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从耳边刮过。
“呜——”
像动物在呜咽,又像在哀嚎。
宋渝还没感受到坠落至地的碎骨之痛,整个人便因失血过多而彻底昏死……
傅闵臣怒睁着猩红双眼,握枪的手止不住颤抖。
“谁开的枪?谁开的枪!”
他转向身后,声嘶力竭大吼,双眸中迸出来的怒气能将人碎尸万段。
那死囚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乔思思还可怜兮兮地挂在崖边。
“唔……”她脸色冻得苍白,求救的声音已经无比虚弱。
傅闵臣步步朝乔思思走去,一把将她身上的绑绳削断,随即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带。
“大帅……”乔思思哭啼啼地就想扑到傅闵臣怀中,却被他生生拦住。
“你去看看,他还在不在……”傅闵臣指着宋渝坠崖的地方,命令乔思思前去。
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懦弱过,连亲眼去证实一个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乔思思脸色白得不能再白,她瘫软着愚稀两腿倒在地上,死死抱着他的腿。
“大帅,思思又冷又怕,你抱抱思思……”她浑身哆嗦,眼底透着惊恐和怯意。
她才不要去那崖边,也不想去看宋渝的尸体还挂没挂在岩石上!
正在这时,后方又传来了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傅闵臣的得力干将刘副官带着大队人马赶了过来。
“大帅!刚有个越狱的死囚往西边跑,被我们毙了!”刘副官敬了个军礼,严肃禀告。
傅闵臣的瞳孔骤然一缩,一个反手猛地抽了刘副官一耳光。
“混账!本帅让你毙了吗?”他这一巴掌用了猛力,甩得刘副官鼻血都涌了出来。
“距离太远没法精确捕捉,只能先毙后追尸,还请大帅赎罪!”刘副官纹丝不动,平静开口。
傅闵臣深吸一口气,终是微微收敛了情绪。
他看着崖边那摊血迹正在雪水的掩盖下越来越淡,心底的空荡范围就越来越宽。
“你带乔姨太回去,其他人绕小路去崖底……找到宋渝。”傅闵臣声音透着一丝颓败。
乔思思抽噎着不敢拒绝,刘副官也只能照做。
当断崖边只剩傅闵臣一人,他踉跄着朝那摊血迹走去,每一步都耗费了全部的力气。
崖下云雾环绕,陡峭狭窄,看不到一点点有关宋渝的痕迹。
那个人,真的掉下去了吗?
“阿渝……”傅闵臣的心底缺了一个口子,冰凉刺骨的寒风从那个口子吹进胸腔,将他浑身的血液凝固住。
他拔枪指向他,只是想要他冷静,可他并没开枪。
那死囚不是管宋渝叫主子吗?为什么要绕到自己身后对他开那必死无疑的一枪?
傅闵臣头痛欲裂,连对着崖底歇斯底里喊出宋渝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傅闵臣跪在地上,摘去手套轻抚着地面那摊血迹。
过往和宋渝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一帧帧在脑海中跳跃,他的一举一动一回眸,他的喃呢和哭泣,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晰。
或许世间有这样一种离别,猝不及防到让人束手无策,却又让你清楚地意识到,你已经永远失去他了……
“为什么不要我了?你的一辈子就这么短……不是说好要一起到白头吗?不是说好要看我一统四方,平定战事吗?”
傅闵臣痛苦掩面,双肩急剧起伏。
“嘭!”枪响。
傅闵臣身子猛地一僵,子弹从后背穿透他的胸腔。
他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