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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无边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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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程的车门一关,仿佛打开了欲/望的开关。

开车的秘书刚要开口,“领事长……”

南慕不防有外人在金司就做得这么过火,被按倒在靠背上,紧接着嘴唇便被柔软的事物堵住了——

强势的唇齿相交让他呼吸不上来,金司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摆。

南慕心里一惊,抓住男人的手腕对抗那股力量。

这是根本把司机当空气吧?是要上演一出活/春/宫吗!

残存的酒气浓烈得令人发指,九十度的伏特加辛辣刺激到呛人,先前南慕没喝的那杯酒现在在另一个人那里尝到了。

金司终于松开他,若无其事地整理好南慕因为挣扎而有些凌乱的领口,漫不经心抬抬手指:“继续。”

秘书长Charles这才接上了原本要说的话,无非是工作上的事。

如果是金司是冰山脸的话,那Charles就是扑克脸,好歹金司还会飕飕放冷气,这位秘书长简直跟人机一样,一言一行都像有设定好的程序。

别说只是亲个嘴了,南慕怀疑即便真的在他面前演活/春/宫,他都能视而不见。

来回折腾得麻烦,他们没有回R岛,而是去了当地的酒店。

“去洗澡。”金司头也不抬地吩咐。

他不说南慕也早想洗掉身上从赌场带出来的味道,甚至离开会所这么久他好像还能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气息,糅杂了香烟、烈酒、化妆品、浓重熏香……一切纸醉金迷的味道。

南慕站在淋浴头下方,硬生生把胳膊搓出了淤青,猛然从极度负面的情绪中脱离。

他闭了闭眼,额头抵上布满水汽的瓷砖墙面。

一想到一会可能发生的事,手指仍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走出浴室,南慕已然恢复了平静。

他拢了拢浴袍,发尾还半湿着。

金司坐在床上,点了点身旁,“过来。”

南慕泰然自若地走过去,然后顺从地跨坐到金司腿上,全程看不出一点犹豫。

金司一手搭着他的腰,另一边往上轻触到他嘴角下沿的一枚小小的红痣,若有所思。

南慕绷紧了脊背,好一会儿没人说话,也没有继续动作。

冷不丁地,金司问,“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南慕反问:“你指什么?”

实际上不难猜,稍微倒推一下,再结合他和金司仅有几次的正面交锋,答案显而易见。

金司自上而下地盯着他,“你知道我说什么。”

“领事长难道不是早就将我的底细摸清楚了?”南慕笑,“恐怕我的生平所有经历在您眼里像是一张白纸那样一清二楚,这样了您还问我跟多少人发生过关系——金领事长很在意这个?”

别听他一口一个“领事长”,貌似尊重,那一声声“您”中都透露着难以察觉的讥诮。

金司话语里的温度下降了几分,“谨慎罢了,不是你说的小心被传染性/病吗?”

确定他的原话是这样?

南慕叹了口气,似乎所有的周旋都是为了这一刻,抬眼认真道:“那没办法了,为保险起见,你找别人吧。”

这句话不知哪里刺激到了对方的神经,说完南慕很明显感觉到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收紧了。

“找别人……”金司重复了一遍,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的手掌覆住南慕的下半张脸,微微用力。“你觉得我很随便是吗?”

.

南慕跪坐在铺了绒毛地毯的地上,并不多冰凉,真正让他发寒的是内心深处。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混乱、粘稠、血脉喷张。

刺骨的冷意一阵一阵拍打脑髓,将他脸上冲刷得一片惨白。

……只是灯光太亮了,南慕垂眼避开了直照而下的光线。

金司凝眸不语,像是看够了他因为冒犯自己而不得不委身屈服的狼狈模样,拿起床头的控制面板就要把灯关了。

“别……”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南慕呼吸微促,“……别关灯。”

金司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为什么。

南慕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懦弱。

为什么这么窝囊。

对黑暗的恐惧如影随形、根深蒂固,如果再在黑暗环境中发生如现在这般不堪的事情,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极端的行为。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没有回答金司的问题。

“唔……”南慕想要退开,一只大手却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不想说?”

南慕一手撑着床沿,手骨突出,偏头咳呛不停。

南慕咳得眼尾都红了,手背苍白、青筋暴起。他勾起那双漂亮的眼睛,“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开着灯才能看清我有多下/贱。”

他这副眼角泛红、嘴唇湿润、衣衫不整的模样叫人见了,怕是万蚁噬心——心痒难耐。

金司皱了皱眉。

他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说不出的烦躁。

南慕则疲惫而无神地想,还要怎么折腾他,尽管开始吧,还能早点结束。

·

南慕背对着他,神情漠然,“我自己来。这种事怎么能劳烦金主亲自动手。”

他近乎自残的动作被另一股强硬的力量打断了。

顷刻,南慕张口。“何必呢。”金司没有说话,他不免嘲道:“还是说金总真就是一个多情的人,对每一个小情人都体贴入微,下足了耐心……”

他的话没能说完,一下被翻了过去,正正对上金司那双剔透又深不见底的浅色眼瞳。

良久对方才缓缓开口:“说够了?”

南慕一言不发地撇开了头。

.

呼吸越来越粗重急促,南慕不愿发出令自己难堪的声音,抬起胳膊咬上去——

腕子被拉高压在头顶,金司把他的头按向自己。

灼热的气息扑来,南慕咬了他的肩膀。

.

维多利亚酒店号称“狗仔杀手”,因为背靠金家,安全隐私性没得说,很多明星抑或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喜欢入住。

去年引发公众热议的“通风管惊魂”事件,起因就是一狗仔顺着酒店后厨通风管道爬进某明星的房间,该明星因为行程在当地停留了几天,狗仔就在通风管里不吃不喝窥视了几天。

有天晚上那名明星鬼片看多了,在朋友的怂恿下壮着胆子黑灯瞎火地去找刺激,一揭开通风管风口,就跟一个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睛对上了。

最令人震惊的是后续狗仔被判了个终/身/监/禁,网友把警察扭送鼻青脸肿的狗仔上警车的图片p成梗图,调侃“没有一个狗仔能活着逃出维多利亚”。

网上对这件事的评价褒贬不一,但事情的真相可能跟大众想的不太一样。

起码就南慕所知,那个“狗仔”之所以被判那么重,是因为犯了间/谍/罪。他跟踪的根本不是什么明星偶像,而是秘密到访的外国使团的大使。最后出于各种考量才把受害者的身份推到碰巧住在下一楼层正对房间的某个明星身上。

“‘瑞贝卡’到底在哪?!”

日上三竿的会客厅被分成了三派——

金司坐在主位,秘书Charles以及另一个特助一左一右站在身后;开口质问的女人和另一帮人居于侧边;而在正中间,跪在一个深色皮肤的男人,双手被拷在后面。

男人全身上下都是勃发的肌肉,块头特别大,像个小山包似的,此刻神情激动地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语言,他挣扎着起身,立即被守在两侧的保镖按住了。

嘴角木偶纹向下耷着的女人揉了揉眉心,问自己的手下:“找到可以翻译D区语言的人没?”

D区是下属银星的一大行政区,鱼龙混杂,常住人口构成复杂,是臭名昭著的滋生混乱邪恶的温床。

手下犹豫道:“这小子八成说的是当地黑/话,就算找来会官方语言的人也很大可能翻译得不准确……”

就比如像人工智能一样,AI刚刚把黑皮男人的话翻译成:昨晚公园绕着我跑了两圈。

男人听得懂官话,但不会说,更不会写,导致他们只能传达,不能接收。

“金先生,”女人露出询问的表情。“你看……?”

金司抬手打了个手势,“把他带下去关押起来。”

保镖上前去拉那男人的胳膊,对方却误会了金司的意思,以为要把自己拉出去杀掉,当下爆发出一股力量,大喊着什么。

他的声音洪亮到放在居民楼会被举报扰民的程度,金司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淡淡地收回目光。“让他闭嘴。”

“他的意思是说,他可以帮你们,前提是你们需要找到他的妻子阿丽娜。”南慕慢悠悠地走下楼梯,穿着一身裁剪良好修身的白衬衣、黑色长裤,扣子扣到最顶上的那一颗。

侧首的女人精神一振,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疑惑抛诸脑后,问:“你听得懂他说什么?”

南慕颔首。

金司的视线落在他的领口,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底下的风光,透着一股禁欲的味道,反倒更……

金司又回想起昨晚被咬的一口,他肩膀上还留着那个牙印。他开口:“坐过来。”

南慕本来是想站着的,闻言只好坐在了金司旁边,幸好沙发够软,下/身隐隐传来的痛感没那么严重。

黑皮男人再次跪在了地上,保镖将他嘴里浸湿的布团抽走,他低着头说了一大段话。

女人紧盯着南慕,仿佛看的是全村的希望,“他说什么?”

“稍等,”南慕支着头,坐姿尽量保持自然,在别人看来显得慵懒散漫。“麻烦帮我泡杯黑咖啡,谢谢。”

这句话他是看着金司说的,身后的特助不像Charles那个木头,特别会察言观色,会意地去了茶水间,很快端回来一杯咖啡。

嗓子里的干渴得到缓解,南慕解释道:“他说他叫理查德,一年前和妻子偷渡到扬城,半年前他的妻子失踪了,找不到人但不敢报警,因为是黑户,会被立即遣返。如果你们能帮忙找到他的妻子,他愿意回答所有问题。”

这段话里的疑点太多了。

金司:“为什么。”

南慕转而问这名自称理查德的男人,“为什么是扬城?偷渡点选在隔壁海年市更容易吧。你说你不敢报警,实际上你先在扬城报失踪,遣返后再向你们那边警方报案,找到人的概率比你一个人摸瞎更大。”

海年市也被叫做打工人之都,外来务工人口众多,地方管制不严,从上到下都尤其的贪,只要红包到位,黑的也能说成白的。相比之下的扬城堪称清流中的清流。

终于有一个人能跟他正常交流,理查德急欲辩解,语速飞快:“当时我们不了解情况,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偷渡船,Alina一直想在扬城定居……”

“你在撒谎吧。”

理查德霎时顿住,“——什么?”

南慕的食指指尖敲了敲手中的陶瓷杯子,居高临下:“虽然你每句话都离不开你的妻子,但其实你和妻子并不恩爱,你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爱她,甚至说——更希望她死外面?”

“你这徒有其表的卡普什到底在胡说什么?!你是在诅咒我的Alina吗?!”理查德怒不可遏,咔咔两声竟将反拷在身后的双手扭转至身前,两个保镖都按不住他。

理查德一拳打碎了桌上的杯碟,抓起一块尖利的瓷片对准了南慕的脖子,即便产生的威慑力微乎其微。

几乎是在他有所动作的一瞬间,南慕一把摁下了金司的手伸向外套内袋的趋势,“你不想你的妻子完好无损地活着回来了吗。”

这句话有两个重点,一,完好无损;二,活着。

理查德赤红着眼,手心被瓷片割得鲜血淋漓,屈服般慢慢垂下了手。

“当啷”,瓷片被扔在了地上。

“解开他的手铐。”不知何时,南慕已然处于上位者的姿态,从容不迫,仿若对手的一切反应都在预料之中。

在他的驱使下,保镖差点下意识动了,先是看向金司,得到点头首肯后才上前给理查德开了锁。

理查德活动了一下手腕,眼神警惕且流露出一丝质疑。“你的南边话说得很好,你不像是太阳的儿子,这里没有人听得懂我们说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在银星南部地区,一部分人把站在金家那边的派系和民众统称作“太阳的儿子”,其实带着点侮辱的性质,说他们是金家养的狗。

比如旁边的那个女人,在理查德眼里就是“太阳的儿子”。

“这不重要。”南慕喝了口咖啡,“在那之前,不妨说,你和Rebecca是什么关系?”

他的目光半点没动,“——以及,你为什么会被抓过来。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我保你、和你的妻子不死。”

理查德现在坚信南慕不是太阳的儿子,一点细小的波动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他不敢去看其他人,只闷头说话:

“Rebecca是我的亲小姨。”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去年发生在HV的通风管事件,那个记者的真实身份是间/谍,他被发现后第一时间就把窥探到的所有信息传送给了他的上司——也就是Rebecca。”

南慕了然,“他们抓不到Rebecca,但找到了你。”

理查德说是。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理查德迟疑,“一年半前她还活动在这个国家的东海岸,但她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没人清楚。”

南慕默不作声。

理查德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一寸相纸,压了压翘边,郑重地交给南慕,“我的Alina,拜托你了。”

照片上是一个棕红色卷发的女人,眼睛像是会说话,明亮得不可思议。

观望许久的那名使团女性成员终于忍不住:“怎么样?”

南慕把相片收好,“他交代瑞贝卡年前一直躲在西南深山里,偶尔会通过几十里山路外的一个小镇上唯一一台固定设备联络外界。”

根据这些特征,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在卫星导航系统排查出具体位置。

女人立即带着她的手下起身告辞,“金先生,一旦有任何消息,我们会马上告知您。同时非常感谢这位先生的帮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届时欢迎两位莅临我们国家。”

南慕微笑:“客气了。”

理查德紧接着被带下去了,屋子里一下空了不少。

金司对着他的两个下属,“出去。”

特助同Charles微微一躬身,也退下了。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

南慕放下杯子,静等对方说话。

金司确实有很多想问的,在南慕的履历上,没有任何一条提到他会说D区的南边话或可能学会这种语言的途径,他是从哪学到的?

这件事明显比理查德、瑞贝卡之流重要多了。

金司开口:“你跟他说了什么,他一开始那么生气。”

只是这样?

南慕略感诧异,随即神情恢复如常。“我学艺不精,翻译错了意思,他误以为我在骂他和他的家人,所以生气。后来解释清楚了,等他放松警惕后我向他打听了瑞贝卡——你们不是想知道这个?我被这句吵醒了。”

“只有这些?”金司盯着他的脸,试图寻找出丁点心虚的表现,可是没有。

“不然呢?”南慕反问。“你还想让我问什么?”

“……”

南慕双手环住了金司的脖子,说:“我要翻译的报酬。”

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哑,大概昨天做得狠了的缘故。金司呼出一口气,顺势搂着他,“什么?”

“今晚我要出去,和以前的同学聚会。”

有删减,因为这篇文本身也不是以一段正常的关系开始的,所以主角之间的进度条拉得会很快,俗话说,先走//肾后走心嘛Orz

第4章 无边妖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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