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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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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子话音刚落,阿七的脑袋里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刺痛,只觉得天旋地转,腿也有点发软,一时没站稳竟倒在了树下。

“阿七你怎么了!”被吓到的小桃子大声唤她。

阿七的意识开始模糊,感觉小桃子的声音也越来越远,最后还是昏了过去。

她好像做了一个荒诞又冗长的梦,梦里的她穿越不同朝代、不同地域,见过各种各样神奇的人和动物,总是和瑞鸟三姐妹鬼混在一起游山玩水、闯荡江湖。

严格意义来讲到这里为止的内容并不能算做是梦境,也许说成是她过去的真实经历更为合适,梦境是从后面才开始变得奇怪的。

她看到自己在一个血月渲染的红色夜晚见到了月神本尊和幼年时的小苏听蓝。

妩媚动人的月神穿着一袭红衣,笑眯眯地揽着身旁面无表情的蓝衣少女,正在和天神聊着些什么。

月神看到匆匆赶来的阿七后,就像狐狸一样笑着对她说道:“宝贝你来得正好,我已经和天神商量好了,以后你和蓝儿一起行动。蓝儿今年才八岁,虽然聪慧但终归涉世未深,劳烦你多照顾照顾她。既然我和天神都是蓝儿的师父,那以后你就是她的小师父了,你们要好好相处呦!”

嫌哄孩子麻烦的阿七刚想要婉拒,面无表情的美丽少女就抱拳向她行了个大礼,奶声奶气地说道:“蓝儿见过小师父。”

少女这声“小师父”一出口,阿七就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她幽怨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天神。

可天神也是因为不愿意带孩子才把自己的活儿甩给了阿七,她贱嗖嗖地冲阿七眨了个眼示意她快点接受,自此以后阿七身边就永远多了一个总比她高半头的绝美少女。

经过一段时间的细心观察,小师父阿七发现小徒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冰块,她学东西很快,交代给她的事情也都乖乖照做,就算觉得累或者不舒服也是一声不吭,有着不属于她实际年龄的成熟。

小蓝儿哪哪都挺好就是不像个孩子,她懂事又隐忍还总是在看眼色,这让她已经活了百年还见过不少人间疾苦的小师父非常看不顺眼,她很不喜欢小蓝儿这个样子。

阿七猜小蓝儿一定是在过去受过很多委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有长期被孤立、排挤、不被重视的孩子才会这么懂事,所以为了小徒弟的健康发展,阿七就把自己骨子里的“顽劣”发挥到了极致,天天带着小蓝儿到处鬼混,俩人待在一起什么正事也不干,就是变着花样使劲玩。

后来果不其然,小蓝儿变得越来越爱笑了,看起来也越来越有人味儿了,和阿七聊天的时候眼睛里也开始有小星星了。

师徒二人度过了一段逍遥快乐的时光,谁想两个月后的一天心事重重的月神突然来找蓝儿,她们嘀嘀咕咕聊了好久,可这天以后小蓝儿就又开始变得闷闷不乐了,亮晶晶的小桃花眼也突然失去了神采。

阿七死乞白赖缠着小徒弟让她如实招来,小蓝儿只好眼睛红红地向她坦白说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她的国家灭国了,她的父母也为了子民殉国了。

小师父阿七这才知道小徒弟是南方某个富庶之国的公主,她做梦也没想到这样克制隐忍的孩子会是个贵族,她还以为她和她以前一样,都是被家里人不当人看的小孩呢。

阿七虽然觉得有点脸疼但还是耐心地哄了小蓝儿好几天,陪她一起散步、赏花、游灯会,给她买各种好玩的玩具和好看的衣服,不厌其烦地给她做各种美食,把原先天神招安她时使用的手段都用了一遍,可还是成效甚微。

实在没辙了,阿七只好试着从孩子的心理角度思考问题,她感觉造成小蓝儿不开心的原因表面上是因为国破家亡,实际上应该还是因为缺乏归属感。

朝代更迭和权力易主在人类世界中是绝对不可避免的事情,接受这些是做为神职人员必须要有的觉悟,也是天神教给阿七的第一课。但这对于正处于漩涡中心的人来说并不容易,更何况小蓝儿还是前朝王女,她有浓烈的国仇家恨也是人之常情。

既然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无法改变,那阿七就要从其它可以改变的部分寻求方法。

长期为天神打工的阿七其实是个隐形小富婆,可钱这种东西对于仙女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用,现在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哄孩子。

阿七动用自己的“小”金库在蓝儿的故国买了块风水宝地,又雇人盖了个大宅子,拉着蓝儿的小手在装潢得像丛林一般的大宅子里慢悠悠地散步,并向她承诺无论以后这个地方改朝换代多少次,她都会为她保留这块地,这个“家”永远都会属于她。

“蓝儿,我能理解你现在的不安,你可能在为你失去的东西感到惋惜和愤怒,但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是真正属于我们的,所有生命都只是地球的租客而已,地球上的一切从未真正属于过任何生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年幼但悟性极高,我想我说的这些内容你一定听得懂。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避免,但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会永远做为你的朋友待在你身边,你永远都可以相信我,毕竟我也是神仆也不会死,搞不好还真是你最长命的朋友呢!其实我感觉我有点不太适合当你师父,我自己活了百年还没活明白呢,要不我还是做你朋友算了?你以后就直接叫我名字吧,或者叫我姐姐也可以,你看行不行嘛?”

小蓝儿安静地听阿七说完后,红着眼睛抱住了她,带着哭腔说道:“好,阿七你是第一个愿意做我朋友的人。”

阿七抱着怀里的小蓝儿,捋了捋她的背,半开玩笑地说道:“既然是朋友那就不要这么客气啦,我让你抱着我哭一会吧?待会吃饭的时候你吩咐厨子多给我做个烧鸡就行,嘿嘿嘿。”

小蓝儿听话地开始抽泣了,哭着哭着又变成嚎啕大哭,仿佛要把一辈子受过的委屈都宣泄出来。

阿七全程一言不发,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偶尔拍拍蓝儿的背,虽然很心疼孩子但还是觉得不要打断她的情绪比较好。

这天以后,蓝儿渐渐变得开朗起来,她不再把阿七看做是长辈,只是把她看做是一个比她矮的可靠玩伴,一个可以指导她成长的大朋友。

她们一起去过很多国家,见过很多神奇的动物和植物,和各种有趣的生命鬼混在一起,她们一边玩一边工作,尽管工作的时候真的很累,但多数时候还是挺快乐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七发现蓝儿对她的态度和相处模式发生了一些转变,蓝儿的桃花眼在看向她的时候也多了几分深情。可木讷的她怎么可能明白那是蓝儿对她的爱意呢,她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过,她也没意识到自己对蓝儿的情感其实并不单纯,她就只知道和小动物傻玩。

可能是因为蓝儿的爱意压抑得太久了,又加上宝贝女儿奇弛的出现刺激,她开始对木讷的阿七感到失望了,觉得必须要激她一次才可以,接着就进入了一段让一家三口都觉得极度难熬的时间,好在最后二人终于和解,不过是以阿七投降道歉并坦白对蓝儿的情意告终。

只是好景不长,C国再次来到生死存亡之际,与七蓝二人交好的一些女学生可能会成为坏人的牺牲品。一想到那些女孩为了改变人生那么努力地求学却要在坏人手里香消玉殒,七蓝二人就觉得怒不可遏,她俩决定瞒着天神,偷偷帮女学生们渡过难关。

没成想坏人的手段实在太卑劣,蓝儿一时冲动杀了好多人,而阿七自然不可能放任爱人被欺负就也下场杀红了眼。

最后她俩暗中帮助人类的事被天神知晓,天神勃然大怒,决定把她俩流放到人类世界进行再改造:阿七被罚在人类世界修行二十年,蓝儿被罚在人类世界修行三十年。

其实阿七可以理解天神的愤怒,她对于神的责罚毫无怨言。天神愤怒的原因并不是在于她们的杀戮行为,而是在于她们无视了天神的权威,不仅由着私心为所欲为,还以为自己能瞒得住,这是一种非常过分的僭越行为,这对于神仆来说是一种严重的失职。

可是做都做了,那就不能后悔,那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所以就算阿七在现代人类社会过得很惨,她也不会埋怨什么,这是她的命。谁让她当时光顾着监测蓝儿要去的那个家庭的背景,而没怎么留意自己要去的那个家庭的情况呢?

仙女对此无话可说,她的不幸源自自负和傲慢,她理想化地认为这世上没有人类会敢对仙女下手,她就没想过那家人竟然全是疯子。

单纯的她光想着蓝儿喜欢花,又碰巧那家人姓“花”,而那个看起来还算温柔的男人的眼睛里也有个睑裂斑,这和自己正好有几分相像,最重要的是花家还是苏家的故交,傻了吧唧的阿七以为自己一定可以陪蓝儿一起长大就痛快地同意了。

做梦做到这里的时候,倒霉蛋阿七的拳头都有点硬了,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气醒了,醒来后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房间里,苏听蓝正拉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好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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