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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亲手养大仙君后我死遁了 > 第5章 境

第5章 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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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苍老的闷哼响起,显然是天道在不悦。

楚真真也不管他到底悦不悦,只是一味的在脑子里疯狂呼叫天道。

而后她只觉浑身一麻,听见天道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好了。这易容改了你眉眼,将你身量也拔高了些,阮辽认不出你。哦对,这壳子还能藏你的神魂,除非阮辽再算一个天道谕,否则不可能算得出你的位置。”

楚真真闻言,一颗心妥帖地安放下来。

天道谕不是阮辽想算就能算的。这东西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天机。

天道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但有个前提是,你不能动用灵力。只要你不用灵力,这幅壳子的易容就不会改变。”

楚真真霍然抬眼。

不给用灵力???

那她现在跟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她在脑内发出了愤怒的抗争:“凭什么不能动用灵力啊??狗天道,你出来,给我一个说法!!”

但天道的声音已然沉寂下去,显然没有打算再理她。

周遭格外寂静,几乎落针可闻。楚真真吸了吸鼻子,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清晰的听见自己呼气的声音。这里太安静,楚真真甚至不需要刻意留心,就能将一切动静尽收于耳。

更遑论修为莫测的仙君阮辽。

楚真真垂了垂眼,感受着胸膛中砰砰的心跳,然后缓慢转过身去。

满室空荡,没有人。

一个人也没有。

这栋楼宇看似修长,实则内部空间极大。

入眼是一个极宽阔的厅堂,堂中四壁皆白,左右摆了长长一列的檀木圈椅。

中央是一个雕琢精细的金色大鼎,极高极宽,看着足足能够容纳两人。鼎身下方上缀着一颗红如鸽血的宝珠,在空荡雪白的颜色里,显得尤为触目惊心。

楚真真看了一会儿这大鼎,便四处走动,观察起环境来。

行了一圈,楚真真有点傻眼。

这里没有楼梯也没有传送阵,唯一的出口,就是刚才叶佩钰推她进来的门。

……敢情这栋楼这么高,只有第一层能用?

楚真真不可置信地又绕了一圈,确认了是真的没有多余的出口之后,只想以头抢地。

此时此刻,她第一次有了手刃同门师姐的想法。

遍寻无果之后,楚真真干脆一扯嗓子,大喊起来:“阮——仙——君——”

“你——在——哪——里——”

“……”

少女叫魂般的嗓音回荡在楼中。

三昧阁顶层,雪衣狐裘的仙君睁开眼睛,一双鸦青色的眼里无波无澜。

他玉树般的眉眼间覆满了细细的冰雪,淡淡的日光落下来,其上漫开细碎的光。

阮辽微微垂着沾满雪点的眼睫,向下看去。

阁楼一层,一颗黑色的头,正围着中心大鼎团团转。

阮辽神色顿了顿。

细看之下,才发现那不是一颗头,是一个少女的颅顶。

她一面扯着嗓门喊“阮仙君”,一面绕着大鼎奔走,看上去就像一头正在拉磨的驴。

阮辽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而后,他抿起唇,眼睫倏然颤动起来。

他敛眸,缓缓掀开裘摆,端坐下去。

面前的木质小几上摆着一面剔透的圆盘,盘面半圆凹陷,圆周琢了细细的刻度。

陷落的圆盘中央,一朵青灰色的铜质睡莲半舒展着,莲瓣边缘刻着蜿蜒奇诡的纹路,仿佛预示着它将要盛开的命数。

这便是天演盘。

阮辽抬手去拨它,铜质睡莲便如同真正的鲜活莲花一般,花瓣战栗,最终整个剥落开来,无规则地散落在圆盘之上。

算不出来。

天演盘说,它算不出来这少女是谁。

阮辽指尖触在冰凉的天演盘上,目光落在楼下的少女身上。

他眼睫眨了一眨,又深深的看了一眼。

触着天演盘上的指节忽然颤抖起来。

阮辽睁着眼,不明白自己为何抖得这样厉害。

他只是忽然觉得,楼下那人就是楚真真。

尽管她们容貌之间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连身量都不像。

楚真真娇小,而楼下的少女高挑。

但偏偏,她也不能被天演盘算出来。

世上有几个人是天演盘算不出的?

阮辽垂眸,眼神一瞬不动地注视着楼下的人。

她到底是不是楚真真。

如果她是楚真真的话,又为何要易容。

假若是她的话,她易了容,又改换了身量,明显是不想让从前的人认出她。

仙姿玉质的仙君定定地瞧着,眼中倒映着少女转来转去的影子。

三昧阁下,楚真真双眼无神,一屁股坐在了大堂右方的圈椅上。

她喊得嗓子都干了,也没有把尊贵的阮仙君喊出来。

楚真真气得脸泛红。

她也不是没想过翻找一下什么机关之类的,但是她把这大厅里的四个壁角都刨遍了,也硬是没找出什么奇门遁甲的玩意儿来。

于是楚真真决定不找了,摆烂。

她坐在圈椅上,越想越觉得气。

楚真真原地站起来,对着空气中的假想敌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微笑道:“6,真的6。一个十八层楼高的阁子,没电梯就算了,连个楼梯口都没有。”

“敢情你修这么高只用第一层是吧,你是建了个至尊皇陵?说真的,你这样修阁子,我是真的建议你修到地下去,正好和地府阴间到一块儿了。”

楚真真骂完,又愤愤坐下,低低咒了一句:“阮辽你小子……”

话没说完,头顶忽然响起了声音。

“去中央大鼎。”

楚真真一愣,旋即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这不会是阮辽在说话吧?

救命,她刚才说的话,阮辽听到多少?

要死啊要死啊要死啊。

她霍然起身,一步迈出去,狠狠地迈出了一个同手同脚。

楚真真觉得空气变得很安静。

安静得仿佛在嘲笑她愚蠢的动作。

楚真真提起脚步,四肢僵硬地走到中央大鼎前,然后站定,盯着巨鼎沉默了片刻,抬头往上看。

阮辽让她来中央大鼎,之后呢?

不再给点指示吗?

她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来阮辽的下一步指引。于是楚真真鼓着一口气,伸手摸了摸鼎身上的凹凸浮雕。

这一摸,反而让楚真真摸出些玄妙来。

鼎身触手温润而不冰凉,显然是附着了灵力的。

楚真真眼神微微一动,将双手都覆上去,而后闭眼感受。

流窜在掌心的灵力波动时沉时浮,带着莫名的律动,盘桓转动着。

这说明鼎身表面的灵力波动是有规律的,而有规律的灵力波动,通常就代表着这里有灵力构筑的阵法。

不出所料的话,这应该就是传送阵了。

楚真真很想抬手扇自己一巴掌。

这么大个鼎摆在正中央半天了,她居然硬是没有去探究。

她想着这东西宏伟精致,一看就很贵的样子,故而没敢随便乱动。

楚真真看着附着了传送阵法的大鼎,刚想要伸手输入灵力启动它,手伸到半空的时候,她动作忽然顿住。

她如今身上有天道伪装的易容,而维持住这个易容的前提条件就是——不能动用灵力。

楚真真想骂人。

但她还是缓缓扯起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然后抬头,气沉丹田,大声喊道:“仙君!”

“我经脉中有隐疾,不能轻易动用灵力。可否劳烦你帮我启开这鼎中阵法,送我上去?”

“……”

阮辽垂眼看着少女状若真诚的模样,指尖一动,一道无形无色的气流便朝她的方向疾驰而去。

须臾,气流去而复返。

阮辽瞥了眼那气流,心中便已了然。

她经脉没有什么隐疾,身体十分康健。

下方的楚真真朝天花板喊完话之后,见上头没有声音传下来,颇为烦恼地抓了抓头发。

她正想要回到圈椅上坐下,再思量新对策之时,便见那大鼎表面闪烁了一下,随即鼎身中央缓缓分开,露出炉膛的宽大空间。

楚真真先是一惊,随即笑起来。她走进去,然后看着鼎身再次关合,眼前漆黑了片刻。

下一秒,炉膛亮堂起来。

楚真真好奇地左右张望,看见炉膛四壁都挂着一颗发光的夜明珠,将昏暗炉膛照得亮若白昼。

炉膛开始上升,楚真真感受着双足被托起的感觉,眨了眨眼。

她万万没想到,这大鼎不是什么灵力传送阵,而是一个灵力电梯。

楚真真想到自己方才破口大骂,说这里没有电梯的模样,默默羞赧了几秒。

她就是随便骂骂的,谁能想到你们修真界居然真的用电梯啊!!

炉膛再次开合,楚真真走出大鼎。

乍一出来,楚真真便觉这里空气湿润清新,无端令人心生洁净舒畅之感。

这里似乎是这栋修长楼阁的顶层,能看见天穹与云雾,四周还有郁郁葱葱的林木环绕,楚真真猜测这里大概是一个“境”。

境,便是领域的意思。可以是幻境,也可以是剑意境,更可以是心境。

它是什么,全凭构建这个“境”的主人决定。

楚真真略微有些困惑。

这是阮辽的境吗?如果是,这会是什么境?

楚真真朝里走去。

这个境似乎极广阔,也极空旷。不得不说,此处的景致很是秀美,不论是树、云、还是天空,都给人一种心神涤荡的感觉。

但楚真真总觉得怪怪的。

若非要说怪在哪里,大概就是这个境好像过于空旷了。

树是稀疏不成林的,寥寥几棵像是点缀。云是离散的,渺渺如雾,风一吹好像就会散去。

而且,越朝里走,境的景致就越为荒芜空旷。

楚真真走着走着,脸上感受到一阵凉意。

有寒风扑面而来,冷得她不自觉一哆嗦。

有冰凉的冷意落在肩头,楚真真偏头看去,眼前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纷扬的雪。

楚真真有点不想往前走了,因为这里实在是有点太冷了。

她一个化神修士原本不应该轻易感到冷的。但这里是阮辽的境,在绝对的境界压制之下,她的五感就变得好似凡人,一点冷热都很容易觉察出来。

境到这里,四处已然完全无物,所见之处,无非就是白茫茫的雪和雪点。

什么也没有了。

要不是她急着见到阮辽,她根本不会再往下走了。

楚真真的鼻子冻得红红的,落在两侧的手也开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她顶着刀子似的寒风,终于看见了白茫茫之中的人。

一座四角飞檐的亭,亭中有案几火炉,案上是黑白子对弈的棋盘。

乌发雪裘的仙君低眼瞧着棋局,修长的指拈起黑棋,在盘上落下一子。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楚真真愣愣地看着,丝毫没有发觉阮辽已经不再动作,只是抬眼看向她。

遥遥一眼,几乎要将楚真真的神魂看出窍。

太……太好看了。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形容这样的好看。

似仙山又似玉树,像一块剔透的冰,清洌洌地入眼。

一双鸦青眼瞳看过来时,便如击冰碎玉,落入凡尘。

楚真真死都不会想到,成年后的阮辽竟然好看成这样。

她原本以为,他少年时的样子就已经是巅峰了。

美男爱好者楚真真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她连严寒都顾不上了,只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一直走到亭前。

楚真真率先说话:“仙君?”

她眼神灼热地黏在阮辽身上。楚真真觉得,如果她自己代入阮辽的话,她都觉得肯定会对自己的炽热眼神感到不适的。

实际上,阮辽并没有任何神色波动。

他看着楚真真,微微点了头。

楚真真低了低眼,努力让自己的脑袋不被美色蛊惑。

天太冷,她不应该肖想那么多啊啊啊啊。

况且阮辽是什么人,绝对是她想嫖而嫖不到的人吧。

而且阮辽面对她的招呼只是点点头,连话也不说,看上去是极其冷淡的仙君呢。

用力深吸一口气后,楚真真重新看向阮辽,却发现阮辽不知何时起身,已经到了她身前。

身上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暖意。

楚真真愣怔地偏头看过去,发现是阮辽将自己身上的雪狐裘解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紧接着,阮辽声音淡淡:“心境严寒,我门下其他弟子来时,都会加衣。”

楚真真被这突如其来的送温暖搞得有点呆。她咀嚼了一下阮辽这句话,品出了一丝嫌弃的味道。

说她不会加衣,不就是在骂她没有生活常识?

楚真真怒了。

她每次生气的时候,说话就不过脑子。

顾不得面前是仙君,楚真真脱口而出道:“反正我又不是你门下弟子,不加衣也很正常啊。”

这话一出,阮辽眸中颜色略略加深了些。

空气中一时有些无言的静寂。

半晌,阮辽清冷淡漠的声音缓缓响起:“这般不想入我门下,为何还来寻我?”

作者有话要说: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李白《塞下曲六首(其一)》

改了一下,没有明确掉马!目前还是怀疑阶段。

天道:忘记有bug了(挠头)

真真:(痴呆)他好美,好想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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