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开始吧，店里乱糟糟的，没个主事人，我们也不好久待。”连翘催促道。
池霆轻笑，心领神会：“是，此时我应该在其他州访友才是，得知此事该有三五个月后了。”
张婉眨眨眼，小白花的边边感觉有点点染色了。
有了池霆在，交流起来舒服了很多，他曾见过张家人几面，有个大致印象，选择的面料和款式都是不在店内售卖的专门定制款，属于有价无市的专供。
前面一切顺利，直到为连翘的几位义兄义嫂设计时，池霆感受到了久违的挑战。
虽然连翘只会说“都行”，“都可”，但是她都不满意啊，还一脸疑惑的不明白池霆还有什么意见，她都这么不挑了。
全国最尊贵的三位主子，要是穿着他做的衣服只是给人“都可”的感觉，他不如自此封笔，不再做设计了。
张婉几人则在旁边偷笑。
连翘不耐烦了，女款还好说，区别挺大，男款不是都差不多吗？在样布和样图里抽出一款来，“就这个，做三套出来！”
“这都是白色男装……”虽然布料纹理内秀，很适合夏日穿着，可是陛下和王爷，他们会穿白色？更别说皇后怎么会穿男装？
连翘微微一笑，鼓励道：“这样才有挑战，我相信你，做出来一定能让我们满意的，到时候先生名声一定更加响亮，有皇上撑腰，想来小小一个魏雅，再也不敢找先生麻烦了。”
池霆手指颤抖，他感觉不能动的腿脚都有些痒了。
张婉还在一旁点头，突然想到，“啊，妹妹，你自己的衣裳还没挑呢。”
“哦，那就做四套吧，这样一看就是兄妹，先生说呢？”
“当、然！”池霆咬牙，他为什么非要挑战难度，“都可”的衣服有什么不好，几位贵人穿什么不好看。
“那就等先生好消息了，定金稍后会送来，不会让先生吃亏的。”连翘起身离开。
走出门外，魏雅还狼狈的跪在那，清守在一旁，一众丫鬟护卫都被困了个干净，不少百姓远远围着窃窃私语，
连翘她们刚出来，就见魏雅盯着清，眼睛恨毒的都要滴血，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贱……”
“啪！”
连翘看也没看一巴掌将人扇到在地，一脚踏在她背上，“你在骂我？”
“连……”
一把匕首擦着她的脸颊插入地面，“按大昭律，以下犯上，口出恶言，冒犯县主是什么罪？”
“算了，不重要，”连翘拔出匕首，“你就自己掌掴吧，什么时候够赎罪了，什么时候停下，要是停早了，不够的部分我们再按大昭律走。”
魏雅已经被吓的禁声，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清，我们走吧，白扰了兴致，找人把她丢远点，这儿都没什么人。”
“是，小姐，要不要派人守着。”
“不用，我相信魏小姐是个规矩的。”她敢不规矩，就教到她规矩。
“是。”
回去的路上，张婉都很沉默，直到用完晚饭，属下回复魏雅还在闹市跪着，掌掴自己，她才忧心忡忡的问连翘：“妹妹，这次怕是把她得罪狠了。”
“吓着你了？”
“我是不怕，我们两家本就势同水火，哪日若是我家落败，落入她手中，怕是也讨不了什么好，但是今日这事本就与你无关，你又何必把仇恨都攘在自己身上。”今夜过后，魏雅估计把连翘恨毒了，她和清、池霆三人加起来都得排后。
“那又如何，她能奈我何？”
“她身后的魏国公府……”魏国公三朝元老，虽后辈平庸，但门生故吏无数，连翘狠狠下了魏雅的面子，今日之事传出，基本断了她谨王妃之路，魏国公如何能放过她？
而连翘毫无根基，只有百里谨的宠爱，在连翘拒婚后，谁也不知道这个“县主”的含金量多少，百里家愿意为她出头到哪一步，是否愿意为她对抗魏国公府的施压？
“那又如何？”连翘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水消食，“你以为她为什么现在还老老实实的跪在那打自己耳光，我又没让人守着她。”
“想娶我的是王爷，封我县主的是陛下，你猜让魏小姐不敢动弹的是哪个？”
张婉：“……”魏雅怕不是真得跪死在那。
“姐姐别操心了，早点去睡吧。”她还有第二波客人呢。
张婉走后，不多会儿，一件披风盖在了她身上，百里谨坐到她对面，“你在等我？”
连翘拢了拢披风，“你打算让人跪到什么时候？要是跪出问题了我的名声可就坏了。”
“明明是好名声，外面都在感谢县主大人为民除害，简直是大快人心。”
“为民除害？看来魏雅这几日得罪了不少人。”
“大概就是一口一个贱民的程度。”
“她真是魏国公府的嫡小姐？你的王妃候选人？”和张婉简直极端的两个人，在这样对比衬托下，百里谨居然都没看上张婉？
“魏国公府极重尊卑，还有，我的王妃候选人只你一人。”
“那你可要保护好我这个魏国公府的眼中钉了。”
“放心，你保护其他人，我保护你，天经地义。”
连翘一直低垂的眼眸抬起，“天晚了，我想休息了。”
“嗯，去吧。”
直到连翘房中灯光熄灭许久，百里谨才回到王府，书房中季明已在等候。
“主子。”
百里谨一边写信一边安排：“派人给皇兄送信，就说魏雅目无尊卑，不敬皇室，我已经略施小惩，请皇嫂派几名教养嬷嬷到魏国公府，好好教导一下女眷规矩，学好之前，就别出来走动了。”
“是，王爷。”
“唐无忧那里进展如何？”
“钱德敏的嘴很紧，倒是前段时间送到京城的那个李仲全帮忙辨认了几个人，均是通过各种途径送进官员后宅的女人，部分途径走的是魏国公府的关系网，无忧也下狠手处置了几个应声虫，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倒是让魏国公府最近安静了很多，我们还缺乏更关键的证据来证明此事与魏国公有关，魏国公那十分沉得住气，看样子是想保魏二爷。”
季明递上唐无忧的调查，“小主子这次倒是歪打造成，给了我们新的突破口。”
“是啊，上一个突破口是她送去的李仲全，这一次的突破口是她打了魏雅，那下一个突破口在哪？”
“主子你是说，小主子是故意的？”可是这“嗅觉”也太敏锐了，虽然他们日常汇报没有避开连翘，但她远离朝堂，怎么可能做到每次都“刚刚好”。
“重新调查一遍连家村，包括她的父母，连家村的每一个人，我要知道他们的所有生平，”一定还有什么疏漏，他看向季明，“李仲全有说他是怎么和丑儿相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