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冰青和奶奶道别后,最后还是坐了杨昱白的车一起回家。
车上杨昱白居然为她解了白天的疑惑。
他说之所以任何礼物都不收,是不想让老人们互相比较,想各种心思送礼物给他。
老人们大可以把时间和精力节省下来,用在兴趣爱好上。
如果他收了一个人的礼物,哪怕是无关紧要的小玩意,肯定会有人想要送一些其他东西给他。
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想再禁止就难了。
到时候不仅老人要花心思,家属知道也难保不会有想法。
恐怕就会有人为了让老人受到更好的照顾而想方设法送礼物。
或者还会有人担心自己不送礼物,会不会被其他老人比下去,受到不公正待遇。
就算他能一视同仁,也难保别人不会有想法。
于冰青听完,再次觉得杨昱白有些时候成熟得像是比她年纪还大一样。
她当时没有深思,这样处理确实是最好的。
只是换了她,看到老人那种期待真诚的目光,真的很难坚定地拒绝。
而且她隐隐觉得,杨昱白可能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阳光开朗,热情光明。
她也说不上来哪里来的感觉,就觉得他有些时候过于目标坚定,好像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虽然他隐藏得很好。
还好,他们俩没有利益冲突。
杨昱白直接开车回了于家。
于冰青和外婆小姨打过招呼,今天要回来住。
他们到家时,小姨还没回来,只有外婆和安安在家。
杨昱白自动自觉去厨房做饭了。
于冰青和外婆闲聊了一会儿,起身想去院子里看盼盼。
小家伙现在每天精力很旺盛,如果白天不消耗干净它的体力,它晚上就不想老老实实睡觉,要闹腾一会儿。
外婆却喊住了她,让她去厨房帮忙,别每天让杨昱白自己做饭。
于冰青:“外婆,我去遛盼盼。”
“不用你。”外婆喊在房间玩电脑的安安,“安安,你去带着盼盼出去遛一圈。”
“好的,外婆,马上来。”
于冰青:不是她不想帮厨,实在是她这几天的状态不太允许呀。
没办法,她打算象征性去一下厨房,反正之前杨昱白都会拒绝她。
可没想到她一说,杨昱白连客气都没客气,直接让她帮忙削土豆。
手里被塞了一个大土豆,离杨昱白距离不足0.5米的于冰青:你为什么不拒绝我了?
于冰青没有办法,尽量无视身边的杨昱白,硬着头皮开始快速削土豆。
可杨昱白为什么要时不时从她身后过去,在厨房里走来走去。
本来厨房的空间就这么小,两个人并排都拉不开距离。
如果一前一后,基本上就快挨在一起了。
厨房还没有空调,没一会儿,于冰青身上就有些汗湿了。
杨昱白一直瞄着于冰青的状态,本来还想让她在厨房多留一会儿。
可眼看着她的汗都下来了,这么紧张吗?他现在成洪水猛兽了?
算了,看着这个可怜样,别逼太紧。
于冰青终于被从厨房放出来,身上湿得已经可以去洗澡了。
外婆看到她这么快出来,还念叨她家务要分担,不要全推给杨昱白自己做。
于冰青:她冤枉,她可以自己做,她不逃避做家务。她只是最近不太正常。
经历了半宿的失眠之后,于冰青早上强撑着起来陪外婆去医院。
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着等外婆治疗时,她困得差点睡着,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就算她现在想让杨昱白回杨家住都没有借口了,奶奶都去养老院了。
正犯困,接到了丁曼的信息。
前几天,丁曼又出去拍摄了。
昨天回来了,约她一起吃午饭。
于冰青:你过来我家吃饭吧。别出去了,我还要给外婆和安安做饭。
丁曼:好。让安安学习做饭!
于冰青:算了,让她玩几天吧,一开学,幻想就要破灭了,还有得累。
丁曼:也是。上了大学才知道,根本不是只要吃喝玩乐就可以。
于冰青:谁说不是,高中时也不知道谁给咱们灌输的,好像上了大学就可以躺赢一样。
丁曼:中午我想吃你的拿手乱炖。
于冰青:想炖什么自己买了拎过来。我太困了,一会儿回去得眯一会儿。
丁曼:老实交待,你晚上干嘛了?
于冰青:还不是之前和你说过的。
丁曼:礼物试了吗?
于冰青:……我现在哪有合适的空间。你快去买菜吧!
丁曼:你有没有想过,干脆跟杨昱白发展一下。
于冰青:怎么发展?发展什么?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不想再吃越伦那样的亏了。
丁曼:其实杨昱白应该不会吧。
于冰青:我原来还觉得越伦不会。
丁曼:行吧。
于冰青和外婆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打哈欠。
外婆都意味深长地多看了她几眼,她最近一直哈欠连天的。
外婆欲言又止,最后只叮嘱她注意休息,保护身体。
于冰青:……外婆,你是像我想的那样以为的吗?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但于冰青只能老老实实回答“好”。
丁曼过来时,于冰青刚睡醒。
总算缓过来一点了。
丁曼想进厨房帮忙,被于冰青请出去了,丁曼就负责美美地陪外婆聊天就可以了。
不是她不想用丁曼帮厨,而是她不敢用。
丁曼的厨艺真的是一言难尽。
做出来的菜都不能用难吃来形容,而是需要用不能吃来形容。
丁曼很少有这么不在行的东西,起初还不死心,特别勇于尝试。
做得难吃也就算了,还炸厨房,用过的厨房像暴风过境,整个就是一个厨房杀手。
于家的厨房都没少遭殃。
吃完饭,安安吵着要出去逛街,让丁曼陪着一起,帮她选几套衣服,总算毕业了,她要换造型。
至于为什么不找于冰青帮忙挑,只能说安安很了解自己表姐。
于冰青全程陪着,唯一的作用就是拎包和结账。
好像有些理解男人为什么不喜欢陪女人逛街了。
安安满载而归,难得叫了于冰青表姐。
于冰青哭笑不得,想被叫表姐还需要氪金。
丁曼和安安还想给她挑衣服。
她果断摇头拒绝了,被两人指责没眼光。
她缺的是衣服吗?不,她缺的是钱。
外婆的治疗费,小姨不想让她自己付,两个人一直一人一半。
办婚礼的钱和彩礼,于冰青还没还给杨昱白。
彩礼收到后,外婆转给她了。
之前想再赎回一部分理财,把婚礼的费用一起补上。
提过一次,杨昱白说不急,让她找个合适的价格再出手,别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也拒绝了她分期付款的提议,说让她一次性还清。
她想了想,反正她又不赖账,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只出不进,不比上班的时候,能多赎回一点也是好的。
但她坚持给杨昱白打了欠条,打算一年后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他。
晚上,闲来无事。于冰青把笔墨纸砚找出来,打算练练字。
既然答应了杨昱白要送他一幅字,自然要尽心,好好练习之后再写了送他。
她问杨昱白想要什么字,杨昱白想了想,告诉她想要“心想事成”。
这是有什么执念,一定要达成?
既然甲方需求明确,那就好办了。
于冰青摊开纸,用镇纸压住,蘸了墨,提笔写了一张。
写完,她自己都没眼看。
工作之后没摸过毛笔,没想到功力退步这么多。
她弱弱地询问甲方要求的完成时间,如果工期内无法完成,就该考虑换个项目了。
结果甲方豪爽地说,让她写到满意为止,时间不限。
那行吧,她只能多练习了。好在现在时间多得是。
外婆看了一下她的大作,没忍住笑场了。
于冰青:外婆,其实你也不用捂嘴了,你笑得那么大声,大家都听得到。
小姨和安安听到笑声,都出来凑热闹,高端写字局变成了搞笑爆笑场。
于冰青:行吧,能博大家一乐,也是好的。
只有甲方心善,没有笑出声,只是看着于冰青右脸上现出的酒窝微笑着。
外婆年轻时师承书法大师,后来小姨、于冰青和安安都跟着外婆学过书法。
虽然水平各不相同,鉴赏能力确实都在线。
杨昱白虽然没有练习过毛笔字,但他观摩了那么多年于冰青的书法展示,清楚知道她之前的水平。
他之所以想要一幅于冰青的字,也算是为了圆小小少年的一个求而不得。
那时候,他做梦都想把学校展示栏里于冰青的字偷回家。
没想到多年后,竟然真的有机会圆梦。
不要心急,慢慢来吧。
这么多年他都等了,无所谓再花个几年时间。
哪怕一直跟于冰青像现在这样相处,他也应该满足。
这段时间美好的像梦一样不真实。
除了他偶尔需要拼死压制自己的蠢蠢欲动,其他都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
他不相信于冰青能一直对他无动于衷,他会一直等,等着有把握于冰青会接受他再开口。
他不能冒险,如果没有希望,他还能够忍受。
如果现在再让他回到于冰青并不认识他,他连默默旁观都不够资格的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现在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速度,而是稳妥。
他在心里再次告诫自己,不要心急,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于冰青:新收一单,希望甲方爸爸满意。
杨昱白:叫谁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