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洛城似乎失去了与林修交谈的欲望。
“但……”片刻的失神,林修恢复了坚毅的眼神,“我还是要进去的。”
去看一眼魔皇陛下。
了却他一生的夙愿。武者也罢,剑士也好,所追求的,不过同一种事物。
那便是成为最强者。
无数遍历史的经验显示,现在不过是过去的序曲,未来交响乐的前奏。成为新王的唯一方式就是取而代之。
哪怕是面对世间的最强者,林修的内心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洛城望向那名为绝弦的少女,那张雪白的脸颊上,微微的笑容牵起两个可人的酒窝。他心底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情绪。
洛城想起了绝弦第一次战斗。与一只七阶的魔兽发生。同等级的魔族强者,已经是可以向魔皇讨要爵位可以被册封的一方领主。
然而,惨烈的血战却以绝弦的获胜告终,那一战她彻底的出名。她所讨要的战利品便是魔族历史大概可以称之为污点的半魔之子——但他同时也是魔皇膝下唯一的儿子。也就是说,他是唯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在崇武的魔族思维里,或者、他的死亡、导致新的继承者出现。
魔皇没有问过他的意见,却也并未答应绝弦蛮不讲理的求婚要求。
魔族对于爱情的价值观大胆而奔放。并不喜欢讲究过多的繁文缛节。
绝弦的做法并没有问题。
回忆结束。
洛城苍白的手掌抵住剑锋,乌黑的血顺着手掌边缘滑落,他淡漠的道:“你可以试一试。”
林修目光一凝,他第一次见到纯血高阶魔族的血。
他更不可能呼救,因为这里是魔都,和奉行人治仁政的人族中心区域的心脏部位不一样。“圣城”严禁私斗,哪怕是比武也严禁死伤。魔都心城可截然不同,这里只存在着铁血般弱肉强食的规则。
掌握“执法” 一职的魔龙禁卫军,更是在外享有“暴力嗜杀”的美誉。可谓是声名狼藉。不过魔族在政治方面的吃相向来不怎么好看,这也是人们的共识。
能一统圣魔大陆,依靠的是绝对的武力压制。然而治国维艰,早有人类学家指出魔族统治的弊端。再加上魔族并未建立实际意义上的国家。人族在圣魔大陆的归属权问题一向暧昧。诸如上古精灵族,北荒的兽人族以及极南大地热爱打铁的矮人族,在心底都支持上个世纪——史称“圣歌时代”的人治盛世。
对于它们抛出的橄榄枝,人族没有接。这或许是枪打出头鸟的谨慎。又或者是独属于人类的傲慢。可笑与人类统治的旷世,哪怕今非昔比,也不愿与这等蛮荒时代相提比肩。
此时的林修却无暇思考这一切。洛城的血脉点燃了他手中的剑,他的瞳孔也变成了燃烧的金黄色龙瞳。
黑暗中的野兽残漠的盯着他的猎物。
他没有退后的选择。他身体上另一半不属于人族的血脉赐予他强大的同时,也剥夺了他的人性。
漆黑色的紫光闪耀到了剑尾,终于在这一瞬间抽离了剑体,照亮了整个魔都的心空。
“真美……”绝弦失神的喃喃道。不知不觉间,她的双目变得刺红。
这是魔龙一族兴奋到极致的表现。
她舔了舔嘴唇,看向洛城的目光,掠出了一丝贪婪的弧度。
洛城感觉背脊一凉,却没有特别在意。
绝弦偶尔发神经的性格,在整个魔都都不是秘密。
“战吗?”
“或许……这个问题,你也问错了人。”他伸开掌心,手握的剑落地,层层剑光荡漾出雨帘的弧度以及……冰寒。
林修的声音从远处沉重的传来,仿佛夹杂着一层又一层闷雷。这是动用灵力的标识。
没有找到战斗的理由,也没有回避的理由。似乎无论怎么选择,都只是在圆点绕着弧心。剑尖插在洛城的脚尖,林修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没有抬头。雨水顺着头沿滴落。
是下雨了吗?
原来,是天空更近了。那条独属于黑龙的身驱盘旋在心城的上空。庞大的身躯藏绕着阵阵低吟,是暗紫色的雷。
林修阴晴不定的盯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