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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且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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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急做什么,天黑前咱们肯定能到曲河县。”

处理了那些匪徒,竹岐便一反常态让长疏去休息,自己驾车。

奈何他赶路太急,她被颠得根本睡不着。

她并不知道,竹岐要尽快赶到下一个驿站将信送出去。

燕君尧出发漠北前,至少要把这些不利情况尽可能多的掌握,才好心中有数,早做打算。

刚过正午,他们已到驿站。

长疏牵着马去喂,等竹岐回来时,她正坐在马厩旁的石台上,透过指缝看午阳。

“你说这次大烨打得过匈奴吗?”

竹岐跃身上去坐在她旁边,打开折扇搭在额前遮光:“前线的境况咱们又不知道,难说。”

实际上,大烨干旱两年,本就民生凋敝,加之皇帝敏感多疑,清算不少勋功良将,如今行兵作战的能力已是大减。而官员贪腐,民心不齐等因素,又是行军打仗的大忌。

匈奴大约也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大肆进攻,特别是前一阵汴京刚下过雨,边线便传来败退的消息。

定是匈奴怕大旱一过,大烨元气恢复作战更难,于是加快了进攻的步伐。

长疏很快意识到:“这么说来,汴京只怕也有匈奴那边的细作,不然降雨缓旱的事,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有反应。”

午后阳光正暖,却烘不透北风中的冷意,长疏跳下石台,过去安抚地摸了摸马儿。

“还好你不用跟着去战场,随我们去苏州定是吃香喝辣,过好日子。”

马儿嚼嚼谷草,打了个响鼻。

傍晚,二人到了曲河县,找了一家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

听说两人是汴京来的,竹岐出手又大方,客栈老板极尽奉承照顾。

“二位爷,咱们就住西间的上房吧,东间住了几个外域人。”老板特意压低嗓音:“虽然穿着咱大烨的衣衫,我瞅着那相貌举止定是匈奴人。”

两人对视一眼,竹岐状似闲聊又问:“这离匈奴也有几百里地,他们跑到这做什么?”

掌柜的压下嘴角,四处张望一下,才凑过来:“肯定不是好事,他们一伙人分散在几个客栈,这曲河县的大小住店基本都有他们的人。”

“少说也有百十号。”

“而且我听说县城外头这几天也多了不少匈奴人。”

这么多人聚集在一个地方,必是有重要行动。

曲河县是汴京城外第一个县城,无论南下还是北上,均会途经此地,待出县后再分行南北。

竹岐问掌柜要了封乾府的舆图,回到厢房便专注的研究起来。

曲河县归属封乾府,县外二十多里地有一处狭道。

那里是前往北方的一处险地,名叫风啸谷。

谷内陡壁悬立两侧,风啸烈烈,只有一条两舆宽的车道南北贯穿。

最适合劫道伏击。

可匈奴人在此潜伏,是在等什么?

长疏见他半天不说话,也跟着看舆图。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竹岐的手指在风啸谷点了点:“明日我们暂且再歇一日。”

长疏意会:“好,那几个匈奴人,我会盯着的。”

几个匈奴人很少出门,饭菜都是小二送到厢房,但盯梢截信之事对长疏来说并非难事。

翌日临近傍晚,长疏在东街的拐角处发现了他们的接头地。

几波人一同看完一封密信,又低声交流一番,便四散离开。

信上写的什么长疏看不见,就算看见她也不懂,他们说匈奴话,信自然也是匈奴字。

她跟上其中那位拿信的。

前街搭了个戏台子,路上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那人路过时被推搡着挤来挤去,噔时眉眼横直有些恼怒。

长疏就是这个时候凑上去,不动声色的从他身边走过,等出了人群那封密信已到手。

她回去将信交给了竹岐。

展信果然是匈奴文,长疏试探着问他:“你可能看懂?”

竹岐轻笑,将信收好示意她准备出门。

“我看不懂,自然有人能看懂。”

天已擦黑,前街不少商铺都关门了,显得有些清冷萧条,长疏抬头看了看匾额上方,继续用力砸门。

“明明二楼亮着灯,还不来开门。”

竹岐无奈地摇摇头:“你都快把人家门卸下来了,谁敢来开门,怕以为是催命的呢。”

长疏恼怒地踹了一脚:“不用力他们听不见怎么办?”

“吱呀”一声,楼上的窗开了半扇,一个略有发福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

“小店打烊了,别再敲了。”

竹岐仰头,摸出一锭银子举到眼前:“有笔买卖,掌柜的可否下来商谈一下。”

“不谈不谈。”那人摆摆手又将窗关了。

见状,竹岐故意拉长语音:“哦,那就只好让我这小兄弟把门板卸了,再进去谈了。”

“你不知道,她力气可大得很。”

两人静等了一会,很快门后传来门栓挪动的声音,刚刚楼上的男人面带怒色,丧着脸让他们进了店。

长疏四处打量,店内大部分都不是大烨物产的东西,有南羌的染料,姬胡的编织品,还有匈奴的猛兽饰件。

看来找对地方了。

竹岐缓步逛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将怀里的密信拿出来。

“掌柜的既做外邦买卖,想必也识得一些他们的文字,这封信劳烦看看是什么内容。”说着他将信和银子一齐放到柜台上。

“什么信?”

掌柜的将信将疑,粗略看了一眼书信,又马上抬眼打量他们二人,随后便扔下那封信,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我看不懂。”

竹岐清了清嗓,长疏立刻上前重重拍了一下柜台,声音大得将那人震得一哆嗦。

“我这人力气大,脾气还不好,要是一会不小心把你这店给霍霍干净,可怎么办。”

她拿起桌上的银子把玩:“这锭银子好像也不够赔这一屋子的好东西吧,那没办法,我们就这么多钱。”

“你看是白赚这锭银子,还是赔上这些货,自己决定。”

她将银子扔过去,掌柜的手忙脚乱的接住,马上又拿起书信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九日辰时,昭南王于汴京启程,鹰羽队已至风啸谷北口,务必于谷中了事,勿生枝节。”

长疏的指甲紧紧陷阱掌心,难以置信地看向竹岐。

“什么意思,他要去漠北?”

——

已近子时,引诤院里的灯仍未熄。

桌案上铺陈着几张地形图和驻营规划图。

潘仁送了一杯新茶进来,见燕君尧撑手半伏在案上,面色凝重。

“王爷,明日还要早起,早些歇息吧。”

燕君尧闭眼捏了捏眉心,接过茶浅酌一口。

“府中事都安排好了吧?”

潘仁颔首称是,又问道:“只是长疏姑娘的院子,还留人打扫吗?”

和畅别院是燕君尧给长疏安排的地方,至于为何不让她住在府里,他没说过原因。

深夜寂静,隐约听到更夫的梆子声,燕君尧推开窗,微凉的夜风将他缓缓笼罩,让他的思绪渐渐清明。

“留着吧,也许她还会回来。”

潘仁点头领命,又犹豫着开口:“其实此去北漠最是凶险,战场刀剑无眼,王爷为何不留下长疏姑娘,有她护着至少也安全些。”

燕君尧怔怔望着院中的梧桐树,眼中尽是倦意。

“你也知战场凶险,前线作战是成千上万的将士用血肉堆出的战果,真到需要人保护的那一刻,她一个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何苦跟着赔上。”

潘仁噤声,默默叹息:只可惜她未必能领会主子的心意。

那夜和畅别院外,燕君尧站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知道她要去苏州后,他变得坐立难安,理智尽失般跑到了别院。

可开始的冲动鲁莽,在愈渐暗下来的天色下,早就慢慢消退。

他该悄无声息地离开,却并没有,而是硬拖到长疏发现了他。

那晚他也没有烧糊涂,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借着莽撞说些平时不该说的话罢了。

只是,在他感受到额头上温热又小心翼翼的掌心,看到那为他燃了整夜的炭火,以及撑在桌案沉沉欲睡的侧颜,心里那些矛盾、犹豫和揣测全都消失了。

他很清楚,他拥有些什么东西。

——

一夜无眠,次日天方破晓,城门内外已人头攒动。

一个调皮的孩子骑到父亲肩头,只当看热闹,拍手叫好。

“好威风的叔叔,以后我也要骑大马,穿铁甲!”

“可不敢瞎说,那是王爷出征才有的派头。再说打仗是什么好事,弄不好掉脑袋的,你可不许去。”

燕君尧端坐马上,披袍擐甲,眸光沉着坚毅。

马前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刘起,正躬身盛起手中的托盘。

“皇上感念王爷卫国英勇之心,特赐锡金护心镜一枚,预祝王爷旗开得胜,早日还朝。”

燕君尧收下赐礼:“有劳公公向皇上转达谢意。”

长角已吹响,燕君尧镇气提声,下达命令。

“开拔。”

整齐沉重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看热闹的孩子见队伍出了城,从父亲肩头滑下来。

“这位叔叔什么时候回来,我还要来看。”

他父亲拍了拍他的后背,摇摇头。

“回不回得来还不知道呢。”

全速行军一日,入夜大军扎营于曲河县外两里地的驿亭旁。

燕君尧刚刚卸甲,便有士兵来报,营外有人带了封信来。

他抬手示意呈来看看。

书信很短,只有寥寥几句。

“沿途风景迤逦峰谷跌宕,比及渝中,可缓缓观之,行才将至。”

字迹端整,十分熟悉。

像是告诉他沿途风景极好,可慢慢观赏。

然燕君尧的视线在几个笔触间划过,慢慢拼凑出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谷中缓行。”

他蓦得将信收进掌心,转身抽出舆图,指尖顺着行道向北,正是风啸谷。

竹岐特意来信告知,定是他已掌握了确切的消息,也就是说明日谷中必有埋伏。

至于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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