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是哪个银行的问题吗？？？

两亿啊哥，九位数八个零呢，哪家银行敢随便转啊。

……而且还是转给男科医院。

宋颜不打算把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了，准备周三那天当面对峙，到时候再好好盘问。

心怀叵测的二叔在旁边看着，她再傻也知道不能聊钱的话题。

她找到昨天的男科医院小程序，点进，截图，把图发给对方，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话──

【挂号费就不用给了，作为代替，你就语音发一句宝贝过来就行了(稍微有点急用，爱发不发，别多想)】

屏幕安静。

宋颜沉默着将手机锁屏，垂眸不语。

演技过于拙劣，连宋成勋都看出她跟刚才活跃机灵的模样大相径庭，甚至有些惹人怜。

宋成勋以为是自己的话发挥了作用，咳了声，以长辈的口吻添油加醋：“你看，二叔我说什么来着，颜颜，别为了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伤心，不值当，就当是把一片真心喂了狗。”

宋成勋太知道宋颜的软肋，便反复在边缘刺探，时不时在她心口划上一刀。

“人家看不上你，你也别上赶着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不如去和楚桉认识认识，相亲本来就是你和楚桉的，他们梁家的男人，你也知道的，身边不会缺女人……”

“嘟嘟——”

熄了屏的手机忽然震动两下，宋颜思绪拉回，低头一看，对面发来条四秒的语音。

她瞥了眼旁边蠢蠢欲动的二叔，垂眸，把语音转成文字。

——【宝贝，昨晚睡的好吗】

靠。

宋颜猝不及防，小脸刷一下就红了。

宋成勋也对她的突然变脸猝不及防，明明上一秒还快要哭出来。

他对宋颜收到的信息感到好奇，问：“你在和谁聊天，不会是……”

宋颜身子一僵，正准备否认，对面又发来一句话，这次不是语音。

【挂号费稍后转你】

【至于那条语音，用不用在你，我没有权利干涉】

没有权利的意思就是，他俩已经桥归桥路归路，早就没关系了。

或许也并没有这层意思，只是单纯的客气话，但在那一瞬间，宋颜不由就想到了这一层。

她没有说话，把声音调高，播放了那条语音。

“宝贝，昨晚睡的好吗？”

梁询一的嗓音偏低，像被冷水浸泡过，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在耳边说话时会让人腿软。

——这一点宋颜深有体会，比如那天在潮暗逼仄的小旅馆里，比如，昨夜该死的梦里。

“……”宋成勋还没说完的话哽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本来只是在试探，觉得可能性不足百分之一，没想到……

“昨天没睡好，二叔，今天恐怕不能陪您去听戏了”，宋颜佯装遗憾，“真可惜。”

宋成勋笑:“没事没事，你多休息，晚上还要回学校，别太劳累了，我找别人同我去，你吃点午饭，上去再歇息会吧。”

他披上大衣，戴上绒帽，迎着风雪出门上了车。

*

周末结束后，宋颜回到学校学习。

周二一整天，除了上课其余都泡在图书馆里，直到傍晚，梁询一给她发了条信息。

【明天上午八点，我来接你】

宋颜稍微还是有点常识的，回：【要抽血的话，太晚了点吧】

【八点以前的话……你确定能起床？】

宋颜看见这疑问句，脸都气红了：【怎么不能，你看病还是我看病？】

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真叫人不爽。

对面隔了几秒，回：【我没病】

“？”宋颜寻思现在难道不是在讨论能不能起床的问题吗。

噢，果然，齐思瑶说的没错，只要是个男的都会非常在意自己那方面的问题。

她冷哼一声，发过去一个偷笑的表情。

【嗯嗯嗯好】

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对方许久没回，正当她以为这场聊天就此打住时，对面却又出其不意给了她一记重锤。

【可那天你说很舒服，还说很大】

艹。

宋颜差点骂出声。

但又没法骂，因为很可惜，这话她的确说过。

可是那是单纯出于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欣赏。

好吧那玩意也没啥可欣赏的。

她就是被药糊了脑子，看走眼了。

控制着逐渐烫起来的脸，她回道：【大，但不中用，这是两码事】

【所以你不舒服？】

“……”这天没法儿聊了。

宋颜深吸一口气，回:【第一，我不是医生，第二，我不记得了，全忘了，第三，咱俩好像已经不是可以愉快聊这种话题的关系了吧？】

对面果然没了动静。

没过一会，又发来一条【早点休息】，之后再也没说话。

*

按照约定，两人把时间提前了七点，冬天的七点是连天都刚蒙蒙亮的程度。

宋颜不想赖床是假的，但还是强撑着起来，顶着两个黑眼圈行走在黑夜里，赶在晨光熹微时到了校门口。

一辆卡宴等在路边。

宋颜脚步一顿，与半开的车窗后男人沉静的黑眸相对。

再见面居然是因为这个，这很难评。

宋颜低下脑袋，自暴自弃地打开车门上车，系安全带，看向窗外，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全程没看旁边男人一眼。

直到导航打开，指导路况的机器女声响起，气氛才没那么尴尬。

“那个……”车启动，学校的牌子缓缓向后，宋颜才打破沉默道，“你这么招摇，就不怕学校乱传八卦？”

梁询一专心看着路况，声音还带着些晨起的哑：“你指什么？”

“就……陆中集团三公子豪车夜会小女友什么的，呃，虽然天已经亮了，但他们那些人很会P图和看图写话。”

“今天出图，明天就能出pdf。”

……

“不是，你不生气吗？你一个集团公子哥，和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名声不会很好听。”

空调呜呜地吹着暖风，雨刷一下下划去玻璃上的雾痕，没有风进来，密闭的空间慢慢转而闷热，仿佛要把人带回那个潮热雨季。

“你很在意？”红灯时，车停下，梁询一看她。

宋颜愣住，否认得比五十米冲刺都快，身子还往角落里缩了缩，“怎么可能，谁管你名声怎么样，与我无瓜。”

绿灯亮起，梁询一收回视线，打开了舒缓的车载音乐。

“宋氏瓷业和陆中集团，你觉得在某种意义上，没有合作的潜质吗？”

“合作？”宋颜没懂他脑回路，撇嘴道，“没有联系怎么合作。”

据她所知，两家虽然没有明面上的竞争，但几十年来，也一次合作也没有过，就像两道永远不会相交的斑马线。

还没容细想，目的地就到了，宋颜下了车，发现这条街上竟全是医院和诊所。

比如她预约的这家男科医院对面，竟然是一家妇产科医院。

嗯……就很讽刺啊。

她扭过头，发现旁边这位也在打量妇产医院，于是憋着笑道：“别看了，您现在不赶紧去对面治病，小心将来没机会光顾这儿。”

听完，男人倒是转过了身，但是表情和宋颜想的完全不一样。

“会有机会的。”

“……”不要盲目自信。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男科医院，门口迎面就是个人形立牌。

“京市男科哪家强，三楼门诊找华章”，宋颜点点头，“一看就很专业。”

梁询一：……

上了三楼敲门，华医生早就等候在内，看见来者是一男一女，便拿出病历表打算作记录，问：“来做婚检？”

“不是。”宋颜稍稍靠边站，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脸不红是假的，但还是记得划清关系。

医生见多识广，没就这个问题多问，看向面前这个一看生育能力就很强的男人，和旁边那个一看就月经规律正常的女人，感慨人不可貌相。

“最近睡眠怎么样？”

“正常。”

“排尿呢？”

“……也正常。”

“手.冲次数频繁吗？”

“……不频繁。”

“脱掉裤子我看看。”

“……”

靠。

宋颜现在就无比后悔，脸快红到滴血。

早知道她就放鸽子不来了，自作孽不可活，她也是服了自己。

但是想归想，红归红，气势这块不能输，她咳了两声，看向别处。

天知道这几分钟有多难熬，直到医院说了句“可以了”，她才转过身。

视线却跟刚刚穿戴整齐的男人相撞。

“你你你……你不是脱那啥吗，衬衫扣子解开干什么？”

平时这男人都是把衬衫扣系到最上面，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最上面那颗解开了。

医生听到她的话倒是先开口了，“你不热吗小姑娘，这几天天气冷，暖气开得太大，我都觉得热。”

宋颜愣了下，再抬头去看，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她刚刚好像在小题大作。

她拢了拢外套，忽略红到滴血的脸蛋，平静地答：“不热，我一点也不热。”

听完，医生忽然站起来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她身上：“小姑娘，你是不是有宫寒的症状啊，这有时候夫妻没有孩子啊，也不完全是一方的问题，你要不要去隔壁妇科看一看，包有奇效。”

“……”

宋颜:我是真的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