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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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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许久没用过的通讯器,一上一下转着玩儿。

亮起,熄灭,亮起,熄灭。这位窗边的堕天使低垂着视线,与白蒙蒙的雨幕融为一体,只偶尔抬眼的时候,会让人有看到极为澄明高远的蓝天的错觉。

距离他住进魔王寝宫已经过了将近两周,而距离尤兰失踪前给他传讯的时间,那就更长了。自从撒旦庭开始插手调查,暗杀队的踪迹渐渐浮出水面,但他在意的那个人却藏在一个更大的影子里,音讯全无。看似风平浪静,却连米迦勒都不安地察觉到了,背后有他还未曾探知的巨大黑色漩涡。

路西法还在睡,他下床的动作很轻,开窗的动作也很轻。昨夜刚刚下过雨,开窗的瞬间,鸟叫虫鸣由遥远变得清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窗外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草木,泥土,和雨水的气味之中,有另一种略微苦涩的幽幽香气在房间内越来越清晰。雨声越来越大,密集的雨滴打在土地和树木上,米迦勒凝神仔细分辨,耳边全是雨声,但是这种香气就好像让人能看见一棵树,它的叶片在雨水中被洗得翠绿,又在甘霖的滋润中生长出了新的嫩芽。

带着苦味的清新,又有着蓬勃的生命力。

有脚步声渐渐逼近,米迦勒回过头,在开口之前感受到了被拥抱的热度。

他被人抱在怀里,抬起眼睛问:“你这里……种了芬瓦树?”

这是人间从前用来祭神的香木。本应当跟许多物种一样,消失在了灭世的洪水里。

走来的人点点头,他刚睡醒,像是被雨声吵醒的但是神色很慵懒,长发未曾梳理,随意地落在身上:“从前觉得香味还可以,让人种了一些。你喜欢?”

“很喜欢。”

庭院已经成片成片开了许多花,在远处成群高耸的尖顶建筑的威严压迫下,显得草木细韧的身姿格外清丽。他第一次在路西法的寝宫停留了这么久,在心中对比了一下之前常去的那个府邸,觉得两者也没有差很远,后者虽然看起来只是个白色的宅邸,里面装饰却不输宫殿——毕竟仿了路西法在天堂的住所。

米迦勒任职副君后,造物主命人给他造了新的宫殿,所以他当时没认出来。

湿润的风带着寒意吹进,携带着几丝冰凉的雨滴落在手背上,一对漆黑的羽翼无声围了上来。

温暖柔滑的触感瞬间隔绝了寒冷。

米迦勒微微愣住。用翅膀围住另一人,意义盛于用手臂拥抱。就像是亲吻掌心一样,在天使的礼节里,表示着一些无需言说的亲密和爱意。

记忆中他们第一次有这样的接触,另一个人动作却很自然,仿佛这么做过许多遍。最终米迦勒没有推开包裹住他的羽翼,而对方的手臂圈在他的腰间,整个人的热度再清晰不过。

天使的羽翼用于飞翔,外形美观而肌肉强健。很少见到路西法伸出羽翼,尊贵的魔王出行都会有匹配身份的合适车驾。米迦勒低头看着环绕住身体的漆黑羽翼,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上面的羽毛。

在窗边坐了这么久,手指冰凉,而羽绒蓬松柔滑,底下的肌肉又温热,米迦勒的手指在羽毛根部轻轻抚弄,很快被捂得带上了热度。

肩上微微一沉——是路西法把脑袋搁在了上面。

“为什么拿着通讯器坐在这,你在等谁联系你?”路西法转头看着米迦勒,微微眯着眼睛,微弱的天光下那双眼睛显得餍足又隐约有些危险,声音却很平和。

他双手环腰抱着米迦勒,翅膀合拢包裹着他,头又靠在米迦勒肩上,就像是把他圈占着。

“只是顺手拿着玩。”

“你还在发烧。”

“没事,我已经习惯发烧了。”米迦勒语气轻松地避开了话中的锋芒,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正好在下着雨的微弱晨光中看到了路西法侧脸冷白细腻的肌肤,就不自觉地盯了一会儿。

脸离得很近,漆黑分明的睫毛在仿佛没有温度的皮肤上留下一层的阴影,像是冬季晴日时树木投在雪地上的影子。

路西法没有接话,刚刚那样危险的感觉也消散于无形:已经快两周了。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灵持续发烧这么久,都会让人产生一些“他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的怀疑。

他还在想着,侧脸却在这个时候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贴了一下,一触即分,像猫从身边无声路过时在皮肤上贴了一下般温暖轻盈的触感,没来得及被脑海捕捉就已经离开。

——片刻后,他意识到那种触感是米迦勒亲了他。

路西法倏然转头看他,但视线所能及的时候,米迦勒的神态温和也很平静,难以寻觅其他情绪。

他轻声说:“我要搬回去了。”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路西法环着他身体合拢的羽翼瞬间收紧,就好像蟒蛇缠紧了自己的猎物。靠在肩上的头也稍微抬起了一点,仿佛要起来,又重新靠回去了。他继续靠着,像是刚才片刻的失态不存在一样,慵懒又带着点笑意问他:“为什么要走?”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不愉快,但是米迦勒了解他,即使看起来像,他现在的状态也远不是刚刚那种惬意松散的样子。

“我不应该在这里,这是你的地方。”米迦勒简短答道。理由他认为不用多说,寝宫本就是魔王的私人住所,他于情于理都不该长期住在这里。

这样的解释已经足够,本该到此为止,但就像刚刚那个吻,就像他在魔王的宫殿里养伤的这两周,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合情理。

米迦勒停顿了一会儿,又对着肩上的人低声说:“谢谢你照顾我。”

不然谁也不知道他会独自在那所不为人所知的别邸里睡多久。

他是唯一找到米迦勒,把他从黑暗的梦境里唤醒的人。

看不见另一个人的表情,只听得见仿佛被克制过的呼吸声,很长时间没有答复。许多人都害怕说完话后路西法久久不回答的时刻,但他从米迦勒肩上抬头之后,只是贴着他的耳根吻了几下,让柔软的耳垂都跟着变了形,没等谁为在窗口做这种暧昧的事皱眉,又听见路西法因为嘴唇贴着他所以有些模糊的声音,带着热度的气息流淌过耳边每一个角落:“米迦勒,你不想留下来,我不勉强你。只是你还在发烧,不要紧么?”

米迦勒几乎想张口反驳什么,最后沉默了一会儿,选择顺着他的话说:“没事了。除了身体还在发热,和有时会头疼以外,没什么发烧的症状。”

“你已经快把选项排除完了。”

米迦勒想了想:“身体还是有一点无力,毕竟在发烧,但是没什么。”

这两周也没吃过东西,多亏了是堕天使的身体才能这样,没有饿死没有变成骨架,看起来依旧是如常的模样。

话音落下以后路西法又过了挺久才应了一声。

——“无力”这个词,还有面前米迦勒没有防备的模样,太容易让人想起某些时候对方只能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挂在臂弯的小腿,或者一低头能看见的一截脖颈……什么的。

路西法跟米迦勒拉开了距离,只当为了打散脑中那些旖/旎的画面。

耳朵上温热的触感消失,路西法说话的声音不再模糊,清晰利落如同往常的模样:“不用急着恢复工作,日常的让手下分担,利布提会定期去找你。”

“不会,我在你心里是那么热爱工作的人吗?”米迦勒笑了笑,往后靠在他的羽翼上:“可能会先把比较紧急的事处理一下,其他的……先堆着吧。听说下周安瑞格霍拍卖行要举行春季拍卖会,我想去看看。”

他说的是第七狱的一个拍卖行,不算是规模最大,但在贵族之间很出名。米迦勒身居重要官职,但除非工作和领主必须出席的公共场合一般看不见他的踪影,这次听起来是他少见的想要放松一下。

“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还没有了解,只是听其他人说起过这个拍卖会很热闹。据说值得拍的东西很多?”贝利尔那么懒都会去。

“还可以,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不会无聊。安瑞格霍拍卖行举行拍卖会之前会把一些要拍卖的物品的名单给几位常客送来,你可以把我的拿去看。”

“你是常客?”

“以前去过。你一向不关注这些。”

“嗯。”

“你在天堂的时候难道也这样吗?”

米迦勒似乎在想什么,出神的样子没有加以掩饰,心绪明显去了别的地方,回答时也心不在焉:“也会去,不多。跟其他人一起去的。”

路西法垂眸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问:“要跟我一起去吗?”

米迦勒回神,微微皱眉又飞快松开:“不要。你要工作吧?我自己去。”

路西法微微笑了:“如果你要在安瑞格霍拍东西,要在他们那里开账户,时间已经截止了。”

他仿佛是故意说出来气人的,米迦勒沉默了一会儿:“……没事,我也不一定买东西。”

“你可以试试用你的权势地位让人破例,或者用我的。”

“……谢谢,用掉的部分我之后还你。”

“不用了。”

魔王陛下做事一向挺强硬,米迦勒没试图说服他,算是接受了安排。

天色还早,今天没有会议,两个人回了床上。

米迦勒早晨一直想着拍卖会的事,躺回去以后本想休息,注意力却全都分到了旁边的人身上,相处这么久哪怕路西法不说话米迦勒都能辨认出他心情怎么样,他侧过身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嗯。”

“梦见一个人拉着我在山林里逃跑,然后你带人搜捕我们。”米迦勒没有细说,总归只是个梦,没必要多交代什么。他回忆着在满山黑压压的军队中一眼看到六翼飞扬的魔王的场景,黑暗气息的压迫感像是末日降临:“我们走了小路,虽然军队的人很多,但是没有找到我们。我一开始担心过被抓到,后来就觉得你很笨,声势浩大有什么用,还不是我看得到你但你找不到我,在这种地方搜捕要靠熟悉当地的人。”

他对上了路西法没有情绪的,冰凉的眼珠:“我记得你昨晚做了噩梦。”

结果是梦到被枕边另外一个人搜捕吗?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好笑,米迦勒觉得有点有趣——他本来只是觉得路西法带那么多人还搜捕不到他挺好玩,但是看起来起了反向效果。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做的是噩梦?”

路西法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他起身坐了起来,并未离开,也没看着米迦勒,看着幽暗的前方声音淡漠:“不用借助谁,我也找得到你。”

米迦勒莞尔,他有点累了,往后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回答得也很敷衍:“我很期待。”

“你刚刚说的梦,跟你今天说要离开有关系吗?”

“没有。我想了几天了。”

他闭着眼睛回答的,声音明显有困意。谈话仿佛到此为止,路西法依旧安静坐在床边,只是没过多久,躺在床上合着眼睛的那个人抬起手臂挡在眼前,重重长叹一声,然后原地坐了起来,放下手看着另外一个人语气诚恳地问:“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啊?”

“没什么。只是你噩梦里是我,醒来也是我,不会觉得噩梦成真吗?”

语气没带多少嘲讽,说是开玩笑或者打趣都可以,但米迦勒几乎当场叹出了第二口气。他伸手握住路西法的手臂:“那只是个梦,说明不了什么。就算是瓦拉齐家的天使也不是每个梦都有意义。我只是说出来逗你开心的,如果你觉得不好就当做没听过吧。”

他说的是天堂的瓦拉齐家族,这个家族优秀预言师辈出。两个人都清楚。

“我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做噩梦也挺多的,也都没成真过,不用在意。”

他听见路西法笑了一声,转头看着他的时候神情却让人非常难懂,像是恨他,像是嘲讽他愚蠢,又像是很爱他:“你真的很不会记恨人。”

路西法把手从米迦勒手里抽出来,把他抱到了身上。位置突然变幻,米迦勒身体找不到着力点,不稳地撑在了路西法的肩上。

发烧的身体确实无力。他们一下子贴得很近,一方的温度和干净温暖的气息触手可及,路西法停了一会儿,伸手自衣服的间隙中伸进,表情冷静但动作不加掩饰地握住了米迦勒的侧腰,手指摩挲着下面温度稍高的细腻肌肤。他对着米迦勒看过来的目光笑了:“解释什么?以你我的关系,你做噩梦会有我,或者你的噩梦跟我有关,不是再正常不过吗?”

他动作突然,米迦勒一开始在那只手摸上来的时候不自觉直了直腰,但是手指跟手掌都是暖的,动作也不陌生,最开始时的不适感很快减弱,腰也放松了下来,贴在另一个人手上。

他愣了一下:“真生气了?”

没有回答。

那只手解开他上身的衣扣。他们两个做的时候话不多,路西法生闷气的时候尤其是——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会越哄越生气。他看着自己胸前至腰腹的衣物被扯开,又从肩上被拽到手肘。胸腹和后背都裸露在发凉的空气中,米迦勒依旧坐着没有动,只是说:“你十次生气里……九次我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他被一个吻封住了唇。

……

……

……(有删减)

……

……

……

那次失控的第二天,米迦勒在路西法寝宫里醒来,没有人,身上干净整洁不见昨日的狼藉。米迦勒感受着每个关节都透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明白了一件事。

路西法是把他当成了一件怕玩坏了的玩具。可能不如从前的玩法,但还是玩具。

他当天就走了,应沙利叶的邀请参加了第一狱的军队训练工作,大半年没回第七狱。

有删减,去哪里看我说不了。。。。审核很严。

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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