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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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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窗外凛雪簌簌,寒风硕硕。御书房内鎏金燎炉里正燃烧,屋中地龙通着,暖意融融。

承德帝体弱,如今只身穿着常服,不着外披,但也丝毫察觉不到冷意。

反观君夙启一身雪白大氅,将全身裹得密不透风。

承德帝:“璟颐,可是在高都寒气入体,畏寒?”说着便要召来姚太医替他诊脉。

君夙启低睨外袍,神色微柔,面对承德帝的关怀,没有缄口不言,但也未透露微妙心思。只阻止道:“陛下,臣无碍。”

……

承德帝观他的确不像有恙之貌,遂谈论起他此去高都的经历。“余盛源那佞臣罪行累累,背后又牵扯到倪昭,审他之事交与旁人朕不得安心,朕便交到你手中任你处置。”

“臣领命。”

“璟颐,高都县开采私矿的主谋你心中可有猜测?”

“陛下,私藏矿脉一事或许倪昭并无多大干系。”尽管从矿洞头目口中亲耳听到对方死咬是倪昭无疑,可越是这样,君夙启愈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可头目死了,算是死无对证。

“所有矛头指向倪昭,若真是他,这会得知臣回京被陛下召见,恐怕早已按耐不住请求进宫面圣探虚实。”

话毕,君夙启眸中掠过一丝幽暗,倪昭虽可能在私采矿脉一事上不知情,但派人刺杀他确有手笔。

承德帝:“北绥于一月前派史臣来我国求亲,那北绥帝求娶之人正是倪昭之女倪洛泱,此事璟颐如何看待?”

在承德帝看来,这也未免太过凑巧。本欲想找由头打压倪昭,正值瞌睡有人递枕头,承德帝岂能错失良机。

“陛下心中已有定量,再问臣倒是多余了。”先前发生的种种事,从左相被设计退位、到君夙启虽身在高都,却也没让暗卫松懈,派人盯着右相,总算是顺藤摸瓜,查到一些倪昭与外邦勾结之举。许是忌惮倪昭手中握着把柄,想必幕后之人布下此局,实则借刀杀人。

那北绥帝,在此局中又充当什么角色呢?君夙启墨瞳中掠过一抹寒光。前世承德帝驾崩半月有余,北绥来势汹汹,那时君夙启临担大任,虽知朝廷有叛贼,但战事逼人,他披了甲胄征战沙场。待大败北绥班师回朝时,已是半年后,得知倪昭及妻室子女于他离京一月后中毒暴毙而亡。

君夙启颇感蹊跷,本欲令大理寺彻查此事,后接踵而来的是缚愉身陨的消息,也就无心探查倪昭之死。

君夙启是重来之人,先前发生的种种事,联系前世疑虑,自是猜得些许苗头,可凡事讲求证据。后他干脆利用不在京中,敌人卸防的便利,暗中派暗卫监视右相府,总算是顺藤摸瓜,查到一些倪昭与外邦勾结之举。从左相被设计退位、到九重鲜糕点下毒、国宴刺杀等诸多事情,倪昭在里边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君夙启不消猜测也可知叛国通敌乃株连九族。

前世并未有倪洛泱和嫁一事,如今这多出来的变数倒也是一把刺向倪昭的利刃。许是忌惮倪昭手中握着把柄,想必幕后之人布下此局,实则借刀杀人。

承德帝如今杀心已起,君夙启身为臣子,亦对叛国贼人厌之。

承德帝被言中心思,并未不喜,直笑:“还是璟颐懂朕。”

遂唤来张坚磨墨,锦帛铺展,帝王执狼毫挥洒

笔墨,龙飞凤舞的墨迹,亦是疏解心中畅意。

“璟颐,朕派一批精卫予你,命你领着圣旨前去将倪昭缉拿归案。”

“臣领命。”

**

某客栈一处房内。

“大人,承德帝身侧的大总管捧着圣旨,随夙王自章华门而出,看行径是往右相府去了。奴先恭喜大人谋划已成。”说话之人头戴斗笠,一袭白衣瞧不清面容,反倒是那一声声话语饱含娇意,可辨出是个女子,及对那唤作大人的孺慕之情。

“只是大人先前在瞿胥谷碰上夙王他们,您的身份恐让他们起了疑,如今再留在京中,恐怕已不安全。”

戎桓睨了她一眼,目光凉薄:“倪昭不可留。”

此人老奸巨猾,他素来不喜受制于人,倪昭竟然手握把柄要挟他。本早想取了这个老匹夫的性命,奈何之后的事又需借他的手去办,如今倪昭已成废棋,下场俨然是毁而灭之。

白衣女子知晓他是要离京了,神色郑重道:“奴定不辱大人使命。”

“此事勿要出现纰漏。”戎桓本想亲自除去倪昭这一隐患,但想来自己身份可能引起他人起疑,不得已交与她。

戎桓亲自赴高都去处理矿脉的人,后遭君夙启派来的暗卫追捕,原本随君夙启等人回程,是想获取其他情报,谁料对方警惕性太高,星零半点消息都没捞着。

思及此,一抹倩影浮现而过,戎桓凤眸里闪过一丝幽暗。

“喏。”

戎桓起身,随后身影消失在屋中。

缚愉执盏的手稍顿,对着沏茶的素书道:“你去告知厨房的掌事,晚膳迟上半个时辰送来。”

估摸着天色,君夙启也差不多该出宫门在回府路上了。

门扉合上,缚愉对着周遭道:“出来罢。”

“缚姑娘敏锐度丝毫不输习武之人,倒是令在下颇为惊喜。”戎桓自屏风后负手而出。

缚愉自幼习武,再者对方并未刻意隐藏气息,她自是能察觉房中进来他人。只是夙王府守备森严,他却能躲过侍卫巡查,进入到内院,让缚愉打起几分警惕。

此人绝非商人身份简单,观对方面相有些熟悉,忽而她头隐隐作痛。

她稳了稳心神,“戎公子躲了王府眼线,身为一介外男私闯本妃寝宫,于本妃言,可谓是惊吓。”

“缚姑娘神色自若,可一点儿也不似惊慌模样。不过言归正传,缚姑娘可愿离开京城,去别处度生?”

缚愉眉心骨微跳,凉凉瞥他一眼:“你这人好生大胆,竟敢撺掇王妃出逃,可知是什么罪?”

“王妃若要治在下的罪,早该在在下闯入屋中就唤侍卫来,又何必等到此刻。其实在下听得旁人言王妃与王爷不太和,而回京路上承蒙王妃照顾,作为报答,在下也可极尽所能助缚姑娘离开。”

“殿下待我很好,许是下人们碰上本妃与王爷吵架时的气话,误会也是正常的。眼下误会也解除了,戎公子无事请回吧。”缚愉直觉眼前此人高深莫测,对着一位几面之缘的女子,颇为殷勤,实乃怪哉,少与之接触为妙。

戎桓方才勾着笑的面容,现下缓缓收起悦意,“但也夙王妃不会有后悔的那天。”

言罢,拂袖离去。

黑影消失在夜幕中,缚愉觉得此人甚是奇怪,夜访至此,只为劝她离京,不免怪乎?

本想将此事说与君夙启听,稍后侍卫传话来王爷今夜要事缠身,无法回府,告知她早些休憩。

侍卫言语间仓促,缚愉何其敏锐,觉着事态不乐观,再想多问,那侍卫只推说不知晓其他,遂退下离府复命去了。

于是唤来银川,命他去探查宫中发生了何事。

看着后厨呈上来的膳食,缚愉怀揣心事,额角突突痛,一时食欲骤减,只用了几口,停了箸,沐浴过后便上了榻。

这一夜辗转反侧,缚愉直至后半夜才入睡,但后来也是做了几些光怪陆离的梦。准确来算不能够说是梦,应该是前世之历。

此刻缚愉黛眉紧蹙,料知前世发生的事不是如意的。

君夙启风尘仆仆地从外头迈进屋子,便瞧见妻子一副忧容怔仲着望向牖外,他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一把将人拥在怀里,轻声询问:“囡囡因何事忧愁?”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缚愉晃了晃心绪,眼圈没由来的一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人。

“怎么了?”君夙启立刻发现怀中人思绪不对,垂首低眼瞧她,竟落了泪。他一时无措,指腹轻轻擦着她靥上挂着的泪珠。

“囡囡,发生了…”莫非怀里的人儿察觉他这些时日是装失忆?不对,若是果真如此,这会哪里还能让他靠近。

君夙启思绪百转间,竟自责又担忧。

“无事,只…只是做了噩梦,梦里王爷被人设计取了性命…”

“梦与现实乃是相反的,囡囡不必思虑过多。我尚且不是好好的么?”原来是为担忧他,君夙启心中一暖,他的囡囡总归还是在乎他的。

缚愉不敢说自己前世经历,如今在自个梦中重现,梦里的君夙启已成一代君王,帝王出征却惨遭将士出卖,中敌计身亡。

而让缚愉心难安的是,君夙启的对手竟是昨夜那口口声声助自己离京之人。此人居然是绥彝新任君主,且潜伏至南暹国,无人发现。可见对方在南暹暗哨能力之强。

缚愉如今不便暴露自己的秘密,却又得知事关国亡存息的惊天大密,她顺势依附在男人怀里,面上涌起难掩被噩梦惊起的惧意,“殿下可知妾梦中陷害您之人是谁?那人竟是戎桓!殿下不是差人去探此人身份么?可有消息了?”

君夙启黑眸微眯,某些封尘的记忆袭来,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原来是他。

难怪初见戎桓,便觉得身形熟悉。前世他们在战场上打过交道,只是此人向来不以真容示人,是以一时没能察觉出来。

“本王着人去查,此人身份一切无碍。囡囡倒是提醒本王,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介能将产业开到京城的商人,从业太清白反倒是值得怀疑。”

之后派人跟着此人,难怪尚且至今未有其他情报传来。

北绥君王潜入南暹,南暹境内无一人发现,可见对方狡诈难缠。之前种种不确定的事,如今算是有些头绪,此人隐秘来此,若无狼子野心,实在不可信。而今照着事态发展,日后免不了与北绥一番交手,碰上此等对手实乃恶事。

“囡囡,那人身份不简单,切勿与此人来往,本王有急事需进宫一趟。”

“殿下,戎桓昨夜潜进王府,除去答谢回京搭车之恩,话里话外似有离京的打算。如果殿下要追捕此人,需得封锁各道离京城门,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能留住他。”缚愉隐去戎桓欲带自己走一事,将自己猜想道出。君夙启应当有所察觉戎桓的身份,否则不会刚回府急着要走。

戎桓离京,意味着在京知晓他秘密的棋子,将不复存焉。君夙启目光一凛,遂转身出府去。果真,还不等君夙启踏上马镫,只见君瑾祁身边的侍卫来报,右相被人刺杀身亡,他家主子如今也深受重伤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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