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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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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舟穿戴好衣服便走出了卧房。

了尘立在廊阶之下,心情舒畅,朝着那人微微一笑,“定王殿下。”

不用多问,萧衍舟也能猜出她的身份,是季修源身边的侍卫,曾在青岚书院露过几次脸。

见他一言不发从身边掠过,了尘轻笑一声,“殿下,就没有什么要问的?”

萧衍舟面无表情,须臾才道:“你一直跟在她身边?”

了尘不答,沉吟了片刻,道:“早听闻殿下善弈棋,今日不知有空闲,切磋一番?”

萧衍舟听出弦外之音,冷笑一声。

到了上灯时分,王府灯火通明。

了尘捻了捻了手中的白棋,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魏南淇的事,“在晋王府,她身份再特殊,那是顶个芙蓉面搁在府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如何解释,她也免不了王府后院的妻妾们嚼舌根子,这深宅大院里的阴私龃龉,殿下应该比我们清楚,当初进王府,她就没少被人欺负,泼脏水,设计陷害,期间出了不少事,可她不屑跟这群人斗,又不想受这窝囊气,所以就整日跟吃了炮仗似得跟晋王甩脸子,发脾气,这些年她院里的家具起码换了十几套,晋王也拿她没办法,只管往里面砸银子。”

奚庭生心道:这也是在王府里供了祖宗保平安呢。

凉亭前有一条细窄的河流,萧衍舟隔着垂柳望向树下方才说切菜的人。

已经睡过去了。

了尘落下一子,继续说道:“季春和是季修源的亲弟弟,当初在晋王府当幕僚,就染上了五石散,原本,在徐州碰见也就是个机缘巧合,谁曾想,季春和当着众人的面在大街上喊魏苒大闺女,还被晋王看见了。季修源和她说,这人能救则救,不行就拉到。我也和她说过,季修源意思就是让她不要管这件事,面上功夫做足就行了。魏苒起初也没当回事,毕竟季春和在徐州的名声不怎么样,此人十分好赌,几乎是散尽了家财。可没过几日,季春和在徐州的一个相好忽然找上了门,那相好抱着个孩子,身无分文,衣不蔽体,惨的是那孩子才三岁,面色蜡黄,瘦骨嶙峋,相好的跪在门口求魏苒收留她们。”

这种事不用多想,魏苒肯定会答应。

了尘落子已然觉得有些吃力,“后来待了不到半月,那相好把孩子扔到她家就跑了,孩子每天找爹娘,她没办法了,就只能自己去王府要人。但晋王查过她的底细,知道她是季修源门生,所以就把人扣下了,要她干三年的差事就放人。”

萧衍舟不语。

奚庭生道:“这事就怪了,徐州那么大的地方,那相好出现的时机也太巧了点。”

了尘叹息一声,心里觉得好笑,但脸上倒是没有显露出来,道:“其实呢,这事我查了,那相好就是晋王送到她门前的,目的就是让她自己登门为他办事,如今三年期限已到,人是放了,但也没法要了,她气得在酒宴当着众人的面掀了晋王桌子,还把人划伤,晋王只当她在闹脾气,就放人出了王府在外面玩几天,谁知出来她把老师和秦恒都安顿好后,就跑了,然后就来到京师。今下世道便是如此,人情恶薄,每况愈下,寒了好人的心是最令人痛惜的。”

萧衍舟不动神色地落子。

萧崇该死,他想。

“至于认错爹这个事,这个季春和整日在王府里喊她大闺女,渐渐地,所有人就都默认了这件事,有的人知道怎么回事,有的人就不知道,那日派过来的两个蠢货,显然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了尘看着棋盘的白子,沉默了一会儿,捏着眉头无奈叹息。

她竟然输得彻底。

善弈者谋势,不善弈者谋子,萧衍舟又在谋什么呢?

了尘的心控制不住地下沉,眸子里出现了不安的神色,待她回过神后,坐在对面的人已经走了。

奚庭生一拱手:“人已经交给冯小圆了,殿下接下有什么打算?”

萧衍舟道:“借太子的手扳倒齐家。”

奚庭生暗自震惊,是了,其他人不敢动齐家,太子就未必了。

京师城,世家利益关系盘根错节,齐家是当朝宰相铁腕掌权,独断专横,百官大多是在观望齐家的脸色行事,不过这都是在咸丰帝没有病倒前,如今咸丰帝病倒了,齐家没了庇护和支撑,危如累卵。想当初咸丰帝登基后就是苦于宰相掣肘,一心想要把宰相换下来,今下太子吸取教训,想要掌控朝廷,顺利实现权力过渡,那最好的方法便是换了朝中的宰相,如今有了这个由头,决计不会轻易放过。

用冯小圆推翻宰相,既培养自身势力,又掌握了权柄。

可操之过急无异于自毁根基。

奚庭生心领神会道:“殿下的意思是把薛家也拉入局?”

萧衍舟道:“薛显生是最有可能跻身宰相之列的人。”

“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王皇后前几日召见薛真,太子也在。”奚庭生恍然大悟,“王皇后是想让薛真做侧妃。”

京师这边闹得这么热闹,闻家却一直没表态,想来已经惹得王皇后不悦。

可这薛显生就是个老油条,左右逢源,担不起事,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这些年没干出什么事,却混的风生水起,若以后真成了宰相,那也不光彩,估计少不了文武百官的膈应。

对付薛显生可比对付齐象严简单多了。

萧衍舟道:“薛仲全就在刑部,是个好事的人。”

“懂了。”奚庭生露出一口白牙,“若是薛显生不下水,就拉他儿子入水。”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老油条明哲保身。

......

田清欢的记忆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看到魏南淇便觉得格外亲切,两人在厨房如火如荼地聊了一会儿,不多时,魏南淇就开始不正经,在胡萝卜上面雕花。

受了伤还这么能折腾,田汐儿实在觉得她碍眼,就让她出去等着。

晚风轻拂,石阶两侧种了芍药,花团锦簇,这会儿,魏南淇躺在藤椅上睡得好不惬意。

萧衍舟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便挪开了。

赵管家颇有眼力见,识趣地把拿来的丝衾递了过去。

萧衍舟盖好被子,又看向赵管家,“有事?”

“这,”赵管家停顿了一下,低着头,“殿下,您,咳,需要那个药吗?”

萧衍舟道:“什么药?”

赵管家深吸一口气,极为艰难地说道:“就是,壮阳的。”

萧衍舟微微皱眉,想了一下,看向那人,“她说的?”

刚醒不久的魏南淇脚趾扣地,生怕被人发现此时自己是清醒的。

赵管家满脸严肃,点头如捣蒜,说道:“今儿,老奴听到王妃说殿下来着。”

萧衍舟道:“说什么?”

“说殿下一直没圆房,是因为......”赵管家干咳一声,没敢继续往下说,毕竟他家殿下聪明,话也不用挑明了。

萧衍舟抬了一下手,示意他先下去。

赵管家功成身退,转身去煎药了。

魏南淇闭着眼,听不到动静,但隐约感觉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盯着她。

萧衍舟低着头,神情晦暗难辨,“你在外面就是这么编排我的?”

魏南淇微微屏住了呼吸,不做声,打算装睡蒙混过去。

“装睡?”萧衍舟垂眸看下去,指尖轻轻蹭过白皙的后颈,“嗯?”

魏南淇微微瑟缩了下身体,因为刺痛,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疼。”

萧衍舟蹙着眉头,知道她扯到了伤处,道:“我看看。”

当然不让看了!看了肯定又该自责了。

魏南淇抬起了眼睛,说着忍不住笑,“可以吃晚饭了吗?”

“还要等一会儿。”萧衍舟目光柔和了许些,“吃点心垫垫?”

魏南淇应了一声,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两人路过凉亭的时候,正好瞧见奚庭生研究棋盘,她道:“奚大人。”

奚庭生朝她挑了个眉,“王妃。”

魏南淇进了凉亭,随手拿了块点心,也瞧着那盘棋,“这是谁下的?”

“殿下和了尘,”奚庭生摸了摸下巴,颇为好奇道,“王妃棋艺如何?能不能看懂这黑子是怎么赢的?”

魏南淇闻言往前凑了凑,也摸了摸下巴,研究了一会儿。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半吊子,自是看不懂大师的棋艺布局。

萧衍舟看着那两个脑袋,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傻乐,心中发沉,“问我不就好了?”

魏南淇没听见,自顾自地说道:“了尘这老狐狸居然没赢,整天在我面前装高深,亏我还从田翁那拿了酒拜师,她也不应,结果也不过如此吗!”

了尘看萧衍舟在场,忍住没给她一脚。

魏南淇窥了一眼了尘,自是看懂了她想动手的意思,嘟囔道:“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奚庭生配合很默契,道:“千年狐狸,万年妖。”

“对对对,就是这个。”魏南淇笑出了声,结果再一回头,笑声戛然而止,上扬的嘴角硬是一瞬间便压了回来。

了尘深深看了一眼萧衍舟,心道:“那你不如拜这个万年妖为师喽。”

见状,奚庭生不免打了一个激灵,面色肃穆,拱手道:“属下去厨房那边看看,应该能帮个忙。”

说完,人就跑开了。

魏南淇艰难地吸了口气,说道:“我没说你。”

萧衍舟道:“我教你。”

魏南淇一愣,道:“改日吧,改日,我今日有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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