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歌要楚星珩把玉佩还回去?
既如此,为何她不直接找楚星珩,而是跟她说?
黎衣武功很高,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公主府把这句话带给楚星珩。
而如今越过楚星珩跟她说,那就是…另有一层深意!
虞月落挑眉,“何时?何地?何人?”
“三日后,太傅府,沈小姐与公主。”
她与沈婉歌?
只有她与沈婉歌吗?
虞月落敛眉,不确定的问了句:“没有楚星珩吗?”
“没有驸马。”
“好。”虞月落点头,“我知道了,不知…姑娘,三日后,可否来接我?”
“我与姑娘,一见如故。”
“属下会告知沈小姐,至于能否,全凭沈小姐做主。”
“好的,三日后见。”
黎衣看着她,摸不清眼前公主的意思。
“三日后见,公主。”
说完,跳上马车,扬长而去。
虞月落转身,上前敲响大门。
原以为开门的会是烟云,结果却是楚星珩。
而楚星珩身后,站着两排人。
女子五人,着粉色布衣,双髻。
男子两人,身材魁梧,粗布麻衣。
楚星珩看着她,上前几步,道:“公主,回来了。”
“楚星珩?”虞月落有些诧异。
楚星珩,一直在等她?
这些人又是谁?
不待虞月落开口询问这些人是谁,楚星珩又道:“公主今日,思绪看上去要比往日重些。”
【她与婉儿见面说了什么?】
楚星珩跟踪她?
虞月落淡淡的应了声,“嗯。”
“公主今日可是去了何处?”
虞月落并不是很想回答他的问题,毕竟他都跟踪她了,对她的行踪与相见的人心知肚明。
“烟云呢?还在皇宫未归吗?”她四处打量了一番,“这些人又是谁?”
“之前回来过一次,又被大公主叫走了。”
“这些丫鬟是皇后送来伺候公主的。”
“另外两位,是皇后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
“哦。”虞月落淡淡的将众人扫了一圈,“难为母后操心。”
楚星珩站在一旁,须臾,问道:“晚膳已准备妥当,公主可要用膳?”
“嗯。”
*
吃过晚膳,虞月落坐在庭院秋千上。
她身后,站着楚星珩。
少女轻声道:“婉歌姐姐让你把玉佩还给她。”
【她究竟与婉儿说了些什么?让婉儿要收回这枚玉佩?】
虞月落:“……”
怎么就成了她跟沈婉歌说了什么?
真是天地良心,她被沈婉歌说得连话都接不上了。
一方面要提防自己的话有没有漏洞,一方面又要细细斟酌沈婉歌的话有没有坑,生怕一个不注意被她套出话来。
“你就那么喜欢沈婉歌吗?”
话音刚落,虞月落瞬间陷入了沉默。
“……”
有点气急败坏了,将心里话说出来了。
虽然这个问题她确实是很想问,但不应该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是公主的驸马。”楚星珩正色道:“我与沈小姐,没有一点关系,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有。”
切,信你个鬼。
虞月落翻了个白眼,反正背对着楚星珩,他也看不到。
“那你为何会有婉歌姐姐的玉佩?”
“之前在皇宫那时我便想问了,但那时忘记了。”
沈婉歌说,她是在皇宫撞见被欺负的楚星珩,便将玉佩送给楚星珩保身。
照沈婉歌的意思,两人是在那一日第一次有交集。
她承认沈婉歌有姿色,但楚星珩,绝不是贪恋美色之人。
更别提什么一见钟情了。
楚星珩被沈婉歌所救后收下这枚玉佩,这个理由她信;但至此便对她有所好感,甚至及笄礼易容相见,绝对不可能。
参考一下原主冬日送楚星珩一个馒头这事,楚星珩是收下了,但之后非但没有如何报答,甚至原主国亡后各种折磨。
若因为原主是皇室中人,也说不过去,虽说沈婉歌不是皇室之人,但毕竟沈婉歌也是他国之人。
所以,两人之前还有过一段渊源。
【她为什么想问这个问题?难不成是在试探我?】
“我被欺负时,是沈小姐出手相救,许是沈小姐见我可怜,将玉佩送给了我,并告知可以找沈小姐姑母,也是贵妃帮忙照拂一二。”
“所以我说,沈小姐,是一个很好的人。”
与沈婉歌说的一致。
若楚星珩只说了这些话,或许虞月落真的就相信了。
但说这句话之前,还有两句心声,使得虞月落不得不怀疑两个人之间的初见,都有在瞒着她。
“错了。”虞月落开口。
“没有错。”楚星珩依旧坚持之前的话语。
“婉歌姐姐送你的玉佩,不是普通的玉佩,是沈氏祖传玉佩。”
“沈氏祖传玉佩说送就送,当真只是看你可伶吗?”
虞月落起身,与楚星珩对视。
眼神充满审视。
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犯人。
楚星珩最讨厌这种目光。
当下语气冷了些许:“公主究竟是何意?”
虞月落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但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若婉歌姐姐把玉佩送你真的只是,那你为何又没有去南宫寻求母妃的帮助?”
“沈小姐救了我,我已然很感激。我不该再利用沈小姐的善意去打扰贵妃。”
感激?
感激一词竟能从楚星珩嘴里说出来?
真是讽刺得紧。
这跟小说里心狠手辣的的楚星珩当真是一个人?
虞月落勾了勾唇,讽刺道:“你何时也有了人情味?是因为沈婉歌吗?”
“公主…”楚星珩脸色越发不好,“公主如此咄咄逼人,究竟是何意?”
“我没有咄咄逼人。”
“楚星珩,”虞月落眉眼染上一抹认真,她道:“我是想说,我也救了你。”
怕她不记得,提醒道:“去年的十二月中旬,那年正值冬日,我出宫回来时,送了你一个馒头。”
“那时那个馒头,是我准备送给皇姐的。”
“并且怕你冷着,我将身上的狐裘给了你。因狐裘给了你,当夜我便得了风寒。”
“???”
“!!!”
“…………”
楚星珩沉默三秒,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千言万语最后只幻化出三个字:“我知道。”
【她这是,在打感情牌?】
【但可惜,我不会是一个被这种情感所牵绊之人。】
看看看,自己都说出来了吧!
虞月落撇了撇嘴,既然试探出来了,两人都不说,读心术也探不出来,那便慢慢调查好了。
虽然不知道沈婉歌已经拉拢了多少人脉。
但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
还好还好,还好自己是一个尊贵公主。
“楚星珩,我是想让你,也看看身边的我,别再一心掂记着婉歌姐姐了。”
“我说过了,我是公主的驸马。”
楚星珩觉得眼前这人,多少有点毛病。
【要问的人是她,要说的人是她,如今来这么一句,真是莫名得紧。】
好吧,虞月落也承认。
今日被沈婉歌自乱阵脚了。
但也实在不能怪她,毕竟黎衣是她的人,如今变成了沈婉歌的。
沈婉歌又重生了,并且处处透露着一丝…诡异?
还有楚星珩。
虞月落看了眼楚星珩,叹了口气,坐在了秋千上。
三日后,沈婉歌又约她相见,不知又是为了何事。
要不三日后之间跟沈婉歌说开,跟她合作吧?
毕竟她重生,她也知道自己的下场。
没有人会想死,更没有人会为了什么狗屁爱情而死。
尤其昨日的沈婉歌,更不可能。
*
翌日,天蒙蒙亮。
公主府庭院,洒扫的丫鬟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我听闻沈小姐要嫁给傅公子了。”
“沈小姐?哪个沈小姐?”
“帝城姓沈与姓傅的不多,你说的不会是太傅府嫡孙女跟丞相嫡子吧?”
“正是,我今日上街,可是有好多人都在议论此事。”
“不可能吧?我可听说沈小姐曾差点被定娃娃亲,许诺给大皇子,结果被太傅与贵妃双双压下,至此无人敢打沈小姐的主意,甚至大皇子都被逼得跑边境去了。”
“大皇子怎么可能是被逼得跑边境去的?大皇子可是真心去的,不知道可别乱说,大皇子一片赤诚之心,被你说成什么样了?”
“好好好,你懂你懂。”
“怎么好端端扯到大皇子身上去了?此刻说的不是沈小姐与傅少爷吗?”
“是啊是啊,你快说说,是谁提起的?”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门亲事,是沈婉歌亲自求太傅的。”
“这你又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姐妹,便在太傅府,她亲口跟我说的。”
虞月落被吵醒,迷迷糊糊中翻了个身,果然人多八卦就多。
府里只有她、楚星珩,以及烟云三人时,可没有这般吵闹。
她们不是皇后送来的吗?
宫规森严,平日里的皇宫极少见
怎么,皇宫之中老老实实不敢多言,出宫便放飞自我了?
待会就要制定一下府里规矩。
这般想着,虞月落便要继续睡过去。
然而下一秒,榻上瞬间弹起一抹身影。
虞月落只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沈婉歌要与傅以卿成婚?
谁和谁?
沈婉歌和傅以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说傅以卿不同意了,太傅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同意啊。
太傅看沈婉歌比看自己的命还要重,如何能同意沈婉歌嫁给傅以卿?
她起身,大步流星,拉开房门。
“你们刚刚说的,是太傅府嫡孙女和丞相府嫡子傅以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