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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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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月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她在一个静谧的房间里,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通体舒适,只是面颊上面有点痒。她伸手抓了抓,触感黏黏糊糊的,还带了股子草药味儿。

不过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儿?

当时在巷子里,她一时意气拔下了头上的发簪刺向黑衣男。她以为黑衣男不会武功,哪知他轻松避开了自己的攻击,用森冷的眼神看着她……

拾月猛地坐起身。

黑衣男似乎说了,“在长升殿后院,你就是这样杀人的么?”

他好像是说了这句话!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就全然没有印象了。不知是她太疲乏又不禁吓自己昏倒了,还是黑衣男给她打晕了。

现在她还活着,睡了一顿饱觉,脑子也已经清明了。她应该没有记错,黑衣男就是那样说的。

被窝里的暖意顿时消失不在,拾月感到遍体发寒。她借着烛光打量了下屋内,门窗紧闭,没有其他人。

那她这是,被救了?还是,被囚禁了?

原来,一直以来,黑衣男都知道长升殿后院的事。

他说她杀人,难道那个人死了吗?

既是这样,他又为何不报官?

因为可以入住馆驿,拾月先前猜测他是官门中人。若是如此,他为何不把她送官以正法纪?就算不是,指认她杀人,于他而言,也没什么坏处吧。

他为何要瞒下此事?

如他想要以此为柄,让她受制于他,那为什么现在才说?还有她脸上的药膏,又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疑问涌上心头。觉是睡饱了,脑子却混乱了起来。

真的好想念云瑶啊。

拾月再次悔恨当初,不该贪嘴饮那么多茶水。几杯茶饮引发的血案,让她可能此生都见不到云瑶了。

命运就如此轻易的,在不经意间,被改写。

这时就听外面有了动静,拾月紧忙躺下,盖好被子,闭上了眼。

她不敢面对接下来的一切未知,几乎想都未想,就这样做了。

李琮栖推门入内,身后跟了位端着木托的中年妇人,托盘上放着两碗汤药。

李琮栖来到床前,负手而立,睨视着床上的人。

须臾,方道:“醒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拾月脑子里无甚想法,立时睁眼,坐起身来,没有丝毫犹豫。

又是他?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认命了。

“还逃么?”他问。

拾月抬头,平静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生死已不在自己手里,黑衣男想如何便如何吧,她听着就是。

李琮栖看着她垂头弓背,了无生气的模样,回想起早上在巷子里,他刚提了句长升殿后院的事,她就被唬得晕了过去。

想必那南昭郡王之死,是她最大最隐秘的痛点。

当时她倒在地上,他招来了叶飞惊将她带回了驿馆,又随便抓了个洒扫的妇人来照看她。因她在地上躺过,外衫沾了灰尘,所以衣裳被脱了下来。现在她就穿着他的那件宽大的白色亵衣,披散着长发,颓丧的坐着。衣裳不合身,肩臂处看上去空空荡荡的,显得极为瘦弱可怜。

她晕了之后没多久,脸上逐渐泛起了红疹,叶飞惊就请了郎中过来瞧。郎中说她近期忧思过度,营养不良,昨夜又感染了风寒,还有中毒迹象。

目前尚有许多事情不明朗,他还不能弃她不管,但也不希望带着个累赘。昨晚浴房一见,她在他面前漏了底。那样白嫩无瑕的身子,虽是瘦了些,却也可见过去的养尊处优。被特殊组织豢养的杀手,是不会长成这般的。还有她在他面前真实又纯粹的慌乱,足可见只是个心思简单稚嫩的少女。

眼下她既一副放弃挣扎任人宰割的模样,他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能下床吧。”

“把药吃了。”

拾月闻声扭头,目光寻到了他所说的药,乖乖下地。妇人见状,把托盘放到了房中的圆桌上,同时面带纳罕的打量着拾月。

她此时披散着发,身上套着不合身的下摆还被撕掉了一块的亵衣。拾月的外裳是妇人给脱的,妇人自然也瞧见了她最里面贴身的束胸。虽然不明白这姑娘为何如此,可眼下,面对如此长身玉立貌赛潘安的俊美男子,她竟然毫不顾忌,也不想着修饰遮掩一番,就这样衣衫不整披头跣足的下地了。

拾月走到圆桌处,垂眸盯着黑漆漆的两碗药。纵使她身负命案,手里又没钱,武功也不高,还不会说话……已然走投无路。

可一个知晓自己阴私的人,不明不白的就让她喝药,她即便是认命了,也得掂量掂量吧。

拾月没指望黑衣男会同她说清楚,她目带探寻地看向了端药来的妇人。

妇人姓孙,是驿馆管事的妾室,平日就住在这边管些闲杂事,大家都称呼她为孙娘子。孙娘子见多了各类性情的住客,很快就反应过来,轻轻地啊了一声,便指着药碗说道:“这药都是我亲自煎的,姑娘尽可放心喝。”

“这一碗是治疗风寒的。”

“这一碗是清热解毒,祛脸上疹子的。”

拾月不知自己脸上怎会起疹子,但既然妇人已经说清楚了,她也没有拖延的必要,拿起药碗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郎中来瞧过,说你中毒了。”李琮栖适时开口,“你知道自己得罪谁了么?”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人,才发生了昨晚的那些事。”

他竟然提起了昨晚...

拾月一碗药下肚,孙娘子在一旁为她倒了水,她也没喝,忍着苦辛咽了咽津唾,又端起了另一碗药,心里盼着他能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下去了。

李琮栖靠近圆桌,同时朝孙娘子挥了挥手,让她出去了。他瞅着小哑巴的侧颜,脸小眸亮睫羽浓密,雪色肌肤被药膏遮掩了些,却衬得眼眸愈加出挑。长发垂在身后,还有几缕落在颈侧,不合身的白色亵衣松垮的套在身上,颈下风华欲说还休,加之身体主人恹恹的情态,如姣花照水,我见犹怜。

他既已捅破南昭郡王被害一事,来此就是想看她怎么说。纵然他不是个心善之人,见到如此尊容的小姑娘,也不愿在此地就直奔主题。

“我想知道昨晚害你的人是谁。毕竟是她搅乱了我沐浴,让我损失了一桶浴汤。”顿了顿,眼尾不觉上挑,又说,“还有,一件亵衣。”

拾月哪里晓得李琮栖的“慈悲心肠”。这里她人生地不熟,谁都不认识,谁又会害她,肯定是不小心拿走的。他想知道害她的人是谁?还就为了一桶药浴和一件亵衣?她如何能信,倒是觉得他话里有话,大概在向她暗示些什么。

在巷子里拔下发簪刺向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便想要鱼死网破。现在她连带着好几个把柄,再次落到他手里,不仅没死成,还睡饱了觉,被喂了药,心境自然也发生了转变,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呢?

他既不提长升殿的事,以前还隐瞒了那么久,那她更是没必要自己提,就暂且就事论事借坡下驴吧。如果能好好活着,还有转圜的余地,她也不想年纪轻轻就踏上绝路。

拾月立刻变了脸色,目光真挚澄澈,心怀感激的看向黑衣男。

她不会说话,但得让黑衣男接收到她的乖顺老实,免得他心情不悦再生事端。

是以她又更卖力了些,挤出了丝笑意来,比划道:“偷拿你的衣裳是我不对,这是我欠你的。”

“今后我会继续陪你下棋。”

“好好服侍你。”

她由萎靡沮丧骤然转换成温婉乖顺,李琮栖全都看在眼里,不觉蹙起了眉。

昨晚那事于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他不欲多说,也是不想别生枝节。他在乎的只是她身上的秘密和利用价值,其余的,根本不值得他花费心思浪费时间。

然而小姑娘遇到那样的事,会想些什么,却不是他能够控制的。

她刚刚突然那样看他,目光中溢满柔情,充满期待,还提到了以后。李琮栖感觉很不妙。当然,这事儿如果发生在普通男子身上,大概就该谈婚论嫁了。

但他,怎么可能?!

京中不乏想嫁他的高门贵女,不过是其背后的家族想要攀附于他。因着他自己当家,婚事上没有父母管制,所以那些权贵们舔不下脸来与他说媒,只能唆使女儿们想办法往他身边凑,花样百出,各种手段李琮栖见识过不少。其中最出格的,是自己跳进水里,喊着他来搭救。

如若发生昨晚浴房中的事情,那无论他多么的权势滔天,碍于悠悠众口,也得把人抬进府里了。

思及此,李琮栖心中那一丁点儿的怜悯瞬息消失殆尽,他直奔主题:“我还想知道,你害的人是谁。”

语气清清冷冷的, “给你点时间,把那件事想清楚。”

话毕,李琮栖大步离开了房间。

他不在意身边多几个女人,但他必须自己做选择,不可能被任何事情裹挟。

何况是意外!

拾月目送他的背影,刚才燃起的生的希望,瞬时又坠了下去,也全然感觉不到口中药汤遗存的苦辛,想的全是她杀了人的事。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之前端药的妇人又来了,这回手里拿着一叠衣衫。

“姑娘,可歇息好了。”妇人笑着走向拾月,“我姓孙,这边的人都叫我孙娘子。姑娘有事,尽可吩咐于我!我现在服侍姑娘更衣。”

拾月纳罕。怎么回事,自己现在都有人伺候了?

这孙娘子衣着干净,面颊富态,长相瞧着倒是顺眼。拾月的确需要衣裳,不过却不用被人服侍。

她摆了摆手,接过衣饰,走到床边拉上一旁的屏风。

孙娘子是个懂眼色的,并未跟过去。

衣裳是女装,一件月白色银丝线纹的锦缎襦裙,里衣亵裤,甚至连肚兜都备了。黑衣男发现她是女子,安排人给她送女装,合情合理。况且当下境况,也只能人家给什么,她穿什么。

拾月褪去了身上宽大的亵衣,看着胸围上缠着的锦布,触了一下刚要解开,蓦地想起了昨夜浴盆中的一幕,便止住了动作。

她拿起水粉色的上面绣着鸳鸯图案的肚兜比划了下,不合身,有点大了。

既是这样,拾月便丢下了肚兜。还是缠着吧,缠起来更加安全稳固。

在巷子里的时候,他挑明了知道她行凶的事,对她凶神恶煞的,怎的突然变化这么大?不计较她的多次冒犯,还找了个如此妥帖的妇人来照管她,又是为了什么?

“我来为姑娘梳妆。”见拾月穿好了衣裳,孙娘子又引她到了妆台前,“姑娘喜欢什么发髻?”

拾月摇了摇头,孙娘子把她按着坐下,说道:“那就梳我最拿手的双螺髻吧。这个发髻我自小就会,手法最为精巧娴熟。”

刚一换上新裳,拾月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变了。昨夜她着黑衣男的里衣在药浴里面浸泡过,身上药味很重。现在衣裳褪下来了,味道也没了,可她心里,却还是乱糟糟的,再次想起了在浴盆中,与黑衣男赤身相对的一幕。

黑衣男只露了上半身,她虽然没有看完全,可他肩背挺括宽厚,胸膛结实,腰腹劲健,丝毫没有虚弱的样子。

那么,他又是生了什么病呢?

“姑娘真是雪肤花貌,仙姿玉色。”孙娘子边给拾月梳头,边出声夸赞,“我讲实话,姑娘是我见过的,最俊的人儿了!”

“就是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拾月回过神来,略一勾唇,浅浅笑了下。

她在镜子中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脸上涂着带颜色的药膏呢,哪里瞧得出美来。

竟还有人奉承起她了,真是稀奇!

不过更稀奇的还在后面。

晚饭送来的是两荤两素四道菜,还有一份鸡汤,鸡汤里面有好大一颗人参。

拾月站在食案前,诧异地看向孙娘子。

孙娘子眯起眼,笑着说道:“姑娘请用。公子交代,让奴家伺候你用饭。”

说完还朝拾月轻轻点了下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古籍里有记载,狱中死刑犯的断头饭,都是极丰盛的。拾月心下生疑,扭头又看了眼孙娘子,孙娘子还是那副表情,笑眯眯的。

拾月昏睡了一天,早就饿了,想着就算是断头饭又如何,左右她得先吃饱。于是便没再犹豫,坐下来闷头吃饭。

不同于以往,目下她饿极,饭食又精致美味,拾月大快朵颐。

饭毕,叶飞惊送来了文房四宝,重重地放在了拾月房间的桌案上,什么话都没留下,便走了。

“……”

孙娘子离开拾月房间,就去了李琮栖那里,禀告了拾月的情况。后面还神秘兮兮的让李琮栖支走了叶飞惊。

李琮栖看着这位驿丞口中十分靠谱的孙娘子,不明所以。

“不妨直说。”

孙娘子笑笑,轻声道:“姑娘没穿肚兜。”

“?”

“都怪我,擅自做主就给选了。也没问过公子,喜欢什么样儿的。”

李琮栖显见的顿了一顿,随即说:“白色的吧。”

“那尺寸呢?”

闻言,他的长指不自觉地蜷了蜷,完后说了个数。

孙娘子道了声“诶”,喜眉笑眼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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