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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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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一个月过去了,高都巷陌朔风肆虐。

裹着大氅的缚愉行至在街巷上,极目望去,高都县呈现出百废俱兴,政通人和的景象。

她侧目瞟了眼身旁的男人,心底不由生起几分折服。

男人为人苛察,在政事上的确颇有些手段,他们来到高都不足三月,此前困顿的局面现下豁然开朗。

田地生草,农夫锄之,庄稼才能茂盛生长;国之政治清明,则离不开忠臣除奸。

“怎么了?”君夙启低眸问她。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们初来此地时的光景,心中难免感慨,百姓所祈求的不过是迩安远至,可这难,又不难。“

缚愉顿了顿,又道:“一旦为官者无所作为,以权谋私,那么遭难的只有百姓罢了。”

而作为社会底层民众,基数庞大,也往往能够颠覆一个朝代。史书上记载的众多农民起义即是例证,可他们要付出的代价却要大的多。

君夙启听后沉默了。

作为朝臣,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减少民间疾苦;世间所生涂炭,却绝非他能断净。

即所谓达则兼济天下。

“是我多愁善感了,想着明日便要离开高都,回到京城,不觉思虑过多。”缚愉舒了口气,将话题引向别处。

此时有一群人往他们前进的方向涌去,缚愉隐约听得一句:“惊鸿阁的花魁娘子正要抛绣球,快快快……”

后又有路人道:“若非今天的女主角拒了岑员外的求亲,又怎么轮到咱们这些人去碰运气。说来那岑巩生年纪是大了些,可府邸富埒陶白,这花魁嫁过去,也可保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哼,你怕是不曾耳闻那位岑员外的癖好,府上光是妾氏就有二十八房,外室更不必谈。我就曾听闻服侍那岑员外的外室言,他尤喜在床笫间折磨人,手段煞人极了。”

另外一道声音难掩激动,“不管怎么说,咱们也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话音未落围聚在一起的人也往惊鸿阁去。

缚愉立在一旁,大致将他们所说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倒是有些想去认识下那位惊鸿阁的花魁。

她扯了扯男人的袖口,俩人双目对视。

***

惊鸿阁某间厢房内,只见红色衣裙着装的女子端坐梳妆台前。

眉娘风风火火的闯进门,一眼就瞧见引得惊鸿阁今日轰动的主儿,此刻如同无事人般抹着口脂,仿若不曾听到阁楼下的动静。

透过一方铜鉴映出镜前人姣好的姿色,口脂殷红,却是压不住美人秀眉间的病色。

眉娘不禁摇摇头,暗叹这等天资容颜,终是白白浪费掉了。

若非知眼前人是个病秧子,日后生钱的机会大打折扣,眉娘身为惊鸿阁的当家人,也不会由着她拒掉岑员外,任她举办这劳什子抛绣球寻郎君的把戏。

“眉妈妈,这是剩下的三千两银票,待今日事成之后,芊芊自当奉上。”红衣女子从袖口取出一沓银票,淡淡瞥了眼眉娘。

是了,若非缚芊芊用八千两银票赎换抛绣球的场面,且答应眉娘不论结果如何,只要抢得绣球者再出五千两银票当作聘礼求娶,那聘礼自然是归眉娘所有,可自此以后缚芊芊与惊鸿阁再无瓜葛。

可倘若执有绣球者不愿出五千两银票,那么今日这出抛绣球娶亲自是作废,她缚芊芊依旧是惊鸿阁的花魁娘子,日后阁中一切事宜都得听从眉妈妈的。

“芊芊既称我一声眉妈妈,那我还是得交代你一句,咱们身为贱籍,有时候抓住眼前的机会,才是最好的归宿。”

缚芊芊岂能不知眉妈妈这是来当那岑员外的说客,且不说那岑员外年过四旬,单是他众多姬妾,便令她作呕不已。

且缚芊芊心中自有打算,敛下眉眼,轻声道:“多谢眉妈妈劝言,时辰不早了,走罢。”

好意被拂,眉娘面上笑意不减,左右不过是将接下来即将发生之事当作一出戏,不管结果如何,自己都是这戏中人最大的赢家。

兴许众人会觉得缚芊芊抛绣球嫁人,远不如应下岑巩生做妾来的好。

缚芊芊又何尝不是倾尽所有在赌,赌她今日这出戏能不能成。

当她寻见高楼下那抹轩昂的身姿时,心底那丝犹豫瞬间消散无影。

人潮流涌间,缚愉被君夙启紧紧护在身旁,可饶是这样,还是被人撞到差点跌倒,幸得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

缚愉可没忘她现在是男子的身份,朝君夙启露出一抹讨好的笑,随即欲要挣开他的桎梏。

这时人群里愈发沸腾起来,缚愉乖顺的向君夙启贴近几分,边顺着众人视线望去,一抹红色倩影伫立在高阁之上。

那花魁半边脸由红纱挡住,缚愉瞧不清花魁模样,饶是她身为女子,可端端瞧着身形,如弱柳扶风般,令人挪不开双目。

只是这身形却让缚愉觉得好生熟悉,似是在哪见过。

不由侧目看向君夙启,后者神色淡漠,目光不曾注意到高阁上。

“那娘子瞧着气若幽兰,像是朵解花语,待会儿抢绣球时,夫君不妨试上一试?”

话音刚落,君夙启捏了捏她掌心,目光攫住她,声调沉缓:“你个小没良心的。”

拉紧她手继而往人群外走去,缚愉尚怔忡回味他话里意蕴,等回神他们已到了人流外。

高阁上的缚芊芊捕捉到那人欲要离去,来不及思量其他,将绣球抛向目标。

人群顿时如同沸水般,呼啸奔腾起来,绣球正是对着缚愉他们这个方位来的,原本宽袤的地域一时拥挤不已。

此刻,缚愉右眼皮直跳,她瞥见疯狂的人群,紧紧挨近君夙启,隐约觉得有不详之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方才众人在抢夺的绣球,现下正直直朝缚愉袭来,或者说是向她身畔的男人袭去。

肢体动作胜于言语,她伸手一拦,将绣球揽于怀中。

同一时刻,高楼上的眉娘高喊:“今日咱们的新郎官是那位持绣球的主,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缚愉此刻才反应过来,她似干了件遭事。

下意识抬头对上君夙启双目,瞧见对方正不咸不淡地睨着自己。

被他盯着心底一片虚浮,缚愉嗫嚅着嘴角,小声道:“我这是为了维护你的清白,你可得帮我。”

被请进惊鸿阁,缚愉见到来人,面上的焦急微滞,当下便明白了什么。

不禁暗叹自己为何头脑一抽,替君夙启拦住绣球,挡了人家姻缘。

“芊芊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姓名?”摘去面纱,露出一张娇柔的脸庞,眉间携着几分楚楚之色。

此人与缚愉记忆里那人的面庞渐渐重合,连神态都不差分毫。

原来自己没有看错,在初来高都时,于城外见到的便是缚芊芊。

不堪旧时事纷至沓来,凭心而论,让缚愉对上一世的情敌展露笑颜,恐难做到。

可转而想到日后自己与君夙启和离,缚芊芊是关键人物,当下与她假意言欢便也没什么的了。

缚愉敛了神思,压低嗓音道:“在下姓许,单一个阈字,久慕芊芊姑娘芳名,今儿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缚芊芊美目流转,眼神在缚愉光滑的颈间划过,落在她清秀脸庞上,心中有了些许了然。

又想到此女似乎与那人是一起来的,方才绝望的心渐渐腾升起一股希望。

“许公子莫要取笑芊芊,既然公子抢到绣球,便也该知是何意。可单要娶芊芊,恐怕还得愿许公子出五千两银票,赎过身,届时芊芊才算是您的人。”

缚愉心中讶异,替她赎身需得花如此重金。看来前世君夙启为抱得美人归,也称得上一掷千金。

俩人交谈不过一刻钟,缚愉遂出了闺房,与君夙启汇合。将里头的情景说给他听,但只对他言自己怜那花魁身世悲惨,索性出了些银两替其赎身。

君夙启刚要开口说什么,此刻银谷却现身在旁,似是有要事禀告。

缚愉观此,道:“夫君先忙,明日赶路,我先回去收拾行囊。”

君夙启嘱咐她莫要乱走,又派人手暗中护着。末了,等缚愉要转身离开时,男人一把将她拢在怀里。

彼此贴得十分近,气息交缠,缚愉动了动身子,倏尔眼前晃过一双大掌,令她下意识的阖紧眸子。

意想中的事并未发生,只感到颈间一暖,缚愉慌忙睁开眼,视线停在男人替自己束拢披肩的手上。

那双手透着骨感美,白皙的掌背下覆着脉络分明的遒劲青筋,只是指尖处留有一圈浅浅的红印,倒使得那处颇为惹眼。

而缚愉目光触及那红印时,不知想起什么来,耳廓红了一片。

敛下眉,缚愉慌乱留下一句注意安全,便逃遁般离去。

君夙启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望着缚愉仓促离开的背影,垂眸摩挲着指腹那处牙印,唇角弯了弯。

片刻,他神色恢复淡漠,与泼墨夜色融为一体,叫人难辨情绪。

这边缚愉不由忆着君夙启指尖上的痕迹,她再清楚不过是谁添上去的。

前夜,缚愉才躺下不久,屋内传来一阵沉稳步履声,接着听得窸窸窣窣声响,软榻另侧微微塌陷,身后拥上一道熟悉的怀抱。

缚愉知是君夙启,匆忙放缓呼吸,佯作已熟睡。

可她的小把戏怎么逃得过君夙启的锐感,她颤动的睫毛早已暴露自己在装睡,一双炙热的大掌开始乱动,沿着她的腰际滑落。

这一世,在房事上,缚愉可谓体会到君夙启的凶蛮。两人每逢同榻,若男人隔日无要事,必定折腾她浑身酸软才罢休。

后来缚愉每夜早睡,以此来躲避与君夙启行房,这个法子倒也奏效。

这晚却没料到男人回来比往日早,知道自己露馅了,她急忙睁开眼,拦下男人的动作。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早早地告饶,磨得男人应允只来一次,方才收回阻挡的力道。

她攀着男人的肩臂,双靥酡红,沉浮在情/欲的宦海里,脑海里闪过一丝的念头,便是男人在榻上之言净不可信。

虽事先言明做一次,可一次的拉锯战时间未免过长。

情/欲意乱迭起间,缚愉心中郁气萦绕,埋怨他出尔反尔,于是她对着流连在唇畔的指腹一咬。

谁料闻得身上男人轻笑一声。

音色沉哑。

缓缓撩拨着缚愉的心弦。

最后自然是换来男人更猛烈的索取。

更深夜阑,缚愉后来只记得那双潋滟着薄红的眸子,以及摇晃的罗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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