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路，邵优出了一身汗，江理牵过他手的时候感觉他手心潮湿又滚烫。
邵优顺着气，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过来陪你。”
“你竟然能买到票，我根本买不到去北京的票。”
“运气好，捡漏捡到一张。”
入了秋，夜里起了丝丝凉凉的风，两人手挽着手没有目的地地走了一段路，邵优才想起来问：“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
“走，我带你去吃海鲜。”
江理没带行李箱，只一个装着衣服的书包，直接背着书包去吃了晚饭。
邵优虽然吃过晚饭，但不知是因为江理来了胃口都好起来了，又吃了一餐的量。
晚上住的酒店离这边远，吃过晚饭两人走了段路便打车去了酒店。
邵优先去洗澡，从浴室出去时，江理把他叫了过去，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玻璃瓶。
“给你。”
“给我的？”
邵优看着手里的海洋漂流瓶，制造有些粗劣，应该是江理自己做的，江理解释了一句：“保研礼物。”
“我都没给你准备礼物。”
本来两人都保研了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气氛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
“优优。”
“嗯？”邵优抬眼看过去，下一秒就被吻住了。
情难自已间，邵优碰翻了桌上的漂流瓶，他用后腰抵着不让它掉到地上。江理微微分开让他换气时，邵优抓着脑中最后一片清明，说：“我爸妈因为双方工作都忙，经常见不到面，所以后来离婚……嘶！”
江理咬了他的下唇一口，凶到：“别说。”
可能是被咬痛了，又或者情绪使然，邵优眼圈红了，他嗓子发闷：“我不信你没想过这个问题。”
江理坚定道：“你就留在这边，工作学习都在这边，等毕业了，我过来，最多三年，我还能申请提前毕业。”
“你不用迁就我。”
“这不是迁就。”江理抓着他的手腕，“你还记得吗，三年前我们聊到你考三中的事情，你说要就事论事要学会变通，你的专业留在这一带是最好的选择，而我无论在哪个地方只要我好好学努努力，都能找到工作，到哪里都不会差。”
江理很轻地亲了下他的嘴唇：“所以无论你去哪个城市，我都可以过去陪你。”
“你不是说要继续做研究吗，这边肯定比不上你原来的地方，实验室什么的肯定没学校那边先进吧。”
“比不上不是做不了，总会有办法的，设备不行，找不到团队，我就先去医院工作，等有钱了有人脉了再去考虑这些问题。”江理说，“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不太开心，这样的生活肯定还要好几年，但……你相信我。”
邵优找回声音，坚信道：“我相信。”
如果做出承诺的人是江理，他无条件相信。
毕竟江理从不画饼。
……
柔软的床垫塌陷了下去，邵优爬到床头关掉了灯，又爬了回来。
一分钟后，江理右手抵住他的肩膀，嗓音沙哑：“你晚上吃了辣的海鲜。”
喉咙的异物感让邵优咳了两声，他喉结动了动，坐直身子不明所以地“嗯”了声，忽然就反应了过来。
“我……我、我……”邵优“我”了半天，最后左跌右撞爬下床，“我去刷牙！”
江理拦都拦不住，头疼地系好裤带，到书包里拿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洗澡。
邵优余光瞥见镜子里从身后经过的人，耳边很快就响起了水声，吐掉嘴里的泡沫，邵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谁家好人刚把对象撩起来就跑来刷牙的啊！
邵优自暴自弃地把一次性牙刷丢进玻璃杯里。
烦死了！
酒店的浴室厕所都没有门锁，玻璃门推开会发出刺耳的声响，江理才把上半身的泡沫冲洗掉，锁骨就被人啃上了。
邵优闻着酒店柠檬味的沐浴露，听到江理隐忍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江理：“你干什么，出去。”
邵优穿的还是白天的衣服，环腰抱上去时衣服洇湿了，他抬眼，卧蚕衬得神色无辜极了：“你都微信给我备注小狗了，我不能咬吗？”
“你先出去，我把澡洗完。”
邵优倒打一耙：“你把我衣服都弄湿了，还想赶我走，好没人性。”
江理：“……”
邵优凑到他耳边：“哥哥……我们，试试那个？”
邵优诱导着：“好不好？”
得不到回应邵优就去咬他的锁骨，江理倒吸一口气，斩钉截铁：“还早，不行。”
以前江理说他没有成年，不能互帮互助，等邵优大二终于成年了，江理又是拖到大二暑假才跟他进一步发展，像刚刚那样换了方式的，江理都是今年暑假才许可的。
邵优知道他说不行就是不行，只能等。
邵优忽然蹲下去，语气敷衍：“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不行。”
江理：“……”
敷衍完了，邵优又很诚恳地说：“我刷了两遍牙。”
江理：“……”
把先前做了个开头的事儿继续做完，硬是在浴室里耗了两个多小时，邵优又洗了一遍澡，江理给他拿来新的换洗衣物。
邵优：“带那么齐全，你是不是早有准备？”
江理：“……换好衣服就过来睡觉。”
江理的事情都忙完了，能在这里呆上好几天，两人把之前在电话里说的要做的事都做了一遍，尤其是最后一项，真正还完的那天，邵优喘着气胸腔起伏，说：“嘴唇有点麻，你离我远点。”
要说黑还是江理这人心黑，接吻的债只能靠接吻还，别的时长不算，而且情不自禁亲起来的也不算，得开始前明确说这是在还债。
有这么玩的吗？！
邵优试过一次主导，没几分钟就累了，后面全权交给了江理。
国庆之后，两人都比以前闲了，一个月多了能见三面，这学期邵优经常要出海，每每见面的时候，江理都要问：“你是不是又在甲板上晒太阳了？”
邵优气得捶他一拳：“想说我晒黑了直说，我那是为科学献身，为海洋献身，有这么优秀的男朋友，你就偷着乐吧。”
江理笑道：“我明着乐。”
“你这人！”
关于以后的打算两人尘埃落定后，他们都朝着各自的目标努力，江理研究生提前一年毕业的申请通过了，导师想留他继续读博，江理果断地拒绝了，说已经物色好了青岛的几家医院。
导师：“我记得你老家是江浙一带的，怎么去青岛工作？”
江理收拾了实验室里的器材，说：“对象在那边，异地很多年了，不想再让他等下去。”
江理的责任心很强，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极靠得住，导师一开始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想把自己家的侄女介绍给他，后来听他的同学说，他有个已经谈了好几年的对象，经常见不上面还感情不减。
导师只是惋惜了一下，说：“那确实不能让人家女孩子等太久，不过直博的机会就这么一个，你仔细想清楚，或者跟她再商量一下，别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江理决定了的事是断然不会再改的，但应还是应了下来。
他现在差不多就算毕业了，时间自由，回到寝室的时候，他几个准备考博的室友都还在图书馆没回来，江理坐在椅子上给邵优发消息，最近想找个时间去见他。
估计邵优正忙着，没回，江理随手翻开手边的一本书看。
快晚饭的时候，室友们回来了，吵吵闹闹的，江理拿着手机去阳台接了邵优的电话。
听声音邵优应该还在外面，走路的脚步声传来，他语调欢快：“有个好消息！听不听？”
轻松愉快的语气令江理嘴角一扬，他道：“你说。”
“我导师手底下有个博士生推荐名额，他问我要不要去研究所。”
“你答应了吗？”
“没呢，我说我要回来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不是说好想去哪就去哪的吗，不用跟我商量。”
“因为……”邵优的情绪平静下来，反而没刚刚那么明快了，“那个研究所，不在青岛。”
“在哪？”
“广州。”
“挺好的地方。”江理说，“你答应下来，我到时候过去。”
“可是你之前不是决定好要来青岛的吗，医院都找好了，简历都写了。”
“还没入职，你那边先答应下来，我有办法。”
“好，那我给我导师发信息。”
再聊了一个多小时的日常，挂断电话。
江理想了想，也给自己的导师打了一个电话，听到江理的话，导师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欣喜：“怎么？跟对象聊了一下，还是打算读博了？”
“嗯，不过我不考本校的。”
导师愣住：“不考本校考哪，青岛有比我们学校更好的医科大学吗？”
“广中医。”
导师思考了一下，说：“这个其实也好办，广中医那边我有人脉。”
导师带着江理跟他的“人脉”见面的时候，一连啧了好几声，甚是惋惜：“这么好的苗子我其实不想拱手让给你的。”
对方笑得嘴都合不拢：“那没办法咯，你的学生自己选择的。”
他提前看过江理提交的资料，这些年拿的奖项和研究成果让他当场就决定要带这个学生了。
对面两位教授老朋友见面都喝大了，眼看就要十一点了，没有半分要走的迹象。
“江理，你要是忙着回去陪对象就去吧，我跟教授再聊几句，我们好几年没见了。”
江理关掉手机，并不相信对面的两个醉鬼，但是他的研究所导师一直在给他打包票，他只好起身出了包间不打扰两人叙旧，他走到前台，让工作人员务必要看着包间里的人顺利坐上车回家，并跟自己知会一声。
走在灯光璀璨的街道上，江理拨通了邵优的电话。
邵优接到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鬼混到十一点半了江理。”
江理没告诉他自己要去广州读博的事，今天这段饭只说是跟导师简单吃个饭，其他师兄弟也在。
江理：“这期间我可是一直回你的消息的。”
邵优：“话是这么说，但是你以前出去吃饭都是晚上十点就回的。”
听着对面的无理取闹，江理无奈道：“我的错，明天过去你找我报仇。”
邵优还欲指点几句，闻言“咦”了一句：“你明天过来？”
“嗯，早上的飞机，中午就能到。”
邵优唏嘘：“诶，其实机票也挺贵的。”
“那我退掉？”
“你敢！”邵优道，“我只是想说，我要是也早点申请提前毕业就能早点跟你去广州了。”
他那个时候就想着江理左右都要过来了，他就再读一年研究生好了，结果被导师的推荐绊住了脚，现在来不及了，只能老老实实把剩下一年研读完。
邵优很善于苦中作乐，玩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你先工作，赚钱养我。”
“好。”江理安慰他，“我先提前过去，等熟悉之后，你过来也更方便。”
“好！”
暑假的时候，邵优先回北京呆了几天，又跟江理去了青汐，最后几天他们动身去了广州。
在广州玩了很多天，江理只字不提读博的事，直到某天逛完夜市回来，在酒店大厅收了个快递。
邵优看着那个文件形式的快递，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等回到房间，一张广中医博士生的录取通知书摆到了他面前。
邵优：“？？？”
邵优：“！！！”
作者有话要说：杀了我给你俩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