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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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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风不信,站在檀木桌对面左右探头,萧安左右遮挡,沈长风又鬼使神差地要绕开檀木桌,直接走进去看。

萧安登时没了表情管理。

好在全德很上道,赶忙溜了过来,也挡在沈长风跟前,拿着拂尘又晃又推。

“哎哟~这时辰到了,陛下该用午膳了,沈大公子您看您是回去吃呢?还是在宫里吃呢?走吧~该吃饭了不是~”

德全老脸堆着笑,不让他转过来看,推推挡挡的。

萧安也挡过去跟全德一起把他往外推。

“那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萧安根本不让他把话说完,和全德一起推他出去。

“沈卿饿了吧?饿了就要吃饭,快回家吃饭去吧~”

“我还不饿~”

“哎哟,您不饿,陛下饿呀~”全德赔笑。

“对啊,午时了,朕该用膳了。”

………

入夜,沈府:

沈长风坐在两廊雅轩中,院中玉兰开得正好,四角花灯斜出影影绰绰,雅轩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壶酒,四个酒杯,一碟花生米。

沈长风右手撑着脸颊,左手执着玉瓷酒杯,酒杯在掌间来回转,里面的酒水泛着光晃动。

沈长风低垂着眼眸看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回想着今天在御书房内,萧安说的“那是你逼的,你吹胡子瞪眼……朕怎么敢……”这些话。

又回想着小时候带萧安习武的日子,他真的很用心了,练武之余还要陪萧安玩儿,因为这孩子太内向了,弱叽叽的,一点气势都没有,好歹是皇帝,怕这怕那的,成什么样子?要是不练练他,以后指不定被人欺负了去。所以他想了各种办法,势必让萧安学会反抗,就是这孩子真不爱反抗,老喜欢躲在犄角旮旯里,每次都让他好找,真是操碎了心。

越想越堵,萧安居然说他粗鲁。

沈青、沈阶和沈玉三人正好经过这里,看到沈长风闷闷不乐的样子,便也进了雅轩,围桌而坐。

“堂兄这是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好像一直闷闷不乐的。”沈青问道。

沈阶凑近也问:“难道真如大哥所说,陛下让你长留安都了?”

沈长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还在摩挲着玉瓷酒杯,杯里剩的酒水都凉透了。

三个弟弟登时诧异,果不其然。

“堂兄你立了那么大的战功,”沈玉开始替他着急了,说,“要是不想留在安都,那拿来换一换也行啊。”

沈长风将撑着脸颊的右手放下,一起握住玉瓷杯,在手中转动摩挲,说:“不是因为这个。”

三个弟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

“跟老爹回安都辅佐他的那两年,他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怨气,”长风看着杯中凉透的酒,摸索道,“我带他练武,他觉得我是在欺负他。”

三个弟弟面面相觑,如果是这样,那陛下记仇的话,那堂哥以后在安都就不好过了呀。

沈长风:“有点不开心。”

“别生气了儿子!老爹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沈阔正从外面回来,大摇大摆,一副很解气的样子,朝着雅轩走来。

闻言,四个儿子皆愕然地看过去,都在想伯父干了什么?老爹干了什么?

沈阔会心一笑,高声说:“高老贼,别以为我不知道,把老子的儿子留在安都是他提出来的,哼!”

说着,沈阔已经拐上了长廊,往雅轩走来。

四个儿子:“…………”

还以为他把陛下给收拾了,结果是去收拾高仁怀了。

这误会生得好笑,沈长风笑着看向老爹,问道:“老爹怎么教训他的?”

沈阔已经到了跟前,他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闷了一口,咂了咂嘴说:“老子把他厨房炸了,老贼头。”

四个儿子哈哈大笑,不得不说,这也是种另类的解气啊。

沈玉笑得咯咯咯,说:“伯父,我以为你真的是去高府蹭饭呢,原来…咯咯咯~”

“老爹厉害!”沈长风竖起了大拇指。

“伯父真勇!”沈青也竖起了大拇指。

沈阔提壶又灌了口酒,说:“哼!这些个文臣,揣着满肚子笔墨就一通瞎想,竟给老子惹些无妄之灾,吃什么饭呐?吃他的锅底黑吧!老贼头。”

四个儿子听着又好笑又解气。

沈阔四下一望,没见到弟弟沈重,“哎?我老弟呢?”又问沈青,“你老爹呢?”

沈青说:“在房里读书呢。”

沈阔不乐意了:“读书?读什么书?读成高老贼那样疑神疑鬼?不准读!”

沈青:“读兵书。。。”

沈阔:“………”

“那得读,得多读~”沈阔沉默了,又看沈青沈阶沈玉这三个小崽子在这儿,不知道干嘛。

他背着手,俯身问:“你们为什么不去读?”

沈青沈阶沈玉:“…………”

倏地,三个人齐刷刷站起来,逃也似的离开。

沈阔一双精光眼追寻着他们,还叨着:“小兔崽子些就知道玩儿,长风是留在安都了,你们还要回去打仗的,给我回屋读书去!”

三个儿子眨眼间就跑没影儿了。

沈阔一屁股坐下来,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搭在大腿上,看向沈长风,问道:“怎么还不开心啊?你在北境不也说想念陛下了嘛?这去一趟御书房,受打击了?”

沈长风看了看老爹,然后问:“爹,辅佐陛下那两年,你觉得儿子做的如何?”

沈阔稀奇地瞧了他片刻,说:“你想知道什么?”

沈长风凑近了些许,说:“我以为陛下召见我,是真心想跟我叙旧,至少应该问问我这10年过得好不好?伤得多不多?”

“嗯。”沈阔顺着他点头。

“结果陛下什么都没问,说了一通官话后,直接就让我留在安都。”

沈阔闷哼一声,摩挲着玉瓷酒杯,说:“老爹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别太重视这段兄弟情义,你说你心里有数,我看你是没一点自知之明。”

老爹一通话后又倒了杯酒喝。

沈长风看腻了手中的冷酒,挪到了一边去。

“或许有,”沈阔也心疼长风,说,“但他是大周皇帝,若眼里只有那两年情义,那置大周万千百姓于何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很奇怪,那两年我对他那么好,他却对我有怨。”沈长风难以理解。

沈阔一听,登时瞳孔大瞪:“当然有怨了,你忘了有一天你把他抛到天上,没接住,给他吓哭了这事儿。”

“那是意外,我见他很喜欢看天上飞来飞去的燕,以为他也想像燕雀那样翱翔天空,就想尽全力抛他上去体验,哪知道脚滑了没接住。”沈长风说出自己的想法。

沈阔扶额哀叹,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罢了,跳开这事儿,沈阔说:“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他沉吟片刻,略显语重心长地说:“你心里很清楚,陛下让你留在安都,不是因为那两年的情义。”

沈长风眼眸动了动,他当然知道,只是存了那么点儿期待罢了。所谓玻璃渣里找糖吃,就是这么回事儿。

“你是我沈阔的儿子,是大周的战神,拿出你在战场的气势,听到没!”说着,沈阔起身拍了拍长风的肩膀。

长风抬手盖在老爹手上,说:“老爹放心,我自有分寸。”

“嗯,”沈阔收回手,“早点儿睡吧,老子困了。”说完,沈阔又背着他的手八字大步地离开了。

沈长风没有持续沉迷纠结,不管想没想通,只要想过了,就轻松多了,他起身走了几步,站在廊檐下,双手撑在勾阑上,想到今天在御书房近距离端详萧安时的样子,又不自觉地笑了笑:

萧安,你长大的样子,更好看了。

…………

次日皇帝犒劳大军,宫中也摆开宴席,率领百官宴请北境各军统帅。

沈长风一袭红色朝服坐于席上,装着金蟾蜍的那块陈旧的金绣香囊几乎无时无刻不挂在他腰带上,倒是平添了一丝另类的文雅之风。与人谈笑推杯间不卑不亢,游刃有余。又换回了正人君子之色,举手投足间隐含霸气,仅仅是身高体魄就无人能及,又是战场下来的热血男儿,但凡家里有儿女的,脸皮厚的,都会主动去敬酒,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家除了沈长风,其他三个儿郎也风度翩翩,气宇轩昂,几乎都被满朝文武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大半都是说亲去的。

要说最能稳的,当属首辅高仁怀,他位于席间上座,从不起身与他人谈笑,皆是别人来敬他,他也会回以官方礼貌的微笑。

但是注意到他的人,都会发现他脸上多了几条黑色的伤痕,又浅又细。

对面的沈阔偶尔得空瞧他一眼,见他从头到尾都板着那脸,心里暗暗高兴。

酒过三巡,帝王座上的萧安看着气氛不错,他时不时看向沈长风那边,这会儿便见他扭着头与身后三个弟弟们说笑。

他的侧颜轮廓凌厉分明,笑时风流倜傥,淡时冷厉威严,他说话时喉结偶尔滚动,一只手搭在案几上,手指修长,他似乎很喜欢有一下没一下的用食指敲击桌面,萧安总感觉那手指点在自己的心上。

他淡定地抿了一口酒,这该死的沈长风,这会儿人多的时候,又变成了在朝堂上那种稳妥周到的正经郎,看着真是心生敬意。

这么看着,他脑子里又浮现出沈长风在御书房里冒昧端详他时的样子,当即一阵发麻。等回过神来,再抬眼瞧过去时,正好撞进沈长风玩味的视线中,当即又是一震颤。

连眼神都神出鬼没,真是吓死个人,还好人多,他不至于一个人承受沈长风的威压,如此想着便又不那么怕了。

微微调整好心态,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见坐姿霸气的沈长风单手拎起一杯酒,似敬向了他的方向。

萧安:“…………”

这暗中闷骚的男人又开始放肆了。

萧安端正淡定,同样丢掉了昨日暴躁的模样,表现得矜贵冷淡,他有条不紊地倒上一杯酒,端起金镶杯,同样单手敬向沈长风的方向,眼里极力地展示不屑。

沈长风勾唇一笑,然后坐正身姿,双手端杯,站了起来。

“陛下。”

他的声线低沉而有磁性,声音不大,但杀伤力强,席间众人皆可听见,一时间众朝官都瞧了过去,席间声音渐渐淡去。

萧安不慌不忙放下金镶杯,说:“沈卿请讲。”

萧安的声音像玉瓷金盏一般冰冷清脆,再加上他几乎时刻克制的神态,显得更有皇威。

沈长风:我跟萧安的情义,你们不懂,我是唯一的。

萧安:阿弥陀佛,众人皆平等~

此人大不敬,赏一丈红

第5章 老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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