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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作话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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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傅云璞不知怎地心头一颤,提笔的手都跟着一抖,纸上落了一团污渍,这封信又作废了。

“云璋,”傅云璞收了笔,“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白天睡太久,现在睡不着。”傅云璋随口敷衍了两句,“我有话要问大哥。”

“什么话?”傅云璞换了张信纸,这封家书从十五拖到十六,已经推了两日还未写完。今夜他心绪不宁,总是无法凝神,纸废了一张又一张。

“大哥,你说是你的家人重要还是你的爱人重要?”

傅云璞听得一愣。

傅云璋正襟危坐,敛容屏气,沉声道:“哥,如果非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傅云璞意识到云璋眼中的认真,当下便放了笔,“为什么问这个?”

“哥,你回答我的问题。”

傅云璞默默叹气,“总归时间还早,不如咱们手谈一局?”

傅云璞取出一套棋摆在小几上,“坐吧。”

“往年中秋咱们都是跟着爹娘一起过的,今年还是头一遭咱们兄弟俩自己过呢。”傅云璞感慨万千,“云璋可想阿爹阿娘了?”

傅云璋没应声,他光顾着疯玩,没想过爹娘。傅云璞轻笑,“你觉得咱们爹娘如何?”

傅云璋想了想,爹娘大多数时候都是温和的,只是爹爹的温和是严厉内核下的伪装,而娘亲的温和则是无奈的忍让。“爹爹是绵里藏针,刚柔并济;娘亲是色厉内荏,心慈面软。”

“嗯,还算中肯。”傅云璞落下一子,“你说在咱们爹娘心里,什么是最重要的?”

傅云璋沉思,“阿爹心里咱们兄弟是最重要的,阿娘心里……家族和名声更重要吧。爹爹整颗心都在家里,娘亲的心思都在祠堂和生意上。”

“你呀,人小鬼大。”棋盘上,傅云璞杀得白子片甲不留,“你问我家人和爱人孰轻孰重,照你方才的分析,毋庸置疑阿爹肯定选家人,那阿娘选谁呢?”

傅云璋声音闷闷的,“大哥,你说阿娘那么爱重阿爹,也疼爱咱们兄弟,可是为什么她还是由着族亲欺负我们?是因为在她心里,我们父子三人比不过她的族亲吗?还是因为她懦弱无能,护不住我们……”

傅云璞没有回答他,只道:“我看娘亲肯定选爹爹。”

傅云璋不解,“为什么?”

“因为爹爹选择了我们呐,所以娘亲一定会选择爹爹。咱们一家人完完整整地在一起不好么?为什么非要二选一?”

傅云璞认真地看向傅云璋,“什么是家人?是父母、子女、手足、夫妻。可夫妻决裂、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例子比比皆是,可见家人二字并不十分靠谱。”

“……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姊妹情深靠的是真情实感,真心实意,情深义重;而不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钱权交易。”

傅云璞有些倦了,随手扔了棋子,“云璋,家人和爱人是不冲突的,就像咱们爹娘,他们既是彼此的爱人,也是彼此的家人。一个人的家人可能也是别人的爱人,一个人的爱人也可能是别人的家人……”

“爱人与家人之间本身没有孰轻孰重之分,是你自己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的轻重。退一万步说,选择爱人不意味着抛弃家人,反之亦然。”

傅云璋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不忘初心,追根究底:“那大哥你是选择爱人还是选择家人?”

傅云璞眯着眼却不接话,“等云璋心有所属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大哥你的选择。”

傅云璋见他昏昏欲睡便不再追问,只神色恹恹地起身告辞。

门口,柳青一脸兴味地打量他,“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了吗?”

傅云璋冷哼一声,“你别得意太早,咱们来日方长。”

一旁的傅安亲眼目睹了柳青挑唆傅云璋的全过程,此刻他看柳青的目光已经由欣慰变成了恐惧,此人阴险狡诈,城府极深,绝非良配!

傅安赶忙给傅云璋使眼色,“小公子……”

柳青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傅安,傅安脱口而出的话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小公子慢走。”

柳青堂而皇之地进了屋。傅云璞阖着眼靠在软塌上,看起来倦极了。

柳青立在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想到方才他说的那番话——选择爱人不意味着抛弃家人,反之亦然。

选择家人不意味着抛弃爱人么?柳青心神荡漾,被他这样的人爱着,应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

“傅云璞。”柳青弯了弯唇角,柔声道:“我改变主意了。”

傅云璞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听到了恶魔的低语,他忍着倦意睁开了一丝眼缝,“柳青?”

傅云璞忽然浑身一颤,一条蛇突袭他的手掌顺着他的手腕紧紧缠绕住胳膊,他一动不动,阴冷黏腻的触感像蛇信子般一点点前进试探,吐出的冷意汇聚在心口,冻得他浑身僵硬,血液凝滞。傅云璞睡意全无,他霎时清醒了。

傅云璞蹭地一下坐起身来,视线落在与他交叠的手掌上,他松了口气,那不是蛇,不,那就是蛇,还是条吐着冷气的毒蛇。

柳青的指腹摩挲着他温热的掌心,面露嘲讽,“公子,我不小心碰到你你反应却那么激烈,可现在我这么主动这么刻意,你怎么反而一动不动了?”

柳青拨开他的手心摁了摁,也不管他回答,自言自语起来,“傅云璞,你究竟在想什么?我怎么看不懂你?”

傅云璞觉得自己应当是被吓傻了,否则怎么真的一动也不能动了?他呐呐地张嘴,“我动不了了。”

柳青嗤了一声。

手上的凉意褪去,傅云璞恢复了点知觉,“你……”他刚要开口,那毒蛇又从领子里钻出来,盘上他的脖颈,蛇信子爬上唇舌,还得寸进尺地想探进去——

傅云璞瞪大了眼,紧抿着唇不让她得逞。

手上温润的触感果真如暖玉一样,令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柳青心情好了许多,连体温都回升了两度。

柳青好整以暇,拇指指腹重重地碾过他的嘴唇,幽幽道:“你我肌肤相亲已是不争的事实,公子凭空污人清白莫不是想耍赖吧?”

这样放肆的行径!这般轻浮的言辞!傅云璞被她恣意玩弄却无法反抗,他又气又愤又恨顿时憋红了脸,眸子里渗了一层水雾,同怨恨一起凝成实质划过脸庞。

柳青抹去他的泪,“你欺负我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哭。”

柳青见好就收,在他临近发作的顶点松开了手,“该换药了。”这是她为自己找的托词。

傅云璞愣坐在榻上,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法,绞着他的毒蛇悠然退场,可那冰冷黏腻的触感却怎么也挥之不去,蛇信子吐出的凉意汇集在心头聚成阴翳,见缝插针地破开防守刺进心房,注入血脉的毒液也与他融为了一体……五脏六腑都抽痛起来,他中毒了。

“快去请神医!”

柳青刚想说不必麻烦,就听傅云璞惊慌失措道:“快请神医开副解毒的方子。”

柳青皱着眉,傅云璞眼神呆滞,神志不清,他这是……被吓傻了吗?

柳青揽住他的肩,“傅云璞,你冷静点。”

傅云璞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肩膀不住地颤抖起来,柳青自然也察觉到他的异样,抓着他肩头的手突然就定住了——他害怕她。

柳青觉得可笑,他为什么怕她?!他凭什么怕她?!不是他自己非要招惹她的吗?!她猛然掐住他的下颌,抬起的脸上一片水色,含着泪光的眸子凝满了恐惧,再无往日的温和。

一股暴虐之气凭空升起,柳青擒住他的唇,狠狠地压下去。

傅云璞僵住了,他又被蛇咬了。毒牙刺进舌尖,毒发作了,他能感觉到舌尖传来的麻和痛,他想,他应该快要死了。

傅云璞一动不动,柳青觉得无趣,更觉得自己可笑。

傅云璞身上不是暖的吗?可为什么自己一靠近他,这暖意就消失了,反而化作万年寒冰,冻得她四肢百骸都战栗不止。他刚刚不是才说过,不会抛弃爱人吗?

柳青冷嗤,她忘了,她不是他的爱人,所以他不肯施舍她丝毫的温暖,宁愿藏起来也不肯分给她。

柳青推开傅云璞,这是一处伪装得极好的陷阱,不,是桃花源地,是海市蜃楼,诱她以温暖,以幸福。他在门内阳春三月,她在门外冰天雪地。她衣不蔽体,腹中空空,看到那桃源便想进去寻求庇护,她傻傻地上钩,他却突然合上门,以荆棘和密刺堵住门窗,把她挡在门外,让她继续冻在风雪里。

“为什么要骗我……”

傅云璞蜷缩起来,他缩进榻里,薄毯裹住了他的身躯,他警惕又害怕地戒备着她……这副模样深深刺痛了柳青的眼,她决然地转身离开。

她忽然讨厌起自己的本性,先前不是伪装得很好吗?为什么要暴露?

心说:你看,你先前伪装的温顺模样他就很喜欢,他不会排斥,还会主动亲近你,可你一旦失去了伪装现出本性,他就会害怕就会恐惧就会厌恶,就会推开你躲起来。所以,如果你想留下,就得继续伪装下去,伪装成他喜欢的模样,这样他就不会抛下你自己逃跑了。

是吗?

心说:是的。

柳青勾着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傅安看着这样的柳青莫名觉得恐惧,他腿有些软,“……公,公子他他他,他……”傅安险些要哭出来,他说不出话了,呜呜呜。

“他睡下了,你进去看看吧。”

傅安得了令,连走带爬地冲进屋内,公子安安静静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被,只是时不时地呢喃着什么。傅安凑过去,便听见他说……疼,别咬我。

傅安心中大骇,他掀开薄毯仔细检查公子的衣衫,还好,傅安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这个柳青实在是太放肆了!

傅安偷偷觑了一眼傅云璞,眼里带着愧意。都怪他临阵脱逃,才害得公子身陷虎口,他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了!

……

晨曦乍起,金光洒满田间地头,光如箭矢,万箭齐发,射向枯黄稻叶上凝落的水珠,每射中一颗,水珠便蒸腾着挥发了,最后消解于虚空。

也有勘破命运的水珠逃过一劫,它们一滴一滴抱成团,顺着叶脉浇灌进稻根里,或是沿着叶尖跳进泥土中,也有的随着稻谷飞向天际洒在农人的脸上手上,给他们带去一丝清凉。

秋收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为了赶秋分日开山狩猎所有庄客都在赶工。

每年春秋山猎才是庄客大赚一笔的好时候。山里除了主家放养的牛羊家禽和已开垦的茶园果林外,其余荒林野地里的活物有一只算一只各凭本事猎取。

山鸡野兔这些寻常野物归庄客自己处置,不论是自个儿留着吃用亦或是当了换银钱使主家统统不管,若是猎得鹿、野猪、大蛇、豺狼、老虎、熊这等大货则归属傅家,庄客们但凡帮忙出力的都能得主家的赏。

周瑞已经着手准备进山事宜了,听周荣说这回少东家多半也要进山,她得提前布置好人手,否则万一这位在山里出了什么岔子,那她这个管事也做到头了。

虽说傅玄素有仁善的名声,可要真惹到这位的宝贝儿子,以傅家的财力捏死她跟踩死一只蚂蚁没差。周瑞不敢掉以轻心,做了详细的章程就赶紧往宅院给少主子过目。

那头傅安正伺候着傅云璞同小公子用早膳,“公子可是没什么胃口?是厨房炖的银耳莲子羹不合口味吗?”

傅云璞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打早儿起就感觉舌头又肿又胀又疼,他问傅安,傅安却支支吾吾东拉西扯地不肯说实话。

他总觉着昨儿发生了什么,可偏生自己又想不起来,这不,心里装着事儿,方才喝汤时没注意就烫着了嘴,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他蹩脚地扯着谎,“甜得发腻,下次少放些蜜。”

“……是。”傅安本想笑来着,可是一想到这事儿的罪魁祸首,他一下子就笑不出来了,甚至有点想哭。“暑气难消,公子可要喝点儿冷饮?”

傅云璞蔫蔫地应声,他觉得应该向神医求两幅药,可伤在这等隐/私/处,他哪好意思开口。傅云璞郁闷地叹气,罢了,这几天便当哑巴就是了。

傅云璋一直暗中观察着大哥,想到昨日夜话,他越发觉得柳青不能留,这才几天时间柳青在大哥心中的地位就已经跟他平起平坐了,要是再过几天,他在大哥心里恐怕就没位置了……

不行!他决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他得想个法子把这恶毒女人赶出去。

正想着,周瑞来了。

傅云璋见大哥要跟周管事去书房谈正事儿,熟练地起身告退,可一想到方才的计划,他忽然就改了口,“哥,我也去。”

书房门大开着,不待傅云璞问,傅安已经下意识开口解释,“今天一早柳青就请示过了,说公子准许她进书房用纸笔。”

傅云璞记得他确实答应过她,“嗯。”

身后的周瑞听了暗自心惊,莫非柳华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盘算着把自家侄女送到少东家床上去了?啧啧啧,这个老东西可真够奸诈的。

傅云璋已经抢先一步进了书房,这个阴险的女人果真精于算计,算准了大哥每天都要在书房办公,便也想着近水楼台和大哥朝夕相处,呸!不要脸!

屏风后头的书案前立着一朦胧身影,远远看着像一幅恬静的画。

柳青左大臂刚刚结痂,不宜大幅度动作,神医便在她颈上挂了布巾托着小臂,只等伤口痊愈便可摘除。

柳青右手捏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地在画着什么,傅云璋被她动作吸引,放轻了脚步踱步到书案旁,她在作画。看模样是个十二三岁的丫头。

傅云璋也是正经书院出来的学子,他虽作画的造诣不高,却也能通过这寥寥几笔勾勒看出画工几何。傅云璋诧异地望向柳青,没想到这人心思如此歹毒,题诗作画的功底倒是不差。

傅云璋记起柳青曾说过自己家事,她家境应当不错,否则也不会为治病走南闯北四处求医问药。

傅云璋忽然就觉得世事无常,看柳青这容貌体态想来以前也是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只可惜命运弄人,如今她寄人篱下为奴为婢也是可怜,难怪一门心思想要攀上他大哥。

他心里说不出的郁闷,万一自己哪天也家道中落,落得跟柳青一个下场,那他也会变得像柳青那样精于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

傅云璋此刻深感庆幸,跟柳青相比他实在是太幸运了。他父母双亲俱在,家庭和睦,家业昌盛,身体康健;而柳青家破人亡,命途多舛,体弱多病,仰人鼻息……

他抬眸静静地看着柳青,这么看来,好像她也不是那么可恶了。如果大哥真的喜欢她,她也喜欢大哥的话,那他可以大方地把大哥分一点点给她,就当可怜她好了。

那头傅云璞引着周瑞去了另一侧隔间议事。

方才他瞥见柳青的身影时,舌尖仍隐隐作痛,没由来的他觉得心烧得慌。

周瑞叽里咕噜说了什么他也全然没听到,随口敷衍了几句就打发人走了,他捡起一卷簿子,看了半晌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傅安心思敏锐地觉察到公子的变化,他扭头朝柳青那头窥了一眼,心里腹诽这人装模作样,昨日还胆大包天地引诱公子,今天又装什么正经,弄得公子心神不宁。敢做不敢当,懦夫!

柳青取了朱砂点在画中人眉心,整幅画算是收了尾。

“这是梨儿?”

莲香幽幽顺着声音飘进柳青的耳朵里鼻腔里,最终停在她握笔的指尖,柳青一顿,画上落了一点红。

柳青不敢抬头,她心里很是忐忑,若是傅云璞今日质问她昨夜之事,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傅云璞终是顺着心意出现在柳青身边,只是看着纸上那团突兀的红觉得有些碍眼,“你进书房就是为了给梨儿作画?”

耳边传来傅云璞的质问声,柳青心中诧异,昨夜他分明那般排斥她,可现在却又主动与她搭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柳青压下心中的疑问,轻轻嗯声,解释道:“她爹娘不识字,便是写了信回去也是徒劳,不如描幅画让他们以解忧思。”

傅云璞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他允诺她傅家一个恩情,竟然只是换用一回笔墨纸砚吗?这种小事,只要她提一嘴,他送她一套文房四宝都行,何必白白浪费一个承诺呢?

她不知道他们傅家是什么人家吗?这样的允诺放在别人身上那就意味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奇珍异宝,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何其可贵!竟然,竟然就值一幅画?!

傅云璞觉得荒谬,荒谬至极。

而且她现在这样的处境,就是狮子大开口又如何,什么田宅地契,金银细软,他总归都会允诺的,届时还能少得了几张纸笔吗?!

傅云璞兀自生着气,不知道是在气柳青不知好歹,还是气她不信自己,亦或是气她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浪费了自己一片心意……

傅云璞冷着脸,连傅云璋和傅安都明显感觉到公子气息不稳,他可是极少在人前这般表露情绪,难道就因为柳青画了一副别人的相……所以他生气了?

傅云璋和傅安对视一眼,两人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了然。

罪魁祸首竟无知无觉,自顾自地题下两行小楷。末了,她把笔递给傅云璞,“公子,这滴墨可是因你而起,你毁了我的画,可得补偿我。”

傅云璞接过笔,柳青退开,将书案前的位置让给傅云璞。

傅云璞微不可察地轻哼一声,“左右不过一幅画罢了,你怎的这般斤斤计较?着实有失风度。”说着两三笔勾勒出一枝梅花来。

柳青靠近傅云璞,借着偏头看画的机会手背慢慢贴近他的手,傅云璞余光扫过柳青,见她仍专心看画便以为只是场意外,他稍稍缩回手与她拉开距离。可不消一会儿那手突然握住了他,他怔住了,不过碍于傅云璋还在场他不好发作,只能若无其事地沉声提醒她,“你看够了吗?”

柳青回正身形,径直望向傅云璞,“还没有。”

说着手指强势地插进他的指缝中,用力地攥紧了他。她一眼不眨地盯着傅云璞,他的脸憋得通红,却始终没有挣开她的手。

柳青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他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排斥她的触碰,那是厌恶她的本性吗?

柳青松了力气,她垂下眸压下眼中的晦涩。他恐惧真实的她,却喜欢她伪装的假面。

柳青嘴角一斜,真可笑。

◆为什么女主会选择男主?

1. 客观原因(表面因素):女主觉得自己总是被人拉郎配,受逆反心理影响被刺激着追求男主。

2. 主观原因(根本原因):人越是缺乏/匮乏什么,他/她下意识就会越渴望什么。女主是没有感受过家人的温暖和幸福的,所以她对这种感情有着本能渴求,但基于她的成长经历和社会认知,她又天然地排斥这样的感情。所以在女主内心深处她也是渴望得到温暖,被人在感情上庇护的,当她意识到男主有这个能力并且有这个倾向给她提供感情港湾的时候,她就心动了。

3. 深层原因:心理创伤。女主的母亲抛弃过女主父女【女主母亲为了新欢抛弃了他们父子】,女主父亲最终也抛弃了女主【女主自认为父亲是为所爱之人郁郁寡欢所以撒手人寰抛下了她】,这些认知和意识镶嵌在身体里,即便女主事实上不记得,但是思维意志(所谓下意识)实际上存在的,故而当听到男主关于家人和爱人的看法后,女主得出结论:男主不会抛弃家人和爱人。因此她沦陷了。(她其实是害怕被抛弃的)

◆为什么男主选择性失忆?

选择性失忆这种心理现象被称为创伤性记忆丧失或功能性遗忘。大脑受到巨大的精神刺激,使脑部记忆功能出现障碍,对自己不愿意记起的事情或人物出现心理上的抵制,即,使脑部进行选择性忘记。

◆为什么女主有不同性格?

再次提醒:女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以理解为女主本性当中的阴暗面,但基于某种保护机制,这种本性的展露通常是受克制的,此刻女主暴露出本性是过于兴奋,错误认知了男主的接受程度,直接导致男主选择性失忆了。

Ps:大家想不想看到男主接受/看到女主的阴暗的一面/真实的一面呢?

第50章 【作话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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