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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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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宫中时没有名字,母亲在世时唤她阿意,冷宫众人也随母亲这么叫她,沈意这个名字,是她逃出宮后加上母亲的姓氏取的,除了银月村的人,想必就只有那捣毁了她胜意阁的金鳞卫通过查问银月村的村民知道,但金鳞卫抓到她不第一时间将她带回京城,怎么反倒还绑来这山洞中与这酒鬼一处?

身后脚步身渐近,身前的路却一如她今日来回走过的那般一片竹影迷雾。

千钧一发之际,青碧色的粗竹后,倏忽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她愣了一刹,只见那手握住她的手腕便拖着她往竹林幽深处走。

这人背影有些眼熟:“你是谁。”阿意掐着嗓子小声问到。

“想逃就别出声。”陆知安声音一如既往淡然清冷。

竹林越是幽深处,光线越是暗淡,阿意一路亦步亦趋跟随陆知安行走,待到完全听不见身后脚步声时,才挣脱开了陆知安的手。

“你为何在这里,别告诉我是巧合?”她从方才一见到陆知安便想问,只是无奈当时情势危急,才不得不跟着他走了一路。

陆知安转过身,此时天光尽掩绿竹之下,他解开眼上玉带,一双眼澄净无波:“自是发现娘子不见了,特来找你。”

明明是有些戏谑的一句话,此时在他嘴里以平缓口气说出来,倒像是有几分真,若不是与这人相处过几日,知道他从来对自己从来冷淡,她可能就信了。

只是此时她还顾不得答他,那玉带一取下,她的心思就先被陆知安一双恢复神采的眼吸引了目光:“你的眼睛?”

陆知安见她一张扒灰的小脸惊讶的模样,不自觉眼尾稍弯:“承蒙娘子前日砸下来,好像把我这双眼睛砸好了。”

阿意被这双带着笑意的眼看着有些不自在,想到如今到这一步,她反正想好了要逃,便也没什么好在他面前遮掩的了,她咬咬唇:“我不是你娘子,我是半路....不小心上花轿的。”

陆知安显然没想到她竟突然承认的这般顺当,敛了敛眸色道:“我不信,娘子是摔傻了?”

“你才傻了。”阿意这两日本就过得恼火,此时被他一激,火头早已憋不住:“别张口闭口叫我娘子,你娘子早在出嫁那日就跟别的男子跑了。”

话音落。

陆知安有些怔愣,一时不知道这句话算不算伤害到他,如果以寻常男子来说,杀伤力应如刀刺要害,可他不是寻常男子,他此番并不为儿女情事,只为留在这沈意身边将她所藏之事探听清楚,本想着自己今日救她于危难她会有些感激,未曾想,竟还以口舌伤他。

他想到此处,低下头,再抬起时已换了副有些伤情的表情:“娘子,我与你已拜过天地祖宗,无论你是谁,在我陆知安心里,早已认定。”

她还是第一次见这冰块除了冷脸外的其他表情,这表情看的她心里发慌,明明在书斋里对她从来冷淡,她才不信两日之内这陆知安能突然对她情根深种。

“娘子,在想什么想的那么认真。”陆知安说着,一双眼从未自沈意脸上移开过。

沈意回过神,抬头迎上他打量的目光,脸上扯起一抹狡黠的笑:“那就请夫君继续在前引路,我们穿过这片竹林,回家去吧。”

陆知安闻言,未置可否,转过身时,余光瞥见身后少女正搬动脚边顽石。

一阵疾风自头顶传来,陆知安顺势转身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沈意行事未成,一张脸憋得通红。

“娘子是不信我说的话?”陆知安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松开道。

“你对我从来冷淡,要我信你对我情根深重,除非是你眼睛好了,脑子却坏了。”陆知安人本就比她高出一个头,此时被他握住手腕,她整个下盘都呈飘摇之势。

陆知安觉得这话比方才说他娘子跟人跑了还不中听,抿了抿唇,耐下性子跟这女娘继续磨道:“我只说拜过天地祖宗,一生只认定你一人,至于情根深重,你我确实还需培养。”

“认定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认定,就怕到时你家都给人掀翻了。”女娘嘴似连珠炮般蹦出这一大串。

她怒目盯着眼前人,她不想伤人,却也无奈被他缠上,既然甩不开,倒不如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陆知安眼眉一挑,将身子凑近几许,一张大网已在脑中编织开来:“娘子莫不是朝廷钦犯?”

他一字一句,说的平缓而又丝毫无惧,听到这话的沈意手中石头一松,瞬间砸在男子的左脚上。

陆知安吃痛的拧眉,趁着沈意怔愣一瞬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前夜逃走后,翌日便有一队人马领州府令牌秘密入书斋搜查,我作为家主受查,可他们却不取一物,只拿了张女子画像给家中众人过目,柳二等人一眼便认出了那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娘子你。”

沈意不发一言听陆知安说完,眼前男子言之凿凿,她却不能立马就信了他:“州府之人为何会抓我,可有名目?”

陆知安早料到她有此一问,坑早已给她挖好:“那些人做寻常打扮入府拿人,并未告知抓人名目,只是我见他们腰间佩刀上皆有雕金鳞纹,不知是哪处衙门的人。”

这天底下能佩雕金鳞纹刀的还有谁,便只有那天子近卫金鳞卫。

沈意此时对这人的话信了几分,脸色却越发凝重起来,金鳞卫既去了书斋抓她,就等于前夜抓她那人并非金鳞卫,那又会是谁?那声音有些阴柔的少年,莫非是东厂的人?

想到此处,她的小脸又煞白了几分,只觉这周围就似一张大网,而她就是那网中飞不出去的燕雀。

她往后退一步向陆知安行了一礼:“打搅到你们,实非我所愿,若有来日,必以所能相报。”

她将头低下去,手肘处却瞬间被人抬住。

陆知安眸色深沉,言语间听不出喜怒,只一如平常般平缓:“我说过,是我认定了你,你我夫妻,无需报答,只要不论天涯海角,娘子切勿再丢弃我,让我找寻就好。”

男子话音落,沈意抬眸看他,一丝天光疏漏而下,陡然映照进他的眼眸,仿佛一汪深璧泛出粼粼波光,让人有种不真切的美感。

“走吧,我带你出这竹林。”陆知安说着抓起她的手腕,转身时,将嘴角得逞的一丝狡黠压下。

沈意一路随着陆知安的脚步走出竹林,这才明白过来,这竹林的出口不在最光亮处,而在最幽深之地,只要穿过这片幽深,便能迎来前方的无数光明。

“你怎么知道这竹林的路。”沈意看着竹林外久违的天高地阔问到。

陆知安接了捧不远处石壁上的清泉净手:“我自小在青桐镇长大,这山中路径自是比你清楚。”

沈意觉得他说的有理,也不再辩驳,只是想起方才这人说的天涯海角,是决计不可的,她要办的事本就凶险万分,怎可再无端牵扯旁人,更何况还是个身量大她一圈的男子,这不是活活的靶子吗。

于是在出了竹林后的一路上都在劝他离开。

“我没工夫管你,你回去吧。”这是沈意从竹林出来这一路上对陆知安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她双手抱臂走在前,那男子紧随两边,无论她怎么连哄带骗就是不肯走。

二人行的是乡野之路,一路秋叶随风,小溪静缓,除了几个扛着箭筒的猎户外,倒也未遇旁人。

陆知安被身旁女娘聒噪的有些不耐,眼见前方榕树下有一冒着白烟的面棚连忙戳了戳她肩膀。

“说了那么久,要不要吃碗面补一下?”

沈意此时嘴里正在喋喋不休说着各种劝他离开的话语,本以为这人听进去了,可现下看来,这人怕是只当她说的话是这山中的鸟语吧。

她有些气恼,正欲发作,肚子却很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接着一声。

无数词语被这两声憋回肚子里:“你带银钱了吗,就知道吃,我只能进山里给你抓只兔子烤。”她有些尴尬的鼓着腮道。

陆知安摸了摸腰间碎银,他倒是带了些,只不过提起烤兔子,陆知安忽然想起新婚之夜在她身上闻到的烤肉味。

他喉头略微滚动,鼻尖似乎又萦绕起了那阵味道:“娘子烤的兔子,自是比这面棚中的面要好吃。”

沈意翻了个白眼,心想没带银钱还敢下馆子,真是不知江湖险恶的白面郎君。

夜幕降临,今夜的天幕星空浩瀚,一轮玄月高挂对面山巅。

沈意来到河边处理刚抓到的兔子,离开时,顺口让那白面书生拾柴生好火堆,转过头来才想起,那书生刚能视物不久,恐怕连挑拣柴火都不会,更别说生火了。

她将兔子洗净叹了口气,月华如练,映照溪边少女的身影,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招惹了一个粘人精回来。

树下柴火烧的噼啪乱响,陆知安拿着木棍将火苗挑的盛了些,他身旁的陆玖见草丛里女娘身影丛动,一溜烟隐进了夜色里与那酒鬼肩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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