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师尊今天又摆烂了吗 > 第144章 都别狩了!

第144章 都别狩了!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事后唐云意想起来,倒觉自己实在幸运。特别是在听说了廖岑寒以及其他几个弟子的遭遇之后,瞠目结舌之下,又感谢喻啸歌救命之恩。

每一个进场的人身上都带着一个小小的求助信号,不过就在危机初起时,当有人想要释放这个信号,才发现已经被人换过了,压根炸不开。

在围猎场外的亲朋好友们是看到灵鸟投放出来的景象才发觉不对劲。而此时榜上每个人的魔物数量几乎都在暴涨,一时引起了众人讨论。

直到一人以血为祭,滴在剑上,忙乱之中瞅准机会,劈下一只灵鸟来,方才叫人发觉围猎场内的现状。

只是为时已晚。当众人火急火燎地叫断了大会、派人进去查看情况时,围猎场内已经鲜血横流、惨不忍睹。从围猎场进场二十步之后,便瞧见地上一名弟子身躯,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用手指一探还活着,慌忙喊人将其抬走。而又绕过一小片丛林,便见其中藏着一个人影,拨开叶子一瞧,才赫然发现一个弟子倚靠着树干跪着,已经死了。

在狩猎场死的人不少,有五六个。其他的要么重伤,要么侥幸逃过一劫,要么便从来未遇上过此种情况,还惶惶不知可谓。

柳轻绮和解淮第一时间冲进了围猎场。在云婳婉还没回来说明情况之前,柳轻绮便已经紧张了神色。他健步如飞,已经很久没有走这么快过,赶在人前进了围猎场,心中已有考量。

此事绝对与方濯脱不开干系。以及……

他闭了闭眼。一个落于脑海却绝不想提起的名字始终在耳边盘旋。他感觉到太阳穴一阵涨,几乎是瞬间头就疼了起来。耳侧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啸,但被他用力一甩头,尽数甩落。

一切又归于寂静。解淮跟在身侧,无声地看着他。柳轻绮道:“咱们得在他们之前找到阿濯。”

解淮道:“恐怕不行了。”

柳轻绮闻言回头。却见那排行榜上魔物数量已经破千,明晃晃的一个大招牌,如从空中青云直落。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

若用不偏不倚的眼光来看,在座的各位都是故人。燕应叹死了没多少年,该活着的基本上都还活着,相见不能是仇人,只能是故友,故而此刻倒彼此显现出两分肝胆相照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方濯于此中决计将成为众矢之的,几个看到柳轻绮快步走来,不知打了什么算盘,纷纷上前,与之并行而走,口中还要嘘寒问暖,好一副关怀模样:

“观微门主少出行,今日怎么得空到狩猎大会来?”

“振鹭山诸事可还好?之前几次都没能碰到门主,心中惭愧,这里先向您赔罪了。”

一个两个,神色真诚,可言语里总带着试探。柳轻绮皮笑肉不笑道:“得了,诸位心里怎么想的,晚辈也清楚。什么观微门主,还似当年一样喊就是了。”

“这……”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应当如何回复,却在这一愣怔间被柳轻绮一撞胳膊,匆匆离去。

解淮为了看那几个弟子的伤势,稍稍耽搁了一会儿,这回举步便同几人撞上,纷纷停了步子对视,半晌,抬手施了一礼。

“见过诸位。”

他的声音不冷不热,只平淡得像是一碗水的平面。语罢,不等回礼,便同样绕了人群过去,消失在丛林之中。

说来也令人哭笑不得,这几人怎么说也是当年大战中参战门派的幸存长老,无论是年龄还是阅历,都比解淮要更高,此时却略显喏喏,甚至连回礼都没有反应过来。几人朝着解淮背影方向愣愣看了一阵,才如梦初醒般,对彼此道:“他现在是倾天门门主吧?”

“好像是,振鹭山以前没有过倾天门,”另一个说,“不正是因他解淮倾天剑有倾天之姿才建的吗?剑名如此,也理应叫这个名字。”

几人含混半晌,听闻远处又找到受伤的弟子,便心有余悸,嘀嘀咕咕地并肩走了。各派长老分散在各地,不知道又从哪儿能找到自家门派弟子来,又惊又气,已经有几个性情暴烈的,直接在狩猎场内大喊大叫起来。柳轻绮越走,越觉得头顶直冒汗,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贴着衣衫蹭个不停,滚得他难受。

“师叔。”

直到有人在身后喊他,是个女声。柳轻绮猛地回头一看,倏地见到祝鸣妤,心非但没有落下去,反而又提到了嗓子眼,

“鸣妤?”

祝鸣妤不是一个人。她的肩膀上还搭着一位,正是廖岑寒。

此人此刻正软趴趴地伏在祝鸣妤的肩膀上,左臂柳条般无力垂下,肩膀处不住地向下流着血。头靠在祝鸣妤的肩头,眼睛紧闭,看上去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

柳轻绮脑中嗡的一声炸响。他上前两步,一把接过廖岑寒,捏过他的脸看了一眼,手指都在发抖。

“怎么回事?”

“观微师叔,倾天师叔。”难为祝鸣妤突见此景,还能冷静得先一一行过礼,看了廖岑寒一眼,低声道,“弟子无能,未能护得师弟周全。只是……当时我发现岑寒师弟时,他正在与方濯师弟对招,拆招不及被他得了手,这才让师弟肩膀上遭了一剑。”

“方濯?”

柳轻绮这句话并不是从喉咙里滚出来的,而是直接从心口硬生生拔出。甚至在看到廖岑寒的瞬间,即使不知前因后果,他心头都已隐隐有着这般暗示,告诉他此事正是因为方濯,也完全是因为方濯。

祝鸣妤道:“是方濯师弟。彼时弟子到时,看方濯师弟面色不佳,眼神空洞,恐怕是中了什么蛊。虽不知为何,但依旧没有用上全部功力,可师弟却对我有杀意,步步紧逼。由仪护主,最后横扫一剑。当时没有控制住力道,直接横劈过师弟腰际,可师弟却就此消散成一缕青烟,不见了。”

柳轻绮搂着廖岑寒的手臂微微用了些力。他沉默一阵,先抬手运起灵力,在廖岑寒伤口旁的几个穴位轻轻一点,暂且止了血,又扶他的胳膊将其送回到祝鸣妤身边,嘱咐道:“你先带他去疗伤看大夫。”

祝鸣妤颔首:“是。”

她接过廖岑寒,走了两步,却突然回头,问道:“师叔,师尊可在附近?”

“师姐一会儿就来,”柳轻绮艰难地压下烦躁,“其他人怎么样?”

祝鸣妤摇摇头,意思是其他人都没事。三人各自有各自的任务,就此别过。廖岑寒满脸血污,伤可入骨,绝非几日便能恢复完全的。而很明显,就在围场事变被发现之前,祝鸣妤已经跟方濯打了一架。方濯落败于她的由仪剑下,也因此将师弟拱手相让。若不是祝鸣妤横剑而出接了他的位置,说不定廖岑寒便会如那个倚靠在门旁树边的弟子一样,就此殒命。

围猎场大,云城办事又非一等一的快,故而到这时候才完全解了围猎场的传声限制,让彼此之间可以进行简单交流。在感到灵力波动的瞬间柳轻绮便给方濯传了个音,可久久未收到回响,倒是刚走两步,耳边便邦邦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柳轻绮接了回音,唐云意的声音便跟个小唢呐似的刺穿他的耳膜:

“师尊,你在这里吗?”

“你们在哪?”

就算找不到方濯,能先找到振鹭山大部分弟子也是意外之喜。唐云意更是喜上加喜,兴奋得直结巴,好不容易啰啰嗦嗦跟柳轻绮报了方位,声音却突然低下来,倏地往下一压:

“师尊,我跟你说,刚才我见到大师兄了!”

柳轻绮现在连“师兄”这个词都听不得。他步履匆匆,可又头昏脑涨,脚步都有些虚浮。解淮适时在身边扶了他一把,柳轻绮揉一揉眉心,才像又多几分力气,苦笑着挥挥手。

“多谢了,师……”

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喉咙轻轻一滚,挤出几声野兽似的低鸣来,咕噜咕噜直叫。柳轻绮一巴掌拍上自己胸口,努力将那阵干呕感逼回去,摇摇头。

“真他妈……”

脏话骂到一半,自觉地不继续往下了。柳轻绮用力一挤鼻梁,挤出自己一点浑似正常的面色来,只是脸色看着依旧苍白。解淮始终跟在他身后,见状抿一抿唇。他说道:

“你回去歇着,我去找方濯。”

“那是我徒弟,真出了什么事我必须在现场,”柳轻绮轻蹙眉头,“不必担心。”

解淮欲言又止。柳轻绮却叹了口气。胸口依旧翻江倒海有如天地掉了个个儿,昏昏沉沉的近乎无法直线前行,心头一阵蜜蜂蛰咬似的痒,柳轻绮用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握住手腕,指甲用力在手臂上抓了两把。而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甚至有着自行躲避的神思——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依旧被抓了两道淡淡的血痕,丝毫没有犹豫,甚至用了八成力气。疼痛比大脑回转要更为迟钝地到来,足有一个呼吸之后,他才隐隐感觉到手臂似乎有些痛。悄悄卷开袖子一看,临近手腕的部分被抓了两道血痕,皮肉轻轻翻起一层,带着一点水滴似的血珠。

可在看到血的瞬间,他的心却又猛然如同大海落潮,突兀地平静下来。一切的焦躁与不安完全消失,只余疼痛刺激着神经,支撑着他打起精神。柳轻绮一声不吭,背手过去,又在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这回疼痛紧邻触感而来,如同一把藤条,打醒了他。

围猎场内所生发的事变震惊了所有人。有昏迷的弟子尚在抢救,而那些有幸尚有意识的,你搀扶着我我搀扶着你,抖着嘴唇红着眼睛,四下嚷嚷着告状。他们有的来自于北方仙山,有的来自于此前压根没有听过名字的小门小派,面貌各异,神色有别,各人是各人。可是话术都完全相同,虽分为两个分支,但主旨却是一样的。

有一部分弟子说,凶手是一个年轻的修真弟子,面色冷峻如冰,下手狠辣无情,绝对不是善茬。

还有一部分弟子说,杀害或者伤及身边诸位兄弟姐妹的,正是那个来自于振鹭山的观微座下的大弟子方濯。

那么他都做了什么事呢?

“他就站在那儿,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们看着奇怪,想要过去问问他是否需要帮忙,结果、结果他半天不说话,兄弟几个担心他出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可突然他便有了反应,转身过来,二话不说,提剑便抹了一个师弟的脖子……”

来人神色惶恐不安,手掌抖个不停,已是万分惊惧。而只要是从围猎场救出来的幸存者,大部分都是这个状态,一时间这些弟子们倏地分成了三种,一种是不知道方濯是谁的,一种是一口咬死杀人者就是方濯的,还有一种,就是侥幸没有碰见,什么也不知道的陌路人,经过时一脸茫然,又被人揪着领子拖走,关到小黑屋里一个个地盘问是否见过方濯。

方濯,方濯,方濯。

方濯的名字从未如此悠久地在众人口中广为传唱。而那时,人们也已知道,方濯那逾千只的魔物捕猎数量之中,估计涵盖着不少这些被他伤害了的陌生弟子的血。

振鹭山众人都聚在一起,等待着家长来接,柳轻绮和解淮匆匆赶到时,看到顾清霁带着的几个师弟师妹身上并无伤口,才松了口气。唐云意通风报信得一大功臣称号,又为方濯一事急得焦头烂额,一看到师尊来,第一个上蹿下跳。而君守月更在身后惶惶不安,一个健步冲上去,猛地扑到柳轻绮面前:

“师尊,我二师兄呢?”

“岑寒他受了伤,现在正在疗愈。”

君守月一把捂住嘴,眼球都快瞪出来了。柳轻绮头痛欲裂,胡乱摸摸她的头让她不要过于担心,廖岑寒没什么事,虽然看着吓人,但伤口不算很深。他捏捏眉心,直至将眉头捏出一个小小的山峰来,才缓慢地将人都点了一圈,确定没缺斤少两之后,便嘱咐顾清霁先将他们带出去,估计云婳婉此时正在门口接应。

唐云意一听急了:“我不去!我要见大师兄,师尊,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我也想见你大师兄,可现在你看咱们能找得着他吗?”柳轻绮一听大师兄的名号就太阳穴一跳,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跳绳似的往上一蹦跶,撑得他胸口疼。他耐着性子说:“你先回去,什么事,等出了围猎场再商量。这儿不全是咱们自己的人,你大、大师兄跟此事脱不开干系,别留在这儿,就是最好的帮忙。”

唐云意还想说什么,却被君守月一拉手腕:“走吧。每次说要帮大师兄,哪次帮得上过?咱们就听师尊的。”

她嘴唇苍白,面色灰败,因听闻廖岑寒受伤一事而显得无比忐忑,但却也强打精神,劝了唐云意离开。顾清霁自然不会对此有多少异议,她颇有些察言观色的底气,知道现在留着只是添乱,便带着师弟师妹离开了围猎场。围猎大会注定已经草草中止,不可能分出一个胜负来,而在此时,柳轻绮又转头请解淮帮忙看护着他们几个离开此处,因为就在转眼的瞬间,他便倏地瞧见一个陌生长老站在树后,双眼虎视眈眈地瞧着这一队年轻人,实在是放心不下。

但他放心不下他们,解淮也不可能违背师兄的命令放心下他。柳轻绮也不避讳,指指树后,那儿已空无一处人影,却不妨碍他提醒道:

“不会有人贸然对观微门主动手,但却可以给振鹭山的年轻弟子使绊子。师兄,师姐没在,这个担子只能恳请你挑起来了。”

解淮从不犹豫:“你也一起出去。”

柳轻绮有些无奈:“师兄,我要找阿濯啊。”

“你找不到他。”

意思是这么久了都没有头绪,不要再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柳轻绮读懂了他的潜台词,但却并没有接受他的建议(或者称之为命令更合适)。他一摊手,说道:“我会给阿濯传个音,我在这里等他。”

“云城的人会找到他的。”

“可是你不能确定他们会对他做什么,”柳轻绮说,“我必须亲眼看到。”

这回解淮又沉默下来。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瞥了一眼柳轻绮,突然便转身,加快步子追上顾清霁他们的方向,很快地消失在柳轻绮的视野里。

柳轻绮站在原地,无奈地笑了。他知道解淮是什么意思:既然不能同时兼顾,那就尽量在完成一项任务的同时,也能成功接手另一项。想必他现在已经追上顾清霁,要带着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围猎场,估摸着就是打着能够尽快回来“监视他”的算盘。

柳轻绮看着解淮离开的方向,目光像是在目送一只断雁倏忽远去。目光平静而悠远,手却已经放到了腰侧,仿佛要摸剑,却扑了个空。

他淡淡地说道:“他已经走了,何苦还在树丛里面招咬?”

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笑声。一阵青烟从林中盘旋而出,打那迷蒙烟雾中探出一双鞋来。朝着地面一点,便好像陶瓷杯底落于软垫之上,轻盈得不出一点声响。

“难为你还记得我。”

“有人不做,何必非要挑战自己的极限,”柳轻绮说道,“秋无夜,你倒也不必这么紧张,我没有兴趣和你一起去做燕应叹的走狗。”

那人哈哈一笑,也不生气,只道:“做不做的,此事还能由仙君自己决定?十年前的事情还没给够你教训,如今魔尊大人再出手,也只是个开胃小菜罢了。”

“尽管他来。”

柳轻绮道。他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方濯抱着肩膀靠着树,笑嘻嘻地看着他,然而不——或者该说,是“秋无夜”,手提一柄伐檀剑,歪着脑袋,剑眉星目之下,有着一张不属于方濯的玩世不恭的笑脸。

柳轻绮道:“变回来,别用我徒弟这张脸。看你笑,我觉得恶心。”

秋无夜笑道:“柳仙君,一别多年,你也今非昔比啦。不过就是骂人还是这么不讲情面。好在我今个儿来,不是为了跟你对骂,而是要对你徒弟下手。没提前跟仙君说一声,实在是抱歉,失了礼仪,还挑拨了仙君和魔尊大人的关系,真是不该。要不,我在这儿给您磕一个,您看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能写这么长自己都吃惊,写下来的动力就是为了在码字过程中减少精神上的痛苦,只能说,疗效不错(。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