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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特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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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芜买了马车,请了侍从,瑟缩在马车里,抱着手炉还是冷得发颤。她往车帘外探了探头,雪铺天盖地的下着,整个世界被银色装裹,寂寥无声。

今年似乎格外的冷。

“还有多久能到嘉谷关?”姜芜掀开帘子,哈着气,凝出白色的雾。车夫没有回头,专注的赶着路,“早着呢!”车夫长着一张粗狂暴躁的脸,身材魁梧,这也是姜芜重金请他的原由,能威慑有歹心但胆色不够的歹徒。

姜芜坐回车里,计算日子,镇北侯离京七日,约莫已经到了嘉谷关,嘉谷关遇匪,被牵制几日。她加快车马,若能在镇北侯出发前夕赶到,阻止他奔赴前线,或许能保住镇北侯府。

她拿出一叠银票放到车夫侧边,心中惴惴不安,“若能在四日内赶到嘉谷关,我另付一倍价格。若能三日到达,三倍价格。”

车夫收起银票,喜笑颜开,粗犷的脸上堆起讨好的褶子:“姑娘放心,就算不为这钱也要加快脚程,暴雪封山,是要出人命的!”车夫加快速度,姜芜只觉得寒风拍打在身上宛若刀子,她悻悻回到车里,忐忑的抱起手炉,手心传来温热才让她有了些许安心,就着熏香竟迷迷糊糊的睡了去。

她睡眠一向不好,夜里容易惊醒,今日倒是罕见的入了梦。

清冷肃杀,寂寥萧条。

“姜芜!”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悲恸,肝肠寸断。

会是谁?

她寻声过去,呼啸的大风在耳边簌簌作响,沉重的呼吸让她喘不过气,看不到一点光亮。走了很久,声音渐渐下去,她踏上台阶,鲜红的血流成河,漫过脚踝,汹涌的朝她扑来,将她淹没,要她窒息!

她急促的呼吸,心脏猛烈跳动,脸色煞白。姜芜连连后退,提起裙摆要逃,却被一声“姜芜”止住。

台阶上,墨衣墨发的男子背对她,抖动肩膀,怀中抱着香消玉殒的年轻女子,鲜血汩汩的往下渗,了无生气。姜芜静默的看向台阶,女子华丽的衣衫被鲜血染红,青丝垂落,像飘然而逝的蝴蝶,纷纷扰扰的坠下。男子痛苦长鸣,泪水滑过眼角,融于血泊中。

夜里深沉,她看不清谁长跪台阶。谢青云立于旁侧,长剑上滴落着血。

姜芜伸手搭在男子肩上,想看看是谁为她悲痛。雷声轰鸣,紧接着落下大雨,雨夹杂着雪,又冷又冻,姜芜惊醒过来。

心脏猛跳不歇,额间渗出冷汗,她倚榻坐起身,手炉尚有暖意。

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争吵声,直到她掀开车帘,冷风灌入她才清醒。

原来是梦。

“怎么了?”她蹙眉下车,雪水沾湿鞋袜,冰寒的冷意往身体钻,她拢了拢大氅,将自己裹得严实。

两辆马车相撞,车夫吵得不可开交,在狭小的道上挤成一团。车夫转身对姜芜抱怨:“姑娘,是他们得理不饶人!本来天就昏暗,又起了大雾,我一时没看清路,不小心撞上他们,但我已经道过歉并要赔偿,哪知他们不肯,非要我赔偿他们马车!”车夫粗犷的脸上布上恼怒,捏紧拳头。

姜芜看着被撞得稀烂的前方马车,也体谅车主的难处。看着将要暗下的天,若不能在天黑前到下一处驿站,露宿郊野是很危险的事,先不说盗匪猖狂,就算躲过盗匪,冰天雪地的夜也能将人冻僵,更惶说山林还有野兽出没。

“我就算赔,可这荒郊野外,上哪去整一辆马车!”车夫弱下声说,却还是被对面小厮听到,即刻骂道:“将你们马车换下,既然是你们撞坏的,理应你们承担。你们马车虽然粗制滥造,配不得我家小姐尊贵,但我家小姐大气,不与你们计较!”小厮瘦瘦小小,看起来不堪一击,话却嚣张。

姜芜透过车帘缝隙看去,里面身着蓝湖镶边锦绣牡丹裙的女子斜倚在榻上,面上蒙着一层与衣服相衬的轻薄面纱,那是东边蜀国才有的轻云纱,供皇家贵族使用,民间鲜有见到。

就算大周皇室,也极少能有一匹。姜芜记得,三年前沈清安登基帝位,蜀国来贺,送的就有轻云纱,不过一匹难求,至今还放在国库。

“这是赔偿,小姐请收下。”姜芜塞入一叠银票到小厮手中,余光瞥向车内,女子不为所动,熏烟袅袅,一股浓重的香味传出。

姜芜紧接着说:“荒郊野外,我们无法立即给你赔偿,不过小姐若不嫌弃,可与我们同乘马车,到了驿站,再赔你。”姜芜说得诚恳,小厮正要说什么,只听得车内女子轻声回复一句“好”。

小厮错愕,自家小姐从来不喜人多,更不喜与穷人一道。他上下打量两人,女子虽一身锦绣,却花式素雅,身上配饰也少,该是小门小户人家;再看车夫,粗鄙不堪,长得也凶神恶煞,扑面而来的市井气息。

捏了捏手中银票,这一点,连他们一个车轱辘都不够,也不知小姐着了什么道?

“玉川,扶我下来。”声音清冷疏离,面上从容不迫,手指掀开车帘,优雅自如的下了马车。

姜芜这才留意,女子身材消瘦,弱柳扶风,脸色看起来苍白,身上还有淡淡的药草味,虽被浓重的熏香掩盖,但姜家主母身体虚弱,常年卧病榻间,姜芜侍奉左右,对各种草药了然于心。不过蓝衣小姐身形却比寻常女子高大。

被叫做玉川的小厮将银钱塞回姜芜手中,又恭敬的扶自家小姐上车。姜芜沉默的跟在身后,也上了马车。

风雪簌簌作响,车内却寂静无声。蓝衣小姐闭目倚在榻上,深重的呼吸,偶尔也皱起眉头。醒来时服下药丸。

蓝衣小姐轻轻瞥了姜芜一眼,慢条斯理的将药瓶放回袖袋。洁白清透的羊脂玉瓷瓶落到姜芜眼中。

“有话要说?”

姜芜挪了挪身,“小姐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我只是觉得小姐面熟,与我认识的一位故友相似。”姜芜补充道。

对莫名其妙的冒昧问题蓝衣小姐并未恼怒,反而耐心回答:“没有。家中只有我一个。”

“我身体不好,常年待在家中,并不时常出门。”蓝衣小姐说道。

姜芜点点头,嘴角勾起笑,眼中狡黠,“小姐可听说当今圣上欲立富商林有淮之女林殊为后之事?”

蓝衣小姐不以为意,“陛下立后是国家大事,举国欢庆,京中又有谁不知呢?”说着用绢帕掩着嘴,轻声咳嗽。

“皇家恩典,许多世家大族费尽心思,阴谋手段层出不穷,宫中妃嫔各个趋之若鹜,林小姐为何要逃呢?”姜芜看着林殊,面上一怔,一闪而过惊诧,又不动声色的收敛。

被认出后林殊没有窘迫,也没打算回避。在她看来,眼前女子能直言不讳,至少坦诚,若自己遮遮掩掩反倒惹人猜疑。况且圣上立后之事还未成定局,朝堂政事,一朝一夕风云变幻。

“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姜芜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无波无澜的像一潭死水,静默的将一切沉入。

“有的人追求扬名立万,有的人纵情山水。有的立天下志,匡扶盛世;有的不过在乎一粥一菜,晌食暮饮。”

“而我,属于后者。”林殊道。

“权力对有人来说是九万里扶摇而上,风鹏正举,于我而言却是枷锁。”林殊眼角挂起笑意,姜芜却觉得笑意勉强,不达眼底。

“如你所见,我身体不好,时日无多,并不想将余生困于高墙牢笼。”

“是不想,还是不敢?”姜芜扯着笑,眼珠机灵的转动。

林家有女,名为林殊,传闻中一等一的才貌风情。父亲林有淮是大周富商,生意店铺遍布大周各地,甚至于其他四国也有生意往来。沈清安一反祖制,立商贾之女为后,看重的,也是林殊身后富可敌国的家财。

正如林殊所说,林家只有一女,家财万贯,林殊身体不好,活不得两年。死后,林氏家财自然会尽数归于皇帝。兵不血刃的将林氏家财据为所有,沈清安打得好算盘。只是没想到林家小姐竟是个执拗的,会连夜逃出京都。

姜芜觉得好笑,不由的重新审视这个离经叛道的富家小姐。

林殊道:“自然是不愿。深墙后宫,勾心斗角,算计更是家常便饭。能入宫为妃,都是各世家精心培养的。前朝后宫,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一个富商之女,没有强大的靠山做倚靠,光有钱,可不够。”

马车内熏香燃尽,逐渐被药草味盖过。

“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到姜芜耳中却是感慨万千。入宫三年,表面风光无限,贵为贵妃,又得皇帝宠爱。可君王之心,能有几分当真?而且,若非她身后的镇北侯府,在吃人的宫中,她能活到几时?脑中闪过血染长阶的画面,心口一滞。

林殊对姜芜生起兴趣。

“林小姐,”姜芜顿了顿,眼睛闪亮,盯着林殊,“或许该称呼你为……林公子?”她眼角上扬。林家享负盛名,京中各势力盘桓拉拢,若她能结交,对于今后,是不错的退路。

如今朝堂不稳,盘根错节,今日可能是盟友,明日也可能是敌人。上一世,镇北侯通敌叛国的罪名,就是被平日与父亲交好的刘尚书指认,也是他率兵从镇北侯府中搜出罪证。至于罪证是否属实,从何而来,没人彻查,也无人关心。沈清安一纸令下,镇北侯府顷刻灭族。

她不会重蹈覆辙,更不会让灭门惨案再次发生。

她将注码放到林家,放到这个举止怪异的林殊身上。若能成,自然最好;若成不了,对她来说也无害处。

她对林殊的了解并不多,几乎全部都来源于传闻。而见过林殊的人少之又少。人们都说林殊体弱多病,林老爷疼惜女儿,所以鲜少露面,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很多事只浮于表面,林家真正要掩藏的,是这个神秘的林殊。

或许他身上有许多秘密,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姜芜不想探究。

林殊并没有对姜芜识破自己的身份感到惊奇,反而越发平静。若姜芜连这一层都看不透,也枉费他煞费苦心的选择她。

“姜姑娘不妨直说。”林殊面色坦然。两人相视,悄无声息中达成一致,无形间产生利益纠葛。在姜芜看来,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世上最紧靠的关系是利益关系。

“可以叫我姜芜。”姜芜说。

林殊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只是各存心思。一个为了后路;另一个,也是为了后路。

进可攻,退可守。

“我可以帮你。”姜芜说。

“互相成全罢了。”林殊说。

“我林家富甲一方,朝中却无人可倚;镇北侯虽大权在握,可谁又能保证一生顺风顺水呢?”林殊的话一遍遍敲打她,他远比盛名中的还要聪明。若他日为敌,将会是个棘手的对手。

“此番北上,林公子所为何事?”姜芜问。

“等你。”林殊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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