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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钟家名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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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言,梦可晓前尘,亦可了前尘。但梦境纷呈,又有几人真正知晓梦的目的呢?

“是了,正如现在,虽是梦中,但不知是我梦的谁还是谁梦的我,庄夫子说的属实妙哉。”

曾有言,梦为来生,不可不信,不可全信。但清梦众多,可信多少,不信几何?

“人若有来生,那此生未了之事有该当如何?”

此世缘尽那便来世,来世缘尽那便后世,世世相传,因果轮回;生生不息,缘起尘尽。

“不知贵人何来?又为何在我梦中?”

小一…我是…你的…

“小先生!小先生!”

“嗯?”

“小先生,昨日不是说今早要去山里采晨露吗!”

钟铭一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稍作思索“确实有此事…”

梓双影略显无奈的拉着钟铭一的手向后扯“所以啊,小先生不要再睡啦!”

钟铭一被迫起床,换好梓双影早早就备好的便服,拖着还未从睡梦中苏醒的身体向外走去。

梓双影背着竹筐腰挂竹筒,见钟铭一出来后催促着他去梳洗。

“其实拖一拖也无妨…”钟铭一慵懒的摊在木椅上。

“小先生曾说晨露用以煎药,药性才能完整,而且小先生不是说过要备足药材才能应对各种意外吗?”梓双影掐腰道。

“好吧好吧。”钟铭一叹了口气屈服了,憋在肚子里的关于梦的事情只好放在一边。

晨曦之时,山上的空气湿润清爽,钟铭一扶着树干大口呼吸:“空气倒是提神,就是没有草药味。”

梓双影将采到的药材放进竹筐,侧头回钟铭一的话“今年山里的草药长势不好,咱们后院的地还搁置着没有用处,不如种些药材以备不时。”

“也好,先连根采几株三七,回去种在后院吧。”钟铭一捏着下巴,弯下腰摘起一朵黄花,“今天多摘些蒲公英,最近天气燥热,备一些总是好的。”

说罢,两人再次忙活起来。

“说来也怪,今早醒时有些恍惚,只记得梦中曾有声音唤我。”钟铭一手不停说道。

“小先生睡地沉,估摸着是将我的声音当作梦了。”梓双影侃侃,“梦中那声音如何唤小先生?”

“那声音唤我小一,可从未有人唤我小一。那声音好似…好似我幼时的我。”钟铭一直起腰怔怔地看着前方“声音明明那么稚嫩,却充满悲凉与寂寥,仿佛饱经沧桑的老者。”

梓双影将草药扔进竹筐将其背起走向钟铭一:“小先生还是莫要多想,黄粱一梦罢了。”

钟铭一转过头看着梓双影轻松的笑了一下:“是啊,只是梦罢了。”

“我们回去吧小先生。”

“好。”

————

回到南城时已是辰时,市井内已有了些生气,小摊纷纷撑起招牌,店家纷纷打开门清扫。

钟铭一与梓双影背着竹筐踏入市井时,众人纷纷望去。

“钟神医,前些天谢谢你的药了,咱家老娘喝完了今天都能下床锄地了!”卖糖的小麻子道。

“哪里,这都是令母身体本就无大碍,我只是帮忙简单调理些许罢了。”钟铭一俯身恭敬道。

卖瓜的大爷走过来爽朗大笑:“神医说笑了,哪里是简单调理,俺这身子骨一直多病,自打你来了之后俺感觉日日清爽,没准还能多活几十年呐!”

“大爷言重了,哪里只能多活几十年,与天齐也说不准。”钟铭一说笑道。

“啊!钟爷!您的那个调香真是妙,来奴家店里的小哥个个生龙活虎,店里络绎不绝真是多亏了您啊~”红衣老板娘双峰紧紧贴在钟铭一身上轻笑。

钟铭一向后退了退:“鸨母觉得好用稍后去我那再拿些,但不要常用,虽然那香嗅起来对身体无碍,但店内姑娘们夜夜笙歌,兄弟们日日精损对身体还是有害的。”

“小梓,来,把这个带家吃去,前些天谢谢你啦,帮忙送药不说还帮老妪涴衣。”果脯摊老婆婆拉着梓双影道。

“无足挂齿之事,老婆不必多礼。”梓双影推回果脯道。

市井内因钟铭一与梓双影的出现而热闹,见者皆是欢笑,人人都受过钟铭一与梓双影的帮助,当今药材贵重,但钟铭一的药却价格亲民,还三不五时主动去城内病重的人家免费诊治。

渐渐的,城内人皆知中仁医馆的神医医者仁心,深受百姓爱戴。当然,除去宅心仁厚外,钟铭一相貌也出奇悦目,常穿一袭白衣,乌黑的长发,脸颊两旁也垂落着两绺乌黑,发髻上带着一根银质发簪,总是带着笑意的桃花眼,自然的红唇配合着高挺的鼻子,让整个人看起来宛如白芍药一般和蔼又妖娆。

即使抛去钟铭一的医术与品德,光是想见见这绝世的容貌的人也不少。

钟铭一是督城医者世家钟家的独子,十三岁时在外游玩遇见一弃婴。弃婴脖子上挂着项链,链子上刻字“故里为梓,难与梓成双,故化影,与之相伴。”于是钟铭一为这名婴儿取名为梓双影。

两人从小一同成长,钟铭一自幼沉浸在药材与医书中,因此医术高明;梓双影陪在身边也学会了些医术,但比起医术,梓双影更想保护钟铭一,于是专研功夫,也算是小有所成。

及冠之时,钟老爷为钟铭一寻了桩婚事,被钟铭一回绝,称自己自幼是断袖,从未对女性有过幻想,钟老爷震怒,将钟铭一关入房门不给他饭吃关门反省。

钟铭一可不是老实茬,怎么可能乖乖屈服,于是趁着月色便翻窗而出。天明时,送饭找不到人的梓双影火急火燎的冲出钟家,当找到钟铭一时,他正捂着肚子靠在城门前的石壁上饿的晕了过去。

钟铭一醒过来时,正躺在山里钟家采药来不及回家时暂住的木院里,梓双影正忙里忙外的来回忙活。

钟铭一叫住梓双影,表明了自己准备先离开钟家一段时间独自在外,也好让家里的人冷静下来,同时希望梓双影能回去传话,但梓双影不愿离开钟铭一,于是第二天破晓,钟铭一让梓双影留了封书信在自己房中后两人向着南丰城出发。

半月后,两人在来到了南丰城。刚入城时,两人靠卖采摘的药材来支撑生活,但并没有人肯买,原因一是药材不是寻常所见的,二是城内除谢家的药铺其他人根本不可信。

随着盘缠的消耗,两人的气焰也渐渐消散。直到一个转机。

清晨,两人从山上回来,刚入城门,便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人倒在路中间。两人急忙跑过去查看情况。

钟铭一看了看面相,又抬手简单诊脉,沉思片刻后拿出刚采摘的紫藿香放入老人口中后与梓双影扛起老人一同向暂住的客栈走去。

调理了半日,老人恢复了意识,钟铭一松了口气。叮嘱老人注意事项后扛起摇篮准备去卖药。

老人拉住钟铭一的手睁开了灰白的双眸道“市井之内,游龙混杂,若遇机遇,不可急躁,五日之内,必有转机。”

老人说罢,将铜钱放在桌上后离开了。

正如老人所说,三天后,城内的人见原本虚弱的盲眼老人如今正闲庭信步的在城内逛荡。客栈的看门伙计称,盲眼老人被两个卖药的带到楼上半日,再出现时单看面容便觉得容光焕发。

听闻此事的百姓都抱有怀疑,但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两人,却被告知或大或小都有些毛病,便觉得只是江湖骗子,但又买了些药回去调养,再过些日子,身体状态果然转变了不少。

一年后,随着来问诊买药的人增加,钟铭一终于得到了第一笔本钱,趁热打铁的去当铺张爷那里借了些钱买下了市井内的一家店铺,起名为“鼎钟药馆”。

这一稳定便是四年,南城名医的事迹传到钟父耳中。

忍了这么久不去找,想着自家没有常性的儿子早晚会回家,结果出人意料地真弄出名堂来。

钟父无奈,寄了书信放任钟铭一继续自己的人生。对于败给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钟父除了觉得寂寞外更多的是骄傲,做父母的除了不去打扰外,只能偶尔派人送些东西以表思念。

此时正午日头正好,照亮了鼎钟药馆的招牌,晾完药的钟铭一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惬意的晒太阳,梓双影蹲在一边擦拭门框。

“小先生,莫要晒得太久,会晕的。”梓双影提醒后走回药馆内。

钟铭一懒散的摆了摆手后再次晃悠起来。

钟铭一眯眼瞄着形形色色的人来回走动,疲于奔波的官差、面带笑容的小妹,姿态雍容的妇人,衣冠不整地泼皮,面色惨白的少爷。

“嗯?”钟铭一扬眉睁眼看着一袭紫衣面色惨白的少爷从眼前走过。

少爷侧目瞥见钟铭一后楞住片刻,随即露出浅浅的笑容。

钟铭一跳下竹椅,压在身下的白衣散落随着夏风飘飘然,那面色惨白的少爷瞪大双眼看着钟铭一越走越近。

“公子,你看起来有病。”钟铭一严肃道。

“什么?”少爷诧异的挑眉道。

“靠!哪来的怪人!说我家大少爷有病?”旁白的小仆不满的叫骂。

钟铭一深知自己说的有些不合礼仪,于是改口“公子原谅,我的意思是…你心里有病。”

少爷嘴角抽搐“呃…”

“啐!还蹬鼻子上脸了?弟兄们!揍他!”小仆一挥手,身后的泼皮一拥而上围住钟铭一。

钟铭一丝毫不慌,捋了捋头发,轻咳两声“兄弟们不要动粗…”

顿了片刻,钟铭一大声呼喊“小梓!救命啊!”

“小先生?啊!你们这帮泼皮,离小先生远点!”梓双影抄起身旁的挑药杆冲了出来,先是一棒打在面前壮汉的身上,再抖动药杆弹飞旁边的两人。

众人摆好架势冲向梓双影,梓双影灵活的撑着药杆越过扑过来的众人反手一杆击倒一人,站稳脚后将药杆架于后身。

“都离小先生远点!”梓双影命令道。

泼皮们听闻纷纷起身向后靠去,心中有不满的一把勒住钟铭一的脖子“小屁孩,你把杆子放下,不然这个小…哎呦!”

话说一半,勒住钟铭一脖子的泼皮头上被砸来的鸡蛋击中。

“放开钟神医!不学无术的败类还敢对钟神医动手动脚?!”

“管你们啥事!都给我滚蛋!”一旁的泼皮们驱赶周围的群众。

梓双影看准时机将药杆抛出,脚下发力冲到钟铭一身前,猛地一咬勒住脖子的手。

“啊!”泼皮惨叫一声后收回胳膊。

钟铭一趁势悄咪咪的跑到少爷面前“公子,要不你让他们收手吧,我看你这心疾受不得这吵闹。”

少爷眨了眨眼后哑然失笑“哈哈哈,神医嘴虽笨但倒是有些本事,但现在先让你的学徒住手吧,我的家仆要被打晕了。”

钟铭一歪头疑惑,回头一看,梓双影正拉着衣领准备一拳打下去。

“小梓!别啊!你打晕了咱们还要治!”

梓双影停住手,回头看向钟铭一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钟铭一身前“小先生,我扶你回屋吧。”

说罢,回过头盯着少爷“我家小先生可能说出的话多有冒犯,这是我们的不是,但你最好看住你的人,还有,别再看我家小先生了,小心把你的眼睛挖出做药引!”

少爷微微开口,但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伸出手去抓越来越远的白衣背影,直至身影消失在医馆门内。

少爷叹了口气,翘起嘴角:“那便改日再来拜访罢。”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不想把回忆写的太长,所以一些设定或者人物关系是用旁白表达的,当然了,之后人物之间的对话也会补充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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