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渝……”
傅闵臣逆光站在门口,看向他的眼眸中流露着脆弱和悲伤。
这样的眼神,宋渝只在年少的四郎身上见到过。
“别来找我。”宋渝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努力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无法从梦中撤离。
“阿渝,回来,四郎想你……”傅闵臣痛苦说道,缓缓朝宋渝走来。
他连连后退,避之不及。
“你不是四郎,我的四郎已经死了,你走开……”宋渝红了眼眶。
他以为过去这么久,自己再提及过往应该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心底的疼意却还是无比真实。
七年厚爱,一朝离散,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放得下。
眼泪爬满了宋渝整张脸,他轻声抽泣着,耳边却响起了江奚略带焦急的叫喊声。
“小渝,小渝,快醒醒……”
宋渝缓缓睁开眼,看到举着蜡烛的江奚正蹲在自己床边,满脸担忧。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宋渝连忙抹去脸域檄上的泪水,眼神却躲闪着不敢去看他。
“四郎是那个人的名字吗?”鲜少过问宋渝过往的江奚,突然问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宋渝嘴中听到这两个字了。
宋渝身子一僵,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我在家排行老四,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在叫我。”江奚语气突然变软,眼神在闪烁烛光下也温和了几分。
“江奚,我是真不想提他。”这是宋渝第一次直呼江奚的名字,落在江奚耳中,却莫名惹人心疼。
他的名字自他嘴中出来,不应该透着悲伤。
“你不提也罢,以后你再叫四郎,我便会直接应了你。”江奚将手中的蜡烛放在方桌上,微微叹了口气。
宋渝忽的就觉得自己有些不知好歹。
自己的命都是这个男人捡回来的,他不光没有嫌弃他,还给了他一个安身处。
他有什么可对他藏着掖着的?
“七年。”宋渝对着江奚的背影轻声开口,“我跟了他七年。”
简短几个字,已经道明了他全部的感情。
江奚久久没有转身。
他虽没有与人有过那么长久的感情,可他不傻。
七年是什么?
是最美好最纯真最烂漫的年纪。
对一个刚从封建社会脱离不久的人而言,不论男女,七年便是一辈子。
“对不起。”江奚干巴巴开口,转身看向宋渝的神情透着一丝愧意。
不管出于何种心情,他都不该让他自揭伤疤。
宋渝却没有太多情绪起伏,他含泪的眼眸挤出一丝笑意:“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理应有知情权,而且也没有因为我喜欢男的歧视我,我应该感谢你”
江奚不听到宋渝的回应还好,此刻听他说这些,感觉无比生疏。
“我希望……你能把我当朋友看待,别总把救命一事挂嘴上,我给你治病是医德,照顾你也是一个医生应有的责任,而且感情一事不分男女。”
宋渝闪了闪眼眸,他不是没有明白江奚最后一句话中的深意。
自己在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江奚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如果他是女人,早就和江奚有了肌肤之亲。
在传统观念看来,便要对那个人负责。
尽管他是个大夫,可他对宋渝也有了大夫之外的照顾。
“江大夫,我希望在你眼里,我只是个病人。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说多谢你的理解。”他不想让某些暧昧不清的东西横隔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