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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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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嘉殿内

许贵妃仍是慵懒地斜靠在榻上。余光里扫到了倨然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江王妃,面上不情不愿地噙出几分笑意觑向她。

遥想半个月前,她还只是匍匐在自己身下的一个贱民罢了。

“江王妃今日怎么得了空来见本宫?”

岁檀对上她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我只是想跟贵妃您说,大皇子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只要您不再针对我,我依然可以尽力帮皇子康复耳疾。”

自岁檀上回被江王从延嘉殿带走后,许贵妃不是没有令鲁太医就着岁檀所说的耳疾方面予以医治。

然而,眼看着鲁太医给皇儿灌了诸多汤药,扎了好些穴位,却都不见疗效。

许贵妃挑眉:“你莫不是欺骗本宫?”

岁檀道:“我知道,于你而言,想要弄死我肯定有一万种法子。但是我本身跟你其实并没有什么天大的矛盾。你想杀我不外乎怕我泄漏了你的秘密,从而影响到你的权力地位。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并没有满大街去嚷嚷的想法。”

许贵妃仰首起身,缓缓走向她,停在与她不过咫尺的距离。

“你有什么好法子?”

岁檀道:“皇子是先天耳朵内部的构造发育得不好,就好比有人天生四指一般,若一味将他幽闭在长生殿内,总有一天皇子需要出来见人,那时又该怎么办?”

许贵妃挑眉道:“本宫在问你,你有什么好法子?”

岁檀道:“我的法子就是将皇子当作常人对待。皇子虽听不见旁人的声音,可是并不是先天性的哑巴。倘若叫人日日带着他学习说话的口型,焉知他读不会唇语。只要看得懂他人在讲什么,便也能跟着旁人说话的口型尝试着发出声音,进而正常说出话来。”

许贵妃冷笑:“你当本宫是傻子?这不就相当于明明白白告诉众人本宫的皇儿天生难通人言。”

岁檀道:“其实贵妃您这些年想必已然寻过许多声名远播的能人异士,可是皇子至今不是都没有什么进步不是么?

“其实您细细想来,就算叫人知道皇子他是个聋儿,那又怎样?只要您对他投以希望,未必他不能用自己的方式成为您的骄傲。

“也许你怕日后有人因他听不见声音而当面欺辱他。可在当面议论与背后议论又有什么分别,被议论的那个人其实都听不见不是么?许多话,说话的人不想让你面对面听见,那也不会当面跟你讲,其实能听进耳朵里的话也不见得都是真的。”

岁檀又向许贵妃走近了些,附到她耳上:“大虞可有律法规定,患耳疾的皇子不能承袭皇位?”

许贵妃被她附在耳上说的这话吃了一惊,缓缓道:“本宫赌不起。”

抛开她的皇儿是皇长子更有继位可能这一点不论,她生皇儿之时,伤了根本,已再无受孕产子的可能。所以她,只能孤注一掷。

殿内香烟袅袅,熏得人有些昏然欲睡。

“可是贵妃,其实您没得选。与其几年后被迫叫人察觉,不如大大方方地主动将皇子展露在人前。”

岁檀说着,忽觉得心中一阵悸痛,眼前竟出现了许贵妃的两个影子。

她明明没有用过许贵妃殿内的任何东西,怎么……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香炉上空那浮动着的香烟,捂着心口,道:“贵妃您这是何必。”

话音才落,她朦胧间看到许贵妃的唇瓣张动,却听不见许贵妃说的是什么了。

她猝然昏倒在了地上。

许贵妃一惊,忙唤了绿珠进来。

“绿珠,她这是怎么了?”

绿珠垂首恭敬地说:“应是先前那药发作了。恭喜殿下,得偿所愿。”

许贵妃却叱她:“蠢材,她才从淑妃那儿过来,就在本宫这出了事。淑妃那贱人会放过本宫么?”

绿珠有些委屈:“奴婢想着夜长梦多,一刻不敢耽误您的事,好不容易买通了江王府的人,将那药拌到了她的饮食里。却怎知道江王妃她今日竟进宫寻您来了……殿下,现今咱们该怎么办啊?”

许贵妃揉了揉太阳穴:“去拿解药。”

绿珠嗫嚅道:“殿下……这药它无药可解……”

许贵妃眼珠子直直地瞪向绿珠,叹了声“可惜了”。

尔后背过了身去:“她不是才来延嘉殿没多会儿?”

绿珠试探道:“殿下的意思是……”

许贵妃轻笑道:“淑妃的熏风殿与本宫这儿,也离得远呢。”

.

含象殿

江王与皇帝对坐于几案两侧,白玉棋子夹在两指之间有些拿不准下在什么地处。

皇帝笑着看着他道:“二弟心思并不在朕这里啊。”

江王道:“皇兄棋艺精湛,臣弟自愧不如,是才拿不准如何去落这一子。”

皇帝笑道:“大虞上下谁人不知,二弟你可是数一数二的对弈高手。只怕满心里都记挂着江王妃吧。”

他起身拍了拍江王的肩膀,“放心,贵妃虽娇纵了些,可到底是分得清是非的人。她侄儿的事不过是凑巧罢了。昨儿贵妃才同朕说,前日的事是她一时愤慨,忧虑着兄嫂与侄儿,才昏了头,并不是诚心与江王妃过不去的。还说改日得了空,要送些好东西给王妃压压惊呢。二弟你也别往心里去。”

江王拱手道:“臣弟不敢。”

皇帝自斟了杯茶,又斟与江王一杯,道:“说起来你那王妃的确是个临危不惧的人。虽出身微末,却不似市井小民般轻易就被吓破了胆,那日殿上竟是对答自若,丝毫不怯呢。也难怪二弟你对她情有独钟。”

江王恭敬地接过茶水,眼眸中有些痴:“小坛她的确很好。”

皇帝看着他一副心驰神往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你且去寻江王妃去吧。估摸她同贵妃说得也差不多了。”

“臣弟告退。”

江王颔首行礼后出了殿。尔后脚步轻快地来到延嘉殿外。

请门外值守的宫人前去通报之际,却听门外宫人禀道今日她们并没见到江王妃过来。

他想着兴许小坛与淑妃聊得投机,尚在淑妃殿中,因此又折去了熏风殿。

皇宫内花树蓊郁,许多小道都夹在嶙峋怪石或花草树木之间,从其中穿梭过去也别有一番意趣。

在淑妃所居的熏风殿前,就有一片假山石群,他由其中穿行过去,并不是为的欣赏美景,而是如此行走更为相近些。

他一心想着快些看到她,是顾不上欣赏什么曲径通幽的意趣的。

正走着,却听见身后的春和忽地喊了一声:“殿下!”

江王转身,便看到春和弓着腰指向一块巨石后头,面色很是惊惧。他走过去一看,一名穿着命妇服制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倒在地上。

这女子头上簪了根白玉簪子,是小坛常簪带着的那根。

他心中一阵忐忑,矮身将这女子扶起。

随后,一声声“小坛”在怪石间回响,却怎么也传不进岁檀的耳中。

“奴婢这就去喊太医。”春和忙要拔腿快跑。

江王却兀自抱起她:“来不及了。”

他抱着岁檀现下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皇家仪态,双腿飞快地向太医署跑去。

此刻他怕极了。这种感觉不亚于十年前母妃离世。

太医署众人隐约看着有人疾奔而来,一时都觉得新奇,齐齐侧目看去。

只见竟是一向步履端方的江王怀中抱着那娇弱的江王妃。

他发冠跑得松散,面上神色焦灼。

众太医慌忙一并放下手上的事情迎了上去。

“殿下这边请。”

江王将岁檀放在一张床上,几名太医一并上前为岁檀把脉。

须臾,中年太医摇头扼腕:“王妃心疾骤起,脉象微弱,微臣无能啊。”

江王抓住太医的手腕:“怎么会,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太医长叹一声:“微臣才疏学浅,现下只能用些药材姑且吊住王妃的一丝气力,其余的,便只能听天命了。”

春和道:“可奴婢从未听说王妃有什么心疾啊。”

太医道:“有些罹患心疾之人平时是看不出什么问题的,可若是碰上些有所刺激之事,便保不齐突然发作起来了。”

春和道:“王妃不是就去了一趟淑妃娘娘宫里……”

淑妃是出了名的温和性子,能刺激王妃什么?

江王看着现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岁檀,心中焦灼不已。

他忽问:“初桃与晴夏呢?她们不是随身陪着王妃么?”

淑妃得了消息,匆匆乘着肩舆赶了过来。

语气忧切得很:“小坛妹妹这是怎么了?”

太医道:“禀娘娘,江王妃突发心疾,现正昏迷。”

淑妃惊愕:“怎么会?”

江王起身,问:“敢问皇嫂,小坛在殿中可受了什么惊吓?”

淑妃手中攥着帕子捂着心口:“本宫与坛妹妹相谈甚欢。不过也没聊上多少时候,坛妹妹便同本宫辞别,说是要去寻贵妃姐姐了。”

江王语气有些不善:“可延嘉殿外的值守的宫人并未见到小坛过去。且,臣弟是在娘娘殿前的假山处发现的小坛。”

淑妃道:“怎会如此。熏风殿内外的宫人都亲眼看到了小坛妹妹离开。”

淑妃身侧的两个宫女忙应和:“的确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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