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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未婚夫婿今天掉马了吗 > 第2章 折扇

第2章 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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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啊。”

叶锦书刚进薛府的门就听见这声音,闻言望去是一个中年男人,还穿着官服。

这位便是她那许久未见的舅舅。

薛瑞是云州的知州,在得知叶锦书出事之后立马派了二十多个官兵过来将他们一路护送回薛府。

也顾不得公务还没处理完就匆匆赶了回来。

就算是亲戚,吏部尚书的千金也不能在他的地盘上出事啊。

叶锦书微微欠身,“舅舅。”

薛瑞细细打量一番他这个小侄女,脸色苍白,头发还有些散乱,也没什么精神,这可不得了呀!“锦书啊,身体怎么样啊?没出什么事吧?我已经让人叫了大夫,马上就到。”说罢还不放心,“有什么需要的就说啊。”

叶锦书道:“侄女知道,多谢舅舅。”

“哎呀,你我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啊。”

这薛瑞和叶夫人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只是十多年前薛瑞被派到了云州做知州,两家的联系这才少了,但无论怎么说亲缘都是摆在那的。

也是因此,叶盛林才敢把叶锦书送到这来。

这条巷子里就两座宅子,薛府便是其中一个。

虽说是江南小镇但看这气派,果真是地头的王啊。

迈进朱红色的门槛,入眼便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河流稍宽处见一亭,亭之上镌刻着三个大字“玉泉亭”,穿过东园又至中园,这中园乃是休息之处。

一路上大大小小的假山小亭也见了不少,就连路遇下人穿着皆不凡,这薛府之气派与京城官宦人家也相差不远了。

路上还遇见了薛府的几位姨娘,一群人又叽叽喳喳一番扰得叶锦书脑袋疼。

幸好刚到西园的金玉轩,下人就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来了也好,那一群人就被关在门外了,老大夫抚抚他那长长的胡须,“小姐先天体弱,幸好有上好的药材将养着,这身子骨也还过得去,不过刚刚受惊,现在急需静养,一会儿我去开些安神的药给小姐服用。”

“谢谢大夫。”

待老大夫和薛瑞出门,屋子里只剩下叶锦书和春桃两人,她才算是松了口气,“可算消停了。”

叶锦书靠在梨花木的床榻上叹气,“我本是来这里休养的,哪能想到一来就遇到了这么些麻烦啊。”

春桃正在收拾带来的衣裳,“要怪就得怪那孟衍,怪那瞎传消息的人,我们小姐好好的日子过不成还得跑到这里来躲着,呸!真是晦气!”

叶锦书此次来云州,明面上是休养,其实是为了躲京城的婚约。

不知道哪个混账东西在京城大肆宣扬“孟家的公子要与吏部尚书的千金马上就要结亲了”,一石激起千层浪,本就暗流涌动的京城更是掀起不小的水花。

“爹是吏部尚书,本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物,那孟衍是孟大将军的独子,先皇后的亲侄子,皇上本就忌惮孟家势力,如今又被他们扯出原来那档子事就是不躲也不行呐。”

这婚约本是两家人十多年前的笑谈,十几年过去早就物是人非,如今过往的婚约又被重新提起,明眼人都知道现在与那孟家扯上联系又多糟。

况且叶锦书也不想和那孟衍结亲。

春桃也知道,“哼,也不知道是哪个小人传出来的这消息,真想上去撕烂他的嘴!”

“唉,现在再说这些也没什么用了啊。”叶锦书也不想来这里,她生平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可现在的情势又有谁真正能做到独善其身呢?

皇上年纪渐大,有传言说其身子也不大健朗了,现下几个皇子又都年幼尚没有能掌握大局之人,也不怪皇帝忌惮孟家,又是大将军掌握朝廷一半的兵权又是先皇后的母家,任谁都得忌惮三分啊。

春桃收拾好了衣裳给叶锦书倒了一杯热茶,茶水还冒着热气,“小姐你也到了该许配人家的年纪了,要我说啊那孟衍论家世地位倒也配得上小姐您,可他偏偏是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不是什么好货。”

叶锦书双手抱着茶杯感受茶水传来的温度,“春桃啊,我以后就算嫁不出去又怎样啊?人这辈子好像也不是必须要嫁人的吧。”她没什么大志向,只想混吃等死算了。

春桃语塞,自家小姐整日里就这种想法,虽说家里也不是养不起她,只是现在这世上哪里有女子不嫁人的啊,“小姐,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寒风呼呼的吹着,“真是的,都春天了怎么还这样冷啊。”春桃裹紧了衣裳小跑出去端药。

“这药好苦。”叶锦书皱眉,偷偷拿了帕子将嘴里那一点点汤药吐了出来,“真是好苦。”

春桃盯着她家这位吃不得一点苦的小姐有些难办,“小姐,我已经试过了,不苦的,还特意找薛府的人拿了糖,您就快点喝了吧小姐。”

自家小姐哪都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博览群书,精通医术,只是从小到大便吃不得一点苦,安神的药闻着苦味便要吐,一直以来都得家里人哄着给糖吃才能好好吃药。

叶锦书抬眼便对上春桃那正经的眼神,“能不喝吗?”

“不能!小姐,您快喝了吧,您来这是休养的,要是再出了差错我回去要怎么和老爷交差啊。”春桃拿来蜜饯,“您快点喝了吧,很快的,一下子就喝完,昂。”哄叶锦书喝药跟哄三岁小儿也差不多了。

在春桃的监视下,叶锦书只得喝完了那碗药然后苦哈哈地看着春桃,“蜜饯。”

本来有五个的,现在只有三个了。

“不是五个嘛?”叶锦书还是把那三个蜜饯抢了过来。

春桃道:“小姐您喝得晚了,药都凉了,本来是有五个的,现在只能给三个了。”

“怎么这样?我要蜜饯。”

“不行,老爷和夫人说了您不能再这样吃甜食了,要我好好看着你。”

叶锦书三两口便吃完了那三个蜜饯,好啊,本以为离了自己爹娘便能为所欲为了,没想到身边还有春桃这个小管事的看着呢。

“小姐,水。”春桃倒了杯热水给叶锦书去苦,“加了蜂蜜的。”

一听见“蜂蜜”两个字,叶锦书眼睛都亮了。

春桃满意地看着叶锦书将药一口气闷掉才放出蜜饯和糖果,“小姐您坐着,我去厨房看看饭菜。”

“小姐,这是什么?”

临走时却看见桌上摆着一只破烂扇子。

叶锦书望过去,她刚刚才想起来这柄扇骨,那扇骨定是用极好的木做的,即便是受了长刀的摧残,扇面都炸开,只有扇骨依旧。

暖黄色的扇骨上也只是留下了几道不大不小的刀痕而已,足以可见使用者有多大的本事,这把折扇竟然能在那柄长刀下幸存。还是能一下子将马车劈得木屑飞舞的长刀。

“是我的救命恩扇呢。春桃,你去问问城里有没有哪位师傅是做扇子的好手,让他把折扇补好吧,至于作画就画些竹叶吧,过几日我同你一起去拿。

“好的小姐。”

也是因为刚到这天受惊,叶锦书往后几天都一直待在金玉轩中,鲜少与薛府的人打交道。

一日三餐都是春桃去厨房拿来的。

整日里闷在这金玉轩,就是没病也得闷出病来了。

虽说前些日子还在下大雪,但这几日天已渐渐晴了,天朗气清,叶锦书一直盼望着这天快点暖起来,这样她就能出门了。

许是上天真的见她闷久了可怜她,一连四五天都是大晴天,温度迅速回升,都不用再穿什么裘衣了。

“春桃,今日天气好好,我们上街去吧。”

叶锦书起了个大早,眼巴巴地看着外面明晃晃的太阳,“快点出去吧,我知道云州有可多好吃的了,我们一起出去吧。”

春桃收拾好了屋子,“知道了,我的小姐。”

这几日叶锦书每天都有念叨一遍,“我们今天上街去吧”,前几日春桃还想着刚刚放晴,再等等,一直到今日都还是大晴天而且叶锦书的身子也确实好得差不多了。

天放晴了,寻常巷陌,皆是人潮。还有不少外邦人,看着甚是稀奇。

看着两个剃了头中间扎个揪儿的,叶锦书还得偷偷瞅两眼。

“春桃,你看看这个好不好玩?”

叶锦书在一个手艺人的摊前看中了一只木雕的小鹦鹉,鹦鹉后面还有机关,一只手指点着它的尾巴尖儿,鹦鹉的嘴巴也跟着一张一张的,“春桃,你看这个好不好玩?”叶锦书点着尾巴尖儿怪腔怪调得模仿鹦鹉说话。

“有意思有意思,这真有意思。”

摊上还有不少玩意儿,除了会张嘴的鹦鹉还有会咬人的花,都好有意思。原来在京城,家里人管得严,叶锦书只能带着春桃偷跑出来玩,回去了自然免不了训斥。

现在不一样了,出来可以放心玩。

春桃怀里已经抱了一堆玩意儿,叶锦书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街上人流攒动,突然从身后窜过来一个人影,那人速度快力道又打,叶锦书直接被撞在了春桃身上。

“小姐,没事吧。”

叶锦书揉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没事。”

那人已经隐没在人流之中了。

只是在定眼瞧去却发现了一道在云州极为熟悉的身影,“是他?”

那青衣人不再是那日见到的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墨发束起,神色凝重,像是在找什么人。

是刚刚撞倒自己的人吗?

那日的刺客?

是这样吗?

“唉?小姐,你去哪?”春桃正摆弄手中的玩具呢一转头就看不见自家小姐了。

叶锦书正追着救命恩人,那日时间太紧还来不及道谢,这种救命恩情怎能不当面道谢?

只是没追几步叶锦书就看不见他的影子了,眼前的人潮似乎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

“小姐?”

“我没事。”叶锦书也不知怎的就是很想很想再见那人一次,就算一面也好……

对了,折扇!

“对了春桃,你不是说折扇补好了吗,我们去拿吧。”

“好的小姐。”春桃理了理叶锦书鹅黄色的裘衣,半月前云州刚下了大雪,这几日就算气温回升也还是有些冷意。

那位补扇子的郑师傅的铺子离这里还有点距离,小巷一出,转至西市的某个狭窄巷子的最深处,破木门、破木匾、破灯笼,这三破乃是郑师傅店铺的象征。

“就是这里吗?”

叶锦书敲了敲虚掩的破旧木门,“进。”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叶锦书才带着春桃进去。

屋子里很昏暗,接着屋外的自然光才能看清些东西,“是叶小姐吧。”

“正是。”

“您要的扇子在桌面上,左边那副。”

郑师傅低着头专心刻着自己的木头。

叶锦书奇道:“我不说,师傅为何知道我姓叶呢?”

“今日一共就两位客人来取扇,另一位是个公子。”

“师傅,取扇。”

正巧说着这事呢,屋外就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叶锦书循声看去,那人一袭黑衣,天寒却也未穿任何裘衣或是大氅。

骨节分明的手指掀开破旧的竹帘,一张格外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孟衍竹帘一掀,屋外的自然光透进来,空中浮动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郑师傅仍旧低着头刻木头,“喏,桌上自取。”

桌上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扇子,春桃赶忙出声去取扇,“左边那把是我们的。”

“哦?”孟衍看着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扇子笑道,“这么巧,这两把扇子竟是一模一样呢。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竟与在下所选并无二致。”

叶锦书站在角落中感受到一丝打探的目光,抬眼瞧去正对上孟衍探求的眼神。

“公子说笑了,不过是一把扇子,画来画去不都是那几个样子吗?”叶锦书开口道。

谁知这时候一直沉默的郑师傅突然开口了,“你们也是真巧,这两把扇子从选材到作画真真是一模一样的。”

叶锦书抓紧了袖笼,“是吗?那还真是巧啊。”

“是,小姐。”

正欲出门之际,叶锦书犹豫许久开口道:“不知公子可否还记得我?”

“小姐?”春桃被这话惊到了。

孟衍却道:“记得?是在哪里见过?哦,我知道了大抵是在梦里见过吧。”

春桃训斥道:“你是谁家的登徒子,我家小姐岂是能容你戏弄的!”

“春桃!”叶锦书暗暗抓住春桃的胳膊,“公子莫要生气,府里的侍女性子直若是出言不逊顶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孟衍也不恼,折扇一展轻抵下巴,“怎么会怪罪?如此性格耿直之人也是难得一见。况且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见小姐容貌绰丽,心生爱慕,想与小姐交个朋友。”

“还请公子莫要说笑了。小女子还未出阁,这事若是传了出去还惹旁人笑话,到时候那流言蜚语若来,我一个弱女子怕是怎么也挡不住的。”叶锦书话毕还捂着嘴咳了两声,“咳咳,天寒地冻,公子若无别事,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多叮嘱一句,“天气寒冷,公子还是穿件裘衣免得冻坏了身子吧。”

刚走出深巷,春桃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锦书这会儿才松了口气问道:“你笑什么?”

春桃搀着叶锦书的胳膊笑道:“我笑小姐您说的话啊,说得真好。”

她家小姐刚刚看着是对那个登徒子客客气气的,其实话里话外都是疏远。临走还不忘关心他多穿件衣服,免得冻坏了身子还冻坏了脑子。

“我家小姐这样聪慧,一定不会被恶人欺负的。”

叶锦书见春桃笑得没心没肺的还用手指点了点小丫头的脸蛋,“你呀,你可知刚刚那人是何人?”

“不知。是何人啊?”

“正是那日救我的人。”不知何故,今日再见却成了这般场景。

那人说话却是不好听,但应是有何缘由吧,那天与匪徒缠斗之景还历历在目,叶锦书确不喜欢登徒子但她就认为那人绝不是登徒子那样简单。

登徒浪子的面具刻在脸上吗?

况且,又是个怎样的人才会有两幅面孔呢?能嬉皮笑脸地与人打闹,遇见大事又不会瑟缩。

不管怎样这都不会是个普通人。

“啊!”

长街檐下阴暗之处多生青苔,青苔密且润,一不留神就得滑一跤。

“小姐!”

春桃想去扶却也失手滑了一跤,裙底都被染脏了,顾不得疼痛又赶紧爬起来去看叶锦书,“小姐!”

幸好幸好,小姐无事。

只是……又是那个登徒子!

叶锦书被孟衍抱在怀中,正抵着孟衍的胸膛,抬眼一望就是他清俊的轮廓,“多谢公子。”

叶锦书低声道谢,本想着他能就此放手,没想到孟衍搂着自己腰身的手更紧了一些,“公子,我已无碍。”

孟衍这才松了手,“哎呀,这雪天路滑,姑娘还得多当心一点啊。”

“公子说的是。多谢公子。”

到底是大家闺秀,该有的礼数一点都不会少,“那我就先告辞了。”

“小姐,您没事吧。”

叶锦书走得快,春桃只能小跑着跟上叶锦书的步子,男人刚刚搂着自己腰身的触感仿佛还浅浅停留……

“小姐。”

都走了好远,春桃低声说道:“那两个人还跟在我们后面呢。”

叶锦书也察觉到了,但马上就要到薛府了,都到了自家门前也不用再怕这种事了。

正到了薛府,叶锦书转身一看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公子您也住这附近吗?”

孟衍折扇一挥,“当然。”然后青扇一指,正对着薛府对面那户宅子,“喏,就这。”

叶锦书笑道:“是吗,那还真是巧啊。”

“这何止是巧,简直就是天定的缘分。姑娘若有时间,在下还会登门拜访向姑娘讨杯茶喝。”

“公子若来,当然是要给的。”叶锦书想了想又问,“公子与我一旧识实在相像,敢问公子姓甚名谁?”

孟衍低声道:“在下程衍。”

“原来是程公子。时候不早了,那小女子就先回府了。”

孟衍笑道:“姑娘你既问了我的名字,程某还不知道姑娘闺名呢。”

“姓叶。”春桃根本来不及阻拦,小姐的名字怎么能让那登徒子知晓呢!

“叶小姐啊。”

目送叶锦书远去的身影,知州大人府里新来的叶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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