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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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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天总是阴晴不定,时而阴风阵阵,时而又阳光明媚。

种满槐树的大道上满是吃完早餐回班级的学生,他们混在人流里,早晨被槐树叶搅碎的细碎光落在他们肩膀和发梢。

江理走得快,邵优一直落后他一步,紧跟着:“我知道医务室在哪了,你回去吧,不然等下上课也来不及了。”

刚刚江理说要带他来医务室的时候,郝辛喜和付百事心有灵犀地加快了用餐速度说要一起陪过来,江理是拿一句“等你们吃完回去上课都来不及”回绝的。

邵优没他那么嘲讽,只是笑着说:“我这手没那么金贵,有一个人陪我去就够了。”

江理斜睨他一眼,说:“你去茶水间装水会因为上课铃响了就不去了吗?”

邵优老老实实回答:“我一般会走快一点,赶在上课铃声结束前回到位置上。”

江理继续往前走:“所以现在走到半路了,是谁在拖拉?”

邵优:“……”

他嘟囔着跟上:“可是茶水间近啊。”

不知道江理有没有听到,邵优话音落下时,前面的人没头没尾问了半句话:“用冷水冲过吗?”

邵优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再次老实地回答:“没,当时烫到就上课了,晚自习一上就忘了。”

江理终于停下来,分给他一个欲言又止的眼神,再抬脚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记性被狗啃过?”

邵优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感动还是该生气,也没忍住:“你知道别人都怎么说你的吗?说你像言情小说里的高岭之花,哪个高冷之花有你这么会说话?”

“那你见识真少。”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想着要怎么反击的邵优差点一脑袋撞上去,还好及时刹住车,正要开口,一抬头看见了医务室的牌子。

江理看了眼手表,堵住他要出口的话:“你再拖延上课之前真的回不去。”

邵优理亏,只好安安分分进去找校医。

他其实知道医务室在哪,不过从来没有来过,医务室里的校医是个女人,真的如郝辛喜他们所说的,很温柔。

校医用钳子把他手上的水泡弄破,让脓液流出来,再帮他清理干净,上药,包扎,动作很娴熟,语气满是关切和心疼:“都烫成这样了怎么不早点来包扎,你这样很容易留疤的,这么漂亮的一只手,毁了可就不好了,现在想想没什么,以后会后悔的。”

邵优一直在垂眼看校医给自己包扎,没注意到江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江理靠着一张办公桌站着,神色很淡,眉目舒展,嘴角淡淡地抿成一条直线,气质依旧疏离不好接近,可全然没有刚刚路上的烦躁和不耐烦。

邵优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小被娇生惯养,总是无忧无虑的,轻松跟身边的人打成一片。

他的生活很精致,水果洗完了必须擦干再吃,桌上的小摆件偏差一点都要调整到合适的角度,桌面布局隔几天换一个风格,感觉他什么都不缺,一直追求着心灵和精神上的愉悦。

导致江理觉得,他是个受伤了会红着眼眶去找亲近的人撒娇求安慰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满不在乎,习以为常,外壳坚硬。他好像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时兴起,他也会无所谓地吃没有洗的水果,会在被怼时不甘落后地反击,也会毫无架子地跟朋友谈天说地。

说白了就是无论做什么都纯看心情,不按常理出牌。

却自在鲜明得像一阵吹过旷野的风。

江理敛了眸。

邵优包扎好了,把饭卡递给校医去刷钱。

-

两人还是没有赶上第一节课,从后门进去时化学课已经上了五分钟了。

宋阅连讲了一半的题都停下了,在讲台上笑着打趣道:“邵优,我昨天下午第四节课还看你元气满满从三楼冲下去抢饭的,怎么才半天,你这手就包成猪蹄了?”

邵优尴尬地笑笑,在班级的一阵欢快的笑声中回到位置上。

宋阅:“把上周考的卷子拿出来,我讲到化学反应速率第二小题了。你们俩别考得好就不听,我上课会补充很多知识点的。”

邵优抬了下没有包成猪蹄的手,说:“好的。”

他三两下抽出化学试卷,找到相应题目,拿笔就要记知识点,奈何还没适应好这只猪蹄,他的按动笔咕噜噜地滚到了隔壁桌子上。

邵优呵呵一笑,伸手去拿:“意外,不好意思哈。”

他下意识往江理桌上看了一眼,好奇道:“你卷子嘞?”

江理难得跟他说了句人话:“不知道,考试的时候放外面,可能丢了。”

说着,就随便从抽屉里抽出一张数学卷子装样子。

考试的时候课桌里的书要搬到教室外面,考完的试卷也不能放在自己位置上,考试时人来人往很容易丢失,邵优高一的时候就经常丢试卷,后来学聪明了都拿试卷夹夹起来。

想到这里,他很大方地把卷子往他那边挪了一半,虽然他不喜欢跟别人共享试卷,但是他要报答一下江理陪自己去医务室的恩情。

“给你看。”

正在讲的那道题在江理那一半卷子上,邵优这只猪手记笔记也不太方便,便说:“你帮我记一下吧,我这只猪蹄不方便。”

不知不觉他已经学会江理损起自己来眼也不眨的优点了。

邵优一跟别人共用试卷就不爱听课,强撑着听了几句,看江理记了两行摘记就趴下了。

前期还趴着看着卷子,深一句浅一句听会儿,没多久眼皮就跟上了胶水似的,再睁开已经下课了。

试卷被折好放到了桌角,邵优从臂弯里露出一只眼睛,眨巴着看那份折好的卷子醒了会儿觉,宕机的大脑才运转起来,他揉了揉脸,坐起来看黑板右侧的课表。

铁画银钩的黑板字,跟上节化学课老师写的龙飞凤舞的鬼画符格格不入,那是江理写的,他每天早上都会把当天的课表写黑板角落里。

邵优拿出没讲完的英语试卷,伸手去拿马克杯准备灌口水再清醒一点,摸了一个空。

他这才记起来,早上在走廊上贴语文试卷顺手放窗台没拿回来,这么想着,一只手横了过来。

动作间流动的气流飘着好闻的草药味,比他身上这件校服更浓一点,但也是淡的,不靠近也难以闻到。

邵优伸手去拿杯子,温水,这么冷的天,开水放走廊上半个小时就凉透了,不可能这么久还温着,很明显有人给他换过了。他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目光上移,看到了江理那张漠然的脸。

“你帮我换过水了?”

江理扫了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

“落灰了,你要喝?”

“你后半句话可以不说的,比较友好。”邵优顺口吐槽一句,又问,“温的啊?”

江理扫了眼他绕着绷带的手,压了压嘴角,说:“没倒干净,随便兑了点热水,给你留点墙灰。”

正在喝水的邵优差点被那句墙灰呛到,还好喝得不大口,喝完水,他严严实实拿杯盖盖好,语气老气横秋的:“小江啊,其实对别人好可以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硬呛硬调话里带刺的,没什么好尴尬的。要不是我善解人意,别人还真的不好理解你话里的善良,我懂你是怕我三次烫伤,你别不好意思。但是吧——有些时候有些话呢说话说半句就够了,不中听的后半句你烂在肚子里就可以了。”

拍拍对方的肩膀。

“……”

江理皱了下眉拨开那只手,眉目间带上点烦躁:“你喝墙灰喝中毒了?”

邵优:“……”

被这么一怼,邵优仅存的一点困意也被驱散了。

下一堂课是英语,讲续写,金灿昨晚就跟他说他的续写写得好,要拿出来讲,没想到一讲就是一节课,把他的读后续写上至语法下至词汇都拿出来讲解,知识点扩展了满满一个黑板。

“续写里最重要的就是两个段落衔接处和每段结尾,邵优这里第一段开头用的‘With my herat missing a beat’和第二段开头的‘With my heart singing’都用到了with结构,这是很加分的,还有最后以景作结,这个方法好掌握又能提升文章档次,这几段话你们背下来以后可以直接套进作文里……好了这堂课就上到这里,别忘了去记单词,明天上课抽查……”

上完英语课,邵优想起来金灿昨天给自己广播站的钥匙他没给江理,从校服口袋里找出钥匙。

“江理,金老师说以后晚上的英语天气预报我俩分工,你要哪几天去?”

“随便。”

邵优很快就思考出了结果,他说:“昨天周一是你去的,那今天我去好了。一周五次,一三五和二四我俩就轮着来?”邵优见人没提出意见,当是默认,接着说,“还有一三五的英语晚读要听听力,就那天负责天气预报的人去怎么样?这样不容易搞混。”

“嗯。”

“那钥匙放谁那里?”

一直在做题的江理停下笔,转头伸出手:“拿来,广播站不能天天换锁。”

“……”

邵优为自己正名:“广播站肯定有备用钥匙,而且你怎么确定我会丢啊?”

江理:“你要不问问你怎么确定自己不会丢。”

邵优:“……”

-

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邵优问江理拿来钥匙,直奔四楼广播站。

快八点钟,天暗的彻底,四楼没有人,阴森森的,一踏上楼梯忽明忽暗的声控灯就闪烁不停,像极了鬼屋的特效。

邵优没在意,借着时有时无的灯光上楼,开广播站的门,打开灯。

他只来过两次广播站,第一次是高一的时候晚间新闻采访,广播站这边邀请他来说点学习心得,还有就是昨晚那次,反正两次他都不用调试设备。

所以当他看到一排按钮和开关时。

“…………”

这玩意怎么开?

按哪个?

万一话筒没声音他自己在空讲怎么办?

邵优不敢乱动,庆幸还好自己带了手机上来,趁着这会儿下课班里混乱,他给江理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邵优以为要自动挂断的时候,江理接通了。

邵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道:“江理,这里好多按钮,我不会弄。”

“……”

他听到电话被挂断后的一阵忙音。

虽然被挂了电话,但邵优依旧非常相信自己这位口嫌体正直的同桌,果然,等了一会儿,上课铃刚好响的时候,江理从门外进来了。

邵优看着他操作控制台,记下了几个按钮的位置和开关的开合,外面眼保健操的音乐结束之后,江理把打开的话筒递过来。

邵优照着提前准备好的稿子播天气预报。

他的声色不同于江理的清冷低沉,更加清朗欢脱,停顿和连读处理得很出色,是标准的英式发音。

邵优完成了这次自认为很完美的广播稿,转头语调雀跃得跟小孩子邀功似的问:“怎么样?我发音标准吧?”

外头的广播有延迟,邵优说完之后,校园广播集体穿越校园,往四楼这间广播站传来,一句“标准吧”落入两人的耳朵。

邵优:“靠……”

还好江理手疾眼快关了话筒声音,否则这句脏话要在全校响起了。

江理杀人诛心:“标不标准不知道,反正全校都知道你了。”

夜间温度只有六度,还刮冷风,邵优的脸却热成了桃子,他蹲下来抱着膝盖,绝望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江理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压下嘴角的一点笑意,冷漠问:“你要在广播站上晚自修?”

自闭了一会儿,邵优选择面对现实,又挣扎了一下不太想面对现实,问:“他们应该不知道今晚播广播的人是谁吧?”

江理一挑眉:“你可以路上随便找个人问问。”

邵优:“……”

邵优:“感觉世界抛弃了我。”

反正脸都已经丢了,邵优厚着脸皮问:“所以我播得怎么样?”

江理见他一副不得到答案死不罢休的模样,给了一个最高的评价:“还行。”

邵优将这句“还行”理解为“很好”,喜滋滋地说:“那当然,我初中经常帮我们老师录听力材料呢。这次考试我就英语最有信心,想不到还是比你低一分,你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会拉近我们总分74分的差距的!”

邵优下着楼梯,左一句右一句思维跳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往后转身。

“诶。”

邵优和江理很少有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们只有在学校里才能碰上,可是在学校里就避免不了到处都是学生,所以有个问题,邵优一直没有问出口。

好奇心又一直驱使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刻平静的湖面终于有勇气从湖底涌上了涟漪。

“江理,你成绩那么好,为什么考三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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