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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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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暨颔首,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身边的明皇后拍了拍萧颦的手,很是亲昵地带着她一路行至了屏风后的小桌前。

明知微含笑跟在后面,路过萧元暨时揽过了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坐在了萧颦身侧。

“这是渊儿吧,都这么大了啊。”

萧颦道,垂眸逗着明知微怀中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是啊,颦颦去新丽前渊儿还未出世,如今已过了白日了。”

明皇后接话道,抬手招了侍奉在侧的嬷嬷说:

“行了,把小皇孙带下去午睡吧,玩这么久,也该累了。”

她笑得眉眼和蔼,看着那粉粉的一个小团子甚是欢喜。

萧颦未有回话,只是眼帘垂下时目光中闪过些许凉意,身处在那笑语晏晏中只觉得背脊寒凉。

怎么高兴得起来?那是踩着她一家人尸骨降生的孩儿,她该高兴吗?

袖下十指微扣,她咽下那心中那一闪而过的凛意握起手边茶盏,堆了满面笑意起身道:

“仰赖母后与皇兄信赖,儿臣平安归京,在此以茶代酒深谢母后。”

“诶呦,这怎使得。”

明皇后惊异道,甚是惭愧地执起茶盏说:

“此次平乱颦颦功不可没,谢我这个老太婆做什么?快坐下,别这番拘束。”

她笑得和蔼,萧颦颔首乖巧地坐了回去,而一侧萧元暨却是神色忧虑地顿了顿,看着萧颦清叹了一声说:

“我听闻小六此行先是赶上了新丽宫变,后又遇上了瓦剌敌将,如何,你可有受伤?”

“未曾。”

萧颦道,弯了眉眼看向萧元暨说:

“多谢皇兄挂怀,此行也算是因祸得福,既平了新丽内政又诛了瓦剌敌将。”

“可你也得多顾念些几身安危,你可知那军报来时......”

“诶呀好了。”

明皇后适时打断道,瞥了萧元暨一眼抱怨说:

“颦颦好不容易回来了,偏你净想那些险事作甚。”

被念叨的萧元暨骤而哑了声音,身边的明知微见状柔柔地弯了唇角,拉过萧颦隐在袖下的手安慰道:

“太子也是挂心你,你不知道,他这半年多吃不好也睡不好,生怕你在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是,让皇兄忧心了。”

萧颦顺势道,萧元暨却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眼见着自家妹妹安好无事,便也不愿再去想那凶险之事了。

“好了,再聊这菜就要凉了。”

明皇后出言道,几人颔首示礼,这才稍稍放开了些,由着宫人布菜添茶。

窗外秋风悠扬,屋内笑语晏晏,母慈子孝。

直至日斜云高,萧颦这才与萧元暨明知微夫妇颔首告辞,相携而去。

“方才席间当着母后的面不方便问你,我听闻,父皇派了李督公去敦州,他......没给你委屈受吧。”

明知微握了萧颦的手小心道。

萧颦含笑,回了一个安慰的眼神说:

“并未,皇嫂不必挂心。”

明知微颔首,轻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面色暗淡道:

“原以为他是个重情义的,可谁曾想竟会闹这副成这样,不过如今这般看清了也好,等风头过去了,嫂嫂再给你物色好的。”

“多谢皇嫂,只是,我现在还没那个心思。”

萧颦婉拒道,走在那宽阔的宫道上,心下寂寥。

明知微哑然,看着她眸光淡淡,很是心痛地回头瞧了眼身边跟上来的萧元暨。

“小六,皇兄明白你心中顾虑,可是,这以后的日子还得过,待日后皇兄亲自为你相看一户好人家,无论如何都会保你安康顺遂。”

他道得子子恳切,目光灼灼时对上了萧颦那双极深的眼眸,浅笑时眼角那颗朱痣闪耀似火。

“有皇兄作保,那我便安心了。”

萧颦很是不客气地应了下来,萧元暨见状笑得开怀,很是愉悦地扬声说:

“我的幺妹,那必是天底下最出众,最尊贵的小公主,得要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儿来配才是。”

“那是自然。”

明知微急忙附和道,揽着身边的萧颦笑言:

“虽说天下好男儿千千万,但咱们就是要寻得那最好的,别为那不相干的伤了心神。”

“皇嫂说得是。”

萧颦含笑说,眼见着时机已到又蓦得暗了神色,垂眸轻叹了一声说:

“只是这世间,又有多少青葱年少啊,我只怕......”

“怕什么?本宫的妹妹,谁敢说三道......”

萧元暨出言打断道,而明知微却是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转回头又看了身边那面色凄凄的萧颦说:

“六妹妹可是听了前些日子里,宫里传的那些事。”

萧颦点头不语,饶是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明知微抿唇,鹅黄色的宽袖覆上了她的绯袍,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

“你不必这番伤神,一介宦官罢了,他们素来喜欢搞这些,他这番待你,你又何必放不下?更何况,你再如何也是皇家的公主,是主子,即便曾有过往,那如今也不是他一个阉奴可以肖想的。”

“我明白,只是皇嫂,他怎能,拿那件事来辱我,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村妇,他竟然......”

“那妇人已经死了。”

明知微道,想是要宽慰她地叹了声说:

“就在你走后,李督公养在院子里的妇人便因难产而亡了。”

......

思绪之中一片寂静,像是混沌交织,无穷无尽。

萧颦尽全力稳住心神,待到再度抬眸之时,已是满目讶异地看着她说:

“怎么...就...这么死了,那她的孩子呢?”

“听说孩子是保住了,还给李督公生了个男孩。”

明知微很是不在意地道,揽着萧颦的肩膀像是在说谁人的闲话一般。

旁边的萧元暨嗤笑了一声,很是不逊地插话道:

“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呢,李璟愿意给人当爹,正好让他当个够。”

......

不是野种,他不是野种!那是我的侄子,那才是我的亲侄子!!

无声的呐喊震耳欲聋,萧颦强忍住内心的悲怆回眸去向面前那含笑相谈的二人,可又在那瞬间失去了知觉,宛若行尸走肉般颔首附和。

她不知道那条甬道走了多久,只知道那是一条极漫长的路,长到,似是随时都会窒息于此。

日暮将落,昏黄华贵的宫灯随风摇曳,映出一道剪影在窗棂之上,幽长而凄凄。

“殿下,该歇息了,明日常朝您得早起呢。”

彩衣穿过屏风,手中捧着理好官袍放去了一旁。

“是啊,不早了。”

萧颦难得应声道,熄了手中烟袋起身去往榻边。

“行了,你也别忙活了,回去歇着吧,我自己来。”

她看着俯身整理床榻的彩衣淡声说,揉了揉眉心很是疲惫地叹了一声。

彩衣未动,只是照常放下纱帐面露喜悦地回头说:

“奴婢不累,殿下此番凶险,但好在老天庇佑,如今可与文武大员同朝参政,三殿下与娘娘在天有灵也会为殿下高兴的。”

“是吗。”

萧颦沉吟道,瞥了眼她忙碌的背影目光沉沉。

须臾,翡翠宫中的点点明灯没于夜色,枯叶扫过窗台,响起的‘沙沙’声悠然入耳。

深秋时节的上京城虽不比边关冷风凛冽,但也没了春夜的虫鸣声声。

一抹身影划过宫墙,跟着角门送秽物的板车一路向外最终隐在那深深角巷之中。

“怎么样,小公子睡了?”

“睡了,今日出去逛了一圈,许是累着了,吃完奶便困了。”

“哎呦,那快回去歇着吧,你也忙一天了。”

“唉,你说那人到底怎么想的,又不是自己的孩子,平素里也没见着多宠那位,如今人没了,这孩子倒是紧张得不行。”

“害,那些人的心思哪是你我便能猜透的,指不定有什么毛病呢,毕竟身上残了嘛。”

......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渐行渐远,云下小屋之中,一米烛光孤零零地燃在雕花窗牖后,晕出的一捧暖黄明明灭灭。

旁侧门扉似被晚风拂开,朔月之下,万籁俱寂。

檀木小床之上,那婴孩睡得香甜,黑影褪去面上薄纱,眼角下那一颗红痣应在烛光下艳丽无比。

白皙的长指去向那软软的小手,熟睡中的小团子动了一下,长长的羽睫落在粉嫩的红润的面颊上,像是颗熟透了的蜜桃。

一只银制的长命锁在夜光之中闪过了一缕淡淡的光晕,锦被之下的小脸动了动,如黑曜石般的眼睛缓缓睁开,疑惑地看着面前那倏而出现的人影。

“小宝儿,我是姑姑。”

萧颦压了嗓子,目光如水又像是淬了一捧温和的月光。

黝黑的瞳仁动了些许,小婴儿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庞撇了撇嘴,而下一刻却是抓住了她递来的指尖蓦得扬起了笑颜。

含在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而萧颦却是抿着唇又笑得欣慰。

俯身去抱那比棉花还要柔软的小团子,她略有生疏地将他揽在怀中,握着他的小手轻声又说:

“小宝啊,我是姑姑啊,姑姑来看你,小宝高兴吗......”

她含着眼泪一声声地哄着怀中婴孩,而那小孩子也似能听懂般不住地在笑,一双小手挥舞得卖力。

“要快快长大,以后,姑姑会护着你,一直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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