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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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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你和你的未婚妻发生争执并自鲨未遂的消息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流连于下午茶的咖啡杯边和银叉上,众人贪婪地汲取信息,努力咂嘴品尝其中刺激滋味。

关于原委众说纷纭,猜谜就成了银座贵妇美容沙龙、奢侈品店闲谈和东京湾五星级酒店酒会的热门游戏。

某个财团的老爷子吸了一口进口雪茄,笑眯眯地说,你们到底在猜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裕野星慈,他就是个出/卖/色/相的男公关。付汐留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否则以她的身份和财力,怎会和他搅和在一起。闹到今天的局面,都怪付汐留自己不谨慎。

大家默契地相视一笑,夸赞道还得是四谷老先生眼光独到,能一下就看到问题的本质。难怪四谷集团能扩张到今日的规模,还得是领头人做得好啊。

他们正在谈论你的同时,你做完了那该死的手术并且跳/楼失败。付汐留给你安排了若干护工,他们固定住你的手脚,你每日能做的最大程度的动作就是翻个身而已。

你曾经的男公关同事们组团来看望你,每个人和你说了一套提前准备好的漂亮话,再兔死狐悲地假惺惺挤几滴眼泪。

你的前任是你们店的大客户,遇见了你以后,她就不再指名旁人,这让你的同事们颇有微词。后来,你与你的前任订婚,飞上枝头变凤凰,更是引起了你同事们的强烈嫉恨。如今你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某种程度上说,你丢了你前任的脸。

他们阴阳怪气地安慰你的前任要努力振作起来向前看。你的前任礼貌地回怼他们说:裕野星慈又不是死了,你们说这话恐怕不太合适吧。

你的同事们哑口无言,一阵摆放礼物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后,他们都走了。

旋即又有人哭哭啼啼地来到你床边,愤懑不平地说,星慈哥,你的事情在歌舞伎町乱飞了好几天,每个人都在心疼付汐留,没有人心疼你。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不应该背上骂名。

你听出来这是你在店里最好的朋友天月,——如果你们这种人之间的交情也能称为朋友的话。

你毫无波动。

他们说的又没有错,你说到底也还个出卖色相的男公关,不会因为你有苦衷就能减少你的下流。

天月握拳,哭得更惨了。你是病人,反倒要去照顾他的情绪。

你开玩笑说,天月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个好人,就因为你拉屎没纸的时候我给你补过纸?

天月哭丧着脸笑,最终承认,哥你知道的,观摩别人拉屎和被别人观摩拉屎,是一种很微妙的交情。

这件事还得追溯到你刚入职你们店的第二个月。你们店是位于新宿歌舞伎町的一家高级会员制俱乐部,名为A+。

研修期,你一人负责打扫全店的厕所。

那天你正在给卫生纸补货,隔壁忽然很羞耻地问能不能送卷卫生纸。

你拎着一大袋卷纸敲开了他的门。

那人出来后给你递了名刺[注],你得知他叫天月,当然,是工作专用的化名。

他告诉你,在你之前,从来没有新人有超过一个月的研修期,也没有人是从打扫厕所开始的,这是挂着杀马特男公关招牌的劣质俱乐部才会有的事。

你以为这是店长远藤有意要锻炼你。所以你没有一句怨言。马桶擦得锃亮,洗手台永远干爽找不到一滴水渍,连镜子的灯光都是拍照最出片的角度。

普普通通的厕所蓬荜生辉。

店里的男公关们,上厕所都不敢放开了尿,生怕动作太粗野,侮辱了这高贵清冷的小便池。

可第二个月结束,店长还不提起结束你的研修期。

你可能一直不明白,他其实是嫉妒你。

你二十六岁的年纪,一张脸上别无表情,病怏怏的,有种颓靡的美丽。

店长一生要强,年轻时自封歌舞伎町第一帅,老了也不遑多让。面试时见到了你,他总算是可以卸下第一名的重担了。

他看重你这张脸的价值,又不愿意让你一切顺利,思忖了许久,还是挑出了一点毛病——性格不够软。

他决定挫一挫你的性子。要怎么挫比较好呢?他一拍脑袋,去打扫厕所吧。

你来A+,不是为了擦厕所,是为了那位身价不可估量、出手阔绰的千金大小姐付汐留。在店里,你偶尔远远看过她几眼——任何时候面前都摆着贵价香槟,和所有人都能谈笑风生。

在她二十四岁生日派对这一天,你决定采取行动。

你假装不小心推倒了她的香槟塔。

香槟塔搭得真高啊,几乎都要通天了,已经不像是香槟塔了,倒像是一座巴别塔。

你望着塔顶,水晶杯在灯光下折射出炫目的光晕,圣洁得像教堂彩窗里透过的粒子,然后你轻轻拨开了最下端的高脚杯。

杯子数量太多,脆响可谓惊天动地,所有人都朝着大厅跑了过来,包括你的目标付汐留。

店长想把她拦住,然而她毕竟是骑着崔克蝴蝶来俱乐部的人,腿脚利索,在店长拦住她之前,她就奔赴到了看热闹的第一线。

结果发现受害人竟然是她自己。

你的视线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现场竟有种葬礼般的肃穆庄严。

你的存在不合时宜又扎眼。店长怒气冲冲走来,在你腿上猛踹一脚,正中膝窝,“快给付小姐道歉。”

你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付汐留面前,双膝重重着地。

很好,这在你的计划之内。

你的修身白衬衫扣子故意系到还剩两颗,在你低头咬牙忍痛的时间,血色漫过你白皙的胸口。你的一双长腿被笔挺的西裤包裹,因为跪着而紧绷,隐约能看出肌肉的线条和走向。

你垂在身侧的手上,鲜血蜿蜒而下,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猩红刺目。

付汐留那双miumiu薄底运动鞋停在了你的眼前,紧接着,你听到她叫你抬头。

于是你那双含着水气的勾人桃花眼正对上她略带愠怒的眼睛。你眼尾微微上挑着,泛着点脆弱的红。

你看见她眼中怒意消退,问店长为何她不曾见过你。

店长连连鞠躬,一连串的红豆泥私密马赛后,才解释,因为你是新人,初来乍到,还不配为尊贵的客人服务。

付汐留玩味笑笑,“没关系,他马上就配了。”

众人都疑惑不解,而你却松开了咬紧的牙关。

付汐留两指夹着银行卡晃了晃,要求再点一个一模一样的,记在你的营业额上。

店长去接银行卡的手停在了半空。

这座香槟塔,点一次,是一千万日元,超过某些人一年的收入。

付汐留把卡往他手里一塞,又俯下身仔细看了一眼你的胸牌,对店长说他没听错,就是这位“研修生1号”。

四周一片嘘声。

店长眉头一紧,众人见状,不情不愿地去收拾残局。

你被店长拉了起来,他温声软语地给你赔礼道歉。

你抿着唇,苍白地笑了一笑,在他看来是原谅,只有你清楚你是在感谢他踢你的那一脚。

你跟着你的客人付汐留去了卡座,她问你手上的伤是不是为了收拾杯子碎片才被割伤的。

你无声点头。

付汐留就笑,按铃要了个医疗箱,亲自给你消毒包扎。

她手法实在不怎么样,直接上了酒精,疼得你发抖。你却始终忍耐着,一声不吭。

听着你压抑的粗重呼吸,你的客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恶趣味。

包扎好后,她洒落地起身就走。

店长指着新搭起的香槟塔欲言又止。

她大方地甩甩手,表明自己就是想花钱。

见她执意要走,店长眼神示意你送她出门。

一出门,你就看到一排壮汉保镖忠诚地守护着她的崔克蝴蝶,声势浩大。你不禁想,有钱人的钱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五百万美金居然只用来买一辆外观普通的自行车。而你,就算是被送去黑/市拆开卖光,也不会比五百万美金更贵。

你的客人付汐留觉得你目光微微凝滞的表情有些许脆弱,她温柔地拉起你的手,突然毫无征兆地用力按向你的伤口。

猝不及防,伤口直接被扯开,血瞬间渗透纱布。

你白了脸。

你的客人似笑非笑,在你耳边揶揄似地问:“香槟塔,是你故意弄倒的吧?”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回答:“一本万利的生意,付小姐难道不做吗?”

裕野星慈,你那张薄薄的唇里面吐露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好听,但是你胜在特别。特别在哪里呢?特别直白、特别赤裸,换句话说,也可以是特别不要脸。

你的客人从小就在富裕的上层社会,身边充满虚与委蛇的马屁精,后来继承了公司,被捧在神坛上面,脚不沾地。遇见你的那天她久违地双脚触地,虽然泥土有点脏鞋底,但是踩在东西上的实感还不赖。

她第二天晚上来A+,指名了你。

对待女性客人,无外乎甜言蜜语和亲密但不越界的举止。对于这些需要寻找“被爱”感觉的人群,你充满信心。

然而付汐留并不像其他客人,会化着blingbling的眼妆可怜巴巴地仰望你。她居高临下看你,审问似地问你,在来A+之前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想要来当男公关?

你垂头沉默不语。

这动作也是你的精心设计,在她的角度看来,你的碎发滑落几缕在前额,发尾指向你浓密的长睫毛。

你装作深呼吸调整心情,抬头对她露出了迷人当中带有一点破碎感的微笑,“你真的很想听吗?”

注1:名片

第2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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