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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花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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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屋迎来了多少年都未曾有过的隆重时刻:庭院内外,大红色灯笼高高挂起,深深浅浅的红色帷幔将整个空间变得暧昧旖旎。名唤为樱的少女盛装坐在屋内,重瓣樱花层层叠叠开在她的大振袖上——虽是游女,但伊达宗政费心为她举办了属于花街的婚礼。

如此奢靡荒唐啊…泉奈环顾四周,在她的感知里今日跟随在宗政身侧的只有武士,一个忍者都没有。出卖色相至今,她等待的就是此刻。

宗政已经进院,两名武士被留在门口…宗政开始上楼,两名武士被留在一楼。最后雷之国大名来到她房门外——领队的北原仓介守在门口。

“樱…”男人的目光久久不移,窗外樱花纷飞,晚风卷起花瓣,也卷起少女袖角,“你真美,美的…”

“宗政大人…”少女娇羞掩面,“奴家,奴家…奴家好感动,您给了我这样如梦似幻的婚礼…”她眼承盛光,小春为侍,为他们端上上好的清酒。

一杯敬天,二杯敬地,三杯夫妻交杯酒…就在这浓情蜜意的时刻,伊达宗政看见少女睁开了眼睛——血红色的眼睛。

他想呼唤卫从,却再没有开口机会。

泉奈冷冷脱下繁复的外裳。昏迷的小春被她变作自己的模样,然后他的身形起了变化——

卖药郎对樱姬见色起意,毒杀雷之国大名后将人掳走…这剧本听起来不赖。特意将傍晚的白帕遗落在已被毒杀的大名身旁。泉奈故意弄出动静,让推开房门的仓介看清“自己”的脸。

他抱着“樱”模样的小春轻松躲过武士们的追杀,作为护卫的宇智波被大名远远落在府邸,泉奈冷笑,几个跃步奔向丛林深处。

雷之国大名就这样被鸠杀在花街旖旎的房间内。

卖药郎的确贿赂了数人才得到进入菊屋的机会,那毒药也是他进贡给大名的“好物”之一,如果他们细查,定会发现和千手脱不开干系,当今能对抗千手一系的唯有他们宇智波…听完他的汇报,宇智波田岛却皱起眉。

“你本可以送信与我伏击千手扉间,在他离开雷之国之前。”父亲目光锐利,“为何没有这么做。”

泉奈愣神,是啊,为什么?因为不知千手潜入的人数?因为怕打草惊蛇?因为担心会与宇智波扯上瓜葛?

“作为【樱】,你动心了?”父亲语气肯定。

“我没有!”泉奈猛地反驳,“这只是因为…”他咬牙,对一个千手动心,这对他简直是种侮辱。

“因为我想在战场上,以【宇智波泉奈】的身份亲手杀死他,这是【泉奈】存在的意义,父亲大人。”他抬头,目光明晰。

“正面对战吗?孩子气的话。”父亲不认可的摇头,“作为忍者无论通过什么方式完成任务才是首要的,你这样不成熟…”

“可我对泉发过誓。”泉奈将腰间短刀抽出,“这把刀便是证明。”

斩下发辫的那一刻,复仇的誓言便早早烙在她心尖,但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杀死他,那份心意是在看见独自坐在南贺川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后产生的,泉奈没有向父亲讲清。

“你们兄弟两个,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父亲不耐地揉揉眉心,“你带回来的孩子怎么打算?”

“是普通的孤儿,我交给千叶,看能不能作为我们的探子培养。这次花街之行后发现在那里安□□们的人很是重要。”泉奈回答。

“那就这样安排吧。”父亲点头,“培养不了就趁早杀掉,来过族地的外人…你知道规矩。”

泉奈微微点头,行礼后准备离开。

“你变得心软了,泉奈。”父亲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作为忍者,这是大忌。”

心软了…吗?从花街出来的时候,他瞧见两个醉酒武士正抓着花梨手腕,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全然不似往日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是花街女人的【宿命】。”他忘不了花梨说这话时落寞的表情,于是跃下房梁,轻松解决了两个武士后转身离去。

“喂,卖药的!”少女拢起衣袖,声音却中气十足,“樱那家伙,什么都不会,一曲三味线弹一个月也弹不好,十足笨蛋一个…那种笨蛋,那种笨蛋…”她紧紧盯着二人背影,“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可绝对不会放过你!”

他比了个收到的动作,抱着“樱”纵身离去。

他确实变得心软了啊。泉奈抬头望天,倒不如说他本就是一个心软的人,只不过作为忍者,为了要保护的人不得不显得铁石心肠些罢了。花街的这些日子,作为少女的这些日子,确实令【泉奈】的面具有些松动。

真疲惫啊。泉奈抬头望天,不知道哥哥这次的任务是否顺利?不知道…扉间那家伙回去了没有。第二个念头轻闪,泉奈赶忙摇头…我只是想亲手杀死他罢了,他这样对自己说。

与此同时,宇智波斑正在和老对手千手柱间对峙。

雇佣千手和宇智波的正是两个交战小国,为了某个边界城池的归属问题开战。带队的正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喂,斑!”战斗间隙,柱间向他喊话:“我们谈一谈吧——”

“火遁?凤仙花爪红!”斑没听他讲话,手里剑裹着火球从高处直直向柱间袭来。

柱间结印,水柱与火球相撞,瞬间战场被雾气覆盖。“你这人就不能好好听人说话吗——!”

“有什么话等打赢我再说!!”斑提刀冲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那就让你看看我的新术好了…木遁?树界降临!”柱间结印,瞬间地动山摇,巨大的树木在战场上快速生长,瞬间形成一个丛林牢笼!

土遁和水遁结合的秘术吗?!柱间这家伙很能干嘛!斑大笑着跃起,“火遁?豪火灭失!”巨大的火球形成火海,将树木的牢笼燃烧殆尽…

“柱间那家伙确实变得更强了!”回到族地和泉奈讲述这场战斗的斑评价。“这次算是平手,可恶,下次我们一定会赢回来!”

泉奈看着哥哥斗志昂扬的样子,心中却淡淡隐忧:据他观察,柱间一直没有放弃儿时梦想,即使是战场上也总想伺机和哥哥“聊聊”,从这个角度上讲,虽说心有不甘,但千手柱间实力恐怕隐隐在斑哥之上。

这绝不是个好消息。羽衣一族灭亡后,只有宇智波独战千手,虽说尚未有明显颓势…但父亲与佛间之后便是大哥与柱间…思及此,泉奈不免有些心事重重。

他该杀了卖药郎的。那时国都明明有那么多宇智波,即使是他逃脱想必也会吃力吧…

斑看出了弟弟的忧虑,拍了拍他肩膀说:“虽然柱间很强,但是哥哥也不弱,泉奈要对我更有信心啊!”

“木遁虽然新奇却也并非万能,我已派火核打探九尾妖狐的消息,如果能用我族之眼将那妖兽控制…”斑嘴角微扬,“放心吧泉奈,哥哥一定会守护好你的。”

另一边,返回千手族地的柱间正大呼小叫的描述战斗场景。

“那样凶猛的大火,呼的一下燃起,把我的木遁烧了个精光呢。如同烟花般美丽的术,有机会扉间你真应该看看。”

“感兴趣的只是兄长你一个吧。”和宇智波敌对多年,扉间对敌人的火遁了如指掌,“火遁在宇智波稀松平常,几乎人人都会…你说的那个【豪火灭失】之前宇智波泉奈也用过,没什么好稀奇的。”

柱间干笑两声,啊嘞啊嘞,他怎么好意思和弟弟说明只是和斑战斗,他就异常兴奋呢…“对了对了,这次雷之国的潜伏任务怎么样?我听说了哦,卖药郎和花街妖姬的故事——”

“那人不是我!!”扉间梗了脖子,“我是一个人离开的,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才行?!”

“啊呀呀,”柱间笑着摸摸弟弟毛领安抚道,“各国都传遍了,那凄美的爱情故事:雷之国大名横刀夺爱,无名药郎在爱人被玷污前毒杀暴君,最后幸福私逃的故事…听说已经有以此创作的歌舞伎表演了哦…”

“大哥!!”扉间正色,“我都说了没有!”

“半个国都的人都看见你把人家女孩子抱走,”柱间瞪大双眼,“我和你说哦扉间,既然把人家姑娘带走就要认真负责到底,我们爱之千手可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家族,不要怕她的身份…父亲大人那边我去解释就行…”

不再听兄长“弟弟长大了”的感慨,扉间沉眉思索: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他傍晚离去后,夜间雷之国大名伊达宗政就被鸠杀。无数人看见卖药郎抱着菊屋的妖姬离去,身法高妙,数名追赶的武士都耐他不了分毫。

毒药的来源很快被寻出——无色无味一滴便能封喉,这正是他以卖药郎身份接近大名时献上的宝物。那是千手的秘方,为此雷之国很快便怀疑起他的身份。

太巧了,太巧了…他的离间反而让宇智波在国都内更受信任,雷之国对千手产生怀疑,矛头通通指向他…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扉间沉思。

樱在那日消失了,除此之外菊屋内还少了花魁日暮和一个叫小春的女孩,听过线人汇报,扉间还是理不出思绪。

他隐隐觉着是宇智波的计谋,有人伪装成他的样子掳走樱,但是却始终无法将碎片拼在一起。

他有些担心少女安危,是谁带走了她?她会因他而受到牵连吗?他有派探子打听樱的消息。但少女音讯全无,人间蒸发一般。

不要再想了!白发少年回神,作为【莲生】的日子已经过去,作为千手扉间,他还有很多烂摊子需要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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