去单存生死簿的地方,我会让守门的鬼使给你们开门。”

然后他转过头,又换了幅面孔,对姜煜时珣两人殷勤道:“那你们先随我这手下过去,我手中事务繁多,刚刚还有几桩要紧的没处理完,待我收拾利索了,再去帮你们?”

姜煜抬着下巴,神色已经开始有些厌恶,只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出乎意料地,一向重礼的时珣不仅也站在原处没理他,脸色还不太好看。

阎君走后,辜图又冲两人一招手,道:“二位随我来吧。”

忘川河这头,其实是一片极广阔的彼岸花丛。

但这血红的花丛中却没有什么光,只有忘川河腾起的黄雾影影绰绰地在花间游荡。

辜图道:“二位公子可知道?这彼岸花,是喝掉孟婆汤的凡人记忆化成的呢。”

“是吗?竟然是这样。”姜煜好奇地捻下一片花叶,道,“那我揪下一片会怎样?”

见他手欠,时珣忙拍了一下姜煜的手,道:“师兄!”

他那一下打得还挺疼,姜煜吃痛道:“那么大劲儿干什么?又不是偷摘的师尊后花园的花。”

辜图笑道:“在这彼岸花丛里,有鬼差领着,摘几朵花玩玩倒是没什么事。但是若是有人贸然闯入,还摘了花,便只会在这茫茫花海里迷路到死了。”

“不是说这是凡人记忆化成的吗?怎么听起来除了防盗也无足轻重?”

“毕竟凡人过奈何桥是为了舍弃前世记忆啊。”辜图道,“既然是已经舍弃了的记忆,那么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这样啊……”时珣走着,也低头看了看身下肆虐疯长的彼岸花。

姜煜揉了揉自己手背,道:“你看看,都说了是他们不要的东西化成的了。”

时珣撇过头不说话,姜煜便只当他是小孩习气,也懒得计较,道:“得了,我不摘不完了,你看把你郁闷的啊。”

辜图回头嘻嘻地笑:“时公子,你这其实也是有点道理的。有的人,哪里愿意丢掉前世记忆啊,这些彼岸花,说不定对有的人来说就是难以企及的宝贝呢。”

时珣点点头,却还是不说话。

“你看看,师尊算是把你惯坏了。”姜煜道,“不顺意就不说话?刚刚不是顺你说了吗?”

“没有。”时珣无语道,“不是闹脾气……谁和师兄你闹脾气?我就是单纯觉得这花很珍重,觉得说什么都是亵渎,所以不想说话罢了。”

“好家伙,你不跟我闹脾气?开玩笑?刚在……”

姜煜话还没骂完,却见辜图伸手一划,彼岸花丛里猝然多出一道巨大的黑印。

紧接着,那黑印后的彼岸花丛渐渐褪色,又渐渐晕上朦胧的黑红色。

待到那片氤氲落定化为清晰,两人才发现,那居然是一条庄严肃穆又阴沉诡谲的石板长街。

石板在地府的阴沉中莫名泛出赤红色,几个提灯的黑衣鬼魂晕晕沉沉地在这街上来回飘荡,不时撞在古阎罗王的铜像上。

时珣有些好奇,便问道:“这像是谁?上任阎君?”

姜煜道:“是传说中的神使吧,神使是古阎罗王来着。”

辜图道:“是神使,当年创世之神花芥造了神使之后,让他当了阎罗王管鬼界,花芥神君自己管天界和人间,后来花芥神君薨了,神使才去当长老阁大长老了。”

“不过这神使有点杜撰吧。”姜煜道,“我明明听说神使是长不大的那种小孩子。”

辜图思索片刻,道:“不知道,铜像一直是这样的,我就以为是这样了。”

语罢,他挥了下手,从纳物的袋里摸出一个白纸灯笼来,然后对姜煜和时珣道:“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行于这鬼街大道之上,手上的白灯笼不算管用,但也好歹拨开了一些飘荡的黑雾。

姜煜正嫌累赘,打算在掌中燃簇火照照明,但却被时珣看穿了意图。他一掌拍掉姜煜的诀,低声道:“师兄,地府不能燃明火,你忘了?”

走在前边的辜图听见,忙道:“对,姜公子,火诀不能用,在这地方照明只能用鬼火,否则旁边所有的孤魂野鬼都会被吸引过来的,那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姜煜脸色红红白白的,最后只能收了手,没好气道:“好啦,不点就不点。”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座石桥前。

石桥两边的桩子上燃着两簇硕大的鬼火,每簇火下都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鬼将。

见他们走近,四个鬼将霎时移到桥中,将手中的黑色长戟横挡在三人身前。

“谁?这地方不能进!”

“四位。”辜图道,“我是奉了阎君的令,带润荒神君坐下两位弟子来查轮回簿的。”

“奉阎君的令?”一个鬼将道,“我们这没收到阎君的信,几位请回吧。”

“什么意思?”姜煜怒道,“殇白不是说好了给开门?放屁呢?”

“许是传音未到。”辜图见他不爽,忙打圆场道,“公子不妨等等?”

“哼。”姜煜撇过脸,往桥边一站,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地府办事的效率。”

时珣也站到他旁边,和他一起等。

可过了整整一柱□□夫,仍旧不见那四个鬼将有什么接传音或者放行的动作,姜煜直接炸了。

这一天的荒唐事情本来就弄得他够烦了,从出了天界开始就诸事不顺,要活人没活人,要信没信,出门见鬼几步见尸,回了天界还是不招人待见的小白菜。他受了一天的窝囊气,哪里还忍得了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行径。

“跟他们废什么话,时珣,干他!”

语罢,姜煜提剑便打,一道强厉的剑锋扫过,那些鬼将一时不防,竟也后退几步。

但地府鬼将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待到四个鬼将反应过来,抡起手中的斧子,这场仗便硬起来了。

时珣也拔剑去助他师兄。

四个鬼将将两人围在中间,时珣先一脚跳起,那些鬼将便一同抡起斧子向上砍去,孰料姜煜微微偏过身子,一剑凝足了灵力向鬼将的腿部砍去!

但他如何厉害,到底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哪能同修习了几百年的鬼将相比?

他那一剑,不过砍毁了一位鬼将的盔甲。此时空中虚晃一枪的时珣又弓身落地,一个虚影闪过,从跃起的四位鬼将身下飞过,跳出了他们的包围圈,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他趁机一剑刺入那失了盔甲的鬼将后心。

那鬼将痛呼一声,抡起斧子就胡乱往后砍去,其余三个鬼将也扑向时珣,想要将他剁成肉沫,孰料时珣又跃起来,向后落到那桥头的大柱子上,一个鬼将的斧子一时没收住,竟砍向了那先前被捅了后心的鬼将的头!

霎时鲜血喷溅,一个浑身漆黑的高大鬼将,竟然就这样生生跪地,倒了下去!

见死了人,辜图脸色苍白,这场架打的他猝不及防,他本就初入地府,那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待到其余三个鬼将怒吼着抡斧子分路奔向时珣和姜煜两人,他才想起要通报阎君。

地府传信,一般是用内部的传音符,他哆嗦着手画了一张在桥头的柱子上,紧挨着柱子,待到那蓝光亮了,接到阎君旁的黑白无常,他才压低声音道:“七爷八爷!这边时公子和姜公子跟鬼将打起来了!你们快通知了放行啊!这要是出了大事怎么办!”

孰料,传音符那边只是沉默,许久才道:“你不必管,旁边候着便是,不要掺和他们打架。”

辜图惊疑不定,他抬头看向旁边,时珣正沉着脸挥剑劈向一把正抡向他师兄的斧头。

姜煜向后一仰,时珣了然,转而劈向斧柄。那斧头看着骇人,斧柄却没那么结实,一下竟已经被斩开了。脱落的斧头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径直砸到一个扑过来的鬼将脸上。

那挂了彩的鬼将手中的斧头啷当落地,他双手痛苦地紧蜷着捂住脸,姜煜一个后空翻,又向前一剑剁下那失了斧头的鬼将的手。

两个鬼将失了武器,自难反抗,只余一个鬼将怒吼着抡斧头直冲时珣。

时珣侧身一躲,又是虚影一闪,姜煜趁这空档奔向那鬼将身后,找准鬼将后颈盔甲接缝的薄弱处一剑挥去!

鲜血四溅,那鬼将的斧头也砍到了地上。他整个人庞大的身躯彻底倒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自此鬼将已是两死两伤,胜负分明。

一旁的辜图看得胆战心惊,竟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瑟缩在桥柱处暗观。

那失了手的鬼将怒道:“尔等强闯地府,可知道是何等罪过!”

一直沉着脸的时珣怒道:“汝等违逆神君,又可知是何等罪过!”

姜煜瞠目斥道:“我等奉南廷润荒神君之命前来,地府阎君鬼将皆违逆君令,论罪皆当贬入忘川河游魂之列!”

两个鬼将竟是一震,许久才道:“我等奉阎君命镇守……并未……”

鬼将话音未落,不远处一道白光闪过,霎时阎君及黑白无常三人出现在这桥头。

阎君见此场景,大惊失色道:“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几步奔向死伤惨重的鬼将,眼睛眨巴几下,落下泪来:“这……这是……你们怎么了?”

两个活着的鬼将摇摇头。

这时,黑白无常两人跳出来,悲痛道:“时公子,姜公子,我地府大礼招待你们,你们为何恩将仇报,伤我鬼将?”

姜煜瞪大眼睛看着他,惊怒道:“你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将我们阻之门外,竟然还说我们为何出手?”

“我地府一向言出必行,可二位公子为何等不起这些时候,非要杀我鬼将?”

听了这话,时珣冷漠道:“哦,阎君出现得倒真是时候,我们刚杀了两位鬼将,你们就来了。若是早一点,说不定你们的鬼将还没有这样惨;若是晚一点……我和师兄怕是已经打进去查轮回簿了。”

“时公子,你这是说得什么话!”阎君惊道,“你的意思是我故意引你们大闹地府?做人不能如此!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血口喷人?这便是润荒神君教你的?有辱师门!”

时珣皱眉,还未开口,姜煜便道:“童言无忌,殇白,你这样反驳,难不成是戳了你痛处,急着反驳?”

去你妈的童言。

时珣瞪了姜煜一眼,姜煜却浑然不察,接着道:“阳奉阴违,目无神君。殇白,你这个阎君……做到头了吧?”

可能姜煜在气人这件事情上委实有天赋,阎君被他气的哆嗦道:“姜公子!你们师兄弟二人大闹地府,我都还未说什么!来人!抓住他们!请天界神君定夺!”

姜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讽道:“天界神君?释玺神君啊?殇白,你真以为你是东廷人?”

他接着道:“我道怎么进了这地府除了一个小鬼差其他人处处给我使绊,原来这小鬼差是没弄明白?你们这整个地府都投奔了东廷?那我师尊呢?你们当空架子?”

时珣压着气道:“从前听说师尊难,谁料是你们这些人暗中作祟!”

阎君高声道:

“抓住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神使是个蛮重要的人物,后面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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