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莫雪收到何书贤信息，她忽而想到了何书贤提过的那个左城的护士姑娘，她私以为是古鹰正值空窗期拿她的朋友何书贤当消遣品。

但是她也很清楚何书贤能谈恋爱不容易，她等这一天太久了，要是贸贸然地跟她讲清楚利弊。

男人是怎么想的，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感性。大多数是视觉动物，讲究舒爽和快活。

何书贤能承受得了吗？何书贤这个人盼着爱情盼了这么久，任莫雪可不想去充当这个破灭她热火的凶手。

思考到这里也该回话了。任莫雪打着哈哈地给何书贤发语音。“那也挺好的，你开心就是最好。他是个正常男人，就行了。”

发给何书贤后，她并没有及时回复，任莫雪想大概没事的吧，现在是法治社会，就没管她了。

有点疲倦，睡了一会，任莫雪做梦梦到很坏的事情。何书贤被古鹰给杀了，她吓得一身冷汗，梦里何书贤的纯白衣裙沾上鲜血淋漓，像个恐怖片一样。

她抚摸着心口坐起来，男友顾绍平还没有回来。房间没有开灯，她有点心慌意乱。

任莫雪给何书贤打电话，在通讯软件上狂呼她接听。何书贤没有听，都是忙线，无人答应的状态。

“我去，何书贤你别吓死我。怎么回事啊？电话不通，以前我打电话，凌晨一点也会听，现在却一直不听，千万不要是那样……”

任莫雪不敢自己吓自己，没有证据就去报警，这是打草惊蛇，没有必要。

这边，任莫雪在提心吊胆、惶恐不安，充满了恐怖的臆想。

那边，何书贤猛地喝水咳嗽，脸都吃得红扑扑一片，像个熟透的番茄。

究其原因，古鹰这个人爱吃辣，在厨房里炒菜让她吃了一口小辣椒尖，几乎辣得想喷火。她刚刚才喝了一罐旺仔牛奶，强行降火。

抽油烟机的声音把手机铃声遮盖得严严实实，难怪任莫雪无功而返。

古鹰制作的菜式大部分偏辣，辣子鸡、麻婆豆腐、水煮酸菜鱼等，大大小小做了五六道菜品。

“好辣好辣，受不了了。”何书贤的舌头都辣红了，她到也不是一点辣吃不了，只是古鹰吃得真的很辣，她感觉自己要变成喷火的巨龙。

“我都说你不一定可以吃，你非要尝一口。”

古鹰笑着看何书贤使劲地用手给嘴唇扇风，他觉得何书贤真的是人菜瘾大，在作死边缘疯狂徘徊，蛮好笑的。

“辣死了……”何书贤辣得额头冒汗，刚刚的冰牛奶救她一命，不然就要魂归故里。

“我觉得还可以。”古鹰默默无闻地夹起一小块辣椒塞到嘴里，他面色不改，淡然自若。

“啊！你太牛了，我觉得真的很辣。”何书贤的声音都被辣得哑哑的，一时半会儿还没恢复好。

“别吃了，做别的。”古鹰安慰地拍拍何书贤的后背，他看着她辣得呛出眼泪水，感觉她惨兮兮的怪可怜。

“没事，我可以……咳咳咳。”何书贤强行给自己找补，但是她的嗓音出卖了她，真的哑了不少。

手机还在响，何书贤终于走出厨房听到了声响。她和古鹰说了一声，“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给你做什么菜，蒸鸡蛋？土豆条？”

古鹰还在厨房前后忙活，他很擅长烹饪辣菜，但是不辣的菜他也能做，不会差到哪里去。

“随便吧。都行。”何书贤听到手机被不知道谁狂呼，她心里面猜到七七八八，准保是任莫雪。她最没耐心，也最猴急。

“两个都做咯。”古鹰探出头确认问道。

“好。”何书贤点了点头，就去卧室拿自己的手机，她先前和古鹰去主卧里面随便闲聊一会儿，就把手机落那儿了。

任莫雪等了十几次电话，终于何书贤姗姗来迟地接听。一听电话，何书贤就听到任莫雪开始乱骂。

“何书贤，你干什么去了？你哪朝皇帝啊日理万机、抽不开身，打十几个电话不听，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要去河边打捞你的遗体了，你在忙什么？！”

“干嘛发这么大火，你吃火药了吗？我在厨房做饭啊怎么了？不就半个小时没听电话吗？”

何书贤不能理解任莫雪在着急什么，她不懂她的心思。她不会知道任莫雪的脑海里飘荡过多少不良的猜想。

“煮饭？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你会什么烹饪？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从来不会骗我的。”

任莫雪有点怒气冲冲，同时觉得略带失望。她们玩了这么多年，何书贤和她自己都是坦诚相待的。

怎么她如今变了一副模样，居然在对她撒谎？她不管她和谁谎话连篇，千万别和她说大话。

如若不然，任莫雪想，她不会原谅何书贤的欺骗。这种被欺骗的感情，令人感觉透不过气。

“是真的！我真的在和古鹰煮饭！你为什么不信？这点究竟有什么好猜疑吗？”何书贤无语凝噎，她搞不懂任莫雪怀疑论什么，站不住脚的理由。

“打视频。”任莫雪不容分说地直接挂电话，下达指示般，要何书贤改换视频通话。

然后，何书贤就不情不愿地接通了她的视频通话请求，任莫雪确定何书贤平安无事后还不过瘾，迫使着何书贤去拍摄古鹰的卧室。

“你有病吧！人家的卧室，没有边界感。”何书贤都忍不住要骂任莫雪发神经，她自知过火，便草率地敷衍几句。

“行了行了，不就是关心一下你的相亲对象物质条件够不够用而已。我这是在为你日后做打算，你想想看，你现在和他无名无份的，不捞多点怎么能行？就像你和姓关的一样，那个姓古的到时和那个小护士在一起了你怎么办？没有人还不能有钱吗？真的是，蠢死了。”

任莫雪一顿利益至上价值观输出，她拜金主义的嘴脸已经暴露无遗了。实际上她自己男朋友顾绍平也没有很有钱，能是小资产阶级，毕竟是搞金融的，只是大富大贵，远远算不上。

“哦哦哦。”何书贤懒得废话，她不想听任莫雪说这些话，她不爱听。

“你不懂，恋爱就是一场交易，你本身条件也就那样，能捞就捞，不过千万不要主动去要，要想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地无条件给予你，这才是最高端的手段。”

任莫雪还在喋喋不休，何书贤索性挂了她电话。她才发现，气得她当场爆炸，直接骂何书贤不识好歹。

“何书贤，你这个死丫头，要死了是不是？！你当年追别人没有我帮你调查背景，投其所好吗？虽然是失败了，但是我没为你少考虑过。什么人啊！有了新欢忘了旧人。过河拆桥、兔死狗烹，真的是绝了！没良心的东西。”

任莫雪气愤地掏出手机，给何书贤备注昵称为：“一个见色忘友的女人”。

这个见色忘友的女人，正在吃饭中。她倒是不受任莫雪影响，该吃吃该喝喝，吃得是一个香。

“还可以吧？”古鹰自己在吃米线，顺带夹了块麻婆豆腐咀嚼，很嫩的豆腐，他感觉不错。

“好吃。”

何书贤像是那个三天没吃过饭的流浪人士一样，胡吃海喝，她小心翼翼地吃着辣子鸡块，一边火烧咽喉一边拿土豆粉减缓辣劲儿。

“慢慢吃，我们两个人，六道辣菜，一道不辣。我下次多做点不辣的给你，你嗓子还好吗？”

古鹰抽了张餐巾纸给何书贤，她顺理成章接回去，擦掉嘴角的溅辣油水。“谢谢。”何书贤嘟囔说道。

“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别再叫什么古先生、何小姐了，听着很奇怪。我叫你什么你比较喜欢？我的话，你直呼其名就行。”

“嗯……你叫我书贤吧，或者你叫我何书贤。我没有小名，不过我妈妈没走之前会叫我贤贤，听起来像是咸菜的咸。哈哈哈哈，这个称谓是挺搞笑的。”

古鹰听见何书贤提到她逝去的母亲，她是个孤儿，幼年父母双亡，只有好心的舅父何忠愿意照顾，抚养她。

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觉得难以触碰。何书贤却分外自然地一笔带过，好像这件事是过去了，它不再是一根刺，扎在心底，无法呼吸。

死亡、过往，它是一个可以被提起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