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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跟大帝一起夜游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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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手掌处就跟火在烧一样,敞开一看,果不其然,丝丝红珠子从里排队而出,将白衣上的袖口处沾上。

七月委屈,眼角浸着润,只能先忍着手里的痛,委屈巴巴道,“七月。”

长风视线从手掌上离开,看着他的那张有些沾着灰尘的脸,眉头蹙了点,“地府的名字呢?”

“还是七月。”

“谁给你取的?”

“一个乞丐。”

“……”

长风脸上的肉动了动,“你父母呢?”

七月如实道,“非七月有所隐瞒,实是我打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更别提给我取名了。”

长风道,“那你人界的家在哪里?”

“家?”七月脸上犯愁,“我没家。”

“继续往下说。关于你人界的事。”

七月手中疼的厉害,只能背过手,嘴里边说着事,手就边在身后扇冷风,试图让其没那么如火烧。

原来七月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父母,记事起就在山间,以天为盖,以地为席,后来才慢慢往人活气息地方聚拢。

去的地方正是南边的南桠镇。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伙还愿意跟这个长相白净,讲话天真的人打交道,可后来人们慢慢发现,接触过他的人不是出门在平地栽了个大跟头,就是满天晴日,唯独自己头顶下雨,不管自己怎么躲,那团乌云就是躲不开……而且越到后面,与七月相处时间越长的,竟会无故毙命,白事高挂。

于是人们从刚开始的热情相迎,变成了冷淡疏远,七月成了街上人人喊打喊杀的老鼠,天下人避之不及。七月就又被逼回了山间。

身有命煞,自是如此,所以长风并未过多思考其中原因,只问道,“那你仵作身份怎么来的?”

七月叹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七月回到山间大概是两月后,当时雨过山林,石块之间的土壤里都夹带着去不掉的泥水味,料是谁都不会选个这么日子来到山上采野果子或者野菜吃。可偏偏在这日,一位手捧破碗,身披烂衣,拄着个裂痕桃木的花白老者来到七月住的山洞前。

七月害怕自己会让他遭遇不幸,连连躲在安全地带让其离开,可这个人知道实情后非但没有像其他山客听到后那般疯狂没命地逃窜,反而坐在青石上岿然不动。

乞丐不往闹市走,反倒往孤僻无人的山间走,这倒是引起了长风的注意,他看向脸色有些难看的七月,道,“此人有些怪。”

七月点头,“是有些怪,不过还有更怪的。”

长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可七月脸上冷汗直冒,手上破开的地方还没止血,谈了这么久,那地方又被风吹又有小沙石卡在里面,疼都疼死了,嘴皮子都开始由红转向白。

“自己不会用法术止血吗?”

听着这丝毫不关心的语调,七月只能苦笑,道,“我命煞,没甚法术。”

长风看他如此,单单一手挥过,那伤口竟不流而合,恢复如初。

然后就听见他说,“继续说。”

手中没了火烧感,七月讲的话也有了气色。

这个老乞丐不仅不怕会带来厄运的自己,还给自己介绍了一份工作,而这份工作,就是在南桠镇外十公里开外的义庄,那里停靠死人,也会有官差将尸体运向那里验尸。

不与活人打交道,与死人朝夕相伴。唯一的活人就只有老乞丐。老乞丐会教七月如何剖尸,如何一刀找到想要的身体部位,时间久了,七月的手艺愈发熟练,也慢慢发现这老乞丐能不受自己影响,心中空落那处顿然觉得有了点满足感。

刚开始老乞丐就一口一口地叫他“小白脸”,七月也听的津津有味,后来时间久了,两人在棺材旁吃着大饼,就着泉水吃饭时,老乞丐就突然给自己取了个名,而这个名,就叫七月。

七月缓了口气,刚要继续将他们的生活细节,剖尸细节顺着讲下去,左侧那人问道,“命煞会殃及人,无一例外,他为何会相安无事这么多年?”七月摇了摇头,他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七月挠挠头,摇摇头,点点头,就是没说话。长风皱眉道,“哑巴了?”

七月道,“不是,是我忘了。”

“……”长风道,“你这个名字,就没想过,很怪吗?”

七月道,“怪?还好吧,人界一年有十二月,七月居中,没甚可怪的。虽然我记不清了,说不定那乞丐就是在七月的时候随便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也许是觉得小白脸是个贬义呢?”

“呵。”又是这一声,每次这一声起,七月就知道他又要说些挖苦的话了,“要我说,还不如你这‘小白脸’。”

七月心中嘟哝不断:说我小白脸,我们两个往人群里一站,这词就指不定说谁呢。

长风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边走嘴里边道,“你不知七月,妄为地府鬼。”

走到岔路口,往左就是回槐树身上去睡觉的地方,往右就是长风的寝宫。前面那人未回首,道,“明日随我去一地。”

去一地?哪个地?七月刚想问,那人简直是不可理喻,都没征询过本人的意思就绕过廊角,拂袖而去。

在第二天,晨露都还未完全蒸发,半耷拉眼皮还没完全转醒的七月就被容颜焕发的酆都大帝提着后领往外走,丝毫、完全都没顾及某人昨晚被问话大半夜,休息完全没够的倦意。

半拉的眼睛在闻到熟悉的味道后睁开,在看到面前的一坨大物彻底睁开。

面前这一火红绒毛之物,不就正是昨晚才不久见过的——火鼠吗?!

它本还焦躁不安,在见到七月的那一刻瞬间乖巧。最后的最后,就是两人同骑在火鼠的身上,旁边的长风没有说要去哪里,但身下的火鼠就跟有目的一样往一方向飞速拔腿跑去。

起初,七月还有些被颠倒得很不适应,期间手上抓落的鼠毛掉了好些,好在它生发速度赶得上这落毛速度,才不至于颈后那侧光秃一片。

后面到了平地,行进的步伐也就更加稳当,七月闲暇之余看向如此境地还能波澜不惊,且闭眼打坐的人,想了想,道,“大帝,我们这是要去哪?”

旁边的人只是睫毛动动,没了响应。

七月便回过头,看向周边不断后退的环境。

虽然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出发的,只怪自己当时犯困,眼睛都没怎么睁开,但七月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没有从大殿宫正门离开。大殿宫正门为绵延不断的宫殿,巡视鬼将无数,现在这周边风景,莫说宫殿,就连一只鬼都没有。

放眼望去,越往前走,越是空寂,连最初可见的十几棵槐树到一两棵,再到现在一棵都没有,走的路是平坦许多,可周围的氛围也变得越来越诡异……沼泽地反而变得越来越多,里面还能看见森森白骨,仔细往里看,有人的,还有兽类的。甚至还有才死不久的,上面爬满恶心白虫的……

七月浑身冒着冷汗。

他知道地府没有边,所以里面的东西,不管是人也好,鬼也好,兽也好……多得跟芝麻粒似的,所以导致法力低微的或者是有点本事的,都不敢踏足这些荒僻之地,谁知道里面会不会住了个龇牙咧嘴,喝血吃肉的大鬼?

关键是这下心里本就汗毛直竖,旁边那人还冷不丁地传来一句话。

“你抖什么?”

哈!我抖什么?我抖什么!

七月忍着没睡醒的气,和现在置于不知什么境地的惧怕,道,“我在想事。”

他沉默一会,道,“火鼠生长之地原为不烬木。”

不烬木?七月嘴里低声讲着这三字,抬头看着他,“不烬木是什么?是与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相关吗?”

长风鼻音出了口气,但那就仅止于出了口气,那是一句话都没说。

七月就知道这人老是突然解答,解答一半就突然没了声音,就跟吊人胃口似的。好在七月也逐渐习惯他这话说一半的不良方式,所以也只是挑了挑眉,上半身趴在火鼠的身上,像游泳一样在上面伸展。

“你无聊的时候会‘吱吱’地叫,说话的时候会‘吱吱’地叫……你我又如此投缘,一见如故,不如我给你取名叫‘吱吱’。”

“呵。”又是那熟悉的冷笑。

七月没去管他,拍在火鼠的头上,算是盖章认领。

长风双手环在胸前,一副傲视群雄的样子,盯着背上姿态不雅那人,“二货。”

“……”

七月坚信一定是因为自己品德高尚,思想沉稳才不至于在听到这清晰的二字后,一巴掌,不,是一拳揍在那张死人脸上,最好是打掉两颗门牙,让他以后说话都漏风是为顶好!

七月别过头,在这软乎乎的上面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感觉自己身处火海,身上的衣衫似要被燃烧殆尽。七月转醒的时候,身上早已汗流浃背,鬓角的头发都完整贴在了脸颊。他别过这缕头发,等看清四周,身子下意识就往后靠,直到抵住坚硬的东西。

只见四处虽然没了堆满尸骸的沼泽,入目之处确为不断喷涌的大小火山,温度之高,导致四处都无什么生灵在此驻守。熔浆到处都是,七月敢肯定,要是赤足而去,只怕是得当场融化在原地。

七月瞬间觉得:沼泽那处至少还能留个全尸,在这里……只怕死无全尸,连渣滓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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