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郁孤
天昭十二年,十一月十七日,正值秋冬。
白玄早些时辰换了身衣裳,打发了昨夜闹挺不休的客官,独自一人去沐浴。
那人好生厉害,折腾一夜也不知困倦。倒是白玄想起他只付了一夜的银子,想着法儿地给人劝走了。
寝卧摆了一张琴,现在的人都好这口,非要边听曲边办事儿,白玄“啧”了一声,附庸风雅。
白玄是坊里的头牌,倒也奇怪,现这人儿都不喜兴姑娘家那些莺莺燕燕,倒是翻起了男倌的牌子。
但是有一点,白玄卖笑卖艺卖身,全凭自己喜欢,他眼光高,没点姿色的都瞧不上。不怪他挑,这年头男倌不少,名气大的却只有那么几个。说好听点叫人人垂涎可见一斑,说难听点就是肯迎难而上献出屁|眼子,人人惦记着罢了。
想见他,得提前同坊里的妈妈打招呼。他只负责做婊|子,立牌坊?算了。
伺候的佣人端上了早膳,他挑起银勺搅了搅粥,吹凉了往嘴里送去。银耳莲子粥,他嫌淡,特地吩咐人多加几勺糖。
“送出去了?”他喝着粥,淡淡道。
底下人瞧着他的脸色,白玄不是个难伺候的主,一般情况下还挺随和,除了有时被艹疼了,第二天都不会说一句话。
“回主子,人送出去了,多留了五十两银子。”小奴瞧着他气色还不错,多提了一嘴。
白玄哂笑:“作践谁?”
白玄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价高,敢来的,都是有钱的主。
小奴跟着白玄已有六七个年头,当年这坊中第一也只有十五六岁,忘了是怎么送来的,反正瞧见他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伤。
那小孩低着头不说话,可劲儿哆嗦,鹌鹑似的。那鸨公抬起他的下巴,贼兮兮地瞧着那脸蛋子。
想起来了,哦,是老鸨半路捡来的,说半大少年半死不活地躺在路边,怪不忍心的。
这话不知道真假,做这些皮肉生意的,还会有不忍心的时候?小奴不信,白玄也不信。
窗外逐渐嘈杂,白玄打开窗往外扫了一眼,转头微微笑道:“今儿有贵客呢。”
楼下熙熙攘攘,拉客的妈妈笑得同个小姑娘似的,给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路,那人矜持笑着,抬头,正好对上了白玄的眸。
是一双细长深邃的眼睛。
那人看不出年纪,说他不惑也好,而立也罢,不管怎么看,都潇洒倜傥。
“哎呀我们坊里啊,净是些不争气的,不晓得王爷看上了哪个……”
傅悯净抬手,示意她闭嘴,饶有兴趣地扬了扬下巴:“他长得倒是白净。”
妈妈循着目光望去,带看清是谁,嗔笑了一声:“嗐,那是最得劲儿的娃娃,王爷若是喜欢,我叫他下来便是。”
傅悯净没作声,勾唇笑笑。
白玄关上窗,看不清脸色。
傅悯净微眯起眼。
妈妈忙赔笑道:“白玄他不懂规矩,都怪我先前太宠着他了,王爷莫生气,我定去教训教训他……”
傅悯净收回视线:“无碍。有脾气,挺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排雷攻受非双洁
攻是老男人啊啊啊啊我永远的X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