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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刀剣乱夢-虛妄(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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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動不了。)

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四周全是一片漆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名為堀川國廣的付喪神嘗試挪動四肢,卻怎麼樣也無法動彈,他推測可能是被強制變回本體。

原本還以為時之政府的救援人員抵達他所在的時代後,就可以順利回到審神者與同伴們的身邊,結果事情的發展完全不是他所想的那樣。

整理跟道別都還來不及做,就被帶走了。

看不到,動不了,僅有聽覺跟觸覺還保留著,就跟尚未獲得軀體前的狀態一樣。

本體外好像被貼了不少張符咒,護手與刀鞘的相接處感覺被幾條由靈力形成的粗鍊子捆綁。

維持人類外型的靈力正在被符咒給壓制,而鍊子的作用則是在一點一點的抽走他的力量。

他現在能夠體會詛咒之物的心情了,這種被拘束囚禁起來的滋味還真不是普通的糟糕。

不過堀川大致猜到被囚禁起來的原因。

無法說話的付喪神凝視著黑暗,注視黑暗久了,連腦袋裡的思緒也變得異常平靜。

(我接下來會怎麼樣呢?)

(會一直維持這個樣子?還是被判處刀解?)

(如果真要選一個,被刀解後回歸本靈還比較好……可是刀解後再次被召喚的話,我就不會再是現在的我了。)

事情就如堀川所知道的那樣,被召喚出來的付喪神如果回到本靈,還是有機會透過召喚再現,但是記憶會被重製,只剩下擁有肉體前的記憶。

——『你已經探索出我是誰了嗎?』

在夜間無人的公園裡,搭著彼此的手一起跳維也納華爾滋的記憶,突然浮現在腦海內。

(怎麼偏偏在這種時候,想起那時的對話呢?)

如果這時候的堀川還是人形的樣子,可能早就去廚房、還是倉庫裡找點酒來喝一喝,抒發一下心中的鬱悶。

如果真的要被刀解,真希望可以在那之前跟審神者還有本丸的同伴們,還有跟她見上最後一面……

寂靜的黑暗某處傳來好幾陣令人聯想到與溯行軍對戰時刀劍發出碰撞的聲音,

在這之中還伴隨著巨大的爆炸聲響。

被強制變回本體的堀川將注意力集中在聽覺上,看能不能捕捉點情報,順便打發點時間。

但才沒間隔幾分鐘,他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花那麼多心思在這件事上頭。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畔,堀川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我找到你了。」

隨著用拘束囚禁的符咒與鍊子在瞬間被解開,面前那張阻擋住視線的黑色布幔被從外側掀起,熟悉的淺金色長髮在視力尚未適應光線的堀川眼中,宛如照進深淵裡的光芒。

沒有那些會壓制靈力的道具後,變回人類外型的付喪神待視力完全恢復後,終於得以看清楚映在面前的那張臉孔,以及自己身處的地點。

被冷硬的色調填滿的房間,數量多到數不清、串有紙垂的麻繩懸掛在天花板上,這間房間毫無疑問是進行封印的場所,光是看一眼都會感到每根神經都緊繃起來。

自己跟女子一同身處在位於房間中央的圓型大平台上頭,平台周圍的注連繩也被拆了下來。

不遠處有個看起來應該是房間大門的金屬自動門則倒在地,門板上還有個寬度深度不小不淺的凹痕。

堀川張著那對淺蔥色的眼眸,對這女子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幕場景產生出強烈的既視感。

「您……為什麼會在這……?」

想問的明明是為什麼她的臉上,還有那件白色洋服上都有被武器劃出的傷口與破損,說出口的確是與內心完全相反的提問。

「你為什麼會覺得這種程度的東西擋得住我?」

「哎呀…說的也是呢。」

「被弄成這樣子,還真是不得了呢…」

女子小心的讓體力尚未完全恢復的付喪神的頭枕在自己的臂彎裡,另一隻手撥開散亂在臉頰上的黑色髮絲,還是那副沒有太多情緒起伏的表情。

她看著臂彎裡的少年,根據他剛才的回答,推測他已經猜出自己的身份了。

「你不害怕我嗎?」

「怎麼可能會不害怕?」

堀川少見的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看來推測出的結果對他造成的衝擊真的不小,否則他也不會這樣。

初次見面時身處在窮及無聊的荒蕪地獄中,總是對周遭的事物不怎麼感興趣,對任何人都是表現出高傲的一面,質疑是誰認為魔鬼會喜歡咖啡……不管怎麼想,都只有一個答案。

那是,比付喪神還要更高位階,在神靈中地位更是僅次於最上位的存在。

「在我逐漸意識到您可能真的是宗教神話中的魔鬼、還是墮落天使時,身體可是不停地在顫抖。」

說完這番話後,堀川吃力的抬起手臂。

「但是看到您的身影出現的剎那,我還是無法壓抑內心的感動與喜悅。」

指腹輕撫過臉頰上那條還泛著少許血珠的刀痕,手指的皮膚染上了對方的血液,這是他頭一次主動碰觸女子的臉蛋。

那雙溫度不高的手貼上堀川的手背,女子低頭望著少年的臉,青色的淡淡光輝又因為情緒的起伏變化,而浮現在祖母綠色的雙眼裡。

「…堀川,我必須誠實的、詳細的向你說明一件有關於我的事。」

她闔起眼瞼讓自己的情緒稍作冷靜,向來給他人淡漠印象的她第一次開口講自己的事情,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到腦袋差不多冷靜下來後,女子再次睜開雙眼,堀川還是可以從她眼裡的光輝看出她的情緒還是有些不穩定。

「我是曾經是破曉時分的天空中最閃亮的晨星的的分身,也是他親自割捨出來,隨意放在無聊地獄某處的部分。」

像是陷入了追憶中那般,原先在她眼裡的光輝慢慢地褪去,迷離的眼神中僅剩下原有的祖母綠色。

就像是意外落水的人會緊抱住能夠防止自己飄得更遠、或是沉入水中的石塊跟浮木,她握緊堀川那隻搭在自己臉頰處的手。

「分身的存在是曖昧的,介於真實與虛假之間,好比是人類口中的夢境。」

最後這句話說出口的同時,堀川赫然明白為什麼自己總覺得她看起來是這麼的虛無縹緲,以及她的眼神為何那麼悲傷。

「我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影。」

覺得體力差不多恢復了些許後,堀川慢慢地坐了起身,看了眼身旁那些已經碎成垃圾的符咒與鍊子。

「剛剛那些都是您做的嗎?」

「沒錯。」

她點了點頭。

「您怎麼會想要來找我?」

回想起當時之政府的救援抵達時,見到他的第一眼,便臉色鐵青的對堀川低語:『你到底接觸了什麼?身上怎麼會沾染到這種『污穢之靈』的氣息。 』

先不考慮她是怎麼來到他們所居住的這個異界,面對那種不會給討厭的事物留任何情面的團體,她怎麼還會想要過來?

女子歪著淺金色的腦袋,少見的左思右想了好一會,似乎不太清楚該怎麼敘述自己為什麼要來到這裡的原因。

「我只是想來取回我的所有物。」

「欸?」

這答案真的是出乎意料的有點過份。

就算是擅長察言觀色的堀川,在聽到這樣的回答時也感到荒唐到想笑的地步。

怎麼有辦法笨拙到把自己的動機描述成這樣子?

已經笨拙到讓他覺得她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威脅性的地步。

「失禮了。」

他朝女子的兩側臉夾探出雙手,輕柔的動作讓人覺得他是在碰觸珍稀的物品。

怎麼想都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想要稱呼擁有像是清晨的氣溫般略為冰冷、又隱隱透著一絲溫暖氣息的存在是『污穢之靈』?

做這件事的時候,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得比跟溯行軍對戰時還要更加強烈,體溫也在感受到唇辦柔軟的觸感時逐漸升高。

偷襲、詭計、暗殺,這些事情都是自己擅長做的事,不過像這樣把偷襲用來做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

「如果您是這樣想,那也請您做好成為我的所有物的心理準備。」

交疊在一起的雙唇分開後,主動將自己的初吻交給對方的少年紅著臉,用略為強硬的態度向眼前的女子說出自己的想法。

同樣是第一次進行接吻,只流露出些許詫異的女子愣愣的看著少年那對盈滿愛意的淺蔥色雙眼,好像還沒會意過來剛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堀川在接吻後說的那句話還在腦海裡盤旋,『成為他的所有物』的這句話難道是提出契約的意思?

「你這是在跟海市蜃樓般存在的魔鬼談契約內容嗎?」

已經猜到她大概會這麼想的少年終於忍不住笑出聲,覺得她的想法怎麼會這麼單純。

堀川仰起脖子再次朝對方的唇辦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坦然的將心裡的話全都傾吐出口。

「可以的話,我比較希望能能理解成我對您真情的告白,還有我不想聽到您稱呼自己是『海市蜃樓』或是『魔鬼』。」

「為什麼?」

「因為對我來說,您兩種都不是。」

在堀川眼中她既不是幻影,也不是會與人類提出簽訂靈魂交易的魔鬼,而是抱持相同情意、愛意的相愛之人。

從倒塌的大門外的長廊那,傳來兩陣不同的強烈氣息。

堀川憑著感應到的資訊,判別出來者正是自己所屬的若草本丸的審神者,還有擔任近侍一職的陸奧守吉行,正在前往這裡的路途中。

也許是趁著這陣混亂時溜進來的,否則森嚴的時之政府不可能隨意讓他們進到這個房間。

審神者與近侍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門外,前者一臉驚訝的看了眼倒地上的金屬門板,然後又抬頭看向房間內部。

「堀川你沒事吧?……跟你在一起的那個人又是誰?!」

一見到審神者特地溜進來找自己,這個舉動讓原本以為自己並不重要的付喪神完全忘了自己的體力還沒完全恢復,太過急著站起來的結果,就是整個身體瞬間失去支撐的力量。

失去意識的堀川再次落回了那雙臂膀裡,待在平台上的女子小心的抱起懷裡的少年,迅速地收起剛才的態度回到平時的狀態,轉過身以冷冽的目光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陌生人類與付喪神。

「審神者?」

「對……妳是什麼人?為什麼會跟我家的刀劍男士在一起?」

她垂下臉看著懷中少年的臉龐,思索了一番後開口。

「關於這個問題,我想等他醒來後再討論比較恰當。」

2.

再次張開眼睛後,映入視野裡的是有點陌生,卻又感到無比懷念的天花板紋路。

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將近一年的時光沒有見到的本丸。

自己的房間一點變動也沒有,其實想想也很理所當然,對身在異界的本丸來說也只過了一天的時間,根本沒必要整理。

他抬起右手檢視自己散發出的氣息能量,被道具奪走的力量在經過睡眠後回了七八成,現在要站起來走動已經不成任何問題。

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被褥,坐起的同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雙手握拳朝上伸展軀體。

「早安。」

「早…」

習慣性的道聲早安後,堀川這才意識到哪裡不太對。

循著聲音往自己的右後方望去,長長的淺金色髮絲像條落在榻榻米上頭的緞帶,源頭處是房間靠牆處的角落,換上同款式白色洋服的女子正以兩手抱著膝蓋的姿勢坐在那。

「您怎麼會在這裡?」

她輕輕地皺了皺眉毛。

「想不起來了?」

「是……」

可能是靈力被用不正常的方式消耗掉的關係,連帶對記憶力造成影響,造成記憶產生斷片,可能要過陣子才會恢復。

縮在角落跟房間擺飾沒有兩樣的女子難得顯露出略為苦惱的樣子,換了個姿勢面向從被褥裡坐起身的少年。

「你可真是大膽吶,擅自了吻我不僅還沒道歉,居然還忘了我為什麼會在這的原因?」

「…………啊啊啊啊啊…真是非常對不起——!」

不曉得是否因為聽到關鍵字的緣故,瞬間回想起自己做了什麼的堀川立刻掀開被褥,準被擺出土下座的姿勢請求對方原諒。

在沒有獲得同意就擅自親吻對方,這種行為不是強吻是什麼?

就算互相抱有好感,可是這樣做對方不生氣才奇怪!

「叫審神者的人類表示你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你最好別現在就亂動跟亂喊。」

「啊……好的。」

既然是審神者的判斷,那就只能乖乖遵守了。

正準備土下座的堀川只好暫停動作,慢慢地抬起身,紅著臉端正的坐在白色的床墊上。

女子順利交代完從審神者那裡聽來的判斷後,仔細的觀察從堀川的身上散發出的氣息,量是有到達一定程度,可是並沒有完全穩定。

還有剛才出現的記憶斷片情況,都表示他尚未完全康復。

最後,她放棄了原先的想法。

緊閉的雙唇輕起,淡然的語氣與使人感到衝擊的話語從唇間流瀉而出。

「我打算暫時在這個異界到處走走。」

「您這是要獨自去旅行的意思?」

「沒錯。」

「……這樣啊。」

可能是在那段時光裡經常結伴出遊的緣故,聽到她要自己獨自去旅行時,堀川的心裡升起股被拋棄的感覺。

白色的裙擺與淺金色的髮絲在榻榻米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女子一手拎起裙擺從榻榻米上起身,繞過堀川在的那片區域來到紙門前。

重新戴回白手套的手搭在門框上,在準備開門出去時,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回過頭,又繞回床鋪旁邊。

她蹲下身將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方,另一手端起少年的臉,迅速地湊過去朝對方的唇瓣吻了過去。

由於事情實在發生得太快了,堀川的腦袋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是被親了嗎?

還是被不久前被他擅自親吻的對象親的?

「你就一邊休養、一邊煩惱下次見面時該用什麼稱呼來證明我的份量,親愛的。」

又驚又喜的堀川敞開雙臂,用力地摟住穿著白色洋服的身軀,用行動來表達自己的喜悅。

「那我可得要好好煩惱才行,畢竟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呢。」

被抱住了好一段時間,女子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後背,表示差不多該鬆手了。

已經把該說的話全都交代完畢,她再次向堀川暫時告別,轉身站起推開拉門,消失在闔起的紙門外。

關上拉門的剎那,某個輕飄飄的粉紅色小物體映入眼角的餘光內,緩緩地飄落在木條拼成的長廊上。

「粉紅色花瓣?這個世界的春天已經到了嗎?」

她好奇的抬起臉望著前方的庭園,一片葉子也沒有的枝條上只長出了幾個嫩芽,連朵花的影子也沒有。

女子離開本丸後過了大約五分鐘的時間,出陣歸來的加州清光出現在房間外。

他聽說之前發生意外無法回到本丸的同伴歸來的消息,完成報告後趕緊前去探望對方的情況,好歹也是以前在新選組的同伴。

清光來到房間前,禮貌的朝木製的門框敲了幾下。

「二陣目的堀川你還好嗎…嗚哇這些花是怎麼回事?!你的房間怎麼被花海淹沒了?」

3.

『若草本丸?哎呀,好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

『當年他們本丸裡的堀川國廣……正確來說是二振目的堀川國廣,做了一件史無前例的大事。』

『回想起來這事還真是跌破大家的眼鏡,他居然會與那顆神話中被稱為明亮之星的墮天使有關的存在雙雙墜入情網中,現在算是半退休的狀態了。』

『你說該怎麼稱呼那位?我聽說認識她的付喪神或是人類都會用『晨星』、『星辰』、『星』之類的詞彙來當作她的名字來稱呼。』

『啊,不過我以前聽說,在這之中有個稱呼是只有那位堀川國廣可以使用,這算是他們之間的小情趣吧。』

『據說那位只為了見到他,就把當年的時之政府的屋頂給掀了一半,想起來還真是叫人舒暢。』

『欸、當初上班上到一半突然開始天搖地動還爆炸,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公司裡了好嗎!』

『死在公司的話做鬼可能還要繼續工作,比災難還可怕。』

『不過大家都想不到那起事故是建立在這麼不可思議、卻又浪漫的故事上頭。』

『能讓那個時候還很高壓專制的時之政府退讓,也代表威脅性可怕到不得不服從的地步了。』

『我們該慶幸不管是神還是魔鬼,其實對人類在做什麼都沒興趣嗎?』

『說起來,這件往事雖然也稱不上是機密,不過怎麼會突然想要問這個?』

『在前往現世的車站外面,見到一名氣息有點陌生,感覺也跟其他本丸的分靈不太一樣的堀川國廣?』

『所以是向他搭話才知道他是哪個本丸的分靈了,難怪會問若草本丸的事。』

『什麼?後來他就與一名從頭到腳都是白色服裝的異國女子一同進入車站了?』

『你有問到他是要到現世去做什麼嗎?』

那名堀川國廣在進入車站前,回過頭很乾脆的給了提問者答案——「與我久違的愛妻一同前往現世的旅行。」

4.

列車穿過隧道後,窗外的景色變化告知車上的乘客們他們已經抵達了現世,接下來將會有普通人類成為這輛車的旅客。

換了一身時下常見打扮,外表看起來跟普通人類無異的堀川赫然注意到身旁的女子的手指末端,多了一圈金色的物體。

「那枚戒指難道是以前妳戴在手上的?」

他牽起女子的手端詳了好一會,最後確定這是他以前曾經見過,但後來下落不明的戒指。

女子將戒指拔下來,將它平放在自己的掌心。

「是啊,剛剛才去時之政府那把它拿回來。」

「為什麼戒指會在時之政府那裡?」

堀川露出疑惑的表情,當初不管怎麼問,她就是不肯交代槍跟戒指的下落。

這兩件物品的事他很早以前就已經放棄了,但戒指現在又出現在他眼前,實在很難不去追問答案。

金色的圓環狀物體靜靜地躺在柔軟的掌心中,窗戶外的陽光灑在上頭,金屬表面反射出層光暈。

這層光在付喪神的眼裡看來,彷彿是在表達終於回到原主手裡的感動。

「他們說盡量不要讓超出人類可以掌握範圍的事物停留在世間太久,而且它在許多人類的手中流轉過,他們花了點功夫才找到。」

「在許多人類手裡流轉?難不成當時您把戒指拿去賣了?!」

瞬間明白她當初究竟把戒指拿去哪裡的堀川驚叫。

女子平靜的把戒指戴回手指末端,一邊交代自己當初為什麼要把戒指賣掉的原因。

「多點錢不是壞事,起碼生活跟飲食不會太糟。」

撇除生理機能跟人類完全不同的自己,因為被賦予守護歷史的任務、而擁有肉體的付喪神在生活上比她還要更不便。

再說昭和初期剛好發生了金融危機,需要更多資金才能確保一定水準的生活品質。

堀川苦澀的低垂下頭,放在扶手上的五指捏成拳狀,要是自己可以再爭氣點,她就不用把戒指拿去賣來換錢了。

「是我自己自作主張拿去賣,你不用感到愧疚。」

她抬起臂膀攬住少年的頭,輕輕地讓他依靠在自己的肩膀處。

「那段日子裡要是沒有你在,就算我成功離開那,肯定也跟徘徊在地獄某處一樣乏味無趣。」

魔鬼不會說謊。

就算是那顆因為場美麗的誤會變成天使、再變成魔鬼的明亮之星割捨出來,虛妄的海市蜃樓般的分身,也一樣繼承了不會說謊的這條特性。

靠在肩膀處的堀川闔起眼瞼釋懷的笑了一下,受別人照顧其實並非什麼丟臉的事,可是以作為伴侶的角度來看,還是希望自己能夠變得讓年長的那方願意依靠。

「您從以前就真的是對我溫柔體貼過頭了呢。」

他在重新坐挺身軀後再次牽起女子的手,掌心對著掌心的交疊,五指滑入對方的指縫間,彎曲起手指牢牢地緊扣在一起。

低垂的視線從緊扣住彼此的手上向旁移動,與朝自己方向看過來的祖母綠色雙眸視線交會。

時之政府並沒有硬性的規定他們不能與同樣是非人類的種族交往或通婚。

但是跟出自於海外史詩、源頭又是更加遠古的對象墜入情網中的付喪神,他可能還是第一個。

「我的年紀或許比您小很多,在您眼裡也還不是很可靠,但是接下來的這趟旅程……不、還有往後的日子裡,就由作為丈夫的我來照顧您,請您放心的依賴我。」

堀川緊握住妻子的手,淺蔥色的雙眼裡顯露出堅定的意志,認真的向她表達出自己的決心。

聽見這番話的女子憐愛的看著堀川的臉孔,青色的光輝比以往還要更清晰的姿態在祖母綠色的眼眸中閃爍。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她鬆開交扣在一起的手,將堀川的手拉了過來,讓他的手輕貼在自己的臉頰上。

「我很期待未來跟你一起度過的每個日子。」

面帶笑容的女子輕輕地闔起眼瞼,感受從皮膚下傳遞過來的溫度。

走吧,在虛妄飄渺的海市蜃樓消失前,把握還能在一起的時光。

FIN

-後記-

講點小設定的部分,她其實不需要進食。

吃東西只是偶爾做做樣子給別人看、或是想嚐鮮,沒別人在就不吃,沒有多餘的花費生活品質就可以好一點。

Devil跟Demon是兩種不同的位階,她雖是分身,但還是被歸類在Devil那邊。

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幾歲,看外表也會覺得比較年長。如果單純只看源頭的本體,那毫無疑問也非常大,實際上的結果如何依舊是個問號。

另外每個生物跟分靈都有屬於自己的氣息,她的氣息就如文中描述的那樣,不會到後面變成沙●之歌的,可以放心看待。

半顆頭約10公分,由此推算她大概170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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