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官愣了愣,轻轻摇头:“崖底湿滑,没有直达小道,派去的人还没回来。”
“刘杰,你跟了我多久了?”傅闵臣捏了捏眉心,声音憔悴。
“回大帅,四年了。”刘副官的声音有些低沉。
“这四年间,你从一个无名小卒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官,自是深得我喜欢……但今天,你却连着做错了三件事!”傅闵臣的声音愈见发冷。
刘副官立马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命是大帅的。”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的听命!”傅闵臣将床边的玻璃杯砸在刘副官脚边,瞬间碎裂一地。
“那两个死囚如何从牢里逃脱,为何要伤害宋渝,本可以严刑拷打审问一番,你却一枪毙命!我命你亲自送乔姨太回府,但你却一直在林子里没走!你是翅膀硬了还是别的目的?”
傅闵臣一想起宋渝从崖边坠落的画面,心里的窟窿又隐隐作疼。
“在我眼里,大帅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刘副官语气不变,丝毫没有因为宋渝的死去而悲觎洒痛。
毕竟在他眼里,死是常事。
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蚁虫般不足挂齿,除了傅闵臣的命。
“官职不变,薪资降级,自己去领罚吧。”傅闵臣对自己的爱将也是爱恨交织。
“是。”刘副官没有任何反驳的情绪,默默起来准备往外走。
傅闵臣突然叫住他:“等找到宋渝,再将功补过。”
刘副官顿了顿,应声后便迅速离开。
傅闵臣揉了揉太阳穴,他总觉得自己的脑袋即将炸裂。
那种痛到无法言说的感受,让他的心怎么都沉静下来。
傅闵臣想起了宋渝在最后说的那些话,他一点都不想去探明真相。
眼下一切,唯有找到他才最重要。
第三天,派去断崖底下搜寻的人终于传来了消息。
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江水,岸边有一只带血的布鞋,还有一只被野兽咬死的狼王。
宋渝,没有找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怎么就找不到?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
傅闵臣怒吼着,将屋里搬得动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从胸口冒出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恐惧到极点。
狼是群战动物,连狼王都能被那莫名野兽咬死,那奄奄一息的宋渝呢?
傅闵臣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他连连摇头。
不,他瘦成那个样子,不会有野兽想吃他……
他费力安慰着自己,就像一个溺水挣扎的人,努力寻找可以自救的浮木。
可他伸手抓去,四周空荡荡,一切皆幻象,没有一线生机。
傅闵臣像失心疯一样冲进了梨苑,床上的乔思思正发着高烧,整个人病恹恹。
“说!你怎么会孤身一人去了断崖?那些死囚为什么要绑你!”傅闵臣对乔思思没有半分怜惜之意,直接将她的手腕攥得青紫。
毕竟这个女人只是自己解闷找乐的存在,若不是因为怀了孕,母亲又催的急,他怎么会硬将她带回帅府。
可自打她进府,一堆堆破事接踵而来,让他昏了头,也失去了曾视若珍宝的人。
那日自己收到匿名飞镖信,说宋渝带领死囚越狱绑了正在坐月子的乔思思,要他孤身来断崖做个了结。
傅闵臣火气上头,直奔断崖后,未曾多想便将事件定局。
可此刻细细回想,那个一咳就吐血的人,真的有本事伙同两个死囚越狱,然后回北帅府绑了乔思思吗?
用脚趾头想,都没那可能。
他一定是疯了,才没有第一时间明辨是非。
傅闵臣掐住乔思思的脖子,誓要将自己的忏悔化成愤怒,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
“咳咳……”乔思思本就高烧得脑袋发晕,此刻被傅闵臣掐着脖子更是难受不已。
“大帅,思思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