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什么时间段，我都不记得了，下雨又是晚上，我出去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问完之后，宋颜棠便等着姜一白的答案。
不知为何，她心里总觉得这个答案姜一白会知道。
那两通恰巧出现的通话，应该和那晚她经历的事有关。
古怪的是，从她醒来开始，她父亲就没有提起这回事。
甚至还有意避开她。
这种熟悉的陌生感，让她明显感觉到古怪。
姜一白垂眸看向她，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我不在……大概在九点左右，你只是出门买东西，你在路上的监控我也看了，好在车身没有损坏太多，当时你晕了过去。”
“那辆车送去修理，过几天才能拿回来，这次出了这样的事，不如我给你换一辆车。”
宋颜棠和通话记录上的时间对比了一下，那个时间段是八点多。
难道是她多想了？
“不用了，我现在都没有考驾照……”她下意识说道。
说完后，宋颜棠恨不得拍回这句话。
“我去洗漱了，睡觉去了。”
她赶紧找了一个借口离开，反正该问的已经问到了。
急忙忙跑到自己房间后，她打开灯重新看向手机的界面。
虽然从姜一白那里得到了答案，但心里根本没有放松下来。
等洗完澡，宋颜棠就躺在了床上，趁着时间还早准备打游戏。
这样咸鱼的日子简直和暑假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就在她刚打开游戏，姜一白就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姜一白：【在玩游戏？】
宋颜棠：【准备……你有事？】
不会吧，她才刚打开手机就发来了消息。
都怀疑是不是姜一白在房间安装了监控？
姜一白：【一起？】
宋颜棠：【……】
原来是想要她陪着一起玩游戏！
宋颜棠实话实说：【我水平就一般般，你又那么菜，带上你我肯定会输得很惨啊！】
姜一白：【……】
这段话发完，对面足足十分钟没有再发来消息。
宋颜棠自我检讨。
“是不是我话说太重了?”
“算了，不管他，都是成年人了应该有点承受力。”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发生的事太过深刻，以至于晚上睡觉做梦都要来一遍。
但又和白天不一样。
外面的天空在下着雪，伴随着绚丽绽放的烟花下，点燃漆黑的夜幕，是新年的倒计时。
宋颜棠披着毛毯坐在落地窗旁，昏暗的客厅里她像是隐藏在黑暗的角落。
隔着玻璃外，是万家灯火。
宋颜棠一直望着外面，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后出现一道影子，那道从黑暗中走出的影子将她笼罩。
一双结实的臂膀将她抱住，湿热的气息围绕在耳边，
“在看什么？”
宋颜棠伸手碰了碰身后人的脸，客厅的暖气很足，她的指尖是暖的，触碰到皮肤也是暖的。
“烟花，还有雪。”
姜一白握住她的手，暖在手心里。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彼此对视，融入斑斓烟火的光芒中。
整个海湾的烟花在零点的时候全部升空，照亮半边的天空。
“真好看。”宋颜棠喃喃道。
“下一年我们还会在这里一起看烟花。”
姜一白想到了什么，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笑：“当然，你不怕冷的话。”
宋颜棠指尖划过面前的玻璃，听到姜一白这句话动作一滞。
嗔怪道：“你还说，要不是因为你……差点就错过了。”
“你事情都解决了吗？”
姜一白与她十指相扣，将人完全抱在怀里：“解决了，今年完整陪你过一次年。”
“那就好，我还以为……”她欲言又止，低头看向两人相扣的手，笑意温软。
“以为什么？”
“没什么。”
宋颜棠窝在姜一白的怀里，无声说了一句什么。
等看完烟花，宋颜棠想去开灯，却被姜一白一把拉住。
“怎么了？”
姜一白抬手蒙住她的眼睛，低笑道：“只是觉得新的一年，应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
宋颜棠岂能不明白他的心思，直接拒绝。
“这里不行。”
“就当是我一次新年愿望，好不好？”
姜一白嘴上是哀求的话，手臂却仅仅扣住她的腰。
宋颜棠：“……”
玻璃面被擦干的水汽再次蔓延，模糊的身影反复纠缠。
……
宋颜棠从睡梦醒来，整个人冒着热汗，仿佛身临其境，难以挣脱。
她用手抵着头闭目揉着额角，一时间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难道是因为今天做的事造成的反应？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梦一醒，梦里的场景早已支离破碎。
回荡在她耳边还剩下一句缥缈的话。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
宋颜棠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下了床打开门走出去。
摸着黑接了一杯水。
她站在客厅里，目光望向梦里的方向。
外面没有雪。
有的是明月清辉，还有朝她而来的哒哒。
“小棠，你是睡不着吗，要不要点首哄睡歌？”
宋颜棠：“……”
**
到了第二天，宋颜棠起床后依旧没有看到姜一白的身影，倒是厨房的早饭还热着。
昨晚发生的事过后，重新躺下后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宋颜棠边吃着早饭边思考今天能做什么。
“哒哒，我以前在家里都是做什么？”
路过的哒哒被宋颜棠叫住，很想知道她还能做什么。
“睡觉吃饭。”
听到这两个答案，宋颜棠一怔。
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咸鱼。
不过按照她的猜想，她在之前并没有多住在这里。
她都把房间翻了遍都没有找到另一部手机。
那么还有谁能知道？
宋颜棠想着于是发了一条消息给越星阳，感觉他一定会知道。
【你知道我除了现在住的地方，还住在哪里吗？】
过了一会，宋颜棠意识到不对。
她的第一反应为什么是问越星阳而不是姜一白？
下意识的否决掉姜一白完全没有一点犹豫。
那是不是说明姜一白也不知道。
等了几分钟，越星阳终于回了消息。
越星阳：【知道。】
越星阳：【昨天打算告诉你，结果聊着聊着就忘了。】
越星阳：【你要是想去，我今天带你去，不过，你记得要带上钥匙。】
钥匙？
宋颜棠根本就不知道钥匙在哪里。
她回到卧室，左右看了看。
钥匙会在哪里？
钥匙这种东西出门肯定会带在身边，那天她出门肯定也会带在身上。
她是被救护车直接接去医院，那么东西也会在医院。
回想那天出院的情景，还有回家后。
她记得姜一白手里好像有个包。
回来之后，她就没有再关注了。
走到客厅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难道在姜一白的房间里？”
宋颜棠走到姜一白的房间门口，试着推开门，发现房门根本就没有锁。
轻轻一推就门就开了。
完全是没有一点防备。
这里也是姜一白的家，有防备才有问题。
宋颜棠走进房间，里面干干净净，摆放的陈设很少。
就感觉是个临时住处一样。
她没有放在心上，很快就在桌子上看到那个包。
“姜一白，我的东西竟然没有还给我！”
宋颜棠打开包，从里面抽出一份文件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包是她的，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她的。
她打开一看，顿时愣在原地。
这是另一份的离婚协议。
她翻到后面，震惊看向一方的签名。
【姜一白】
即使姜一白的字迹不像是几年前，可字锋给她的熟悉感还是认出来是姜一白的笔迹。
为什么？
姜一白给她的文件里是她的签名，而这一份唯独只有姜一白的签名。
没有她的签名。
“原来你还是隐瞒了我一些事情。”宋颜棠喃喃自语，从这份协议从头开始看。
很快她就发现这份协议和她那一份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她选择是放弃婚内共同财产中属于姜一白的一半，而她和姜一白婚内的共同财产自然有她的部分。
那么她就要分出一半给姜一白。
姜一白什么都不需要损失，她必须要分隔自己的财产。
她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宋颜棠在想什么？
是补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要是前者，她是以什么原因来补偿？
不过，她可以肯定，现在她手上这份协议，完全是出于姜一白的手。
可是她没有签字。
原因是在几条协议上。
姜一白愿意把名下所有资产分隔一半给她，而她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
所以姜一白签字了，她没有签字。
“是笃定我不会签字吗？”
宋颜棠看完后将文件塞回包里，准备提着包走人，想了想又放下。
再从包里翻找了一遍，在夹层里面果然找到一串钥匙。
宋颜棠：【我找到了钥匙，下午你带我去看看？】
宋颜棠：【顺便还有其他事想问你。】
越星阳：【没问题。】
宋颜棠想不到她还能认识这么热心的学弟。
到了中午，宋颜棠就发现今天送饭的人换了一个人，不是昨天的章晔。
“姜总让我带句话，说您下午觉得无聊可以再来公司。”
宋颜棠觉得莫名奇妙：“我无聊为什么要去他公司，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工作了。”
等关上门，她想到明明姜一白可以发消息或者打电话跟她说，为什么要让别人带话？
不过她还是给姜一白发了消息。
【饭收到了。】
想了又添加了一句“谢谢”。
宋颜棠计划着下午要出去，这个事关她曾经的记忆。
本想跟姜一白说一声，结果发现姜一白还有事情瞒着她，那她也不说了。
收到越星阳汇合的地点，宋颜棠就发现这个地方还离着有点远。
她现在是住在东边，那么越星阳发给他的地址就在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