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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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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一切如走马灯一般在傅靖姮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她犹如一抹被抽离的孤魂一样,以旁观的视角,看尽了原主与傅渊的这段孽缘,再不似以往的那些碎片般的记忆。

傅靖姮躺在榻上,紧蹙着眉毛,犹自沉浸在梦中,她想救那个身陷囹圄的"傅靖姮",口中不断梦呓着:“不...放开她...别碰她...”

傅渊面如寒霜地站在一旁,眼神如寒冰一般盯着茅长生。

"长姐到底如何了?"

茅长生方才一见傅靖姮便觉出不对来,身为昨日身,魂却已非昨日魂,这身子里的已不是上一世的那个傅靖姮了,然则这样的话茅长生暂不敢同傅渊讲。

"傅大姑娘经此一遭,想是神魂不稳,所以一时间见不得天光太甚,有些冲撞便魇住了,吩咐药房熬些安神汤来也就好了。"

傅渊脸色稍缓,说道:“轻雨,带茅道长去药房。”

待二人走后,傅渊因着在绯云面前露了心思,也不避讳她了。

撩开衣摆,侧身坐在傅靖姮的榻边,一双黑沉沉的眼睛俱是心疼,伸手取过绯云手里地帕子,轻轻擦拭着傅靖姮额间和颈项的汗珠。

绯云在旁边又急又愁,嗫嚅着道:“二公子,不如还是奴婢来吧...”

傅渊驾轻就熟地又握着傅靖姮的手擦拭着,连眼神也未分给绯云一个,只淡淡道:“怎么?一个奴婢也敢来置喙我的事儿了?”

傅渊前世爵位已至永安侯,权势造就的威压已非从前那个殿前司里都虞候手下的小将所能相比的了。

绯云霎时汗毛竖起, "腾"地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不敢。”

"你是伯爵府的人,纵使随着长姐嫁来了卢氏,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掂量清楚谁才是你的正经主子。"

若是傅靖姮醒着,绯云自然不会听傅渊的吓唬。

可如今......

绯云知道了这桩秘辛,傅渊只要想,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绯云叩首道:“奴婢...奴婢悉听二公子吩咐。”

傅渊垂眸看了她一眼,便将她遣了出去。

偌大的闺阁里,只余他和阿姮二人。

前世失去至爱的锥心之痛一直缠绕在傅渊的心头,即便如今失而复得了,心中也常觉不安。

傅渊的眼眸中含着将落不落的泪珠,紧紧地盯着傅靖姮的面庞流连,半点不舍离开。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拢着傅靖姮的手搁在脸颊边,轻蹭着那温热的肌肤,柔唇轻吻着感受着腕间微弱的脉搏跳动,傅渊躁郁的心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可傅靖姮好似做着什么难以抽离的恶梦一般,时而发怒,时而梦呓...

傅渊担忧地凑过去听,只听见"不要跳...不要跳越女峰..."

傅渊面露惊骇,久久不能平静,好半天才垂眸低笑,真的是"阿姮",竟是从前那个与他交颈相卧恩爱十年的"阿姮"...

既然他可以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那他的"阿姮"自然也是可以的。

傅靖姮满头大汗地喊了一声"不要",便陡然从梦境惊醒过来了。

甫一看见傅渊的脸,便不自觉地往床榻里躲了一下,傅渊沉浸在前世的"阿姮"又回来的欢喜中,全然未注意到傅靖姮的面色惊慌。

一把将她拉到怀中。

"阿姮,我们又相见了,你当时怎么不肯信我呢?你跳下去的那一刻,阿渊的心都碎了,越女峰那么高,崖下怪石嶙峋,你疼不疼啊?我找了你好久好久,怎么也找不到。"傅渊的眼泪一串串地掉落在傅靖姮的脖颈处,声音哽咽凄苦。

傅靖姮置身在这样的怀抱里,只觉得冷得厉害。

她终于明白,傅渊重生了,带着前世记忆的傅渊回来了,否则他不会和茅长生同时出现。

但这又能怎样,从前那个高傲明媚的"傅靖姮"终究是不在了的,她不过是一抹异世孤魂占了她的身子罢了,失去的终究再也回不来了的。

"放开我,"她使劲想挣开傅渊的怀抱,"阿渊你在说什么胡话?快点放开我,我喘不过气来了。"

傅靖姮知道自己不能挑明真相,否则势必会被那个所谓的茅道长给灭了,但她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前世的那个"傅靖姮"。

她就是她,纵然她们同名,纵然她不知缘故地占了别人的身子,她也只是她自己。

她愿意承担起这个身份带来的责任和使命,但不该她承担的孽缘情债,她半点也不会沾染。

二人推攘间,卢铮一把推开了门。

见爱妻被傅渊那小子揽在怀中,顿时怒不可遏,一拳打在了傅渊的脸颊上。

傅渊毫无防备的中了一招,跌坐在地上,嘴角渗出殷红的血来,竟低声笑了。

傅渊自重生以来,便很是看不惯这个"夺人妻"的莽夫,现下机会大好,便起身跟卢铮对打了起来。

卢铮气恼这个不知伦理的小舅子处处觊觎自己的亲姐姐,傅渊带着前世的记忆早将傅靖姮看作自己的妻,夺妻之恨自不必说,处处朝着卢铮的命门招呼。

起先卢铮还顾忌着终归是一家人,出招上颇留了分寸,不好伤人太过,但看傅渊这招招致命的打法,心里囤积的恶气便再也忍不下来,当即使尽了全力与他相搏。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阁中的珐琅花瓶,青玉方樽,紫檀香炉哐当哐当碎了一地。

傅靖姮看得心疼死了,这都是她的珍藏啊!

奈何她大病初愈,手脚虚浮,提不起力气,无力阻止这二人发疯,只能在旁边不停地重复:“别打了别打了..."

好在这般大的动静引来了不少下人,纷纷去报了信儿。

卢夫人领着一众婢仆赶来时,便只看见糟践地不成样子的飞鸿轩,打红了眼的两个青年和躲在角落里双目无神心如死灰的傅靖姮。

"天爷呀,到底出了何事?傅二公子怎的便和阿铮打起来了呢?"说罢,便命几个会武的下人上去把二人分开了,自己则去扶起了傅靖姮。

卢夫人扶着傅靖姮越过这满地的狼藉,寻来一方尚算好的圈椅,安置她坐下,扭头便呵斥卢铮道:“阿铮,你疯迷了不成?姮姐儿身子刚好些,你便同她娘家兄弟在这大打出手,生怕你媳妇儿好了!”

又看向傅渊,和煦地说道:“傅二公子,可是你这姐夫有什么怠慢的地方,你只管来同我讲,我自然不饶他!怎的说话间便打了起来呢?再如何,也得顾念着你阿姐,她身子将将痊愈,还得静养好些日子呢,你这做兄弟岂好不疼惜她呢?”

卢夫人一番话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处处踩在了二人的心坎上,都有些懊恼的垂下了头。

纵然再怎么互相看不惯,如今打扰了傅靖姮静养是真,把她的寝阁毁了个干净,只怕是一时半会住不得人了。

傅渊收敛了心思,又装出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拱手致歉道:“傅渊一时冲动,本欲与卢三公子点到为止切磋一番,不想一时打红了眼,惹得长姐伤心,又毁了卢氏的宅院,实是愧悔难当。不若由我接回阿姐回伯爵府静养,临来时,父亲还念叨阿姐呢。”

傅靖姮此刻并不想回伯爵府,跟傅渊住在同一屋檐下。

卢夫人不知这几人到底出了什么岔子,好端端地闹成了这样,只以为是卢铮哪里待傅靖姮不妥帖了,惹怒了傅渊,才引得他这般。

正想出言拒绝呢,却见那沉不住气的卢铮冷哼道:“阿姮哪也不去,就在卢氏。”

这话一出,傅渊的脸色一霎又冷了下来。

卢夫人只好噙着笑意安抚:“傅二公子年轻,不知晓这床头打架床位和的道理,你这姐夫虽有些顽劣,但待姮姐儿是极好的,若是他做的有什么你不中意的地方,或是觉得鄙府有何处慢待了姮姐儿的,尽可以说来,我们自会一一改正,何苦要折腾病中的姮姐儿来回颠簸,倒不利于她养病了。”

卢夫人的话滴水不漏,傅渊一时间也寻不得法子将傅靖姮弄回去。

傅靖姮见状轻咳了几声,说道:“娘说的是,我如今还未好全,确实不宜挪动,卢氏院子多,娘随便择一处与我便是。”

"姮姐儿便去婉儿那里住吧,她的院子大景致好,又少有人去,正合适你养病呢。"

婆媳俩一唱一和便把这事儿定下了。

傅渊再怎么多说都是无趣,哪有打着照顾亲姐姐的幌子违背她的意愿的弟弟呢?

便行了礼,离开了卢氏。

待回到伯爵府,傅渊面色阴沉,大步流星地回了院子。

牧野心里纳罕,往日去见大姑娘回来,二公子总是心情舒畅和颜悦色的,今儿这是怎了?倒好像是生了一肚子似的,这脸上也挂了彩。

可牧野不敢问,自那日落水后,傅渊的性子越发捉摸不定了,他这个跟了多年的长随有时也无法揣摩,只得等主子吩咐便是了。

傅渊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约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说道:“牧野,你去办件事。”

牧野低眉顺眼道:“请公子吩咐。”

"去把姐姐这些年经历过的事儿,事无巨细,统统查给我,大的小的我都要知道,不可放过一处。"

牧野虽有些惊诧,但还是点头应了,最近傅渊行事总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但大多都是围着大姑娘转的。

"行事小心些,别惊动了她。"傅渊嘱咐道。

这个"她"指的是谁,牧野心里明白,只是感叹自家主子情深错付,这大姑娘哪里是他应该惦记的人呢?

主子行事这些个做奴才的哪里能置喙呢,只能领命去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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