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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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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峥狠狠地朝马甩着鞭子,催促□□的马向前飞奔。

那女子实在是莽撞得很,竟然敢只身闯进赵府,前次混进秦府,撞见秦如海被杀,险些身陷囹圄,竟还不长记性故技重施,孙詹事焉是吃素的?

马儿疾驰至赵府门前,还未停下,崔峥便已从马上纵跃而下,阔步走向赵府,门口值守的侍卫只觉来人神色不善,面露肃杀之气,才虚虚抬起手想要阻拦,却被崔峥当先一脚踹飞。

其他侍卫立马拢过来,却不想路口尽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铁骑声,源源不断的士兵涌到了赵府门口,浩大的声势将围守赵府的侍卫震慑住了。

孙詹事在府内听到外头的动静,快步往外走,迎面遇上快步流星的崔峥,呵斥道:“大胆逆臣,竟敢擅闯,来人速将他拿...下...”

话还未说完,孙詹事只觉喉咙一紧,崔峥已单手掐上他的脖子,他整个人被微微提起,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憋得通红,嘴唇蠕动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只见崔峥眼神狠厉,黑色的瞳孔映射出森寒怒意,咬牙切齿道:“江晚在哪儿?”

孙詹事从太子府领了差事,欣喜不已,不过是替太子遮掩,这样的事他没少做,这次他胸有成竹的来到芨县,想着回去即使不能升迁,也是能捞到一些赏赐的,前次崔峥前来他虽心有疑惑,却并未放在心上,却不想这偏南一隅的千机司居然有胆量无视太子禁令,此时被掐住喉咙动弹不得,他心生恐怖。

崔峥口中的江晚,想必是昨夜企图偷入赵府被捉住的女子,他还未见过,不知是何方神圣,口里咿咿呀呀发不出声,他虚弱的抬起手指了指后院。

脖子失去桎梏,崔峥松了手,孙詹事滑落跪倒在地,摸着喉咙剧烈的咳嗽起来,赵大老爷远远的在内院门口看着这一幕,龟缩不敢出来,瞧着崔峥往这边走近,来者不善,眼含杀气,吓得慌不择路转身往回跑。

崔峥站在后院正中,眼色阴沉,几名千机卫正一间一间挨个房子搜查,好不容易偷逃出来的柳九赫然在院子里看到千机卫惊讶不已,再细看崔峥竟也来了,现出身来凑上前去:“大人怎来得如此之快。”

柳九被崔峥审问一番后心中忐忑,不知会对他做和处置,若是被寻常衙门捉住,使些银两说不定就可脱罪,再着以他身手,也关不住他,可困在千机司司狱之中,他却是插翅也难飞,本以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哪知崔峥却让他进赵府打探消息,戴罪立功。

前几日被崔峥送入赵府后,观察一日却发现府中之人似是无暇理会他,寻着机会割断手上的绳索,这两日他偷偷四处打探,发现赵府都忙于销毁一些丹药、账簿,还未将消息送出,竟见崔峥已亲入赵府。

崔峥未回应他只问他道:“可有见到江晚?”

柳九又是一惊:“江娘子?她也在赵府?小人在府中未见到她。”

崔峥眉头紧拧,寒声道:“留你何用。”说罢就走向院子的另一边。

柳九呆立在原地,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什么。

昏暗潮湿的柴房发出一种发霉的味道,江晚的鼻子本就比常人更加灵敏一些,她整整一夜都被浸染在这股味道里,熏得头昏脑涨。

那日江晚是从县衙哭着离开的,回到家里时,双眼已红肿不堪,望着铜镜里寥落悲伤的自己,呆坐半宿。

回芨县的路上,她的心里是充满希冀的,原以为在崔峥的帮助下很快便能找到阿兄,却不想他竟胆小如斯,几百名侍卫便将他恐吓住,看来这人也是靠不住的,他害怕得罪太子,可是自己却不怕,为了阿兄,她不惧生死。

打听到隔壁的张娘子这段时间每日都会为赵府送菜,她便主动帮她,张娘子是个心思浅的,往日里与江晚也十分要好,江晚一提,她便答应了。

江晚打扮了一番,跟着张娘子送菜,昨日送完菜后江晚哄张娘子另有要事,两人便分开走了。

江晚又提了些菜折返赵府,她对后门的侍卫说是刚才管事言分量太少,须加送一些。由于江晚已连着送了三日的菜,侍卫不疑有他,便放她进去了。

可她一外人,进了府没一会儿便失了方向,被巡逻的侍卫捉住,又见她是一女子,就交给了管事,管事近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便着人捆了她先关在柴房里。

双手双脚都被紧紧缚住,口里也塞了脏布,此时她是连哭都不想哭了,没有呼救,没有吼叫,也没有挣扎。

江晚是听到了外间的嘈杂,可是她人被捆得紧,动弹不了半分。

哐嘡一声,柴房的门板应声倒地,闯入进来的光刺得江晚眯了眯眼,细看来人竟是李季。

李季也瞧见了江晚,面露喜色,对着门外喊道:“大人,江娘子在这里。”说完便走进来帮江晚解开手上的绳索。

江晚听到几声疾步,抬眼,崔峥已到眼前。

崔峥眼中闪现几分急色,本想抬手扶起江晚,看到江晚无恙后,手抬了一半却又放下,将手背于身后,神色复归平淡,想起江晚的莽撞,脸色又冷了几分。

江晚起身站立后,看到近前的崔峥,有几分尴尬,想道谢却又开不了口,便对着旁边的李季道了声谢。

见江晚无碍,崔峥走出柴房向外间的士兵吩咐道搜查赵府,扣押一干人等就地审问,务必先审出江芦的下落,士兵领命而去,赵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崔峥好整以暇地端坐在赵府花厅里,眉宇间不复刚才的焦急,此时冷静沉着,透出一股无形的威势。

一旁的江晚此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走又心挂兄长的下落,偷瞧崔峥一眼,见他面上如覆寒霜,也不敢开口说话,本就被关了一宿,站了一会只觉双腿发颤,便壮着胆子悄悄挪到远处坐下。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廊下挂起了灯笼,花厅里也点上了蜡烛,一阵风穿堂而过,带来一丝凉意与潮气,烛光微动,天边隐约传来轰隆声,要下雨了。

宋青在门口顿了顿,脚步略有迟疑,心里斟酌着如何开口,崔峥已然瞧见他,问道:“何事。”

宋青似是很为难,脚步未动,嘴巴张了张也没说什么,崔峥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起身朝他走去。

他附耳说了几句,崔峥回头看了江晚一眼,两人相继出了花厅。

江晚看着两人走远,刚刚紧张的心情有了一丝松懈,握起拳头轻轻锤着有些酸痛的小腿。

风一阵阵的吹着,后院点满了灯笼,院中亮如白昼,几名侍卫挥着锄头在花园中卖力地挖着,崔峥站在一旁,眸光森寒,当雨落下几滴时,一名侍卫的锄头下赫然露出黝黑的油布,其他侍卫见状放慢手上的动作,改为轻轻地拨开油布上的泥土,不一会儿一个长方形的浅坑出现在眼前。

油布紧紧地包裹着,离得近的侍卫闻到一股腐臭味,耐不住的人当场呕吐了,两名侍卫别过头抬着将其放置在地上。

等在旁边的仵作,从随身的箱子里取出一张白布,挂在耳旁,遮住口鼻,又掏出小刀割断油布上的绳子,油布散开,一具已腐朽糜烂的尸体出现在眼前。

崔峥心中暗叹,想着江晚还全然不知,余光却瞥见院门口有一道身影,想要上前阻止,却已是来不及了。

江晚看着那具尸身向前走了几步,似是不确定般又停下了脚步,思忖片刻,眼底酸涩却不敢眨眼,她整个人开始颤抖,却还是坚定地一步一步向前移去。

她抬起尸身的右手,唯恐看掉了什么,眼睛死死地盯着,小拇指少了一截。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尸身,两月未见,她的阿兄竟然会这样出现在她眼前。

她缓缓跪下,两手撑在地上,身上已失去所有的力气却还是想抓紧什么,能抓住的却只有身边的泥土,雨打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发间,眼泪随着雨流淌下来,她动了动了唇,却没发出声音,忽而一记惊雷响彻天际,终于从她口里迸发出:“阿兄...阿兄...”

雨越下越大,浇灭了大半的灯笼,只剩廊下的几盏还发出微弱的光,院子里变得昏暗,地上渐渐泥泞,崔峥招招手,两名侍卫上前将江芦的尸身抬起,江晚紧紧扯着尸身上已残破不堪的衣衫,不肯撒手。

侍卫看着恸哭地的江晚,有几分为难。

崔峥扶住江晚,一手覆在她的手上,将她的手指轻轻掰开,“江晚......”

原本他想出言宽慰,可这一刻所有的话语都苍白无力,最终他只是唤了一声再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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