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没必要这样？

难道教训偷拍的人还有错了？

如果照片流传出去，他是无所谓，方醇大概又会跟头一年被拍到那样哭丧着脸……

……

还是说，方醇心里是愿意照片流传出去的，就想在公众面前光明正大地宣告他们之间的关系？

顾如晦神色微妙，唇角不由自主地上翘，谈恋爱有什么好炫耀的，要炫就直接炫结婚证啊——那也不是不行，等他将那枚红宝石戒指买回来……

而方醇上车就闭眼装睡，也就错过了一路上顾如晦那脸上如打翻调色盘似的阴晴不定、似嗔还喜。

总之，等两人来到《好飨居》时，按惯例得让方醇来哄的顾大少，难得地把自己哄好了。

《好飨居》是一家在大众美食点评网站上搜索不到的私房餐厅，园林风格装修，坐落的别墅群，离顾如晦那套半山独栋不到二十分钟车程。

顾如晦一看就是经常来吃，也不用看菜单，刚落座就熟练点菜，一连报出几道招牌菜名。

来接待的侍应生犹豫地看了眼顾如晦旁边坐着的方醇。

方醇对上打量过来的眼神，客套地笑了笑。

“周六的菜单，应该有这几道菜。”

顾如晦诧异地看着还没离开的侍应生。

“是这样的，顾先生，听说您会来，我们老板已经亲自去了后厨，他不知道跟您同行的还有一位先生……”

方醇眨了眨眼，听出点不一样的意味，侧头朝顾如晦看去。

顾如晦这会儿已经挽了袖起身往外走，面上带笑地“啧”了一声道：“原以为今天带了人来，师兄就能让我也当一回顾客呢。”

直至走出三两步，他才想起来给方醇打招呼。

顾如晦回头轻点下巴颏，在侍应生面前装模作样。

“……在家都是你做饭，难得我今天愿意下厨房，想吃点什么？”

方醇收回眼神，刻意没看顾如晦，只语气耷拉地蹦出俩字：“随便。”

呵，耍小脾气的beta，在外人面前都不给自家alpha面子了？

顾如晦绷着脸，悔不该闲得问出刚才那句话，他薄唇紧抿，大跨步朝着后厨房走去的步伐疾且重，几近于跺脚的力道。

王子病晚期。

方醇揉了揉耳朵，腹诽道。

方醇是听说过顾如晦的这位师兄的，不知其ABO具体性别，只知姓李，是顾氏早年培养出来的顶级厨师。

之前提过，顾氏是做餐饮发家的，祖上听说还出过御厨，是以家族内部至今还讲究厨艺传承。包括顾如晦他爹，顾刻钦顾董，年轻时候也四处游厉拜师，正儿八经做过好些年的厨师。

这一代的顾氏姐弟，顾如暝身体不好基本只接触轻省些的管理工作，而顾如晦少年时候那矜傲样，更是低不下去身段去接触这俗世油烟。

因此，这位李师兄，就是顾氏夫夫在预见一双儿女都做不了顾氏餐饮顶梁柱的情况下，从孤儿院挑出来，养在自家孩子身边的最佳辅臣。

大概就类似于他沈哥当年从孤儿院挑中他那样？

方醇想到这儿轻叹了一口气，这些有钱人是真的很会挑人用人。

顾沈两家结亲，顾如晦离家出走那会，这位李师兄听说也脱离了顾家……但其中缘由，却不是外人能轻易知道的。

方醇发完呆，看了眼手机，过去快一个小时了，顾如晦还没回来。没了聒噪声，包厢里显得那么静，静得好似掉进了时间和空间的黑洞里。

那个侍应生自顾如晦离开后，就折返回来伫在了不远处，一双大眼睛瞪得像铜铃，虎视眈眈地紧盯着方醇。

不像是随时准备服务顾客，倒像是随时准备寻机暗杀。

可他看起来只有十几岁，至多不过二十岁……

落在二十六岁的方醇眼里，只会觉得好中二，好幼稚，好像——少年时的自己。

“有瓜果零食吗。饿了。”方醇笑着同少年搭话。

然后就见那少年露出一脸方醇怎么能说出如此罪大恶极的话的表情，肢体僵硬地走过来道：“是这样的，客人，来这儿的顾客都是冲着老板的厨艺来的，一般在餐前是不会进食其他食物的。”

方醇看向他刻意背对的方向，微笑道：“那里是有摄像头吗。”

“……”

少年立时瞪大了眼睛。

他闭紧了嘴巴，像个气鼓鼓的河豚，半晌才憋出一句，“好的，您稍等。”

方醇叫住了少年，“算了，我喝点茶就行。”

说着话，随手端起身前的净口茶喝了一口。

“诶，你这人——”

少年没来得及叫住方醇，懊恼补充道：“那是漱口的。”

“没毒就能喝。”

知道那是漱口茶的方醇随意地放下茶杯，语气平淡道：“能感觉出来，你挺不喜欢我的，看到我出丑，不是应该开心吗。”

方醇自觉这不算是刻意套话，只是在随意聊天，但面前这少年也太老实了，竟然直接坦白了看他不顺眼的原因。

“李哥跟顾少爷原本处得好好的，你一个beta，插进去干什么啊。”

哦，原来如此，李师兄是个omega……

于是方醇一本正经地点头，“你说得对，我也觉得AO才是最佳配对。beta就应该配beta，对了，冒昧问一句，你成年了吗？”

少年脸色涨红：“你，你才未成年！”

末了又狠狠剜了方醇一眼，“我喜欢女性beta，你不要乱搭讪……”

哪儿跟哪儿啊，方醇失笑，他真就是在单纯地闲聊啊。

刚走到门外，只听到少年最后那句话的顾如晦黑了脸：方醇，一个只要没看住，就会招蜂引蝶的beta！

总算能登录后台了，久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