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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可想过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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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安一路往西北。

见到姜芜无事,他松下心,那份痛彻心扉的悲伤终于在见到姜芜那刻结束。他眼中总算有了释然,只是感伤姜芜瞒下自己。

他告知自己,姜芜这般做是有自己的原因,他也由此理由说服自己。

长风到他身旁,道∶“娘娘此行往西,是去找陈容无疑,不拦着吗?”

沈清安眉若远山,看着姜芜远去,几分伤神,道∶“无妨,本就是留给她的。”

长风点点头。那日主子让自己去御史台狱,为的就是要陈容心甘情愿为姜芜效力。

沈清安重新指派暗卫周身保护姜芜。长风是绝然不肯离开,他只会全心全意的效忠沈清安,所有事物在沈清安面前都得往后,连他自己也是。

三日后,长风找到了黄药师,他奔走流窜在京都周围的各大州府,隐姓埋名,换了个身份,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他。

黄药师身体干瘦,头发胡子花白,见到长风就像见到亲人,老泪纵横,顾不得身上脏兮兮的就往长风身上凑,要抱他。

长风连连后退,长剑抵在身前,看了眼黄药师满身泥诟,再闻到身上传来的馊味。

他不该嫌弃的,可忍不了这味儿,说∶“老黄头,要不你先洗洗?”

黄药师几天下来没日没夜的赶来,连觉都不敢多睡,生怕耽搁了时间,这会儿看沈清安脸色,别开长风的剑,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

“乡里人,不讲究这些。”

搭上沈清安的脉搏,眉头拧得更深,苍老的脸上挂着担忧,“你这毒入了骨髓,没得治了。”

黄药师长长叹了气,他行走江湖,悬壶济世,本来见惯生死该处变不惊的。但常常对生命消逝无奈的感慨。

他给沈清安配药有两年多,一直压制着毒性,天蝎子毒无解,只能用药延缓寿命。

前几月还有稍缓的迹象,却在两月前突发,病情急转而下,原来的药已经起不得作用,只能加大剂量,对身体损耗极大。

黄药师嘱咐道∶“毒发的时候能忍尽量忍着,实在忍不住再用药,这药依赖性极强,日后怕是断不了了。”

沈清安余光落到药瓶上面,思绪却不知飘到哪里。

他深沉孤寂,冷漠不近人情,身上总保持着与生俱来的倨傲和问鼎九五的威严。他由生到死,有些东西从来不敢奢望,如今体会一遭已经无憾。

只是他既然承了这个位置,他有责任承担起大周兴衰存亡的责任。

他时命不多,有生之年,他希望能有看到海清河晏,盛世清明的一天。

黄药师道∶“这毒歹毒啊,要人断子绝孙!下毒的人蛇蝎心肠,不仅要人肝肠寸断而亡,还要背负不孝罪名。”

“老夫多嘴,你的身份,能做到此地步已经很好。但,你这样的出身,身份,他日真的挺不住,可想过留个后代?”

留后?

沈清安没想过。

他体内的毒不允许他有过分肖想。房中事和后代,他从来不去想。

清心寡欲也好,全部身心放在国事上。他的时间不多,总要给大周一个交代。

长风难过起来,躲到暗处偷偷抹着眼睛。他几乎和沈清安一起长大,十几年的交情。虽然沈清安是他主子,但他们的情谊从来不止于此。

他们共同经历过生死,并肩作战。长风最是知道沈清安的责任,抱负和不甘。要他眼睁睁看他死,他做不到,却无能为力。连天底下最好的药师都给他判了死罪,他能如何?

长风越发不可控制,大哭起来。

沈清安道∶“我这个位置,能者居之。”

只要对大周好,对百姓有益。

他眸色黯淡下来,往往劝住自己的全是逼迫自己去接受。

“你要是愿意,老夫可以……”黄药师生了悲悯之心,真切的想帮眼前的少年,不是谄媚的讨好权贵,而是由心的觉得他太苦。

两年前他接手沈清安时,身上不止一种毒,多种毒素蔓延全身,许多已经渗入骨髓,有的毒互相交织,形成新的毒。

他六十年行医生涯中,从来没遇到过如此棘手的病人。他姑且称他为病人,实则却像个毒窟,身体里的毒凶险的很。

他花费整整一个月时间,将他体内毒素逼出,整副身体大换血,骨头也重新清洗一遍,如此反复几遭,连麻沸散也不能使用。

沈清安就这样生生挺着,每一日都在煎熬中,每一日都游走在生死边。他要是心怀鬼胎,或是稍有不慎……

黄药师有很多次不忍心下手,却被沈清安安抚。

他憋着一口气,挺了过来。黄药师问他,什么让他求生意志如此强?

沈清安沉默许久,告诉他,他之所以不能死,是因为还有未完成之愿。

后来黄药师才知道,沈清安是天下之君,放不下天下黎民。

实则还有一愿,他不敢说,甚至不敢让它见天光,深深隐藏。

沈清安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先生不必说了,我心中有数。天蝎子的毒强横,留后,也只是给母子带来灾祸。”

会从他体内游转到母体,再到孩子。

无解。

他站在开头,知道结局,不去挣扎。

善良些,不要祸害别人。

沈清安如是想。

黄药师还想再劝,最终被沈清安死寂的眼神打败。他走南闯北几十年,江湖风风雨雨见得太多,独没见过这样的眼睛,死气沉沉,经不起涟漪,甚至看不到悲喜。

他在想,眼前的少年有过让他留恋的事吗?有过让他不顾一切想抓住的人吗?

江湖是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皇城是暮气沉沉,压抑着人的本能,直到死。

黄药师走前朝长风取了血,做下一次药引。

时间过去三日,姜芜虽然凭借着出神入化的人皮面具夺过了追捕,但又面临着没钱难行半里路的窘况。

她原本留了去兖州的盘缠,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有此一劫。

林无隅被绑架了。

这让姜芜十分费解,他们所过之处,吃的住的乘坐的都是最便宜最节省的,穿的也朴实无华,林无隅的华袍早换作路费银子。她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被匪徒盯上。

现在匪徒要她两日内交一千两赎金,否则就撕票。

姜芜全身上下只有五十两,就算她去偷去抢也没办法在三天内凑齐一千两。

真是一钱难倒英雄汉。她愁眉苦脸的想着办法,焦虑不已。不然一走了之,不管他了。

姜芜反思后,自己不能如此凉薄,林无隅是她朋友。

如此一来,哪里去凑那一千两?

以她的身手,去劫匪手里救人,实属难为她。她以一敌一,还要分人,以一敌百恐怕不行。

姜芜苦恼的挠头,愁云惨淡。

劫匪,为何会猖狂到大街劫人,都不避人?

她遂招来小儿打听,点了好些招牌菜式,才图图徐之,问道∶“那日我见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当街寻衅滋事,扰乱民生,这几日怎的没见官府贴出告示?”

一般来讲,官府收押通缉都会贴出告示,以告民意,也算是种变相的述职。只是许多官员依靠手中权势,或是天高皇帝远,也就省去了这一环节。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姜芜这一问,小二大惊失色。

姜芜觉得奇怪,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小二,遂才开口∶“小姐外来的吧,不知道也正常。”

小二收起银子,压低声音说∶“蓟州有句童谣,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官匪一家。我们这地儿,离皇城算不得太远,却也不近,就算想管,皇城里的人也伸手不到这里。

而且,蓟州官老爷上面有人护着,根本不怕,下面又和当地富绅劫匪勾结,里外一家人。我们对那土匪都叫做厚土老爷,根本不敢得罪。”

姜芜惊奇,这蓟州竟敢如此目无王法,蓟州离京都不过千里,还在天子脚下,尚且敢如此放肆,若是离得再远些,岂不是要只手遮天,再放肆些,是不是都敢觊觎皇位,造反了?

姜芜不知不觉间为沈清安鸣不平,在她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站到了沈清安一侧。

小二似是抱怨,却不敢显示出来,道∶“蓟州苦政已久,那吴大老爷根本不管我们死活,只要他良田万亩,活色生香,哪里管我们过得苦不苦,有没有冤屈。”

吴县令,吴有为,七品官。一个七品小官竟也能作威作福的耍起横,可笑。

同时姜芜也感慨大周形势的艰难,这番下来竟也能感同身受的理解沈清安的不易。

姜芜问∶“就算他手眼通天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将朝堂上下打理得干干净净吧?”没人治得了他?

小二耷拉着眉头,又怨恨的说∶“皇帝陛下即位三年,却是个不作为的,任其发展。不光是蓟州,光我知道的,周围几个州府,都蛇鼠一窝,一个品行,皇帝陛下远在京都皇城,恐怕根本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就算知道,可能也管不了。”

姜芜疑惑。

沈清安虽权力处处受限,但三年来却颁布下不少有益民生的政策,这些政策难道没传达下来?还是有人故意置之不理?

姜芜想第二种可能更大,总归是皇帝不可能亲自探查,加之他们上下打点,如何作为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果真是土皇帝。

“再说那日姑娘看到的,只收取点保护费,扰乱民生还算轻的。根本犯不上吴大老爷费神。要说过分的,只要是厚土老爷们看上的,逢管是人是物,都得毕恭毕敬的供上。”

还是惯犯。

晌午时店里忙活起来,小二也不多说,只叮嘱姜芜万事小心,千万不可接近,轻则散财,重则丧命。

姜芜暗叹,来不及了,已经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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