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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山人为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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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轻启,屋外枝叶摇猗、梢头结霜。

青衣少女站在门口,绞着双手,一改先前的淡定,显得局促又窘迫。

“有什么事吗?”楼风主动问。

青衣少女嗫嚅着说道:“是这样的,你对这附近熟悉吗?我、我想打听个人。”

熟悉吗?当然是不熟悉的,就连吴先生的弟子刘白,楼风也谈不上多熟。

他只是礼貌地问了一句,想打听谁。

少女道:“是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男子,气度容貌颇为不凡,姓吴,自称是崇阿关人氏。”

姓吴!

楼风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虚着眼,上下打量了青衣少女一阵。

没错儿啊,这就是个普通人。

楼风想了想,问道:“叫什么名字?”

青衣少女面上露出了一分羞涩,捏着衣角轻声回答:

“吴岚迹。”

楼风:???…………!!!

吴岚迹?

吴岚迹!

楼风一整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没忍住上上下下打量了青衣姑娘许久,露骨的目光惊得对方缩了缩肩膀,即便如此,他也没能看出少女有什么特殊之处。

震惊之余,又不免百思不得其解。

楼风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少女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认识他,对不对?吴先生他……他不久前在我家里借住了一阵子……”

这样啊,倒也合情合理。

魔尊大哥说他会支开吴先生一段时间,也许吴先生就是外出云游了,但他一般不会借住在外人家里啊……

楼风思忖片刻,又问:“他还好吗?”

少女明显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一片纯白,问什么答什么。

有点儿防人之心,但不多。

她如实回答:“他受了很重的伤,昏迷了好几日才醒来,在我家住了没几日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讲到最后,少女看上去有些气馁,又含着隐隐的担忧。

仙祖大人受了重伤?!

楼风悚然一惊,心里随即冒出了第二个念头。

魔尊大哥下手也太狠了吧?!

抚了抚心口,楼风勉强稳定了心神,快速计算了一下时日,意识到自己完全没必要担心。

他见到大人的时间,应该在这名青衣少女之后,那时先祖大人分明一切安好。

没事就好,他没事就好……

楼风心里五味杂陈,愧疚、心虚、不安、犹豫,全部混合在一起,让他的舌根沁出一股苦涩。

“我叫楼风,你说的那个人,我的确认识。”楼风略作停顿,又问她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找仙……找吴先生做什么?”

少女咬了咬下唇,眼神飘忽:“我、我叫兰亭,吴先生自称其为崇阿关人氏,我就想过来……过来……”

她轻颤的声音越来越低。

好在,楼风也察觉到了少女的羞涩和为难,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过嘛,这是不可能的。

他对这位名叫兰亭的青衣少女报以同情的目光。

别说那一点绮念了,说不定兰亭此生都无缘再见众仙之祖一面。

兰亭摸了摸发鬓,又理了理袖口,面上腾起的红云渐渐淡去,用深呼吸压下了心中无由来的不安。

“那个,楼公子……”她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住口!”楼风的眉头皱成一团,突然带着愠怒大喝一声。

兰亭还在想思考怎么含蓄地打听吴先生的下落,被突如其来的叱喝吓了一跳,噔噔噔地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不知所措地看着楼风。

楼风勉强平复了一下心境,他还没有落魄到要对一个凡人女子发泄怒火的程度,他的教养不允许,他的傲气更不允许。

于是,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你误会了,我不姓楼,楼风就是我的名号。”

“啊!真是抱歉,楼风公子……”兰亭连忙歉然道。

“无妨。”楼风随意地朝她挥了挥手,懒洋洋地躺回了床上,“这很正常,毕竟现在已经很少有无姓的人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有个姓氏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

他似乎一瞬间想起了什么,忽然微笑了起来,翻过身,用手支起了脑袋。

“兰医师,你知道众仙之祖飘岁吗?”楼风笑意渐深,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彩。

兰亭不明所以,答道:“自然是知道的,说起来,仙祖大人名唤飘岁,他和你一样,都是无姓之人呢。”

兰亭和多数普通人一样,提起众仙之祖的语气虽然说不上不客气,但也没有多少尊崇敬畏。

这让楼风有一丝不满,连带着对少女的态度都别扭了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仙人会被称作‘仙’吗?”楼风半眯着眼,目光绕过兰亭,落在了虚空中。

这样的目光让兰亭感觉有些熟悉。

似乎,那一日,被自己叫住的吴先生回过头时,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虽然面朝着自己,清幽的目光却好像有意避过她,穿过时空的距离,最后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吴先生……吴岚迹……

心里默念着这个的名字,兰亭的情绪再次低迷。

不过,既然楼风问她话了,便没有不回答的道理。

于是她强打精神,配合他道:“所以,为什么是‘仙’呢?”

楼风对她的上道感到满意,先前轻微的愤懑也散去了一些,他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笑着说:

“在一千多年前,世间还没有仙人的概念,也不曾出现‘仙’这个字。”

“这个字,是人皇陛下和仙祖大人共同创造出来的……”

…………………………

广灵帝大行,新帝继位,史称广殇帝,在位不满一个月,便被权臣毒杀。

但国不可一日无君,在多方利益的制衡之下,便有一名不知从哪儿扒拉出来的宗室子被匆匆忙忙地推了上位。

自此,各地军阀割据、群雄并起,逐鹿天下。

于姬识冕而言,此乃天赐良机。

他虽是乡野出身,但其天资极佳,谦虚好学,武有永王霍鲸指点,文有军师郭霖教导,即使不算上飘岁,也已胜过普通人许多。

广朝政局动荡,苛捐杂税颇多,平民百姓难以为生,民间自然怨声载道。

休镇起义后,姬识冕先带着一帮愿意跟他走的人落草为寇,暗地里招揽了一些人手,又有永王旧部接连投奔,势力逐渐壮大。

姬识冕百战不殆,而且他只管上前线打仗,至于后勤军需一类,自有郭霖和飘岁为他摆平。

但不知为何,文治人才好寻,将帅之才却难觅。

前线总让姬识冕一人顶着,也不像话,但能打仗的人才实在太少了。

来回商量了几轮,姬识冕给了飘岁一支八十人的骑兵部队,让他机动作战。

飘岁上了战场。

姬识冕和郭霖都担心极了,怕他下不去手,但连只鸡都没杀过的飘岁第一次杀人居然也不会手抖。

飘岁带着骑兵藏匿在山林间,直到姬识冕带的大军与朝廷军队短兵相接,才立起一面大旗,从山顶俯冲而下,如一支利箭射入成阵的军中,直接将其冲散。

自东向西,劈成两截。

敌军将领见一年轻小将悍不畏死地在包围圈中横冲直撞,甚至为了轻便,只给白马装了最基础的马镫缰绳之类,本身更是不穿战甲,只有一件素色单衣。

白衣白马,宛如一片轻飘飘的云朵,在人群中闪电般穿梭着。

许多人只见一抹白影掠过身侧,脖子一凉,世界突然颠倒,地面向自己砸过来,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好一员猛将啊!”

姬识冕的姬家军除了自豪,还有诧异,谁也没想到那个素来温和寡言的粮草官竟然如此骁勇善战。

而对于敌军将士,便只剩下胆战心惊了。

忽然,那一抹飘逸的白色终于停顿了片刻,银光一闪,一支羽箭从中间断裂。

原来是有将士大着胆子朝他放冷箭,飘岁发觉自己若是躲开,八成会伤到身后的姬家军士兵,于是干脆一枪将那射来的冷箭劈断。

枪乃百兵之王,适合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舞花,但并不适合用来劈砍。

但一把普通的长枪,到了飘岁手上,居然能硬生生地将箭矢劈成两段。

这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力量了,而是一种妙至毫巅的技巧。

马上的白衣小将一勒缰绳,马蹄抬起又重重跺下,一个灵活的回转,飘岁直扑敌军大旗。

今日能取得这样的战果,全靠他以一当百的个人实力,姬识冕怕他打到最后自乱阵脚,出征前嘱咐他,一有机会,就把敌军的大旗砍了!

耳边杀声震天,飘岁不闻不问,一心只有敌军飞扬的战旗。

有看出了他的意图之人从侧翼包抄,但飘岁身影微微一晃就离开了包围圈,速度没有丝毫的减缓。

这时敌军才反应过来,这特么哪里是云,这根本就是无形的风啊!

飘岁仰头躲过一波箭雨,松开缰绳,反手取下了背上斜跨的六钧强弓,摸出身上带的唯一一支箭。

将长枪置于身后。

随后,拉弓如满月!

尖锐的风声响彻每一个人的耳畔,仿佛整个战场都寂静了,所有人的眼里只剩下那惊艳的一箭!

直到那面旗帜卷着滚落尘埃,众人的心神才从震慑中清醒过来。

结局毋庸置疑,姬识冕立即整军再攻,姬家军以摧枯拉朽之势结束了这场战斗。

“此战大捷,粮草官飘岁当局首功。”姬识冕笑着对左右说。

左右自然无不附和。

论功行赏时,向来大方的姬识冕更是慷慨,赐飘岁百金,并领都尉一职,在军中的地位仅此于姬识冕和郭霖。

飘岁再三推辞,也只推辞掉了姬识冕赐下的财物,都尉的官职最后还是落在他身上了。

姬识冕又犒赏了其他功臣,还赐下美酒,军中宴饮整整一日。

放在平日,郭霖已经振衣而起,指责姬识冕作为主帅不该疏忽享乐。

但此战大败广朝敌军,他们离国都又近了一步,将士们也多日行军不曾休息,是时候让大家好好放松一会儿了。

飘岁自称不胜酒力,告知姬识冕后,先一步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不多时,姬识冕也屏退左右,跟了上去。

“你今日好像不太开心。”刚一进帐篷,姬识冕就急急地问道,“是都尉的官职让你为难了吗?”

飘岁摇头道:“不,不是因为这个。”

看来他今日确实不太开心。

这个念头一起,姬识冕的酒就醒了大半。

他看到飘岁坐在桌案后,桌上铺着一张粗糙的纸,飘岁正拿着笔,漫无边际地涂抹着什么。

“哎,你在写什么?”姬识冕凑过去看,纸上只有一个个被涂黑的墨团,他看来看去也看不明白。

飘岁搁下笔,扭头看他:“此战后,我又有了突破。”

“这不是好事吗?”

“话虽如此,但当我真正到达那个境界,恐怕也不能继续称为人了。”飘岁郁闷地托着腮帮子,似乎在生自己的气。

姬识冕连忙劝慰道:“那又怎么样?你已不是神灵了,神灵的规矩不能束缚你,你把自己当人族亦无不可。”

飘岁缓声说:“我隐隐能够窥探到那个境界是何等玄奥,像神灵,又不是神灵。”他歪了一下头,语气困惑中带着憧憬,“我不知道那会是什么样的。”

“你方才在写些什么?”姬识冕点着纸面,问他。

飘岁实话实说:“我在思考该如何称呼那种境界,到了那个地步,明显不是纯粹的人了。”

姬识冕在他身边坐下,兴致勃勃地取过他搁置的笔:“那我们一起想吧!”

飘岁颔首,又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眼睛眉毛皱成了一团。

姬识冕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姬识冕收敛笑容,把纸拉到自己的面前,提笔落墨:“其实我们完全可以造一个字或词出来,比如……”

他写了一个“人”,又在人字下写了个“山”。

仚。

“你先前不是住在吴山吗?就这个字,山中之人,如何?”姬识冕随手抛了笔,满怀期待地征求好友的意见。

飘岁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把笔重新捡起,在纸上写了一个山字,迟疑了一阵子,才给“山”添了个单人旁。

仙。

“可我如今不在吴山了,所以,应该是山边之人。”飘岁解释道。

“人在山外……好!太妙了!”姬识冕喃喃自语,思索片刻,立即鼓掌叫好。

飘岁又苦恼地虚握拳头抵住了下巴:“那这个字应该念什么呢?”

姬识冕的眼睛再次一亮:“我有个主意,不如……就与‘先’同音好不好?”

“为何是‘先’?”

姬识冕笑容明快:“当然是因为达者为先呀,你说对吗,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兰亭小姐姐第一章就出场了,万木堂的弟子,不是恋爱脑(划重点)

仚xiān,古同“仙”,人在山上,引伸为高举。也读作hén,江西省赣州市兴国县一处地名。

第107章郭军师已经叫过飘岁“先生”了,理由就是“达者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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