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细柳啃的嗓子眼冒血，也没把方志云啃干净，女人更是一口没动。

等他吃完，搜刮了小队的物资，挑了一辆还能开的车，开到停摩托的地方，把摩托扔到车顶，二人一起回紫阳市。

杨细柳一边打饱嗝一边跟张见山闲聊，“张哥，你刚才是放了两种异能吗？一个像瞬移那种，另一个是什么？”

“分解。”张见山举起手，之间刚才消失的那颗子弹，又渐渐的恢复了形状，“还有组合。”

子弹又分解开，重新组成了一片薄片，再分解再重组成圆柱，张见山一直重复地练习，直到完全控制手中的金属。

杨细柳眼睛快瞪掉了，“太吊了吧，张哥。我头一次见这么厉害的异能？”

“看路。”张见山说，“不能改变分子结构，不算是真正意义的分解。”

“分子要是能分解重组，张哥你不就是个人形核能装置了吗，已经很强了。”杨细柳一直好奇张见山怎么一个人出现在紫阳市的，“张哥，他们都是你队友吗？”

“前队友。”

“你当时不是要变成异能者了，他们为什么要害你。”杨细柳不理解，他们丧尸都是谁强跟谁混的。

其他人因为物资，张见山早就猜到了，但是和房志云一路当了四年队友，没想到他也会背叛。

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关系很微妙，末世的第四年年初开始，陆续从不同的基地传出了人类异能者的消息。

就像网文里写的那样，拥有更强的身体素质和特殊的能力，大大增强了野外生存能力和获得物资的能力。

百里挑一，自然也在幸存者中获得了特殊的地位。

原来组成的搜索队基本上都被打乱，大部分人都去依附异能者，每次搜集都要缴纳接近8成物资来当保护费。

也有很少一部分普通人，不舍得物资，也有能力，继续勉强生存。

481小队算是从末日一开始维持到现在的队伍了，几年来队友死死伤伤，但一直都是普通人。

这次他们领了一个很危险的任务，到紫阳市搜寻医疗物资。

运气很好，还没有进入外围，就已经在边缘发现了一个防疫站点。

沦陷早的地区，物资保留的非常完好，只要能成功带回去，每个人都能大赚一笔。

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半路中，他的体温开始升高，没有发烧生病时酸软无力的感觉，反而力气变大了，速度也变快了。

小队的人都很快反应过来，他可能是要异能觉醒了。

发现一大笔财宝的欣喜，截然而止，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他们都怕张见山吞掉物资。

打心底里，张见山没想过多拿东西，但是理解队友的担心。

毕竟普通人在异能者面前和瓜菜没有什么区别，只能任人砍杀。

内心里防备着，想的是回到基地，交了任务就散伙，没想到队友更决绝。

下午提醒他注意队友的房志云，晚上就往他的水里加了药，试图趁他睡着后下手。

辛亏他喝的不多，异能觉醒增强了耐药性，刚受伤就出现的危机感也让他及时清醒，带着仅存的匕首，逃入了他们不敢深追的丧尸之城。

…

赶了一夜路，凌晨时，终于快到紫阳市中心了。

越野车在外围就找不到路了，张见山把车停进一家比较显眼的书店里，顺便搜刮了点食物。

后面的路都是骑摩托走的，好在穿过中环，废弃车辆堆堵重灾区后，剩下的路，情况缓解了很多，多少有路可以过。

第一次进所谓的丧尸城，张见山一路上都在观察。

大多数低阶丧尸，行动都很僵硬，在周围没有猎物的时候，会保持不动，或者慢慢无意识游荡，很像一帧定格的动画。

进化丧尸灵活很多，看到摩托一点不好奇，还知道躲着走，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杨细柳指着路，他们骑着摩托穿过。

大部分丧尸都没注意到他们，只有寥寥几个，看到了张见山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外表，不过没闻到人类的气息，只以为是看花眼了。

差不多走到中心区域的时候，遇见的进化丧尸越来越多的时候，张见山知道这里差不多就是聚集了。

不过和他想象的聚集地，画风差异确实有点大。

临街的店面竟然出现了少数亮光，1栋4层的临界小楼，通体灯火通明，甚至有嘻哈叫骂声从里面不停地传出来。

路过正门的时候，甚至有一个丧尸从楼上的窗户里被扔出来，摔在地上，不一会儿就重新嘶吼着爬上去。

“晚上比较热闹。”杨细柳解释说。“那栋楼是个网吧，有好多丧尸，天天在里面抢机子。”

“现在还有网络？”

“没有了，玩的都是单机有线联机小游戏，也有看碟片的。听说老板是当人的时候是干电工的，把好多小区的太阳能给拆过来了，200多台电脑都供上电了，就数他这最热闹了。”

一边观察一边聊天，远远的传来了音乐声，越靠近越大，声音来自一个拐角，是道路常见的那种街角花园。

三五个大妈丧尸，跟随着很久没有听到过的，让人怀念的流行歌，调动着略微僵硬的身体，跳着广场舞。

上午的张见山，在同一个城市的边缘，忙着从丧尸嘴里逃命。

被啃掉鼻子变成丧尸后，又追了几百公里，报仇杀人。

晚上又进入一个丧尸之城，但这个丧尸城和末世的气氛好像哪哪都不搭嘎，张见山觉得自己这一天莫名地称得上精彩纷呈了。

但是看见眼前一幕幕离奇又虚幻，但让人莫名安心的场景，忍不住轻笑。

张见山觉得变成丧尸，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有什么紧束着心脏的东西，一点一点的被解开了。

”是这儿吗？”

张见山跟着记忆，停在了市中心一栋建筑前，是市里规模最大的综合体。

四周黑漆漆的，高耸的大楼在黑夜里，像竖了一块黑色的巨碑，紫阳市不大，一直也没什么发展，繁华的地方都在这一带。

整栋建筑只有右边一楼一家店的门牌还亮着，想必就是杨细柳的工作室。

“没错，张哥。”

回到整形机构，杨细柳很快就找到材料，三五分钟就雕刻完了，别说，给人一种很专业的感觉。

杨细柳把假体放好，发动技能，张见山感觉鼻头痒痒的，没一会儿就肉就长回来了。

对着镜子看了看，不得不承认，杨细柳的手艺确实不错。

而且他的能力很神奇，张见山试图重组自己的组织，但是没有反应。

“完美，这个案例多完美！张哥这鼻子在你脸上真的太帅了，看这气质，这线条，女娲来了也要说一声完美。”

“不错。闻见味儿了。”

整容过关，杨细柳脚底抹油地溜了，张见山三两口吃点了搜刮到的食物，嗅觉恢复，不再像啃干草一样，吃的挺满意。

直接睡在了病房。

支撑到现在，大脑已经抗议了很多次了。

…

辛亏人类还需要休息，不像丧尸24小时都能待机。

等张见山睡熟，杨细柳悄悄地离开整容医院，急匆匆地穿过几栋建筑，进了一栋隐藏在市中心的大花园别墅。

院子里野草丛生，但看植物着都比其他地方更强壮，地上的藤曼叶片地下，隐约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南瓜。

屋里打扫的干干净净，内置是那种常见的中西风杂糅的装饰风格，厨房传来了一些杂音，杨细柳走进去。

“首领，你还是喜欢做这些东西，咱又吃不了。”

一个人不到四十岁，穿着睡袍棉拖鞋，在电磁炉旁边一手拿勺子舀面糊，一手拿木铲子摊煎饼。

“打发下时间，说几次了不用喊我首领，今天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听文心说，阿亮上次不是搞回来一批硬盘，好多电影呢？你没过去瞅瞅？”

杨细柳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样子，神情紧张的说：“哪里还有心情看电影哦，再看老家都被人偷了。”

“怎么了？”

“遇见了个硬碴，叫张见山。“杨细柳仔细讲述了一天的遭遇。

“听你这么说，这个人是个高手啊。”

“是的，很强，他的异能在战斗方面，很有开发空间。我打不过也跑不掉，只能带他回来了。”杨细柳担心，“他不是完全的丧尸，会不会……”

“先不要下定论，贸然行动，容易惹怒他。”

“首领，咱们市三年也就出了你一个四级丧尸，他刚觉醒就是三级，进阶速度肯定不慢。”杨细柳不希望首领大意，“你的种子能操控等级比你低的，等他真的到四级了，你的手段就不管用了。”

“操控也要看实力，如果不能制服他，贸然出手，种子中不下去，只会把他变成敌人。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种人成长的都非常快，必须提前下手。”

首领把最后一点面糊倒进锅里，等待煎熟。

“明天注意他的动向，如果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再去会会他。”

…

张见山只觉得很久没有睡过这么香的觉了，哪怕在基地里，也经常会梦到被攻陷了。

没有警戒没有呼救，甚至没有早起叽叽咋咋的鸟鸣。

张见山睡醒后感觉格外舒服，深度睡眠没几个小时也让人精神满满。

外面的天已经亮透有一会儿了。

整理了一下从小队那搜刮来的东西，房志云的那把枪，还有三个弹夹的子弹。

张见山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这些东西，没权没势力的普通人想搞把枪，要花1年的口粮，看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剩下偏大的武器用不惯，张见山只留了之前被他们抢走的军工铲，栓在后上，把匕首继续贴身藏好。

剩下的挑挑拣拣，精简了个小包出来。

走出房间，听到隔壁有动静，原来是杨细柳有生意了。

看衣服好像是昨天从网吧里被扔出来的那位。

"张哥，你醒啦？"杨细柳刚修复完，看见张见山就打招呼。

整容的那位，从兜里掏出一只新鲜的死鸟，看来是当做诊费。

“出去逛逛。”

张见山应了一声就走出去，白天的紫阳市视野更清楚，不知道是不是丧尸习性的改变，白天好像没夜里那么热闹，整个街道都显得有些空旷。

偶尔见到几个，都发现张见山与人类一般的外表，又闻不到人类的气息，很谨慎的看着他。

没在意这些眼神，张见山在市中心逛，停在一个路口的市内地图版前看了好一会儿。

随便找来一支已经不怎么出水的圆珠笔和一叠发票单子，对着地图划了一条线，希望能找到地方。

走出市中心，高耸的商厦办公楼逐渐消失，各种小区就慢慢多了起来。

地图没有那么精细，一边摸索一边刻意往偏窄的路上走，七拐八拐地终于走进老城区。

老城的路比较复杂，兜了好几圈，张见山无奈地发现自己迷路了，直接回头对着街道喊。

“别藏了，出来。”

街边的几具丧尸扭了扭脖子，彷佛好奇在喊谁。

“杨细柳，你脚都露出来了。”

“哎，好巧啊张哥。”杨细柳从路边的馄饨店里偷感十足地钻出来，硬着头皮打招呼。

“巧吗，你不是跟了一路吗？”

“哪有的事，我就是送送你，万一你直接走了，那不是再见都来不及说。”

张见山笑了一声，不理他，而是握上军工铲，依旧对着身后的街道。

“还有位客人呢，也别躲了。”

有一个人从街边最高的店铺跳下来，没有声音，十几米轻轻一下就落地了。

穿着一套深蓝色的太极服，脸上挂着微笑。

“不愧是高手，看来阿细所言不虚。”

“是吗？”张见山抬眼看向杨细柳，杨细柳直接躲到来人身后，只偏出半个头偷看他。

“张哥，我不是。”

"倒是请你别介意，紫阳市的情况，大家都会跟我汇报。"来人往前走了两步，依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双手摊开在胸前，表示没有恶意。

“你是这里的首领？”

“区区几百号人，那算的上什么首领，我是刘博安，一直在社区上班的，大家都熟悉我，现在就帮大家干干杂活。”

确实没从刘博安身上感到威胁，张见山放开了武器。

“张哥，你是不是要找什么地方，我看你在这块转悠好几圈了，不妨说出来，首领社区混的可熟了说不定知道在哪。”

“我要找一个小区，铁二附属楼。”

刘博安确实知道，三人很快到达一个小区，是那种楼间距很窄，甚至很多地方违规的安置房小区。

寻着号码，张见山走进了B17栋，刘博安见他走进这栋，仿佛知道了什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

张见山只是点了下头，表示感谢。

电梯不出意外报废了，三人走楼梯，一直爬到了16层。

走到一户门前，张见山深深吸了一口气，从脖子里扯出一根绳，拿下一把防盗门的钥匙。

钥匙顺利的插进去，一拧，“咔哒”一声，门开了。

杨细柳站在旁边，眼睛瞪的跟牛铃一样大。

“张哥这是你家？”

“嗯。就是从来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