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这几天在天上人间除了没事干去看看徐百川，然后见了丘江几面，天上人间离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
秦昭竟然没搞事，真是稀奇。
林落转着转着看到了一个异常低矮的屋子，它突兀的林立在一众的高楼大厦里，显得非常奇怪。
林落刚走到屋子外围，就听见屋内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一个人的声音林落没听清是谁，但另外一个，可不就是一直在搞事的秦昭。
林落凑近那间房屋，透过窗户看去，里面没有任何设施，就秦昭一个人站在房间里。
他的面前没有人，但他的嘴唇依旧在动，从林落的方向看去，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是林落清楚的听到有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虽然那个人的声音伪装过，分不清具体是谁。可是，为什么秦昭的面前没有人，他的手环也没亮？
既然手环并没有亮，就代表秦昭并没有通过手环与人对话，那个人的声音从哪里传出来？
“晶石？你需要多少？”秦昭说。
“全部。”
“全部？你的口气倒是大。”秦昭揉着眉头，没有反驳那个人的话，“知道了。”
有谁想要全部的晶石，会不会是众生会的那位佛陀？
秦昭和众生会关系暧昧，但佛陀亲自来天上人间和秦昭见面，似乎又有点说不通。
里面的人交谈声逐渐变小，林落的耳朵得贴着窗户才能依稀听见两句似有若无的话，但玻璃隔音效果不错，那些声音雾蒙蒙的，听不真切。
“谁？”秦昭厉声质问，眼睛锐利的看向窗户的方向，几声枪响朝着窗户的方向攻击。
林落听到质问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子弹已经到了林落的心脏处，竟然死的这么仓促，真是——
子弹进入林落心脏的一瞬间，林落已经想好了遗书，在这里死了，肯定是回不到现实世界了。
颜筝看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按照当时给林落发的视频，找几十个黑衣人在林落的墓前鞠躬，他们放下花就走，给其他人装出一副神秘莫测的形象。
虽然林落不介意偶尔的装逼，但林落还是不希望，死后墓前这么热闹。
林落过了良久没有感受到心脏传来的痛苦，手下意识摸着心脏处，这里没有一丝血迹。
没有血迹！
林落手忙脚乱的摸着胸口，真的没有血迹，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林落楞楞的抬起头与里面的秦昭对视，林落能看见秦昭眼里熊熊燃烧的恨意。
林落有种感觉，这种恨意不是对着自己。
林落稍微往旁边挪一挪，但秦昭的视线依旧看向原先站立的地方，林落下意识向后看去，后面并没有任何人。
林落从窗户里翻进去，准备走到秦昭身边，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秦昭手里有枪，只要第一枪没有打到要害，林落自信，那秦昭在自己面前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林落走到秦昭身边，与秦昭看向同一个方向，那里依旧空空如也。难不成这个人只有秦昭能看见？天上人间什么时候变成鬼片了！
另外一个人依旧在说话，他没有管秦昭的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但林落只能听见嗡嗡声，听不见具体的话语，像是有人在林落的耳朵里塞了一团棉花。
林落迟疑的问秦昭：“外面的人是谁？”
秦昭像是听不到林落的话，紧闭着唇没有任何回应，和虚空那个看不见的人对峙。
林落见秦昭没反应，伸手推搡他，这人怎么没长耳朵。
林落并没有推搡到秦昭的胳膊，反而把自己弄得一个趔趄。
林落的手再次小心翼翼的触碰秦昭的胳膊，穿过去了，就这么穿过去了！
这里的秦昭是个虚影，林落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要谋害自己，这个虚影只不过是引自己进入这里的条件罢了。
林落跑到门口，准备踹开门逃生。
林落一脚踹出，给林落反应的不是结实的门板，而是虚空，踹出去的脚落在实地上。
这间房子也是虚影，是什么人能弄出这样的虚影？
可是有一点解释不通，刚刚的窗户和墙壁都是实体，为什么？
“因为所见即所得。”
耳边的声音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听过，林落转过身，看向靠在轮椅里病殃殃的首领。
现在虽然没有夏天那么热，但也不是太冷，首领身上包裹着一个毛绒绒的毯子，她全身缩在毯子里，露出的脸苍白苍白。
她比上次病的要严重多了，林落得出了这个结论。
“你认为这间房屋是真的，它就是真实的，当你开始怀疑它是虚假的，它就变成虚假的。”首领说道。
按照首领的话来说，是可以这样解释，但依旧有一个解释不通的点：“秦昭一开始就是虚影。”
“它是未来。”首领说了句深奥的话，让人听的云里雾里。
诺亚曾说它来自未来，林落看向后面的房间，它和诺亚一样吗？
正当林落出神的时候，首领又开口说道：“也可以是过去。”
首领像是不确定的为林落解释，如果林落本身知道这件事的话，首领不会多余解释这一句，现在解释了，就代表自己本身是不知道的。
林落问道：“什么未来过去？”
首领摇摇头，将刚刚掉落的毯子拉上去，紧紧包裹着自己。
林落发现首领的手异常瘦小，这像是一个小孩子的手，可她的面孔却并不是这样，是和自己一样的年岁，这又是为什么？
林落的思考仅一瞬，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个首领明显知道什么，打探消息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一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早已经不是真正的林落了，林落不相信人造人的首领，她能愚蠢到哪里去。
“未来是现在的未来，过去是过去的过去。”
首领的话听起来异常绕口，林落暂时没有任何想法，林落还想再问什么，但她已经闭上眼睛，很明显是在拒绝回答这件事。
“诺云怎么逃出去的？”林落基于对领导的礼貌，绝不做领导夹菜我转桌的事，顺口换了一个话题。
首领睁开眼睛，眼神放空的看着远处，声音像是从悠远的地方传来，叹息道：“天上人间的监狱困不住她。”
“她不属于天上人间。”首领说道。
“她不也是——”林落不清楚诺云的底细，按常理来说她肯定是人造人，但天上人间的秘密太多了，林落只好拉长音调，等着首领补足后面的话。
果然如林落所想，首领接上林落的话，说道：“她有自己的思想很好，我与其强硬的将她留在天上人间，还不如放她去做她想做的事。”
“这世间已经如此，趁着最后的时光开心开心也不失为一种好事。”
林落敏感的听到一个词汇，问了出来：“最后的时光？”
首领只是靠在轮椅上，对着林落轻笑，她的眼神温柔，像是在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林落一时间心中警铃大作，这件事不会自己知道吧！
林落闭上嘴，假装自己没问过这句话，实则暗地打量两方的战斗力。
自己完全能打的过首领，这没什么好说的，但她的身边万一有人保护呢？
林落预估了一下天上人间的实力，没事，他们打不过自己，林落得出这个结论后，心中缓缓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问了？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林落听到首领的这句话，彻底傻眼了，原来自己不知道，真是白担心一场。
“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我问有用吗？”林落说道。
首领伸出手支在扶手上，自言自语道：“没有用。”
语气一拐，又对着林落说：“这件事你现在可以知道了。”
“不久之后，这里所有的人都会死，这里的世界会变成另外一个世界。”首领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像是说着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所有人的面孔不会变，但他们会拥有不同的记忆，不同的人际关系，以及不同的思想。”
“这里会彻底消失。”首领最终总结道。
首领的一番话让林落楞在当场，首领说的这些，倒更像是一个平行世界。
“你不是说他们的面孔不会变吗？”
“一个人的内在都改变了，皮囊的永恒又有什么用？”首领回答道。
人造人的所有人似乎都更在乎灵魂的独立，诺云作为人造人依旧心向联邦，秦昭作为人造人却为众生会做事。
他们无一例外都对抗着刻在人造人体内永恒的思想——忠诚。
“所以，你要阻止吗？”林落问道。
“阻止不了，没有人能阻止，灭亡只不过是瞬间的事罢了。”首领解释道。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情，在联邦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人造人的首领却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很久以前。”首领没有细说这个时间，很久以前是多久，不知道。
首领将自己的轮椅转了个方向，边走边劝林落：“既然这里终究会迎来灭亡，你不如趁这段时间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