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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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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哥哥?”

他罕见地没有回应,而是率性挥手遣退下人,待寝殿只余他们二人时,才勾着楚添辛的衣带,将他领回自己身边。

楚添辛方才睡醒,尚未完全醒盹,被他这么一带,又怕力道大了扯着哥哥,腿一软,坐在榻上,头愈发蒙。

“哥哥?”

回应他的是搂上来的一双玉臂:“再陪我躺会儿罢,好不好?”

“好呀,我陪哥哥躺会儿。”

他一下醒神,欢喜钻进锦衾,爬到季庭泰身边,与他紧紧相拥。

“睡吧哥哥~”

楚添辛一动不动,生怕惊醒了他,不能安睡,整个人乖顺趴在季庭泰怀里,嗅着季庭泰身上温暖的香气,舒服得打了个无声的呵欠。

他也有些困了。

待他再次睁开眼睛,季庭泰已经醒了,挑一缕青丝绕在指尖,眸光如水。

“醒了?”

“嗯……”自怀中抬首,眼睛润润的,“哥哥。”

二人温存一阵,季庭泰就推着他起。身体的疲累缓和过来,便有兴致亲自为他更衣束冠。

“坐好,乱动什么。”

他轻声嘟囔,语气丝毫不见责备,主动揽过活计,收拢他的长发,拿着发梳一一梳理,戴好发冠。

而此时的楚添辛已经看呆了。

他们这般,好似寻常夫妻。

若是能娶到哥哥,就能光明正大让哥哥给他梳头了。

“你且去忙,我回府上看看。”

“哦……那哥哥早些回来。”他依依不舍,牵着手送至殿外,仔细披上大氅,拢拢掌心,“外头冷,莫要伤寒,有事派人来报。”

“知道,你去罢。”

待到近午,楚添辛还不见季庭泰回,随着心飞至兴昭侯府。

“小楚哥哥!”

楚添辛笑着应声:“小妹又长高了。”

季庭妍跳过来,凑在他身前,扬起期待又兴奋的脸:“哥哥说我是公主了,真的吗?”

“自然,你哥哥的话总不会有假,他才不骗人。”

“那我真的是公主啦!小楚哥哥真好!”

“我有什么好?多亏季家哥哥帮忙,我才能好端端站在这里,封你为公主。”楚添辛伸手,在她鼻尖一刮,“以后,你就是大临最特别的公主。”

唯一一个驸马入朝,子嗣随妇的外姓公主。

“你哥哥呢?”

“这儿呢。”

他笑着来迎,不多虚礼,牵着楚添辛往里走。

“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

“想你了,就来了。”楚添辛勾勾他的掌心,顽皮一笑,“朕哪里离得开季卿?”

“油嘴。我晚上没空陪你,你用了膳早些回去,明日我去宫里看你。”

“……哦。”

其实他也有事来着。有臣子晚间设宴,求他赏脸,本来他不想去的,难得季庭泰那么黏他……

宴上宾客皆来迎驾,楚添辛一眼便发现混在其中的季庭泰,惊喜万分,笑逐颜开,紧赶着上前扶他:“季卿在此?快快请起。”

“是,谢陛下。”

见到哥哥,楚添辛心情大好,对周围人更宽仁,宴席欢腾,举杯把盏,好不快活。

君王高坐台上,看似欣赏歌舞乐曲,享受做乐,实则心思早已不在此处,盘算着待会儿是否能将爱人拐回宫中,若不能,该如何挽留。

季庭泰坐在下首,时不时抬眼看看楚添辛,见他身边围着娇香软玉,一个个往他身边靠,喂酒喂食,他竟全然受了。底下又有数不尽的美人献歌献舞,忽而一口气闷着,略有不悦,闷下一口酒。

“兴昭侯。”

“余廷尉。”

余烈举杯邀道:“陛下亲临,众宾欢宴,兴昭侯何故独自喝闷酒?”

“不敢,冬月严寒,旧疾略有复发,劳廷尉垂问。”

“侯爷旧疾,始终未愈?”本欲邀他同饮的余烈缓缓放下酒盏,仔细打量,眸中隐有担忧,“陛下垂爱,何不请太医一看?”

他的确听说过季庭泰旧疾——当初落水一事,恼得他给季庭泰查了个干净。后经月荷谋逆,余烈对季庭泰多少改观,不再处处看不过眼。

“不妨事。谢廷尉关怀。”他淡然一笑,率先举杯饮下。

“廷尉,来来来,臣下敬您。”

“闻卿客气……”

“诶呀,兴昭侯,快,给侯爷斟酒。”

“林大人有礼……”

二人皆是天子近臣,不少人上赶着巴结敬酒,各忙各的,转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待季庭泰推了第三盏酒,方得闲片刻,抬眸看向上方的皇帝,却见一女子坐在他身边,娇笑着喂酒,美目流转,令人心醉。跟前另站一女子,面若桃花,身似拂柳,献上一舞后,被侍女扶着坐在先帝胞弟淮王身边。

“陛下看我这女儿可好?”

楚添辛悬着酒盏,手肘支在案上,斜倚着捶腿的美人,醉眼迷离地打量:“好极,不知将来何人有幸能娶到郡主。”

淮王朗声大笑:“有陛下此言,小女婚事不愁矣。若您不肯赐婚,臣便赖上您啦,哈哈哈哈。”

“皇叔说笑,表妹婚事自是不愁。”

“借陛下吉言,请。”

“……”

待楚添辛躲过又一轮灌酒,再往下看却不见了哥哥,不由心急。

“兴昭侯何在?”

群臣面面相觑:“呃,臣等不知。”

“回陛下,侯爷方才说想随处走走,臣已命人引至后园,陛下安心。”

“朕随意走走,你们继续。”

马不停蹄赶到后园,放眼望去,红梅簇拥,晃花了眼。

季庭泰正坐在一处石凳,望着月下一支梅花出神。

去年此时,十六踏雪归来,为他折了一支梅花。白雪映红梅,晶莹剔透,热烈美好。

他想念十六的梅花了。

“哥哥怎么出来了?是否酒醉?哪里不舒服?”

季庭泰避开他。

“没有,我自己走走,你回宴上吧。”

“那怎么成?我如何放心?”楚添辛牵着他的手,满脸担忧,“宴上的人,有哪个哥哥不喜欢?若有,我回去就遣其归乡,不给哥哥碍眼。亦或是方才,十六有哪句话说的不合哥哥心意?”

“……”

“哥哥,求你告诉我,无论什么都好,只要你宽心,我愿为你做一切事。”

面前爱人如此情深恳切,季庭泰便觉得是自己太过。念及席间众人逢迎媚上,这个献舞女,那个献歌伎,个个都是拔尖出众的美人闺秀,季庭泰又觉得自己悲苦。

“陛下后宫空荡,确是该纳新人。”

楚念黎的事一了,季庭泰就得到多人谅解,以为他确是忠贞之士,与楚添辛并无私情。加上楚添辛论功行赏却没有加封季庭泰,从前二人避嫌的事又被下面人细细品过一轮,惊觉原来是自己心胸狭隘,错怪了二人。

现在,许多人又提起讨好皇帝的意思,送美人便是最不会出错的。

楚添辛闻言大喜。

原来竟是为这事不高兴!哥哥竟这样在乎他!

“哥哥吃醋了?”

心事被戳破,季庭泰面上微赧,不肯回答,转身往园中走去。

楚添辛追上来。

“哥哥放心,他们给我我也不要,什么美人都不如哥哥漂亮。”

然而许多是喝多了酒,心中凭生两分委屈,季庭泰竟微微红了眼睛瞪着他:“比我漂亮你就留下了?日后不许你歇在我这!”

“哥哥哥哥,好哥哥,我错了,我错了,哥哥别生气,十六不是那个意思。”楚添辛赶紧把人绕在身前,双手环着他的腰不肯放人。

楚添辛心中暗恼:自己一时情急,竟管不住嘴,什么浑话都往外说,难怪哥哥恼怒。

“哥哥信我,我若纳了她们,哪怕看一眼,就教我烂了心肺,七窍流血,不得超生!”

“诶!”掌心温热,捂着他的嘴,“胡说什么?这也是能乱说的?”

夜风过林,寒津津的,醉意消散,陡然清醒,意识到二人此刻举止亲密,季庭泰深觉不妥,心虚放下捂着他的手,撇过脸不再说话。

楚添辛抱着他,软语温存,柔声哄劝:“哥哥别伤心了,他们给什么我都不稀罕,十六只爱哥哥,我只要哥哥。”

“……我乏了。”他实在心闷,又烦又委屈,酸涩苦楚。

迟迟找不到解药,他与楚添辛是过一日少一日,他恨不能挂在楚添辛腰带上,这会儿却有人要分开他们,分走他的十六!

“好~我们回宫。”

设宴的臣子追出来,满头大汗。

“陛下恕罪,臣下如何触怒龙颜,求陛下明示。”

楚添辛笑笑,把季庭泰搂得更紧了。

隔着车帘,臣子只听见一句“无妨,兴昭侯酒醉不适,朕陪他回去,你们且乐你们的 ”。

听出楚添辛心情不错,确实没有怪罪之意,臣子也放下心,恭恭敬敬叩首跪送。

“只是……”

“?!”

含笑的声音带上认真,似在警告:“往后进献,不许献女人。”

“……啊?”

“男人也不行。”

臣子仍愣在原地,御驾却已行远。

他懵然回到宴席,舞休歌罢,一群人赶紧围着询问。

“皇上怎么了?”

他将楚添辛的话原封不动复述。

“依大人所言,难道是兴昭侯心有不快,故而……”

那臣子说完,就听闻虢讷讷道。

“可,可皇上与兴昭侯不是……不是清白的么?”

宴上倏然鸦雀无声,只有余烈冷哼:“只怕并不清白吧。”

对季庭泰的好感瞬间消散几分。

当日之事,分明就是楚添辛故意偏袒季庭泰!虽说季庭泰确实立有大功,可当日行刺,明显就是未与楚添辛商议就自行决断!

“呃……啊,哈哈哈哈,来来来,廷尉,喝酒喝酒,快,满上。”

季庭泰回了芙露殿,兀自更衣后就和着一身酒气上榻入眠。

“我让他们煮了解酒汤,哥哥用下再睡。”

“不喝。”他翻身朝里不理会。

楚添辛愈发开心,语调放软,轻轻柔柔,哄孩子似的:“哥哥~乖嘛,喝了舒服些,不然要头痛了。”

见他不说话,楚添辛权做默认,强硬又温柔地扶起他:“我喂哥哥,来,慢些。”

就着楚添辛的手喝完,季庭泰垂眸不语。等楚添辛也用过醒酒汤,更衣再来见他,想闹他的手止在了故意挑他下颌抬起头的一刹。

哥哥在哭。

他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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