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宋念慈的十八岁生日的确过得很简单，但分分秒秒都充盈着祝福。

前一晚上程沐语和裴双白拎包入住外公外婆家，晚上她们三个窝在一个被子里说话，零点一到程沐语和裴双白就给宋念慈送上祝福，庆祝她成为十八岁的大人。

程沐语给宋念慈带了一瓶酒，裴双白送了宋念慈一个相机。

她们拆完礼物，继续窝在被子里轻声说话，宋念慈躺在中间一人拉一只胳膊，她望着天花板说：“我好幸福哦。”

程沐语和裴双白拍拍宋念慈的脑袋，她们异口同声说：“因为你是很好的宝宝。”

宋念慈生日这天是周五，白天她们三个还得上课，同班同学也有给宋念慈带了礼物的，她一一道谢。这天天气也好，天晴日朗、万里无云，似乎老天也愿意以好天气送上对宋念慈的生日祝福。

放学后宋念慈和程沐语、裴双白结伴离开班级，她们三个有说有笑地走着，沈知昶从后面追上来拍拍宋念慈的肩膀。

“小慈。”他喊她，望着宋念慈的眼睛隐约带着几分恳求，他问宋念慈，“你十八岁生日宴我可以来吗，看在我们认识那么久的份上？”

宋念慈摇头，给沈知昶解释：“我今年不办什么生日宴，只是和亲近的人一起吃个饭就好。”

“至于你能不能来，”宋念慈顿了顿，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却是回绝的话，她说：“既然已经缺席过我的十七岁生日，也就不必一起庆祝十八岁生日了。”

“还是谢谢你。”宋念慈拉着程沐语和裴双白继续往前走。

裴双白看她，宋念慈把头发扎成一个活力的高马尾，杏眸明亮，漂亮的小脸上写满朝气。裴双白轻笑道：“小慈你现在真的像一个情绪超级稳定的成年人了。”

“我成年了嘛，而且主要是我不在乎了。”宋念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唇边有个可爱的小梨涡，她补充道，“柳知艺和祝秋也给我发消息了，她们问我要不要一起庆祝我的十八岁生日，我一个也没有理，我现在只想回家吃外公做的饭，还有等待沈知清会给我送什么礼物。”

程沐语和裴双白对视一眼，八卦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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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墙上布置有装饰气球，宋念慈戴上生日帽，在众人期待下对着蛋糕闭眼许愿。

第一个愿望是她能顺顺利利地考上电影学院。

第二个愿望是她爱的人都健康幸福。

第三个愿望……

宋念慈悄悄睁开半只眼睛，对面坐着的沈知清静静地望着她，为了让烛光更显眼，客厅的灯被关掉，在摇曳的烛光里宋念慈看见沈知清眼底的温柔与祝福。

宋念慈又闭上眼睛，她在心里默念自己的第三个愿望：

希望沈知清不要变。

宋念慈睁开眼，一口气吹灭写有“1”和“8”的蜡烛，然后把蛋糕分给陪她过生日的每一个人。

晚上吃完饭，送程沐语和裴双白回家后，沈知清向外婆请示带宋念慈出去一下。

戴文泽和宋念慈在拆客厅墙上的气球，秦书画往他们的方向看了眼，又看向正在冲盘子的沈知清，问他：“什么时候回来，12点前能回来吗？”

“应该可以。”沈知清点头，他看秦书画有些警惕的眼神，眉眼微敛忍不住笑了，他缓声道：“外婆，您现在怎么偏心到连自己的亲外孙也不相信啊。”

秦书画轻哼了声：“我就是喜欢小慈那孩子嘛，你们这个年纪的小男生血气方刚，嘴上答应得好，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沈知清把碗筷放进洗碗机里，他跟秦书画保证：“外婆您放心，我不会做出格事情的，我只是想送小慈生日礼物。”

秦书画这下了然了，她点头允了，还是忍不住叮嘱：“早点回来嗷。”

沈知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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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晚上九点，沈知清带宋念慈出门。

他上大学后沈家给他配了辆车，但宋念慈望望那辆车又望望他，显然对于青年男生开车有一些心理阴影。宋念慈弯腰摸了摸自己的小腿，跟沈知清确认：“你车技还行、不会飙车、不会让我出车祸吧？”

“过生日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沈知清给宋念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看宋念慈谨慎的表情，有些无奈地笑：“你放心，我会安安稳稳把你送到目的地，不会让你有任何事的。”

宋念慈坐进副驾驶，她拉上安全带，偏头有些好奇地问沈知清：“你要带我看电影吗，什么生日礼物不能在家里送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沈知清这么说。

他开车比宋念慈想象的稳多了，是个车品非常好的司机。宋念慈偏头看沈知清，少年五官俊朗，侧脸下颌线流利完美，手搭在方向盘上，手腕上戴着的腕表，是宋念慈送他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他几乎天天戴着，虽然他有一抽屉更名贵、来头更大的腕表。

晚风从降下的车玻璃处吹进来，宋念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要去哪里，但她望着沈知清，心想去哪里都可以。

她有点体会到偶像剧里，女主角愿意陪着男主角流浪是什么心理。

而她也知道，沈知清不会让她流浪。

他只会给她一个安定的地方。

迈凯伦开进了一个小区，沈知清把车停进地下车库，但没着急让宋念慈下车，而是微微侧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到宋念慈掌心。

“什么？”

宋念慈低头，她摊开掌心，看到的是一枚钥匙，“这什么？”

“房子的钥匙。”沈知清说。

宋念慈过往不是没收过昂贵的礼物，但她确实没有收到过来自同龄人的不动产礼物。沈知清这么一出把宋念慈打蒙了，她愣愣地“啊”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一个房子？”

沈知清“嗯”了声，看宋念慈的表情，他问：“你不喜欢吗？”

“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沈知清你等等，你…我…”

宋念慈有点难以表述自己的心情，她正措辞着，沈知清握住了宋念慈的手掌，把她和那个钥匙一块握在掌心。沈知清望着宋念慈的眼睛，他缓声道：“不是我花钱买的，是我妈妈婚前买的房子。”

“啊？”

宋念慈这下更愣了，她没被握着的那只手忍不住上举扶着自己的额头，她开口道：“沈知清你等等，我现在只是成年了，不是能结婚了啊，而且我们俩不是还……”

她那双明媚的杏眼盛满了震惊与慌乱，沈知清当然不是那个意思，他“噗嗤”笑了一声，这回宋念慈眼里的慌乱又转变成疑惑和些许赧然。

“你笑什么啊！”

沈知清把宋念慈的另一只手也牵下来握到自己掌心，他眉眼弯弯带笑：“我还没有那么着急宋念慈，我要是真像你想的那么做，外公外婆怎么会放我带你出来。”

“这个房子是我妈妈婚前买的，和沈宏博离婚后自然也归她，现在这个房子没有人住，我想如果我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也会很喜欢你。如果要送什么礼物作为你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她应该也会选择这套房子。”

“这个房子离外公外婆家很近，离电影学院或者戏剧学院也不远，你上大学后没准想要一点私人空间，这套房子就很适合你住。”沈知清把钥匙往宋念慈掌心塞，又将她的手指略向下按覆住那枚钥匙，他望着她笑，“一起上去看看？”

宋念慈还是有些懵，但沈知清领她下车，带着她坐电梯直达8楼的大平层。

“你来打开吧，装修风格可能你不一定喜欢，后面你自己可以再改。明天周六不动产登记中心不上班，那就下周一带着身份证去办。”沈知清站在房子门口，等着宋念慈拿钥匙开门。

宋念慈攥着钥匙抬头看向沈知清：“这应该是你妈妈留给你的啊。”

沈知清轻笑，“准确来说是留给我和外公外婆的，所以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决定。”

宋念慈握着钥匙的手有些抖，她抬眸看沈知清，这回眼眶有些微红，她有很多很多的感动，也有一点点惶恐。

门口的灯是声控的，他们没大声说话没动作，那灯自然暗下。环境变得昏暗，只剩电梯小小显示屏上映照点点亮光。

宋念慈在黑暗里去找沈知清的眼睛，而在昏昏环境里，宋念慈感知到有什么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

温热的，轻柔的，视若珍宝的。

那是沈知清的唇，他磁沉的声音传至宋念慈耳畔，他说：“小慈，你不用问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的，爱是不需要回报也不讲理的事情。”

沈知清握上宋念慈的手，钥匙努力去找寻钢制房门的孔洞，那点声响唤醒声控灯。世界重归光亮，沈知清牵着她的手打开了房门。

“欢迎来到小慈你的家。”沈知清说。

宋念慈抬头，她望着沈知清的眼，她的那点惶恐也消融在他眼里。宋念慈感动地微抿唇瓣，她说：“谢谢你沈知清。”

沈知清垂眸看她，遗传自母亲的桃花眼缓缓流转，他轻笑：“不要老是说谢谢。”

“好。”

宋念慈踮脚，在沈知清侧脸上轻轻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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