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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沙妖旗真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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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妖依旧放肆,越演越烈,沙妖所到之处绿地变黄沙,空气越来越干燥。水源也越来越稀薄。人们在水深火热中。

吴国出动了一次风冥扇,换来了几年的和平。

公主和亲也成了津津乐道的传闻。

却未曾料到,数年后沙兵竟再度卷土重来。原来,那风冥扇仅仅能将沙妖吹至别处,根本无法将其根除。

而那被吹走的风沙飘向各处,所到之处便会陡然生出灾难。在沙兵消失的这几年,竟然已经将别处吞噬殆尽。整个世界陷入一片灾难之中。

所有国家皆察觉到自己受了骗,吴王再一次对他们加以威胁,声称倘若谁有丝毫异动,就会用风冥扇将沙兵吹至他们的国家。

而那穗其登基即位之后,整日花天酒地,政事丝毫不理。他还说道:“慌什么,沙妖攻来,有风冥扇在啊。”

他凝视着手中穗颜小时候的画像,笑着烧了,想当年,正是他把穗颜的画像塞给了那吴国使臣。据悉,吴王此人极度贪恋美人。“王姐啊,王姐啊,可不是我逼迫于你,是你心甘情愿去和亲的。”

传闻穗颜公主嫁过去之后,深得年迈吴王的百般宠爱……

到此时,他方才知晓了风冥扇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风冥扇无法消灭沙兵,反倒是沙兵成了他威胁我们的筹码?”

“大事不好了!”有人来报,“此次,沙妖把矛头伸向了吴国,吴国用宝扇把沙兵驱赶到了我们这个方向。”

虽说并非直接剑指他们,受伤却是他们临近的国家,唇亡齿寒的道理,又怎能不知?

“如何是好?”穗其慌了神,“王姐那边怎么说?”

“公主……”

夏澜这些年一直想为父报仇,想杀到吴国,复仇的心越来越甚,每个深夜都不能控制自己。

大概是没有他的尸体,吴王和穗其生疑,他被通缉了。

他只能划破脸,用宽大的袍子遮住自己,外面烈阳的很,只剩下那枯萎的树枝却开出红色的花。

在沙妖兵相对平静的这几年间,他涉足了众多地方,心中自然清楚沙妖尚未被彻底清除。可惜那凤翅镏金镋早在与沙妖的交锋中破损了。

“真的,就毫无办法了吗?”他因缺水而失足跌进了一个山洞。

在这个山洞,他发现了神迹,那是一块不是人类形状的漆黑骨头。

他忆起往昔,曾经在行兵打仗时,自己也曾无意坠入过这个洞口。

那个声音向他言道,它能够帮他化解一些难题,赋予他凡人难以抵御的力量。

那时候他想,这什么骗子啊,他没有任何烦恼,连同攻破吴十三门对他来说是迟早的事,唯一的烦恼就是,怎么娶到喜欢的人?

兜兜转转,他怎么又回到这个洞中了,它看出他的一切仇恨,“你与当日相较,似乎有所不同了?你想报仇,你想灭掉所有可以阻碍你的人。”

他又想走,又听它说道,“亦或者是你想要收服那群作乱的沙妖?”

他算是被说服了,“我会有什么代价?”

“没有什么,你只需要放我出去,我好久没有见过外面的天日了……”它似乎在怀念,“卖糖葫芦的老爷爷,畏惧生死的凡人们,还有地壳变动的今日格局。和从不停留的大泽河川。”

“你是什么东西?”他追问,“大泽河川早就停了,外面全是沙尘满天。”

“我是一缕魔魂。”

他自然知道魔有多可怕,那被载入历史的吓人,“你能助我完成心愿,听起来不像有多坏?”

“是啊,我也只是一个一直在学习的生命体,是你们要把我视为异类,一心想要把我彻底毁灭。”

“我的主人,把我安置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你的身体,我主人很喜欢。”

“你能从那万人围剿之中杀出去,不也是正是如此吗?”

“当然我说的什么老爷爷,大泽河川,也是我从我主人残留的记忆里知道的。”

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同意了。”

“那好,”它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而后毫不犹豫地将那块漆黑的骨头狠狠插进了他的心口,刹那间,鲜血四溅,触目惊心。

可它却依然在放肆地笑着,和他徒然被黑气缠绕的漆黑的眼眶,“带上你的凤翅镏金镋,我们一同去剿灭那群……沙妖!”

“准确的说,它们都会为你臣服的。”

他离开洞穴后,那丝魔魂向它打了一个招呼,“我先走了啊,等他们彻底融为一体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对了我刚才是在学人类笑,你觉得我学的像吗?”

再一看,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魔魂叹息着,世人啊世人,非要交换什么,才能得到力量吗?

果然卑微啊。

他的双眼被浓郁的黑色魔气缠起来,碎掉的凤翅镏金镋被黑色的气息粘起来,明明五脏六腑已经碎了,还是被一股力量撑住,那一刻所有非人力不可违之事。于他,无不可行。

现在的沙妖就在邻国,众人逃窜。吴王还在和众人举杯交饮,“你们说,那邻国能撑住几时?”

忽有人来报,“沙妖被一人降服了!”

史书记载,“昔有一人,颜面多步刀瘢。周身煞气弥漫,俯于百万凶险沙兵之前,不曾降势,亦不遑遑。”

“风沙漫天,唯见旗帜挥动。众人皆惊,沙兵竟被收归其麾下,仼其调动,故而得名,妖怪将军。”

“他是谁?”所有人皆发出此问。

只看到他身披玄甲,手中持着一柄破碎的凤翅镏金镋。

有人忆起,数年前曾有一个小将军,也是一柄镏金镋杀的吴国节节败退。可惜啊,是个叛徒。

夏澜知道自己的意识快被吞没了,趁尚存一丝清明,他得赶紧去见她最后一面。

……

“终于到了吗?”

“十三门,到了。”

由于沙妖被收复,绿洲得以重现。然而,城门前却是风沙漫天,守城门的人已然慌乱,心中不由想到那个传闻:“莫不是妖怪将军来了!”

“完了,他能指挥沙妖,拿宝扇!!”他们急切地说道。

“宝……宝扇失踪了!”

漫天的黄沙之中,出现一个人影,他徒步走向十三门面前。昔日未能通过,今日他终于能够杀过去。

对于吴国人而言,那柄凤翅镏金镋对他们的威慑早已深入骨髓。

后来只因那人的失踪,他们欢庆了好些时日,才略微感到好受一些。

此刻,他们看清来人,都呆住了。这一人、一镗,

和当年那个人毫无二致。

那将领,直接哽咽出声:“夏澜,是你!”

还真是说,最了解你的莫过于你的敌人。可是他没有那么多说话的机会,已然被封喉。

城门被沙妖破开,他不知道自己杀戮了多久,接受了那块骨头,已经不是人类了,魔气在支配他,他亦然接受力量,还给别地绿洲,偏偏要让这里变成沙地。

终于抵达吴王宫。这里已经乱做了一团,他捉住了想逃命的吴王,看着他斑驳的白发,瞳孔急剧放大,一阵无形的忧伤猛地涌入心底,“她呢?”

“谁?”

“穗颜,燕国的公主穗颜。

“你说她啊。”吴国主见大势已去,便不再挣扎,一味地咒骂着,“那臭娘们,简直就是个疯子!

“骗我说当下沙妖来袭,水源匮乏,哄着我国大兴土木去开辟河道。结果她倒好,找到了传说中能穿梭两地的棋子,还偷偷带着我国的宝扇回了燕国。”

“我还是太过宠着她了。不过没办法……谁让她生的那副花容月貌……”

他似乎陶醉在其中,“得此美人,生亦何欢,死……”

他捏碎了吴王的喉咙,那一刻,他的眼睛也被魔气吞噬,世界陷入一片漆黑,彻底看不见了。

他心中存着一丝欣慰,他依旧高兴,起码她还活着,可又觉悲凉至极。狂风呼啸着席卷起漫天的沙尘,自己已然不能再以这副模样见到她了。

她会恨自己吗?放走了魔魂。还能从他这满是刀疤的脸上看到原本的自己吗?

回燕国的路,他记得,从十三门到燕国的地图更是曾在心中铭刻过无数次。

到边境了,一路上还生着红烈的木槿花,在风中颤抖着。

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燕国总是生着这样的花,他再也看不到了。

路过兰河时,他没让沙妖沾染,她开辟的壬河连通兰河,感受着水流的涌动,他喃喃自语道:“我的穗颜果真厉害,有勇有谋,最适合继承燕国的王位。

“臣想守着你一百年。”

重回故土,仇恨又一次淹没他,当初那个杀他父亲的将领,还有穗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先是杀了那将领,他如今已经被封侯了,可谓风光无限。妻妾成群。

再是进宫,他如当年一般潜入她的宫殿,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在她的床头发现了一些物件,他伸手摸去,才知晓密密麻麻的全是他曾经给她的书信,被她悉心收藏了起来。

旁边还有她的日记,然而他再也无法看到她所写的内容了。

“你是谁?”一道惊呼声,正是穗其发现了他,却完全没认出他,“来人啊,护驾!”

周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他才产生恐惧,是啊,公主的宫殿,早就被他把人清理干净了。

到底是什么人会来这里?

他记得穗其的声音。向他逼近,穗其一步步后退,“你是谁?”

他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很,“穗颜呢?”

穗其甚至连他声音都认不出来了,他实在太害怕了,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王宫,“你是谁!”

“我问你!为什么要灭我一家,为什么要说我们通敌叛国,为什么要让穗颜嫁与吴王!”

他想过很久,他面对穗其时应该怎么做,是撕裂他的心脏,还是什么?还是怎样,没想到最终只有满心不甘的质问,眼中流出了漆黑的泪,腐蚀了他的脸庞。

穗其终于认出了他,”你是夏澜?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你既然死了,为何还要回来,莫非是来见我王姐的?”

“我告诉你,死心吧,她死了,早就死了!”

他呆滞的神情显得很可怕,“你说什么?”

“她早就带着风冥扇从那湖中回来了,可惜还没进我们城门一步。我就叫人用竹签捅死了她!把她扔进了兰河中。”

“一个残花败柳,还妄图回来与我争位吗?”

他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如今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这一巴掌足够穗其的五脏六腑破碎,他仍旧不愿意相信,“她是你姐姐!”

“什么姐姐啊,她一个女子居然想和寡人争?”

穗其疼的严重也只有泪了,他从小到大还没收到如此伤害,“是啊,她对我一直挺好的,如果不是那高高在上的母后害死了我那在她卑微的母亲,我又怎么会这么对她?”

“还有你们一家,对我成为王的威胁实在太大了,吴国说了,只要除掉你们,就扶持我称王。”

“我娘卑微惯了,才有如此境地。我呢?我断不能走她的老路。所以一开始我就把她的画像塞给吴国的人。”

“你还在自欺欺人吗?你明明知道的,你母亲不是王后害死的!她早就告诉了你真相。”

他从吴王那得知,燕王夫妇琴瑟和鸣,而穗其母亲是曾在在两人落难时救过他们的医女,随着医女救他们而死,他被收养。而他的一生却一直被吴国在燕国宫中的细作所欺骗。

一开始是因为母亲才处处针对穗颜,后来变了,纯纯是为了想要那个位置。

“你闭嘴!真相……真相又如何呢?要我承认我没有继承的资格吗?要我承认我这一生都被人利用吗?”

“何不将错就错,将错就错……”难道要她回来,把他不是燕王的儿子的消息公之于众?

所以他当日跪着告诉她,王姐你去和亲吧,救救我们燕国,沙兵若是来犯,只有吴国的风冥扇能救我们了。”

后来她真取了风冥扇回来,她说,“我们不用受威胁了。”他提前叫人拦截了她,叫人用竹签捅死了她。

夏澜再也不能忍受了,愤怒的把旗帜插入他的心脏,从此燕国,人间炼狱。

风沙肆虐,再也不曾有过绿洲,只有兰河的水在流通。

不知道多久,他又回了那个山洞,最后的意识,用手画下了她的捧着兰花笑的模样。

他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连同自己是谁,却写下了,“吾妻,穗颜。”

那个尚且美好的天气,小将军又一次相约河边,给她折了一束兰花。

“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湘夫人最终没有等到湘君。

一如他当时去往兰河寻找她的尸体,捞寻不到,“我明明想守着你一百年。”

“可是为什么,我攻破了十三门,却还是找不到你。”

却是有人通过他的回忆看到了穗颜的日记。

“今天,母后居然同夏澜的娘亲说让我们两个以后可以结缘。我知道她不是开玩笑,无数次她同我说过,我觉得把颜儿交给夏澜我很放心……”

“母后不在了,我很伤心,她说我以后要做到喜怒不言于色,一定不要让那些人抓到把柄。”

“我努力做了,夏澜却说我开始没意思了,其实我知道,他想是看我笑,可是我笑不出来。”

“他要随父出征了,我很担心他,我在画像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我,还往我的脚下砸纸条。他以为我不在意,我都悄悄捡起来了,不让任何人发现我未来燕国王储的失态……”

“他说兰河相会,我去了,谁知道啊,我向来仪表不乱的穗颜公主,居然是爬宫墙出去的,还和他在兰河待了一晚上,他想把编好的兰花戒指往我手上套,我是装睡的,因为他要走了,我压根舍不得睡觉。真是胆小鬼啊,最后都没往我手上套,但是他居然会那么厉害的轻功,直接带我越了宫墙,真是厉害,不对是夏将军教的好啊。”

“好多年了,他还是没回来,他的每份书信我都存着。如果哪一月没有按时寄回来,我都要忧心好久,穗其那家伙说,可能早就死了吧,我打了他一巴掌。”

“夏澜在我及笄之日,居然叫人送来了兰花手链,好想让他亲手给我戴上啊,如果在贪心一点就是,能不能把上次的兰花戒指也给我带上。”

“他回来了,似乎比以前靠谱多了?他还问我记得他吗?怎么可能忘啊,他居然还闯了我的寝宫,非要给我舞兵器,简直是给我家都拆了,但是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从未如此的觉得他是如此的想要我开心,还有……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他了,他舞镗的样子有些让我……心跳有点快,该去找太医看看了。”

“我和他定下了约定,他攻破吴十三门,就回来娶我。”

…………

“父王死了,友国灭了,夏将军也没了,他也下落不明,穗其告诉我他早就通敌叛国了,所有那些功绩,不过是和吴国作的假象,我不信,夏将军和夏澜的为人我太清楚了,他的每一份书信。我都看完了,他心思如何,没有人比我还了解他。那一刻我察觉到了穗其的野心,和背后的人。”

“他执意和我争论他母亲的死因,我解释了无数遍也没用,我知道那是他已经扎根的思想,在到吴国的君主点名指姓的要我和亲,我才察觉,可能很久之前吴国的细作就潜入我国了,而穗其也不过是被利用的旗子之一。”

“这和亲,我不得不去。我不能让燕国在成为下一个被沙妖毁灭的友国了。”

“可是我好对不起他,夏澜,相信我,等我回来,再去一次兰河。”

仿佛当日渔船声的歌声又响起来了,君不行兮夷犹,蹇谁留兮中洲,望夫君兮未来,吹参差兮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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