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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社畜殿下想谈恋爱想放假 > 第2章 诡歌

第2章 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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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受人所托”四字,祁染舟也想起了今日子非晚的叮嘱。祁染舟顺着微生泠的话问下去:“请问公子,受的是谁的托?”

他心中估摸着是知道答案的,只是还需确认一下。

祁染舟提起茶壶给微生泠倒了杯茶,微生泠抿了一口答到:“受的,是你家师尊的托。”

听到这个答案的祁染舟心中平静得很,说道:“公子与我家师尊认得?”

“自是认得,他于我有恩。”微生泠强调说,“救命之恩。”

微生泠继续说:“想必你师尊已经跟你提过了,否则你也不会来琴州城。你……一定要飞升吗?”

他拖长了尾音,语气淡淡的询问祁染舟,祁染舟满脸笑容立即答道:“对!”

飞升……

若他真要飞升,如此一来倒叫微生泠为难了。

一个魂魄有千百次转世,但却只能有一个神位。

飞升试炼本就不易,若他历尽万难飞升后魂魄回归的却是微生絮的神位,恢复当年微生絮的记忆和法力,祁染舟将不复存在,自己在这人间的十几年只会变成微生絮下凡度的一场劫,黄粱一梦了。

简单来说,祁染舟成功飞升却变作了他人,那才是亲手葬送了自己。

微生泠回过神来,又抿了口茶,眼下也只能先应着,便道了声“好。”

“我听闻九天上的天都城有瑶宫万座,是不是真的?”祁染舟好奇心一下子驱使了上来,睁大着眼睛问。

“假的,日后可以带你去看看。”微生泠淡然起了身,袖中掏出一朵玉兰白花递给祁染舟,浅色薄唇轻启:“此处是我设的幻境,名曰‘净水明霞’,眼下我还有事要办,你先歇着,我晚些回来。”

祁染舟莞尔道:“多谢。”

微生泠点头应了。

不等祁染舟回过神,一直夹着花香的清风吹过,微生泠便没了人影。

祁染舟捏起玉兰花的花托,旋转一周打量着,心中暗道:

曾经的武神之首,真不错,居然能遇上他。

祁染舟一笑,将花往袖中揣,起了身,打开这屋子里所有的箱子柜子翻找,最后翻出件华袍来,他的手指摩挲着华袍上刺绣的花纹,垂眸暗笑,“果然,话本上说的是真的,殿下情深几许,最后落得那样下场,这位大人,你接下来的故事,就由我来扮演吧。”

随后又感叹,“天谴啊,你让我倒霉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怕是我要赢了。”

***

眼下夜已深了,琴州城街道上没什么光亮,只洒了些月光在脚下才让微生泠看得清路。眼下才二月,吹来的风还是有些冷。

冷风吹着,卷起地上的纸钱。微生泠继续往前走着,被风刮起来的纸钱越来越多,飞得漫天都是,落到琴州城的各个角落。直至他走到一家纸马铺。

铺内到处都散落着纸钱,本该是立着作门的长板倒了,微生泠抬手,那几块倒了的长板又立回了原位。

长袖一震,风停了。

“虚张声势。”微生泠蹙眉低声道。

“咚,咚,咚……”

像是有什么东西敲打着他刚才立起来的门板,只是这门板是微生泠立的 ,他们冲不破。

倒是微生泠想看看这里面的到底是何物,指尖一抬,又将那门板放了下来。里面慢吞吞的走出两个点了眼睛的纸扎人,是一对童男童女,上身都是件红纸做的衣裳。

女童手里提着花篮,男童手里端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他们刚走出没几步,便不再上前,女童突然唱起歌来:

“新娘出嫁好风光,夜里梳鬓上红妆,郎君切莫太心急,十里红妆浩汤汤。郎君……”

那歌声呕哑嘲哳,听着诡谲至极。微生泠没太多耐心等她唱完,随意丢了两片玉兰花瓣将他们撕作了碎片,滚了一堆桂圆莲子到脚边来。

这歌的旋律诡异,不像是什么民间小调。

“夜里梳鬓上红妆……”微生泠重复着女童方才的词,他顿了一下,为何是夜里?

是了,按照崇文殿送下来的案折来看,里面很明确的写了是冥婚,每月十五便会举行。

那便清楚了,这歌,是冥婚时所唱的。

“啊啊啊!”

微生泠被这尖叫声下了一跳,不容多想就往尖叫声处赶。可地点却是女子的闺阁,微生泠只得悄悄隐了身,背对着躲在一处角落里。

我是无心的,罪过罪过……

微生泠心说。

闺阁中的姑娘双手抱头坐在地板上,瞪大个眼睛神色惊恐,嘴里断断续续念叨着:

“别唱了,我不想听。”

“别唱了我求求你。”

“我求求你,别唱了放过我吧,让我回家……”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中年妇女启开了门,女子骤然大惊:“啊啊啊!别过来!娘,我害怕,你在哪,我要回家!”

“娘你开门呐!”

妇女跑来跪下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捂着她的耳朵,也是流了两行热泪,哭着哽咽开口:“阿紫,娘在,我们不听,我们不听!我们这就回家了,回家了!”

说着,妇女颤抖的把阿紫往榻上扶,给她盖上被子安抚了许久。

至于多久,微生泠并不知,他早些时候就离开了,却在途中遇到了祁染舟。

“公子?”祁染舟率先打了招呼。

“你怎么出来了?”微生泠问。

“我听这边出了动静,所以来看看。”

“你身上还伤着,最好不要乱动。”微生泠扭头看向他,“我留给你的花你看到了吗?”

“嗯!?”祁染舟一愣,微生泠个子比他高些,他看微生泠时得微微仰着头,恍然道:“哦!看到了,那是何物?”

微生泠道:“以后你只要带着它在身上,便可随时联系到我。”

祁染舟浅笑着说:“好。”

微生泠话题一转:“你方才听到那首歌了吗?”

祁染舟摇头道:“方才我并未听到歌声,许是隔得远了。歌中唱了什么?”

微生泠念道:“新娘出嫁好风光,夜里梳鬓上红妆……”

“不对。”祁染舟才听了两句便摇头,补充道:“词错了,不该是‘夜里’。这歌历来都是在新娘出嫁时所唱,只是这半年来似乎没什么人唱了,想必是邪祟所导致的。”

微生泠点了头,“嗯。夜深了,先回去吧”

接着微生泠施了法,两人瞬间回到了净水明霞。

微生泠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盏茶,道:“你今日便在此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返琴州城。”

祁染舟点点头,微笑着:“好。”

微生泠问:“说来,我该如何称呼你?”

祁染舟愣了一会儿,说:“不如,就同我师尊那样唤我吧。”

微生泠抿了薄唇,吞吞吐吐,:“染……舟吗?”

微生泠声音是冷清的,就如白雪滑落松枝。

分明子非晚这样叫他却再正常不过,怎么祁染舟听着从他那说出心中感觉怪得很,尴尬笑笑,“我,我有些累了。先休息吧,你也是。”

说着,钻回被窝里去了。

就一张床,他占去了,那微生泠睡哪儿?祁染舟钻回被窝后才想到。

于是右手撑着身子在榻上坐起来。

微生泠坐到窗边吹吹风,怕冷风吹着祁染舟,特地以桌子为界限设了层屏障。

“睡不着吗?”微生泠余光瞥见坐起来的祁染舟。

祁染舟摆摆手:“没有没有!只是我在想,床被我占了,你睡哪了?”

“嗯?”微生泠被关心了有些高兴,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只是抬了抬指尖,祁染舟的身体辄不由自主的躺了下去,褥子也顺势盖上了,微生泠说:“我待会还有他事,你就不必担心了。”

“哦这样啊。”祁染舟说罢,把头扭到一边闭了眼。

微生泠袖中飞出片玉兰花瓣,穿过他设的屏障,落在祁染舟的额头。

送他一个好梦。

微生泠结了个印将自己送到了崇文殿。崇文殿事忙,整座楼阁此刻都还灯火通明。

殿门是敞着的,微生泠提了下摆就往里走。

殿内几名小倌坐在案前尚在奋笔疾书,却忽感一阵寒气打了个哆嗦,闻脚步声,他们几乎是同时顿了笔,抬头。

各自咽了口口水后放下笔站作一排,行了大礼。

“殿下深夜到访崇文殿,请问有何要事?”一名小倌开口询问。

“噢,也不是什么要事,我想找一下今日给我送案折的那两名小倌,眼下可在行列之中?”微生泠答。

几人眼珠左右转,纷纷觑了眼旁边人,其余小倌往后退了一步,留了两位在原地。

那两人心虚微笑,同时道:“……殿下。”

微生泠:“……两位今日怎的不等我?”

他的语气不是很好,吓得两名小倌瑟瑟发抖。

见他们不敢出声,微生泠给他们找了个台阶下,“可是殿中有急事召你们回去了?”

两位小倌面无血色的点头,“嗯嗯……”

一名小倌站出:“不仅如此,我们见殿下在忙,不好打扰……”

微生泠语气深长“噢”了一声,知他们在扯谎也懒得多问什么,只留下了句,“也罢,明日记得到下界随我去做笔录。你们若是不来,后果是什么你们知道的。”

说完便没了人影。

那两名小倌窝窝囊囊的答了声:“诶!”

其余人左顾右盼确认微生泠不在后,才放下警惕,一人嬉笑着搭他两人的肩,“哎呀,二位仙倌好福气啊!”

能碰上微生泠这个神经病!

他卡在两人中间,两人被微生泠一阵惊吓后四肢都不协调了,眼神不屑瞥了他一眼,一人开口,“我道何处传来犬吠之声,原来是你在说话。”

“风水轮流转,你且慢慢等着吧。”

两人没再理他,回到了各自的案前,提笔。

“好了好了,都别闲着了,今日事多,赶紧干完回去休息了!”

***

翌日,微生泠带着祁染舟回到临川城,两人走在路上都没说话好生尴尬,微生泠犹豫了一路不知如何开口,一声吆喝打断了他们之间的沉默。

“二位郎君,可要尝尝我这包子?”

祁染舟目光移到微生泠的方向后又移回来,问道:“请问这是什么馅的?”

“哦,白菜猪肉馅!我这包子不仅皮薄馅大,个头也大!”

“来两个吧。”

“好嘞,两文钱一个!”

祁染舟递了个给微生泠,微生泠难得露出笑容,“多谢。”

祁染舟咬了口热乎乎的包子,边走边说:“我没谢大名鼎鼎的微生泠殿下带我修炼,殿下倒好,谢我一个肉包。”

尽管微生泠在这五百年中幻想过无数遍两人相逢的场景,尽管眼前人与他如今也只是陌路,但他不知为何还是免不了紧张。

“你从何得知我的名字?”微生泠问。

“殿下五百年前诛妖邪救苍生改编而来的话本数不胜数,其名讳仙门修士何人不知?”

这些改编来的话本邪门得很,有的说是微生泠为英雄救美诛邪,有的说是微生泠酒肉穿肠后一展雄心壮志诛邪,更有的说是微生泠为夺邪魔法宝诛邪……

“……书上所写倒是夸大其词,可信的不多。”微生泠道。

“无论是哪个版本,都提到了司雨不辞盈,这位‘不辞盈’大人,总不能是假的吧?”

“这倒是真的。”微生泠听他谈到微生絮,也不由得咽了口水。

“书中只道司雨下落不明,但……”

不等祁染舟说完,微生泠的话便插了进去,“书中所写司雨的下场也是假的。”

“殿下怎么知道?”祁染舟故意出此言辞。

微生泠道:“他与我是至亲,被贬入轮回,我怎会不知!?”

闻声,祁染舟知自己猜对了司雨与微生泠关系紧要,假装成说错话僵成了块木头,怔了片刻,喉结上下滚动将口中的包子咽了下去。

微生泠也发觉方才语气过激,懊恼地叹了口气,蹙眉,垂下眼眸瞥了身边人,从袖中掏出案折递给祁染舟。

眼前人于他如今只是陌路,他要做的,只是为他去除天谴,赎微生絮的罪。不该因为这些旧账迁怒他。

微生泠道:“这是记载此次事件的案折,你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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