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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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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压迫感太强,方敏清很怕和磁场太强的人同处,像大鲨鱼眼前的小虾米。

方敏清退后,借口东西忘拿回院子。

郑月昭忍俊不禁,上车就吐槽某人,“你可以适当笑一笑,释放亲和力。”

成恒宇一开始不是这般,最初他年纪轻,管理分公司时手下人不服,他气场不够,镇不住场。后来他每次再见下属,紧绷着脸,练眼神震慑力,逐渐,他的气场越发强大。

他是会笑的,很少,只是激起他的笑,很难。

他的生活得多无趣啊,想起这,偏头问身旁人的喜好。成恒宇的生活的确没什么起伏,工作,应酬,牌局。

“那你平时会和大自然接触吗?”

“没空。”

他喜静,却没耐心,郑月昭喜动,却耐心十足。他们的性格,作息,口味无一相同,可就是这样的他们成了夫妻。

这方面她是极端的人,独处创作时能两三天不出门不交流,群居时,又像耐不住寂寞的人,刷牙要满屋子跑,吹头发要坐电视前打发时间,超过三小时不和好友讲话就感觉全世界灭亡,只剩她一人的偌大孤独和空虚。

所以结婚这段日子,和成恒宇沉默同处,和在油锅里两面煎一样。

“我喜欢看山水,田园,可能某天的空闲,我就突然买张票去别的城市爬山了。”

“有爱好挺好的。”

他的生活只有工作,唯一消遣是和好友的牌局。到他的年纪,已经麻木,感受不到生活的细腻。

钢铁森林层次分明,密密麻麻,阳光被挡得看不见。他在密林里待久了,任何事都无法激起他的波澜,也不能怪他永远面无表情。

“什么时候带你去徒步,呼吸新鲜空气。”

郑月昭加了一个徒步爱好者的户外团队,偶尔有空会和他们一起。最近两个月忙得人晕头转向,好些日子没去山里寻灵感。

人若麻木了,创作灵感会枯竭。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到了郑月昭家。两家父母凑一桌麻将,郑月昭站身后看了小会儿,陪着两家父母说会话。问郑国远:“爸,你的药在按时吃吗?”

她和妈妈打电话,说郑国远最近血压又开始不稳,情绪波动大,说是被下属气的。

郑国远忙着牌,拖了半晌才回话:“吃完饭再吃。”

郑月昭数落他两句,“身体重要还是员工重要,你身体不好,是谁担心,还不是我和妈,爷爷奶奶。”

郑国远很倔,啧一声,“走开走开,不要耽误我思路。”

成妈开玩笑:“你啊,就是不知道小棉袄贴心在哪儿,你看成恒宇,一个木头桩子。”

一家人就此话题边打边聊,郑国远说:“你们是没看到郑月昭气我的时候,当初她擅作主张拒绝英国名校offer,回庆江,气得我差点就晕过去。”

郑月昭不想听陈年往事跟倒豆子似的,寻个借口回自己房间。

成恒宇在后院接工作电话,随意抬头时,正好和三楼落地窗的她对视,他朝电话里的语气严苛泠冽,看到某人笑眼靠书架,懒洋洋招手时,语气不经意间松了,眼神也软了几分。

她不笑时卧蚕不明显,像雪山冷然。笑时,卧蚕很饱满,像是雪山之巅的日照,通体的寒,山顶金灿一片。让人看到时,是烂漫的温暖,是对一切有期待的鲜活感。

成恒宇收了电话回客厅,百无聊赖,转身上电梯去她的房间。她趿着拖鞋慢慢走来开门,一看是他,有些意外,侧身,“要进来参观吗?”

人到门口了,不让他进来,显得刻意将人往自己世界外推。

成恒宇:“好。”

她的房间很大,房间以粉色白色为主,纱幔,蕾丝,数不清的玩偶堆在床上。成恒宇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小时候的印象。

房间分区明显,衣帽区,休闲区,办公区和休息区。休闲区有瑜伽垫和瑜伽球,办公区则是书桌和书架一体,成恒宇没坐着,看她的书架陈设。

郑月昭:“你随意参观。”她从小冰箱里拿出可乐,“我房间里没茶水,只有饮料。”

冰镇可乐,成恒宇握着凉手,放在桌上,“喝冰的对身体不好。”

郑月昭睨他:“又来。”

成恒宇没再说什么,目光转向书架。书类型分两类,专业书和文学书。

专业类的书他熟,“你都看过?”成恒宇对有些书有印象,读大学时,他的老师推荐的建筑设计入门级的书。

郑月昭走过来靠着书桌为支撑,长腿随意交叠,漫不经意回话:“肯定没有。”

说时,她拉开易拉罐环,气泡声滋啦作响,她喜欢听,其实不怎么喝可乐,热量高。

成恒宇随手抽出一本——世界现代建筑史,没有阅读痕迹。成恒宇大学专业是建筑学,两人专业属于同类,先前倘若有心挑起话题,都不会次次相对无言的沉默,尴尬。

当年郑月昭回国读大学,他出国留学,她只知道在英国,“你之前是在哪个大学?”

“曼彻斯特。”

郑月昭:“也是很奇妙,我们学的同类专业,你出国,我回国。”似乎他们的前十年,步步在擦肩。

成恒宇把书归位,取另一本下来,一个享誉全球的建筑师作品集。“喜欢西扎?”

郑月昭没直接回答,“他善用光,用似是而非的朴实感坦率呈现在世人面前。他曾说,建筑师的存在不是为了发明创造,而是改变现有一切。”

说起自己喜欢的事物,她能滔滔不绝讲很久。她对其风格,作品解析,又汲取到哪些能量。说起亲眼目睹西扎的设计,她感慨万千,“白色墙体,笔直线条,极少的柱梁,尤其是光线与风景的融入,世界上的天才。”

她说的,成恒宇能懂,并能以独到见解给她新颖视角。她越说越兴奋,从偶像作品集中展示偏好。

在新西兰读高中时,郑月昭做过最有勇气的事就是独自一人去葡萄牙,去西扎的快乐老家波尔图欣赏他的早期建筑。那种看到满心满意是自己审美内的作品,心中激荡无比,心满意足又怀有一丝对未来的期待。

成恒宇也去过,读大学时。

似乎是两人的连接,若有似无的关系像有锁扣啪哒一声,扣上。只是他们二人都不曾注意到,以为这是一如既往,稀疏平常的瞬间。

就连后来,郑月昭回忆对其产生好感的时刻,她也忽略了这一刻——他靠在她的书架上,双手环抱,慢声细语,娓娓道来。

她眼不离他,风吹来时,睫羽随风轻颤,风的味道,是橘子树的未成熟时酸涩味道。

建筑设计的话题本就像深海般广阔,要真聊起来,根本收不住。阿姨敲门,声音从门渗透进来,叫他们吃饭。基于要吃晚饭,成恒宇打断她:“先下去吃饭。”

欢声笑语一片,两家父母是真的很纯粹的关系,很难得。

饭桌上,不知哪个话茬提到郑月昭的姑姑,气氛沉了几分,郑国远叹口气,矛头对准郑月昭:“你有空多去陪陪你姑姑,听到没有。”

郑月昭:“我知道。”郑月昭的姑姑叫郑国欣,两年前和姑爷离婚,定居加州。说起这事,郑国远叹口气,“你姑姑不容易,这么多年运途都不好。”

郑月昭结婚,她说要回国,人没来红包先转过来,郑月昭心疼姑姑,坚持让她别奔波,后来郑国欣没来,成恒宇就没见到。

成恒宇听说过一些,郑国欣的女儿丁斯琳从高楼纵身一跃,由此夫妻感情破裂,郑国欣的精神不大好,为逃避伤心地,去了加州。

当时的事在郑国远脑子里过一遍,他说:“我们不图什么,只要你健康,幸福。不瞎折腾,也不要去创什么业,像你堂姐这样,搞得家毁人亡。说难听些,她是一口气断了,可怜你姑姑一辈子都过不去。”

饭桌上有两家爷奶,爷奶年纪大,听不得这种话题,郑国远将话题掠去,换了个轻松谈资,重新将氛围提起来。

两家妈妈说小夫妻要独处,以此为由在饭后将两人赶出门。但临走前,郑国远站在门口,“之宇,你和我来书房一下。”转身前,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郑月昭身上。

郑月昭忽地提了口气。

是创业的事,被发现了?

等了十来分钟,成恒宇出来,两人慢慢散步。郑月昭直问,成恒宇否认,抚平她的情绪,不过也叮嘱她:“你爸会有所察觉了,想好怎么应对吗?”

她毫无头绪,郑父对她很好,护她爱她,行为和言语无一落下。但郑父性子倔,他不允许的事,不能商讨,她也倔,随父。

丁斯琳的事让成恒宇恍然,她怎么就硬生生瞒着,创业一事怎就在她的家庭中是红线。

“没想好。”

她惆怅,某天夜里做梦梦到爸爸知道,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暂时无解的事,她不会持续沉浸情绪让自己内耗。

暮色昏暗,四月的晚樱是花期尾巴,风一吹,粉色落花铺落一地,花瓣轻轻晃荡,落在他的肩头。

郑月昭在樱花树前驻足,后退,根据构图原则不断调整樱花树和树下一滩花池的呈现效果。成恒宇也退后,看着她的手机。

恰逢好时机,疾风过,花枝挽留,动态呈现。

她拍的live图,“好看吗?”

“嗯。”

她打开微博小号,附上图,【四月的花,是变奏。】

随后意识到身旁人,偏了偏手机:“哥哥,偷窥不是好习惯呢。”

阴阳怪气的语气,方才郑月昭问他,他没细谈,突然来兴趣,故意吊她情绪。“你爸和我说的事,忘跟你说。”他停顿,“他问我,是不是有个姓方的红颜知己。”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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